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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各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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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高三一年的全力冲刺下,六儿、刚子、阿城、孔圣人、小伟、洪亮如愿考上大学,唯一的遗憾,是每个人都分在不同学校:六儿心想事成考进了军校、刚子和洪亮去成都大学学人力资源、小伟去广州学法律,孔圣人和阿城最近,孔圣人去重庆沙区建院,阿城则在重庆沙区师院中文系。
  庄园大摆宴席,县委王书记一直念着救恩,亲自到场。县委书记端起酒杯自豪的说:“五个呀!五个呀!哪个朝代我们这里一次出了五个状元的?哪个时代我们这村里一次出了五个大学生的?老天开眼啊,今天,给我们庄园的人带来了洪福,这是我们所有乡里乡亲的光荣,也给他们的弟妹们树立了榜样!今天这种打平伙出资喝酒的方式非常好,花费很少,又十分热闹,我们大人就是要大张旗鼓的庆祝先进,做好导向,比说一百句空话管用,这样更能让以后的娃儿们知道努力的好处。来,为我们的五个好娃儿干杯!要一饮而尽哈!”
  五个娃儿和县委书记、镇长、村干部、队长和郭爷爷坐在一起,破例允许公开喝酒。郭爷爷今天非常高兴,脸上一直都是乐呵呵的。喝下第一杯酒后挨个对从小看到大的娃儿们说:“郭爷爷没看错你们,你们给自己长脸了,也给郭爷爷长脸了!六儿啊,你知道郭爷爷上次为什么没有阻拦你们吗?有其他人替代却让你们亲自动火药枪?”
  六儿想了想说:“嘿嘿,郭爷爷是想锻炼我们的勇气。对吧?”
  “不是。”郭爷爷饮了一杯酒说,“郭爷爷是想让你们长大后明白,你们可以自己面对和解决事情,去战胜那些看似强大的困难,不光是勇气,是信心,信心懂吗?你看朝鲜战场的时候,美军的装备比我们先进多了,战斗力很强,你说,我们如果没信心,光凭莽撞的勇气能行吗?”
  “而信心,是靠平时的不断学习准备积累的。这就是郭爷爷送给你们最重要的一句话。”郭爷爷语重心长的说。
  “您放心,郭爷爷,我们在学校会好好学习的,绝不会给咱们村丢脸!”刚子抢先说。
  “咱们村?错了错了,”县委书记笑着对刚子说:“娃娃说错了,不是村,现在你们是县里的红人呢,市里领导都知道你们了,大家都看着你们呢,还好意思不努力?来,大家干第二碗!”说罢和周围人一起哈哈大笑饮尽。
  王书记端起第三杯酒说:“这一碗,我要感谢孩子们的父母,感谢蒙家大院所有的父老乡亲,是你们,教出来文武双全这么优秀的孩子,要不是他们,我的孩子恐怕被歹徒给打死了,这一杯酒,是一个父亲由衷的感谢,谢谢你们!”
  听孔圣人说六儿们考上了大学,秦兵主动请客庆祝。自从上次拦路抢劫事件后,六儿也再没看过秦兵,但二狗子事件和火药枪事件都欠秦兵的情,因此答应下来。
  庆祝地点选在了龙溪镇最豪华的龙都酒楼。与武陵路一条街的距离,秦兵有意在饭后带他们参观自己的得意之作。
  秦兵和孔圣人提前半小时到达,包了最里间的一个大包房,手下八个兄弟在门外把风。
  庄园帮如约而至。不仅考上大学的六儿们,还包括二娃、二狗子、三莽子们。
  秦兵迎出房外,连说你好啊兄弟,高兴地拉着六儿进包房入了上座。
  大家坐定。
  六儿微笑着说秦兄破费了,哪里需得着来这么好的地方。其实他们早知道秦兵今时不同往日,因为武陵路和龙溪镇中学相隔只有三四条街道,何况还有孔圣人传话。
  秦兵说:“招待自家兄弟,当然要整好点,以前打烂账,让你们笑话了(指拦路抢劫),现在托经济开放的福,也算有了点积蓄。听我表弟说你们都考上大学了,故人有喜事,我这个做兄长的怎么能不表示一下呢,说不过去撒!“
  “秦兄客气了,其实你暗里帮了我们不少了,这个我们都清楚,我们该感谢你才对。”六儿诚恳的说,“呆会小伟和二狗子还要单独向秦兄敬酒。”
  “好好好,今天首先要庆贺你们考上大学,还要祝贺我们兄弟重逢,咱们量力而酒,能醉则醉,也学他一次梁山水浒!”别看秦兵只是高中毕业,说话还很有彩头。
  “好好好,第一杯干了干了!”众人站起来互相碰杯。
  这一桌好菜,是庄园帮有史以来吃得最好的一次,虾蟹他们都在河里捞起吃过,烤起香,但今天第一次吃到了海参海虾等当时稀罕的海产品。
  秦兵并不炫耀,只管喝酒叙旧。边谈边介绍似的谈亮娃们、小马仔们、四大金刚,唯一不谈蔡天霸。
  “对了蔡兄,亮娃和小马仔现在在做啥子?”小伟问。
  “那些家伙能干啥子,丢了不管还不是要危害社会,给他们安排了差事,呆会你们去还可能看到他们。都在武陵路的。”秦兵对这些小混混一如既往的不屑,“比如说那个遭六儿打的小马仔,小学都没求上过,就知道打杀,现在还喜欢上妹妹,你说,这种人要是放出去,有好多妹妹要遭殃?”
  “秦兄意思是,在你那里他就控制得住?”刚子有些不信,心想怕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你们还别不信啊,要是我不开这些个店,不知道要多好多起强奸良家妇女罪,我给两方都愿意的人提供方便,哪里不好?”
  “这么多人,你能保证她们都是自愿的?”阿城带着一丝讥笑的语气问秦兵。
  秦兵愣了一下,望了望阿城,说我有规矩,强迫女的去卖要遭断指,何况就算我不干这个,上下五千年,哪个时候没有过,这就是尘世众生相,不管哪朝哪代,都是人性如此。
  他没想到阿城接着他的话就问:“那有人断指了吗?”
  秦兵旁边的手下坐不住了,带着威胁的语气对阿城说“你说话好生点哈!”
  秦兵示意手下随和,对阿城的问题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干脆自顾自的饮了一口,干笑两声后,对手下说你们要给我记住,现在他们是我们朋友,今后也是,不准乱来。
  六儿见状说跑题了跑题了哈,今天喝酒高兴,不谈这个,来来来,秦兄,我敬你一杯。
  秦兵爽快的一口干掉。
  饭后,秦兵热情邀请六儿们到武陵路去耍。六儿们推辞说喝得有点多了,不必去了。秦兵反而高兴的说“都是喝多了才要去的”,见六儿们还是不去,就说放心,我在那里楼上新开了一家小歌城,去亮下嗓子可以撒,给我一个面子要得不?
  再三推辞不过,六儿只好说好嘛,我们去看下就走哈。
  白天那些美容店都没有开门,但从装修色彩和店名一看,就知道有点“色”。秦兵一一指给六儿们看,酒兴所致,悄悄对六儿说:“这里白天归警察管,晚上归我管。”
  六儿一惊,装做没听见。
  秦兵却知道六儿听见了,并不重复,接着说:“兄弟,最多两年,你再来这里看,就会发现大不一样。等你毕业后,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希望你我兄弟联手,我信得过你。”
  六儿没有正面回答,说:“多谢好意,我现在一心想的是读书。”其实要是换个对象,六儿早就会说“亏你想得出来了”,这和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观念完全不在一条道上,不公开反对已经算是给足秦兵面子了。
  秦兵也不啰嗦,话既已说出,就像完成了任务似的哈哈大笑两声,说话间进了KTV。叫手下把音响打开开始唱歌。六儿点唱了黑豹粗狂的《无地自容》和崔健的《一无所有》,刚子则喜欢罗大佑系列,阿城、小伟、洪亮们也不客气,抢着唱beyond\小虎队的每一首歌。
  孔圣人则东跑西跑帮大家点歌,他不会游泳,也不喜欢唱歌,奇怪的是,这家伙本来是一副亮嗓,但一唱歌声音就是左的!
  回去的路上,众人都有些余欢未了的兴奋,说高三的压抑终于解放了。刚子发现六儿却似一路沉思,问六儿在想啥子。六儿慢慢的说:“如果,如果我们今后是警察,又恰好管到这片了,该咋办?”
  刚子是个聪明人,立即知道六儿说的是秦兵。他和六儿、洪亮三人有个共同的理想就是今后当警察。
  说他坏吗?他从不干欺负善良的事,相反,他上位后严格约束下属,整个渝北江北一带的治安明显好转很多,在黑道中名声最好;
  说他好吗?他确实属于帮派黑道,干的是收保护费开色店勾当,还存在杀黑老大的嫌疑。
  是啊,万一有那一天,该拿秦兵咋办?
  8月25日,庄园帮大聚会,包括在外的二娃、二狗子们都回来了,喝了从小到大最正式的一次分离酒。酒过三巡,六儿端起酒杯激昂的念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兄弟将离兮长相怀。
  众人酒兴正浓,连声叫好。阿城抿了一口酒,说我来接一下,遂吟道:兄弟长怀兮俱奔长,来日再聚兮换新颜。
  众人举杯又叫好,连吼带嚷说干了干了。
  这一别,六儿的成长速度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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