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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燕王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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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楚国都,太安城。
  上元节前一天,时值正午。
  太安城官道上百余缓缓而行,最前方一辆马车迤逦前行。
  大楚京城关于燕王姜白石入京的消息早已传开,一大早,城内主街道上已是人满为患,开封府不得不派出衙役来维持秩序,可整座太安城欲一睹那被称为“姜阎王”的姜白石之人何其多,哪是开封府能维持得下来的。
  街道两旁低头私语之人不计其数,最多的则是谈论到在朝为官的谁谁谁上谏燕王次数最多的,骂得最狠的,不知是否会出现,当面指责这燕王。
  可看热闹的百姓多半要失望了,只有那一杆漆黑如墨的姜字王旗在官道上飘扬,没人敢前来半分阻挠。
  燕王车队走过身前时,占好位置的旁观者们不由自主屏住气息,整座太安城仿佛只剩下了那马蹄声。
  当车队愈行愈远,看热闹的人群皆面面相觑,如释重负。
  车队来到青龙街一座府邸前,马车缓缓停下,青龙街所居住之人皆是非富即贵,可像这府邸占地千亩有余,却是寥寥无几。
  府邸门前已是高高挂起两大红灯笼,再往门头牌匾上看,燕王府三字熠熠生辉。
  大楚立国,楚皇帝迁都至太安之时,便直接将青龙街这最为气派的府邸赏赐给燕王姜白石,姜白石每次入京上朝,皆在此落脚。
  马车帷帐被掀开,姜白石从马车上下来,这是姜白石在大楚立国十年后第四次入京。
  要说到上朝,这太安城只能说第二次来到,其余两次皆是在旧都南阳。
  这太安城燕王府管家是一独臂老人,已是在府外等候多时。
  老人名字已是无人知道,府中仆役只是称呼其为刘伯或是刘管家。
  刘伯作为一燕云老卒,伤退后本不愿为燕云添何麻烦,最终是姜白石得知他是土生土长的太安人,便安排了一王府管家身份给他。
  刘伯把姜白石迎进王府,同时命下人安排好百名燕云铁骑,不多时便安排妥当,可见其能力不俗。
  姜白石入府不久,便有人前来拜访,来拜访大楚私下人人口诛笔伐的“姜阎王”这还是需要莫大胆气的。
  但看到来人,也就并不感到奇怪了。
  来人正是自称为“外僚”的“兵马大元帅”李怀士。
  手握大楚兵权过半的两人在这燕王府中碰头了。
  姜白石已命人泡好茶,于一处凉亭中一人独饮,刘伯把李怀士迎至凉亭处,便躬身告退。
  姜白石自顾自的摆弄着茶具,李怀士也不与他客气,自顾自的坐在燕王对面。
  姜白石倒了杯茶,放到李怀士身前,方才开口。
  “李将军可是稀客啊,不对,现在该改称呼了,李元帅,不知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李怀士先喝了一杯茶,润了润嗓子,询问道:“姜白石,你此次入京真就为了那大楚军演夺魁的军饷?”
  姜白石笑道:“这话是陛下让你问的还是你自己想问的?当然只为了此事,我可不像你,深得圣心,坐镇雁门关,从不用为军饷之事烦心,我可就不同了,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瓣用,只能进京与陛下诉诉苦了,还望明日早朝,能为我美言几句。”
  李怀士先是沉默不语,紧接着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传来,“姜白石,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想过让这天下姓姜。”
  这话若是传出去,不知要吓死多少人。
  姜白石神色如常,继续为李怀士把茶倒上,含笑道:“你认为呢?”
  李怀士稍作思索,笑道:“我也不知为何会问出这等问题,这明摆的事,这天下你姜白石哪能坐得。”
  姜白石自大楚立国,民间无时无刻不再对他口诛笔伐,虽其中有张家的推波助澜,可也有绝大多数百姓是真心痛恨这“姜阎王”的,都说月是故乡明,尽管现如今的太平盛世让人人得以安居乐业,可并不是人人都如那晋国太子般被俘至南阳,乐不思晋的。
  便形成了现如今朝堂之上,不上谏姜白石难以升官,读书人不写上诗词讨伐姜白石,好似就满腹经纶无处宣泄,民间百姓不骂上几句“姜阎王”惨无人道也显得格格不入,相反,这作为第一位投诚大楚的旧赵名将,早年骂声也是极多,近些年却是很少,多是赞誉,颂扬其死守雁门关的事迹,现如今的人啊,心里不都是想着,你姜白石好歹是我楚人,骂骂你怎么了?若是斤斤计较,便落下个心胸狭窄,若是放任不管,那骂得可不就更起劲嘛,所幸姜白石哪会在乎这。
  李怀士作为旧赵降将,如此多加颂扬,你就感恩戴德,好好守住雁门关,这不,民间谈论大楚三关时,只会担心雁门关是否会失守,从未想过白帝关与虎牢关,好似一方面承着燕云守国门换来的太平盛世,心里还想着,给你这滔天权势,你守这国门理所应当,这不正是现如今中原百姓的心声。
  姜白石挥手打断两人的话题,“李元帅你该不会是来与我说这些的吧,有事便说,不然我可就送客了,你也知道,现在不如当年了,舟车劳顿身体哪能吃得消。”
  “知道这满朝文武,我为何乐意多与你说上那么几句,这可完全不是因为你李怀士于早年能守住那雁门关,我燕云当时坐上你那位置,能守住雁门关之人不下十人,你也别不服气,等我打下旧燕,你不妨看看驰骋在苏伊大草原圣山脚下的究竟是谁?”
  李怀士不做争辩,只是嗤笑道:“燕王爷可真是伶牙俐齿,论这口舌之利我李怀士的确自叹不如。”
  姜白石并未动怒,“那就请我们李大元帅拭目以待吧!”
  李怀士与姜白石一番闲聊便出了燕王府。
  皇宫,御书房中,张长陵一人坐于桌前,手持书本,只是从那翻书频率不难看出,楚皇帝的心思完全不在书上。
  皇宫外,在李怀士从燕王府出来后,有一宦官神色匆忙,朝着御书房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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