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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之利,利在砍。自古以来,善使刀刃出神入化者凤毛麟角。素有“刀走黑”这一说法。刀法快疾、凶狠、刀下无情,其中也包含刀法诡诈、人莫能测之意。
趁着夜色,穆宁一行人马不停蹄驰向北门,远远望见北门火光一片,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穆宁也顾不得应付守城的营兵,直接驾马冲出北门。
哗变的德州卫士兵连营驻扎在德州城北门外,构筑营垒,埋锅造饭,厉兵秣马,振兵备战大有攻破城门而入的念头。
在大营辕门前,穆宁一行人被德州卫士兵所阻拦,只好下马缓行。
“站住,没长眼吗?什么地方也敢闯,不要命了!”守军门的小旗官朝着穆宁一行人厉声斥道。
穆宁身后穆府亲兵统领穆忠听到这小旗官如此喝叱少主穆宁,便血气方刚,一股热血登时冲上了脑袋,一把擒过小旗官的衣领,狠狠地抽了好几个巴掌,随后一把抛在地上。
这小旗官姓王,靠着滥杀无辜百姓来谎报军功,得以从一名士卒屡屡升迁到德州卫小旗官的职位,自然免不了飞扬跋扈。
守营的兵士看到小旗官这副下场,哪还敢入营禀报,双腿似灌满了铅一样,半点都挪不动步子,只得呆呆地目睹着发生的一切。
穆忠一脚踩住小旗官,让他动弹不得,只得乖乖地回答问题。
“是谁领你们聚众哗变?”穆忠脚上加了几分力气逼问道。
小旗官见对方这般雷霆手段,不敢再口出狂言,抬头仰望了一下穆宁那面目表情的神色,讪讪道:“都是卫指挥同知杨大人的主意,小人什么都不知道,还望众好汉饶命呀。”满眼乞求地巴巴望着穆宁。
小旗官原以为自己招供了就安全无虞了,没成想话刚出口,就被穆忠狠狠地踢了几脚。
“你这狗东西,瞎了你的狗眼,连指挥使穆大人的公子都敢拦。”穆忠粗着嗓子吼道。
听到来人竟然是指挥使大人的公子,小旗官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一个劲地向穆宁跪地求饶。
穆宁瞧着这前琚后恭的小旗官,淡淡地吐出一句:“软骨头。”
穆忠颇会识别少爷眼色,见少爷如此态度,立即将这势利的小旗官拖了出去。
“杨度这老贼,趁此危机存亡之际,竟敢兴兵构难,我倒是瞧瞧,他有何手段?”穆宁满腔怒火,迈着大步跨进营内。
“少爷,我们与你一同入内。”穆忠及一众穆府亲兵抽出明晃晃的佩刀,就等少爷的命令,纵使人数远少于哗变兵丁,但定要护少爷周全,这是穆府亲兵唯一的信念,少爷的命,他们来守护。
穆宁停下脚步,弯腰捡起刚刚那小旗官所佩戴的绣春刀,头也不回地向穆忠等人摆了摆手,继续向大营深处走去。
穆忠知道少爷的意思,也没有动手,只是望着少爷那孤独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间。
收拾杨度,穆宁一人足矣。
穆宁在地上拖动绣春刀,沙沙作响,沿路的兵士都紧握武器,不敢轻易朝穆宁发难,只是隔着老远,警惕地防备着。
指挥同知杨度的大帐坐落在军营的正中间,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防止发生意外。
杨度大帐的守营兵士看穆宁来势汹汹,也都打起精神,拔出腰刀防备着,随时准备加入战局。
德州卫士兵一步步靠近穆宁,开始将穆宁团团围住,挥舞着明亮的刀刃,跃跃欲试,危险在酝酿。其中一个燕眉虎颔的士兵毫不掩饰地笑着说:“今日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擒住了指挥使的公子,同知大人定要好好奖赏我们,兄弟们,机会难得呀!”紧接着伴随着一阵哄笑,他们扭扭脖子,摩拳擦掌如恶神一般走来。
“你们敢!”穆宁一声低喝,虽然声音中夹带了很浓的书生意气,但却是如此的斩钉截铁,那样的不容置喙。
“小子,还是滚回去做你的少爷吧,爷爷怕把你打的哭鼻子了,哄小孩本大爷人可不会呀。”人群中又引发一阵哄笑,一众士兵并没有将穆宁放在眼里,虽说是指挥使大人的公子,但一个白面书生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穆宁面对德州卫士兵的冷嘲热讽,顿感心寒。德州卫是他们穆府几代人一手创立起来的,而如今,对穆府人,他们竟是这般模样。
“少爷,动手吧。”那燕眉虎颔的士兵放肆地笑道。
穆宁不动声色,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一众士兵看指挥使家的公子原来是个怂包,索性壮着胆子一拥而上,对穆宁一顿拳打脚踢,把他们的疯狂无情的释放。
穆宁顿时成了颜料缸,红的、黑的、紫的一股脑的都倾倒出来,浑身上下瞬间伤痕累累,贴身的衣物沾满血污。穆宁自始至终都没有还手,也没有求饶求救。此时的他,那清澈的眸子中开始慢慢地混杂有一点混沌。
一个领头的宽面阔额、须髯狂野的士兵朝地上已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穆宁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笑道:“我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没想到是扮猪吃老虎,大爷们差点让你唬到了,就这两下子,回去再练上几十年再来吧,废物!”说完,哈哈大笑。
慕名趴在地上,全身的疼痛让他动弹不得,一块青,一块紫,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地方,脸上布满血迹,遮掩了眼睛,流淌过嘴角,是那么的苦涩。
士兵们扎堆还在嘲笑穆宁的当口,穆宁
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地站了出来,腿脚还在打颤,吃力地捡起地上的绣春刀,将大刀曳在身后,一步步向着那些士兵走去,刀锋与石块相击,发出尖锐的刺耳声。
“少爷,我来帮你了却痛苦吧。”一个脸上留有刀疤的德州卫百户公孙公孙素朝穆宁走来。
穆宁没有做声,只是一个劲地向前蹒跚。
看到穆宁如此轻视自己,百户公孙素将佩刀扔给下属,操起拳头,准备给这养尊处优的少爷一顿教训。
眼看着百户公孙素青筋暴起的拳头马上要落到穆宁脸上的时候,周围的士兵忍不住开始惊呼,穆宁面对这来势汹汹的攻势,依旧没有什么举动,只是放在背后的右手微微动了一下。
“啊!”百户公孙素的身形突然停滞,重拳悬在空中,迟迟落不下去,瞪大眼睛盯着穆宁。穆宁一记重拳结结实实地打在公孙素腹部,使得腹部深深地凹了进去。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下,原本胜算很大的嚣张的百户公孙素转眼间身子软了下来,不由地让人胆寒。
穆宁看了看惊慌害怕的士兵和面露痛苦的公孙素,原本平淡的眼神中涨满了凶狠,他转向那些仍旧得意洋洋的德州卫士兵,以一种近乎病态的语气说道:“轮到我了吧,今天你们都留在这里吧!”
穆宁身形步伐快得恐怖,如风一般,贴近最近的士兵上下一劈,登时该士兵直挺挺地摔倒在地,再也没了反应。
亲眼目睹同伴须臾之间没了性命,剩余的德州卫士兵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恶向胆边生,这些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全然顾不上同伴的惨死,全都抖擞精神向穆宁围了过去。德州卫士兵以劈刀招式攻了过去,都下了狠手,在刀锋都注入了十分气力。
眼见得攻势凶猛,穆宁微皱眉额,将手中绣春刀刀尖下垂,刀背沿右肩贴背向左肩缠绕。右手提刀如游龙一般游刃有余,灵活生动,动作速度快如闪电,动如奔雷。将一众来势纷纷挡掉。
穆宁抖了抖肩膀,刀刃直直领先而出,向身体两侧弧形回抽,力达刀刃,突然之间转换方向,刀尖倏忽朝右前方,刀刃朝左,环扭腰身,将刀猛然抽回,德州卫士兵有三人突然倒下,脖子间出现一条细细的血线。
余下的众人被逼急了,又都提刀来攻,有做斩刀状,有做砍刀状,穆宁略微下蹲身体,急动脚步,使刀刃旋转横扫,又有几人膝下受伤,忍痛不住,都跌落在地。穆宁再一次振奋精神,一记云刀使出,敌人都后退几步,借着片刻时间,冲入阵中,黑暗中响起铿锵刀击之声,不时传来因受伤而传出的呻吟声。
电光石火间,杨度营前的守卫兵士七横八竖纷纷躺到在地,痛苦地呻吟着,哀嚎着。穆宁提一柄血刀迈进帐中,一把将躲在案牍下面的指挥同知杨度揪出,拖出了帐中。
听到声响,德州卫官兵纷纷聚拢过来,将穆宁里外几层围住,随时准备解救同知大人。
“你胆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必然将你碎尸万段。”杨度被穆宁用刀刃抵住咽喉,恐吓穆宁道。
“死到临头了,你还执迷不悟,亏的你还是大明武将。”穆宁从袖中掏出一卷圣旨,“我早已将此间情形上达天听,皇上传下谕旨,命我暂任德州卫指挥使,统掌全卫兵士。”
“杨大人,您猜朝廷对您的处置是什么?”穆宁在杨度耳边低语道。
杨度刹那之间变了神色,惊恐道:“贤侄,念太我与你父亲共事十多年的份上,你放我一马吧,我再也不会背叛朝廷了。”
穆宁将杨度咽喉上的刀闪电一般划过,杨度死命挣扎,用手去堵住喷涌而出的鲜血,但终究还是徒劳无功。在不可思议之中,杨度跌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看着渐渐没了生气的杨度,穆宁俯下身子,贴耳道:“朝廷给你的处置:就地处死。”
“念尔等皆为从犯,着从轻发落,朝廷宽宥厚德,命尔等防守德州府,戴罪立功。”穆宁站在大帐前面,朗声道。
众士兵纷纷跪倒,齐声道:“谢主隆恩,任凭驱驰。”
在黎明曙光的照耀下,一队队德州卫士兵从北门开进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