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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兵上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整风运动。亲自拟定了帮规章程,推出“十不准”规矩,凡是违背者皆有对应严厉处罚:比如不准拦路抢劫,违背者断小指;不准欺负无辜,违者罚刺一刀;不准未上报而聚众主动打架,违者断一指并罚薪两月等,最后一条也是最严厉的一条,是不准奸良家女,违者一律阉割,重者沉江处死!
“老大,我们黑帮不干这个了,还是黑帮吗?”有人小心翼翼的质疑。
“以前的事情不要再给我提,从今后,照老子的新规矩做!”秦兵掷地有声。
“老大,其他的都好说,你看最后一条是不是可以通融点,兄弟们个个都正值壮年,久了怕控制不住。”秦兵心腹之一冒哥有些担心的说。
“这个,我考虑到了,等计划成熟了再告诉你。不过,规矩必须先执行,违反者统一由竿人按规矩处理,不用找我求情!”秦兵语气坚决。
竿人,秦兵的发小,由于长势高而瘦削,从小就落得个“竿人”外号。跟秦兵一年多来,以严格执行、下手坚决而深得秦兵信任。
他对秦兵说:“这是一帮乌合之众,没有严格的纪律,不仅难成气候,更迟早要出事。”一语说中秦兵上任以来的心事:整顿手下那些飞扬跋扈的烂作风,全力向经济转型。
在他脑子里,已不满足仅仅在那些场子收收保护费了。
于是,在竿人的协助下,《十不准》整风运动首先开始了。由于蔡天霸已去,秦兵也是多年跟随蔡天霸一步步扎实走上来的,因此威望极高,虽然有少部分兄弟随口说说“不打架了我们还干什么”的气话,但说过了就过了,因为秦兵给他们的钱一分钱都没少,而且,秦兵还承诺只会涨。
秦兵开始将观音桥农贸市场的“微笑管理经验”全方位推广到整个江北渝北。整体不再凶巴巴后,小弟们发现有些店主开始主动请他们喝茶吃饭了,吃喝还热闹些,也开始乐于现状,说秦老大就是厉害啊。
但没有不吃肉的老虎,在整顿好手下作风后,一项更重大的计划在秦兵心中基本成熟了:开肉铺,搞自己的实体经济。
他的肉铺不是什么猪肉羊肉,是人肉,即道上说的场子。
其时,秦兵已经看到了社会经济正在迅速腾飞,有钱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在渝中区八一路最火爆的“海兵的士高”耍过之后,发现夜里出来喝酒寻色的人有大把大把的钱待花。
好色必败,提供色的人却通常能有不菲收益。喜欢读历史的秦兵对此颇感兴趣。他发现一个现象,经济越发达的地方,娱乐业也比较发达,而重庆,还没有一条真正的男人娱乐街道,都是散兵作战,没有规模,更没有知名度。
直觉告诉他,这行业有钱途,地点他都想好了,龙溪镇武陵路,机场进主城的必经之道旁边,一个交通发达,却又相对隐蔽的一条老街。
要做到这个谈何容易?在道上混了多年,秦兵自然知道,最大的阻力来自于哪里。
但这家伙就是与众不同,他和蔡天霸最大的区别是,蔡天霸好打斗,把公安机关看成是仇人;秦兵好结交,把任何人都看成是可能合作的对手。
警察也不例外:在他眼里,警察首先是好人,帮助他们办好事就有可能。
龙溪镇派出所。秦兵只带了一个随从,买了水果,并送去一副锦旗,上面写着“警德如光感恩再造”八个大字,亲手交给戒心十足的龙所长,诚恳的说:“以前给您惹了不少麻烦,感谢在您的帮助和教诲下,我们都改邪归正了。今天特意送来锦旗一副,望所长不要看不起我们,千万要收下我们的心意。”
龙所长早就知道秦兵的来头,按常理,以他的脾气,是要断然拒绝的,黑老大给派出所所长送锦旗,算哪回事情?怎么看怎么像耗子给猫送鱼。
人生如戏,重要的是靠实力与演技,今天,看着秦兵确实非常诚恳的态度,礼物也很自然,龙所长犹豫了一下后勉强收下了,打个哈哈说“你们以后少闹点事情我就阿弥托佛了”。
秦兵见礼物被收下了,立即见好就收,连说:“龙所长放心,我会少说话以实际行动让您看到我的诚意的。”
“也许,他当老大,反而是不幸中的万幸。”龙所长望着秦兵离去的背影,一个人幽幽的说。
其实龙所长对秦兵并不反感,相反,由于从未谋面,还想会会这个扬名江北渝北一带的新黑老大。因为秦兵上台后,确实制止了手下的许多烂作风,治安刑事案件少了许多,为此区里还专门表扬了所里。
“这个黑老大不那么黑。”这是龙所长第一次见秦兵后的感受。“凭我多年的直觉,如果不是走了帮派邪路,他会是一个标致有为的年轻人。”龙所长这么评价秦兵。
秦兵开始了他的全方位公关。一边亲自加紧做公安工商税务消防防疫等部门镇里、区里的工作,一方面派竿人等抓紧联系门面事宜-------这可不是一两个门面,他们按先易后难的原则,先开起几个营业,目标要把这条街两百来个门面都谈下来!
那边秦兵正忙得不可开交,手下这边找小妹却出了问题:居然胁迫加引诱附近一个高中女生来卖酒水,进门第一天就被三个兄弟给糟蹋了,女孩哭着以头撞墙晕死过去。秦兵听说后大为光火,斥责下属说你们想整死老子吗?老子大动作还没正式开张,就几个小店都给我弄出事来,喊过竿人说:“你负责处理这事。没说的,照规矩办。”
这三马仔平日里只见秦兵和善,今日见怒斥他们,已经心虚了许多,再一听说真要按规矩办,立即吓尿狂喊大哥大哥我知道错了,秦兵头也不回,怒目而去。
竿人话也不多,说你们喊个锤子,按照规矩你们晓得撒,秦哥算可以了,没点明要阉你们,你们还叫唤啥子?三个小指头断就断了,今后长点记性!
在惨叫声中,竿人问一旁吓得发抖的女孩:“要吗给你点补偿,你离开不要报警,要吗你留下,可以当这店的领班,只要不报警,去留你自己决定。”
女孩父母离异,早已无心读书,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价值观出现问题,居然答应留在这个美容美发店。龙溪镇红灯区最早一批场子从业人从这时开始萌芽了。
在一片“搞活经济为主”的主声浪氛围下,秦兵又做了大量的关系公关,以自己黑老大不黑的特点逐渐取得了经营“美容美发店”的资格---------肯定的,要说有些职能部门不知道笔下批准的美容美发店是什么意思,那绝对是假的,一个不知道,连开这么多去看下不就知道了?但更肯定的是,职能部门也绝对不会公开对秦兵说你可以公开搞这个事情。
但既然做下来了而长期没人管,这肯定就说明里面有些关键问题:后来全国人民都知道重庆有个龙溪镇武陵路红灯区,就是多年没人站出来查封。
那就简单得只有一样了:利益问题,大家都在装糊涂。对上面来讲,我批的是美容美发,没问题,你擅自改变经营项目,甚至违法,是属于另一个的问题。
这就是官僚主义和利益结拜为兄弟的常见现象。
半年后,龙溪镇武陵路已经小有规模。四十来家独特的美容美发店在武陵路上异常醒目。说它独特的原因有三:首先是白天关门傍晚开门,虽然每个店门名称不一样,但都有个统一的后缀“美容美发店”;其次,美发店里面的营业人只有两种,一是年轻时尚的妹妹,一是年轻力壮的男子,妹妹很多,每店的男子却最多只有一个;最后,每个美容美发店都以玻璃门套薄沙门帘,屋里的都清一色透出红色柔光。
红灯不仅从外面看醒目,关键是进里面的骚哥一不留神就看不清楚妹妹脸上的雀斑之类,在暗淡的红灯屋里,个个看去面若桃花,有“美容”功效,这就是为啥叫红灯区的原因。
四十来家美容店虽然离秦兵的目标还远,但由于相对集中,一到皮肉时间就颇有阵仗了:傍晚,店门陆续打开,红灯交相辉映,天刚黑,开始人头攒动。许多人是开车来的,进入美容区就开始缓缓前行,从车里探头看哪家妹妹性感,门口的那个男子通常专门负责喊客和看守安全,看见有客人在车里看,就热情的招手喊“大哥这里这里妹妹乖得很”,看中了就会停车进屋,里面床位洗澡一应俱全。
每个店里都有七八个妹妹,大点的店会更多,人手不够还可以互相借调,一个电话,两分钟内到。
客人走进店里,就会看见前屋沙发坐了一圈的妹妹等你挑选,看上哪个,就带她进屋交易,统一价一次200元。
包房里并不十分隔音,生意来了几个,就能相互听见淫淫的呻吟。这边响“哥哥,你好厉害啊”,那边又传来妹妹“啊啊,我受不了了”,有些日理万机的妹妹还假装惊讶“哎呀你那东西还是暖和的”。。。。夹杂男人使劲的声音,活脱脱是个淫窝。
这200元一次在当时算比较高的价格,但秦兵就是要走这高价路线,因为他要求手下喊的妹妹绝对不能超过25岁,而且要有点乖。因此整体质量远远高于当时重庆及周边省市的任何一个红灯区。
200一次,他抽80,妹妹也愿意,因为这比其他地方高,生意好。
手下也乐意,基本上每个人在店里都能得到小费。开车来的通常出手就起码是100元。只要把店看好了,秦兵也不会管,因此看美容店成了众兄弟羡慕的好工作:好耍、无危险,收入还多。
而且只要会绕,还可以和妹妹上床,享受“顶级服务”。而且,一些妹妹为了相对安全,还主动要傍上自己看的顺眼的马仔,征得女方同意且不妨碍正常经营,秦兵是不会管的。
他现在关心的,是如何尽快实现产业一条街,而不是这四十来个。他现在手头不差钱,随着整体经济提速,每天各区域的保护费越来越多流进他腰包。
甚至房地产商也看到他的威力,找到他配合支持“劝说”居民拆迁事宜,动辄几十上百万的回报。
虽然干了,但秦兵知道这都是在帮别个打工,他看见那些房地产老板眼里,虽然不敢明说,但骨子里还是把他看成是黑道混混。
以华威集团为首的房地产大佬们自诩为是“黑白两道通吃”:在政府那边拿到了地块,这边就尽量压低拆迁价格。正常拆迁,屡屡出现有些居民嫌价格低了不干的钉子户,坚决不搬走。开发商又不能硬来,硬来也不能明着出面。
秦兵清楚,这不过利用他在江北渝北一带的帮派势力而已,他帮地产们解决事情的方法很简单:把回报给50%给钉子户,对方愿意就好办,不愿意就喊地产商们加钱---------要让现在实力飙升的秦兵去为这百来万威胁弄出人命,已经不可能了。
秦兵加大了“劝说”力度,为扩大自己的红灯区,几乎天天派出手下到武陵路的干道门面去软磨硬泡。开始还有不知厉害的人顶撞,说“喊我搬家?想得出来!”再过几天就发现不对劲了,没人进店来买东西了:门口要吗一早就被垃圾车堵住了,要么直接站了一排男人就是不走,吃饭也端起盒饭吃。
有点背景的一打听,晓得“求了”,这地盘遭黑老大看上了,不搬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何况,秦兵给的政策并没让他们吃亏:金额不大的,秦兵全部买下,金额大的,一次性给5000元-1万的补偿,各人拿起东西走人。
软硬兼施下,没有出一点纰漏。秦兵大量招兵买马,红灯区的美容美发店又在短短四月内就暴增到120多家,一举超越沙区、渝中区等经济大区的美发店总和,成为重庆淫业的真正老大,一条街的规模就这样正式上来了。
那些其他区域的美发靓女、个别挫学的女娃和一些来城里找工的年轻女子,只要姿色好点,都通过自觉或被诱骗或强拐而未被秦兵发现等途径,逐渐像磁铁效应似的聚集到这里。
重庆有个龙溪镇,龙溪镇有个红灯区,红灯区里的妹儿比其他地方要乖些。这是外地客对它的直观认识。在秦兵眼里,这就是口碑。
武陵路的名头就这样响亮起来。
一到晚上,武陵路便车水马龙,来自各地的骚客慕名云集于此,好不热闹。
为了适应市场需要,武陵路也调整了迎客方式:将美女或站或坐摆到门口一排,方便坐在车里的客人直接选定,或进屋或交钱带走,都可以。
到第二年夏天的时候,武陵路堪称恐怖:从武陵路10号开始到尽头长达2里的街上,除了三五个日用店、性用品店和三两个真实的美发店(主要顾客为美容店里的妹妹们)外,全部是清一色的美容美发店,完全成了妹妹们的世界。
一过18点,睡了一天的武陵路妹妹们都出洞了,看得人眼睛流鼻血:可能为了脱起方便,穿得实在太少了,该露的露了,不该露的也尽量露了,白胳膊白腿白腰近在眼前,一直延伸到整条街,妹妹们毫不掩饰也毫不害羞,在门口说话自如得就像在家门口一样,时不时主动向过路的人打招呼:“帅哥,进来耍哈嘛,包你舒服哦。”随即旁边的姐妹一起哈哈荡笑。
这里已经成为她们的世界,一个原始世界的人肉市场!
但凡人要活着,都会给自己找到一个相适应的哲学理论指导,以便让生存更有底气。红灯区里的女人们逐渐有了自己的段子文化,以《唐僧取经》、《和尚洗头》最有代表,前面一首算是绝对的淫诗,什么唐僧取经去印度/路遇妖艳少妇…..唐僧事后感悟/还去锤子印度/取经就在洞处!
后面一个委婉得多,基本算得上闷骚诗,是这样说的:两根油条一条沟,一年四季水长流;不见厨师来舀水,却见和尚在洗头!
武陵路的色女们还迅速流行开了这样的顺口溜:不怕苦,不怕累,不给政府添累赘,一个人,一张床,环保经营自带设备,要问我们怎么想?一不偷来二不抢,悬壶济世专治痒!
至此,秦兵彻底完成了他的娱乐场子一条街计划,手下从业妹妹多达2000余人!由于管理严格、按美发店资格积极上交税收,带动了当地税收、餐饮等经济,名噪重庆。邀请外地人到龙溪镇“一日游”成为桌子下面的时尚请客方式。
一些外省慕名而来或出差到重庆的骚客下了飞机就心急八慌的直奔龙溪镇,由于不好问“红灯区”,就委婉的问开车师傅:“龙溪镇武陵路怎么走?”
稳重的司机听到起,就寡言说“晓得了”;遇到热情过度的司机,一上来就“嘿嘿”贼豁豁的笑,说“那地方好耍哦”。只要给点消费,他还要给你介绍哪家规模最大,妹儿最多。从这点看,你说重庆司机的素质哪点不好?人家多热情嘛!
不管狡猾的外地人多隐蔽,只要一说到龙溪镇,所有的司机就会暗地发笑:委婉什么呀?龙溪镇并不是一个经济发达区,对外企业很少,外地人到那里去,还能做什么?
无非就是去调试音响嘛--------和妹儿联合把床压得嘎吱嘎吱的声音。正所谓:骚客与欲女齐飞,人肉共金钱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