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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君臣斗法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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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后世人评价崇祯皇帝,有的说他“一生勤勉,非亡+国之君”;有的说他“性格偏狭、刻薄寡恩、刚愎自用”;也有的说他“君王死社稷,颇有骨气”;也有的说他“求治心切、操之过急,反致祸乱、使国家速亡”......总之,是褒贬不一、众说纷纭,然而就一点,无论各方,都是一致认同的,那就是——“勤俭”。
  据说,崇祯每天工作、加班加点都在七、八个时辰左右,注意,是七、八个时辰,不是七、八个小时哦,也没有什么“双休”、“年假”一说,就是“996”,和他相比,也是弱爆了;再说节俭,据说皇上的内衣都打着补丁,平时吃饭也就三素一荤,有时候还禁荤,比起大清朝那个西太后一餐150个菜来,那差别绝对是不可以道里计!
  “勤俭”,于小民百姓来说,或许是一种可贵的优秀品质,可是对于一个帝王、对于治理国家来说,却未必就是优点,有时候,反而适得其反!
  治国,需要的是大智慧、是格局、心胸、眼界和魄力!是知轻重、缓急、深浅、利害,而不是一味的节俭、小家子气,懂得“办大事正不得惜小钱”,一个没有格局、心胸的领导必然坏大事!
  司马史公在《史记》中就记载着这样一个故事:
  话说范蠡辅佐越王勾践称霸之后,功成身退,来到定陶经商,成为巨富,人称“陶朱公”。
  范蠡有三子,某一年,二儿子在楚国惹上官司被打入死牢,范蠡就叫小儿子带上千金,又写了一封书信给在楚国做客卿的好友庄生帮忙搭救。范蠡的长子知道后,说家里出了事应该由长子出面搞定,父亲不派我去,就是对我的不信任,我不如死了算了。范蠡给搅得没有办法,只好派大儿子去楚国。临行前,范蠡再三叮嘱长子,到了楚国之后,不论什么事,都要任由庄生安排,千万不要插手过问。
  大儿子到了楚国,找到庄生,发现庄生穷的一塌糊涂,住所门前都长满了杂草。大儿子按照范蠡的交代,把千金交给庄生。庄生听明来意,便说:“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千万不要逗留,即使弟弟放出来了,也什么都不要问!”
  可是,大儿子不放心,没有听父亲和庄生的话离开楚国,而是又拿了黄金去献给楚国的权贵,以求门路。
  庄生虽然贫穷,但却因为廉洁正直而闻名天下,从楚王以下也都把他当老师一样尊崇。至于范蠡送来的黄金,庄生也只是暂时收下,本想事成之后再还给范家。但是范蠡的长子不明所以,以为把钱给这样的人毫无用处。
  庄生受托,某天,便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去见楚王,说:“某星宿移动到某个位置,将对楚国有危害。”楚王向来相信庄生,问庄生如何是好。庄生说只有做好事才能消除,楚王明白了,准备大赦天下,然后命人去封闭府库。
  楚国那位接受了大儿子贿赂的官员听说消息后,大喜,跑去告诉范蠡长子,说:“楚王就要大赦天下了。”长子不解,官员说:“每次王实施大赦,怕人乘机在大赦前抢劫,所以常常先把府库封闭,昨晚楚王已命令封闭府库了。”
  大儿子以为楚国即将大赦,他的弟弟自然会放出,那么千金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庄生?不行,长子立刻去见庄生。庄生见到长子,大惊说:“你怎么还没有离开呀?”长子十分不客气地说:“当然没有离开!当初是为了弟弟的事情,现在弟弟的罪,大家都知道会自动赦免了,所以特来向先生辞行!”庄生明白他的意思,便往里面一指说“钱都在里面,你自己拿走吧。”大儿子拿回财物,欢喜而去。
  庄生被长子的做法激怒,又去见楚王说:“我上次说星宿的事情,大王说要用修德的方法来回报,这当然很好。但现在我在街市上听很多人说,陶有一位富人叫朱公,他的儿子在楚国杀了人被囚在牢里,他的家人拿了许多金钱贿赂了大王的左右,所以大王并不是为了体恤国民而大赦天下,而是因为朱公儿子的缘故!”楚王一听,大怒:“胡扯!我虽然没什么德行,但怎么会因为朱公儿子的缘故而特别施恩大赦呢?”就命令先杀掉了范蠡的儿子,第二天才下达赦免的命令。
  范蠡的长子最终带着他弟弟的尸体回来。到家以后,家人都很悲伤,范蠡独自苦笑:““知子莫如父”,我就知道,他一去肯定会害死他的弟弟!不让他去吧,他又要自杀,唉......我反正要失去一个儿子,不如就让他去吧。他不是不爱他的弟弟,只是舍不得花钱呀!他年少时和我一起经营,知道谋生的艰难,吃过很多苦,所以舍不得花钱。而我的小儿子,生来就看见我很富有,坐着好车,骑着良马,去追逐狡兔,哪里懂得钱财是怎样积聚的,所以不会吝惜。我原想派小儿子去,就是因为他能舍弃财物呀!而大儿子是做不到的,所以最后必然害死他的弟弟,这是合乎常理的,没有什么好悲伤的!”
  现在,大明朝的这位崇祯皇上就是这样,大臣们都知道,大明朝缺银子,皇上最烦的就是有人管他要“钱”!甭管你是打仗、还是赈灾,但凡有人敢向皇上提“钱”,必然遭致申斥,搞不好...嘿嘿......这个官就别当了;但要是你说给皇上省钱,皇上立马就会对你青眼有加。
  就说那个礼部侍郎周延儒,不就是因为廷对时说,“各边兵哗,非是缺饷,实是因为边将无能,古有张巡,“罗雀掘鼠”而军心不变,我大明边关,昔日本为防御外敌,今日却要用来防备乱兵了!”一套说辞帮皇上解了围,这才邀获圣心、成了时下皇上眼中的“红人”吗?如今,皇上对他是格外青睐,每有大事,必要先听听周延儒的意见,照此势头,周延儒入阁也早已是板上钉钉、分分钟的事情了。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大臣们一个个都不傻,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于是,崇祯二年(公元1629年)四月,我们便看到了这样一派热闹景象:
  左都御史曹于忭上疏言八事:一倡素俭,一省罚赎,一别贪廉......
  御史郑宗周、毛羽健、梁子璠上疏请“清汰冗官、冗员”......
  兵科给事中陶崇道上疏,条奏“缩兵就餉一法”,以绝流澄源......
  户科给事中解学龙上“足饷十六事”:一裁京边二操空额,一汰文武冗员......
  翰林院四译馆少卿吕维祺上疏“清覆五事”:一马价,一盐菜银,一河工......
  刑科给事中刘懋上疏,“请裁驿站”......
  ......
  一时间,朝堂上下,“裁”声一片,“清兵汰饷”的呼声更是疏满公车!
  大臣们也不管那许多,不就是想省钱嘛,裁吧!大家一个个争先恐后、抢着向皇上献计献策,比着向皇上请功邀宠。
  “还是那同样的配方,还是那熟悉的味道!”
  大家一定不会陌生,但凡在单位里参加过“降本增效”、“增产节约”之类活动的朋友,都一定知道这一套“运动”的玩儿法,什么大会、小会,周讲、日讲,各级领导、全员参与,“金点子”、“小建议”等等,五花八门、层出不穷,当然,对于运动最后能取得什么成果,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你懂的。
  面对一派喜人的新气象,我们十九岁的年轻皇上,自然也是热情高涨,做起事来,更是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
  皇上立即下旨:
  命张巡、许远配享武庙!号召大明全体官员向大唐英雄张巡、许远学习!
  命刑科给事中刘懋升任兵科左给事中,专管裁撤驿站!
  命王元雅接任顺天巡抚、刘策出任蓟辽总督、朱国彦调任蓟镇总兵,蓟镇继续“清兵汰饷”!
  (注:张巡——唐中期名臣,安史之乱爆发后,张巡与许远在内无粮草、外无援兵的情况下死守睢阳,带领士兵“罗雀掘鼠”,顽强抗敌,与叛军前后交战四百余次,使其损失惨重,最终因粮草耗尽、士卒死伤殆尽而被俘遇害,后获赠扬州大都督、邓国公。
  许远——唐中期名臣,与张巡一起死守睢阳,后城破遇害,追赠荆州大都督。)
  崇祯举起“大刀”,一顿操作猛如虎,不久,在西北驿站混日子的李自成光荣下岗!李自成不等、不靠,背起包袱,甩开大步,放声高唱一曲:
  “心若在,梦就在!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便毅然、决然地加入到了那支“流民”大军!
  不过,这个时候的大明,在崇祯一年半的英明领导下,大明各项工作都取得了喜人的成果,全国形势正是一片大好,不是小好,而是大好!
  首先,铲除魏阉,及至二年正月,钦定“逆案”已成;
  其次,作乱多年的西南奢安叛乱也已基本搞定,云贵总督朱燮于二年八月,诱敌深入,大败叛军,斩首数万级,安邦彦、奢崇明败死,彻底平定奢安叛乱;
  再次,元年九月,横行东南的海盗郑芝龙也已被福建巡抚熊文灿招抚,郑芝龙率部降明,诏授海防游击;
  二年三月,宣大总督王象乾与察哈尔议款已成,察哈尔开始北迁河套地区;
  至于说,后来席卷天下的那些明末农民军,这个时候还远没有成其气候,基本上都还处于萌芽状态,在地方上稍有点名气的也就是王二、王嘉胤、高迎祥了,剩下就都是什么“扫地虎”、“独尾狼”、“草上飞”这样的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根本就还进不了崇祯的视野。
  崇祯二年的上半年至十月前,崇祯已雄心勃勃地走到了他的人生顶点!
  每次“运动”来的时候,我们就从来不缺“唱高调”的“爱国义士”!在人前,你总能见到他们脖子上爆着青筋、扯着嗓子高喊:“犯我某某者,虽远必诛!”、“犁庭扫穴!直捣黄龙!”、“区区蕞尔小邦,何足挂齿!”......
  两百多年后的甲午是这样,此时的大明朝也是如此,朝堂上,这些爱国志士们调门一个比一个高,个个都是义愤填膺,仿佛不如此,便不能表达出自己的一片忠心!而至于说,“怎么打?”、“拿什么打?”、“打不打得赢?”、“打不赢怎么办?”等等这些具体琐碎的事儿,和他们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他们也是毫不关心的。
  三月察哈尔议款刚成,四月,大同巡抚张宗衡就连上奏疏,痛斥此等“卖国”行径:
  “兹见新增察哈尔抚赏八万一千两,查历年抚赏:大同两年二十四万,山西两年十万,宣府十八万,辽东两年四十万,总计共达百万矣!
  念国家正当三空四尽之时,各边盼饷正望眼欲穿之际,今突举百万以款西虏,此是何道理?!
  臣到任已九个月了,自我到大同以来,察哈尔驻归化城,去大同三百里,察哈尔屡屡传言要来索饷,臣但是置若罔闻、未尝与他讲一个“款”字,那察哈尔还不是不敢近大同一步?!
  如今,察哈尔疲甚、饿甚、穷甚,臣正恨不能向朝廷请炮、请马、请饷,以将他们一网打尽,却突见这白花花的百万银子如流水之般的去而不返,臣焉能不痛愤不已乎?!”
  张宗衡的奏疏一到,立刻便在朝堂上引起一片哗然,御史、科道言官、翰林们一个个更是群情激愤,“我大明本就缺钱,为何还要给他们银子?!蒙古人贪得无厌,我如何要惧怕他们!如今塞外大饥,我大明不如就把他们统统饿死、困死、彻底剿灭!”
  八十四岁的老臣、宣大总督王象乾历尽万难,刚刚抚定察哈尔,这时听到朝中消息,气得差不多就是要狂吐一口老血了,“这帮站着说话不腰疼、只会夸夸其谈、纸上谈兵的孙子!他们哪里晓得边塞形势的复杂、凶险?!西虏不抚,东奴不靖!如今东奴虎视眈眈,倘若将蒙古推向东奴,大明东、西两面受敌,这才真是祸不可知啊!”
  恰在此时,兵部又报:“袁崇焕于高台堡开市,与朵颜三十六家互市布帛、粮米,朵颜暗通东奴,为东奴买粮!”
  崇祯闻报,大吃一惊,众臣也是群情激愤,皇上随即下诏:
  “据报西夷市买货物,明是接应东奴、借寇资盗,岂容听许?!着兵部一面行文督抚,加紧提备,仍着袁崇焕详加计度具奏!
  另委派右春坊右中允陈仁锡出使辽东,查明此事!”
  云南道御史毛羽健又上奏:
  “平台召对,袁崇焕对陛下言之曰“五年复辽”,臣心壮之,且服之矣。今期年矣,督师头绪纲领,尚无次第,臣窃忧之,今有五问,曰“方略”、“兵制”、“粮运”、“局势”、“善后”,请督师一一据形势而试言之。
  敬发五问,以质督师,并听圣裁!”
  崇祯览奏,当即下诏:“督师肩负重任,恢复大计,自有成画,这所问五款,不妨请督师回复咨答,着兵部立即移文督师,逐一登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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