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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世子回到燕云城之时,燕王姜白石已离开燕云。
今日是上元佳节,整个燕云显得热闹非凡,燕云城百姓都在为了晚上的灯会做最后的准备,整座城池到处张灯结彩。
年轻世子往年对这上元佳节并不上心,那些前来邀请自己一同游玩灯会的燕云公子哥皆尽被世子拒绝,其中,太守公子王朱却是乐此不疲,这不,天方蒙蒙亮,便来到了燕王府。
今年的上元灯会,姜玄策显得异常期待,一大早衣服都换了好几件了,一旁的王朱在世子殿下换上第一套衣服时便一连串的夸赞之词脱口而出,年轻世子对服饰却不甚满意,这不,可难为了王胖子了,绞尽脑汁的想着那不重样的赞誉之词,燕王府仆役对这年轻世子的举动甚感诧异,自己这主子平时穿着随意,今日可谓是头一遭了。
石头巷中,林洛独自坐在闺房铜镜前,梳妆打扮。林洛放满二八年华之时,对上元灯会亦是心生向往,可去了几次后,一个人站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一直没见到那道身影,后来,她就没去了。
看着桌上,姜玄策差人送来的邀约帖子,林洛展颜一笑。
姜玄策的帖子尽是些什么小生有礼了,小生不才什么的,读起来,真的是酸掉牙的迂腐,可就是这样的帖子,林洛又是看完了一遍后,小心翼翼的放回抽屉中。
姜玄策帖子中提到,会来石头巷接她出门。
白天的时间过得极快,暮色来临,灯会便开始了。
燕王府中,王朱兴冲冲的跑道幼麟居,“策哥儿,策哥儿,灯会马上开始了,出门慢了可就错过表演了。”
“什么表演?”
年轻世子不大关注这些事情,疑惑问道。
“就是春风楼和花满楼各自举办的晚会啊,我可听说了,花满楼新来一花魁,准备借这上元节之际,打压春风楼。”
王朱气喘吁吁的说道。
姜玄策手扶额头,笑骂道:“今晚可不止我两,还有我姐,太平郡主和林姑娘。”年轻世子下意识的打量王朱的一身肥肉,打趣道:“王胖子,你这一身肥肉不想要了?”
王朱想起年前春风楼之事,不由得缩了缩脑袋。还不等王胖子开口,身后传来姜湖的声音。
“小胖子,你方才说要去何处?”
王朱转身朝来到幼麟居的南华公主与太平郡主施了一礼,眼尖的他又看到了落后两女的陈庆之,谄笑道:“见过公主殿下,郡主殿下,陈将军。”
姜湖调侃道:“这不,逛春风楼的三人已聚齐,我们跟着去不大好吧?”
陈庆之与王朱齐刷刷的看向姜玄策,眼里皆是哀求。
姜玄策狠狠瞪了王朱一眼,面带微笑,“姐,你来了,那我们便出发吧!”
姜湖显然也不想做深究,轻轻颔首。
一行人走出王府。
燕云城不设宵禁,因此上元节这一天大多百姓皆会玩乐至天明,走在燕云官道上,城中四处张灯结彩,灯会坐落于一条穿过燕云城的河畔旁,小河名唤清水河。
清水河两侧灯火通明,万星烂天衢,广庭翻人潮说的便是此番之景。
陈庆之与姜湖租了一条小船,游荡在清水河上,姜玄策前去石头巷接林洛,一行人只剩下张未央与王朱,王朱只能跟在身后,不敢多言,张未央并未与王朱言语,只是在这清水河畔闲逛,看到钟意的小物件便买了下来,都是些小物件倒不用王朱帮忙提着,自行揣入兜里。
姜玄策与林洛来到清水河畔时,灯会氛围已是达到顶点。
姜玄策不动声色的移到了林洛的身边,握住林洛的小手。
林洛对于牵手并不抗拒,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仍是被惊了一跳,但却是顺从了。
林落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喊道,“姜玄策,这么多人你干什么呢?”
“我牵自家媳妇儿的手,谁敢说三道四”姜玄策凑上前去,贴在女孩的耳边回答道。
林洛推开了年轻世子,显然不适应姜玄策的动作。
两人之间亲昵举动不过是牵手或是简单的拥抱,这称呼一时间让林洛不知所措。
年轻世子适可而止,总归来说没把手抽回去不是?
姜玄策拉着林洛前行,两人没有走大路,走的是都是小路,渐渐地远离了最为热闹的清水河畔。
两人最终是来到了燕云城墙之上,守城将士挥手让把守于城头的士卒下去,整个燕云南城墙上只剩两人。
林洛破天荒有些多愁善感,略带抱怨道:“小叫花,我总觉得不真实,你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燕王世子了呢?若那时便知道你这身份,我是万万不敢与你相识的。”
年轻世子笑道:“我是什么身份这不重要的,小时候我便说过会一直保护你,这句话与我身份无关?”
林洛白眼打趣道:“世子殿下,往后你不会欺负我吧?”
姜玄策挠了挠头,正色道:“怎么可能嘛,我若是欺负你啊,你便打我,我不还手。”
林洛笑骂道:“你这说的什么话?这要传出去,是要被人笑话死的。”
姜玄策神色古怪,“这有什么好笑话的。”接着轻轻嘟囔,我父王不也经常被我娘亲追着打嘛。
林洛没听见后半句,就算听见了,也当姜玄策在故意逗自己开心,那等场景哪能想象。
林洛略带伤感,轻声道:“姜玄策,好好的活着回来,别死在中原啊。”
姜玄策转过头,不再看林洛,看向南方,点了点头,眼神坚毅,“一定。”
姜玄策来到林洛身边,席地坐下,林洛也坐了下来。
姜玄策用肩头轻轻撞了撞林洛,林洛有些羞赧,便撞了回去,似乎想要撞开他。
两人的肩头就这样摇来晃去。
林洛觉得这样很好了,不能再好了。
姜玄策轻声道:“我走过天下很多的地方,见过各色的人,就好比我吧,也就是投了个好胎,一辈子荣华富贵,衣食无忧,这是无法选择的事,可这人吧,不能什么天大的好事都让我占了不是,享福皆是我,他人之命如草芥,没这个道理啊,这中原我肯定是要走的,但你别太过担心,我会安全回来的。”
林洛靠着姜玄策,轻声道:“嗯,我等你!。”
一夜无话,林洛靠着姜玄策的肩头,酣睡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