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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进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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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日,完成当天的训练后,保罗居士交给刘淳一本书,蝇头小楷整整齐齐地记录了木人桩的构造、使用方法,还有一套相关的技击套路。书上画了不少相应的图片,看得出来,保罗居士对此事花了心思。
  “保罗叔,您费神了。”刘淳双眼闪光,真诚地望向保罗居士。
  这一个月来,刘淳与保罗居士原发熟稔,原本想正式拜保罗居士为师傅,奈何保罗居士不知为何,一直不允,刘淳就改口叫他“保罗叔”。
  “你小子少年聪慧,心智与成年人无异,手上应该有一些余财,日常行事才会方便。这些日子你也比较辛苦,这本书就当做一个小小的奖励。”
  保罗居士最近心情大好,刘淳这一个月以来,总共送来了三十张洋文字典,帮了他不少忙。
  只要这小子能继续送来字典,就算是每天只有一张,不出半年,我就能将“它”翻译完成,届时,就是真相大白,大幕拉开的时候了......
  夸了刘淳几句,保罗居士话风一转:“东西我交给你了,明日你先进城去寻一家武馆,将这个册子卖了,时间较紧,下午就不用上山来了。”
  刘淳愕然:“我一个人去吗?”
  “你何时在山下见过我?”保罗居士眼里闪过了一丝黯然。
  “可是,我还是个孩子。”
  过了这么久,刘淳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保罗居士好像不能出门,活动场所仅限于这座道观。
  但是让他一个人去京城也不现实。就凭他小孩子的模样,不是碰见下九流的盲流,被拍花子拐走,就是被好心人带去官府寻其父母。无论是哪种结局,都不是刘淳想要看到的。
  “你的力气不比寻常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差,也学了两手拳脚,小心一点不会出岔子的;
  “至于年龄引人注目的问题,我早就想好了应对方法。”
  保罗居士随即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刘淳。
  原来,燕国经济发达,吸引了不少外域商人、杂耍艺人前来燕国谋求生计。这些年来,街上时常可以见到异国的侏儒,别看他们身高如同幼儿,但是脾气十分火爆,个别之人还有通天的背景,寻常人不会去招惹。若是将刘淳打扮成异国侏儒,遮盖住面容,一路上应当不会有太大的风险。
  听完保罗居士所言,刘淳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性很高,毕竟这里还算是京南郊,天子脚下,明面上的安稳是最为重要的,不会有人为难一个来路不明的异国侏儒。
  保罗居士又道:“进城后,你自己随机行事,卖多卖少都无所谓,不过有几句话,一定要记住!
  顿了顿,保罗居士郑重其事的讲到:
  “卖完莫回头,大路直奔城门楼;
  遇事三不管,乞儿赌鬼黑门槛。”
  说完,他好像还不放心,又让刘淳重复了几遍,话毕,交代了一句:“不管有事无事,千万记得要远离这‘三不管’!明早你先上山来,我帮你乔装打扮。”
  见到刘淳应声答应了,保罗居士稍有些安心,这小子为人稳重,心智如同成年人一般,但愿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拱手道别后,刘淳转身出门,下山回家。
  一路上,刘淳脑子里都在回想保罗居士告诉自己的那两句话。
  “第一句莫回头,这应该是让我买卖结束后,不要回去找买家,难道,买家有什问题么?可是去卖书的人是我,保罗叔都没有指定卖给谁,他怎么知道买家有问题;
  “还有,第二句中乞儿、赌鬼都好理解,一个背后可能有组织,一个没有底线,丧失人性。但是,提到的那个黑门槛又是什么东西。”
  不管了,明天进城就多看、少说、不出手,先赚到第一桶金。抱着稳中求财的想法,刘淳回到了家中,准备着明日进城要带的东西。
  “乔装打扮的衣物之类的保罗叔那里有,这些不用操心。但虽说计划的周全,还是要寻个防身之物,以备不时之需。”
  在家里找了一圈,刘淳发现了一个符合要求的东西。
  看着手中的东西,刘淳不由得感叹道:
  “呦呵,老伙计,又是你。”
  手中之物正是正是之前撬锁用的锥子,大小合适,比较隐蔽,而且攻击力强,简直是完美的防身之物。
  看着锥子上比自己手掌还长的锥尖,在烛火下泛着蓝黑色的光芒,刘淳感觉到背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在心底暗暗祈祷,自己这一趟最好别用上它。
  转天早晨,刘淳从学馆里溜了出来,一路小心翼翼的避开熟人,前往道观。
  保罗居士已经准备好了异国侏儒的衣物配饰,就连脸上贴的假胡子、制造皱纹用的浆糊也都已经准备妥当,上下打扮一番后,一个活生生的小侏儒就崭新出炉了。至于一个道观里为什么会有异国侏儒的衣物,乃至这些易容之物,刘淳也想不明白。
  刘淳还是不放心,给自己又扣上了一顶大草帽,左看右看,都没有什么破绽,这才准备下山进城。
  出道观门时,保罗居士又叫住了刘淳,却欲言又止,最后似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声“凡事小心”就再无他言,抬了抬手,让刘淳离开。
  “......也罢,这一关总要过的。”
  走在山路上的刘淳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心里暗自提醒自己,此行一定要加倍小心,不能节外生枝。
  他谨记多看少说的原则,不急不慢的沿着官道前行。终于,在快到中午的时候,一排高大的城墙映入了刘淳的眼帘。
  前世刘淳也见过城墙,但是到了科学和平时代,城墙已经成为了文化的符号,被周围的高楼大厦包围了起来,缺少了一份雄浑的气势。而此时看见燕国的城墙,刘淳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旷野上,绵延数里的巨大墙壁高达数十米,隐隐望见左右两侧的边界;
  城墙上没有一块裸露的青砖,被一些不知名的东西覆盖着,在阳光下呈现黑红色,有一种沥青的粗糙质感,仿佛一条沉睡的巨龙。
  城墙上十步一哨,百步一箭阁,守城士兵们站姿笔挺,黝黑的面庞透漏出精悍的感觉。
  这才是城墙峥嵘的面貌啊,后世的城墙,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模样,作为一个旅游景点,被不断地修缮美化了。一路上的平安无事,加上内心受到城墙的震撼,刘淳刚上路时的紧张之感被冲淡了不少。
  城门进出都有士兵盘查,今早出门时保罗居士给了刘淳一块腰牌,据他说这是京兆尹亲自颁发的,应付这进门检查显然是没有问题。
  随着人流进了城,城墙带来的肃杀之感荡然无存,眼前是一片热闹繁荣的景象:
  大街最中央,穿着一身黑色官服的人时不时策马奔腾,绝尘而过;
  稍靠两侧是不急不慢的马车与轿子,雕梁画栋,丝绸飘扬,极显奢华;
  最外侧是行人与走商的地盘,也是整条大街最热闹的场所,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杂耍唱戏声,声声入耳;小孩哭声,父亲责骂声,母亲哄孩儿声,飘扬不断。
  就这么一小会儿,刘淳已经看见两三个与他类似的侏儒了,看来自己的装扮基本没有问题,颇有一种“大隐隐于世”的感觉。
  这条街名叫长宁大道,由北向南,穿过整个京城,长达三公里,宽六十六米,各行各业的顶尖人才皆汇于此,繁华无比,今日所见,果然如此。我穿越而来,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见多识广了,谁知道还是接二连三被震撼到了,自己这种现代人的优越感,在现实面前一败涂地啊。
  刘淳看着眼前的长宁大道繁华的场景,思绪不禁飘了起来。
  与此同时,身后的城墙上,一只灰鸽子被放上了天空,不知飞往何处,腿上绑着一张刚刚写好的密报:
  “小儿南门入城,已全程监控,计划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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