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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强盗按照骗子的部署击败了我们的姐妹,他们也就进入了骗子事先准备好的圈套中。”
冷姝瑶歇斯底里的哭诉着这结尾,“战斗如他所愿的赢得了胜利,他自知无颜面对春寒,只得派了他的副将来见春寒,为了害怕别人知道他所犯下的罪,他甚至命令副将杀害了几乎所有的头领扬长而去。只留下怀着身孕的春寒和所剩无几的姐妹。”
听完冷姝瑶的控诉,众人唏嘘不已,又是一场拿别人姓名换功名利禄的狗血剧。
“那后来呢?骗子就这么走了?”魃魔小师傅深信佛门因果报应,倘若就此结束,岂不是颠覆了他从小拜佛念经的信仰。
“骗子回朝受了封赏,做了骁骑将军,不过他在最后一次与前任公主见面时,喝的那杯酒里早就下了我们花神宫的衣带渐宽蛊。”
说道这里冷姝瑶再不掩饰春寒就是花神宫前任公主,她充满恨意的目光也许正说明了,她就是春寒肚子里怀的那个孩子。
“从那以后,花神宫的公主在位期间禁止与任何男子交往,对吧?”老者似乎很清楚这段往事,向她投以关切的目光。
“你也是可怜的孩子!”孕妇很想用手抚摸她的头以示安慰,也许是怕自己的怪物模样吓到她,只在空中伸了伸又缩回去了。
“你就不要在惺惺作态了?这笔血债你是赖不掉的,因为衣带渐宽蛊是我们花神宫所独有,而且没有解药。”
“唉,罢了罢了!”老者泪盈盈的望了望头顶,似乎在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原本以为这一生再也没机会提起这件事,没想到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春寒公主的后人还是让我碰上了!”
他揺动着身体,勉强坐了起来,将头靠在孕妇的膝盖上,双眼变得炯炯有神,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身穿银甲,披白袍骑高头大马的时候。
“那时候我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可能是祖辈的福荫,又或许是我们薛家历来就有着军人的果敢,勇敢的武魂,让我能在校场上有非常亮眼的表现。”
“敢问先生祖上可是山西龙门县薛家?”李大胆虽然研究过的历史不多,但男人天生对英雄的崇拜那都是无法避免的。
再说了,唐朝薛家,一部典型的血与泪的励志奋斗故事,也曾事无数社会底层阶级的梦想!在2020年那已经是被无数场搬上荧屏,让人想不知道都难。
“你也听说过我祖上的故事?”老者乐呵呵的看向李大胆,这种对往日荣耀的怀念,溢于言表。
“薛家一门英豪,接连培育出两位保卫大唐江山的大元帅,谁人不知?既然老先生系出名门,我想还不至于辱没先辈之英明吧!”
老者激动的神情几乎不能自已,要不是身受着重伤,他恨不得爬起来抱着李大胆痛哭一场,“只可惜……”
“还是快讲关于咱们的故事吧?”冷姝瑶对他祖辈的光荣丝毫不感兴趣,他只想撕下他的人,皮,面,具,让人们看清楚他的丑恶嘴脸。
“由于表现优异常人,又介于祖辈为大唐屡立功勋,很快便被圣上提拔成金吾卫统领。得益于圣上对祖辈功勋的缅怀,加上朝中局势瞬息万变,为匡扶社稷,圣上便命令我远离长安,建功立业,以便日后能重振薛家声威,报效祖国。”
李大胆暗叹,又一个没落权贵下基层镀金的故事。
“等我出入军旅三年回来,虽然升任了金吾卫左将军,但朝局变化越加紧张,圣上急于要我接任御林军统领一职,但我功勋上不足以担此大任,便推荐去了兵部,兵部侍郎见风使舵立即将我派到蜀中剿匪,于是我就受命前来剿灭花神宫。”
“你是去剿灭花神宫?”众人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见大家都心存疑惑,孕妇在小乖的耳边呓语几句,小乖嗖一声飞奔上楼,只一眨眼功夫就又下了楼来,手里捧着一卷布帛。
孕妇接过来之后,老者表示直接打开。白纸黑字,上面盖着兵部大印,在场所有人更加不解了。
“你们不明白对不对?”老者明知故问一句,解释道,“我接到命令时,也一度以为花神宫是地方邪教,诈骗百姓钱财,影响了社会稳定。幸好我每战都有亲自侦查敌情的习惯,当我以被猛兽袭击的理由靠近时,我看见了一个花儿的世界,她们给我吃喝,还帮我治病熬药,很快我的病就好了。”
“然后就有了后来她说的故事?”众人都以为故事就在这里接上了。
老者摇头道,“我在圣上身边几年,也学会了谨小慎微,她们帮过我一次不代表我就会相信他们不是邪教。所以他安排我的副将穿上我的银甲,骑上我的白马,日夜保护花神宫,日子久了,花神宫果然接纳了我们。”
“那个骗子不是你?”冷姝瑶不肯相信的看着他。
“是,也不是,不然我为什么会身中衣带渐宽蛊之毒呢?”
众人安抚她的情绪,继续听下去。
“我让副将代替我保护花神宫,而我自己则可以用普通士兵的身份查探花神宫日常。结果我发现,真正的强盗土匪是黑瞎子岭、登岗寺、观音山、尖东树这四处,共计两千余人。”
说到此处老者突然停住了,“哎呀……”他摸了摸腰间,短刀处又流了好多血,独孤紫灵又撒了些药粉,“你的情况不乐观,休息一会儿再说吧!”
老者眨眨眼,硬挺着说道,“不碍事,我得快点讲完,这件事压在心里已经二十几年了,再不说出来,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这两千多人里,要说实力最强,还得数黑瞎子岭的熊大熊二两兄弟,熊大武艺高强,曾经技压群雄,逼退其它三伙强盗抢下最关键的交通要道,所以黑瞎子岭的生意最红火。熊二曾经中过举,不过朝里无人,一直处于轮不到职的状态,他们兄弟一文一武自然强于别的山寨。”
“唉,强盗不可怕,就怕强盗有文化呀!”李大胆感叹一句。
老者点头称是。
“我也是年少轻狂,听闻熊大武艺高强,豪爽信义,便扮着江湖客拜山门,与他交手不下五百手,居然拿他不下,熊二见状劝停我二人,当即摆宴请酒邀请我做黑瞎子岭第二把交易。”
“此人一见你强他弱便立即让出二当家的身份,用豪情仗义来讲,果然不愧真英雄!”李大胆故意说道
“当时我也这么认为,便想不战而屈人之兵,说服他们兄弟俩报效朝廷。”
“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们一定答应了你的建议。”
老者点头,“熊二当场答应,说他参加科举就是为了报效朝廷,只可惜仕途不同才落草为寇,有了我的引荐他们兄弟两愿意一起投靠朝廷,并以其它三处强盗为投名状。”
“这当然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你自然不会拒绝。”
“当然,我本就是来剿匪的,空手而归岂不是辜负了圣意。然后我继续假扮副将,让我的副将扮着我去见他们兄弟二人,并当场歃血为盟。”
“你的副将代替你成了主将?”
老者似乎知道李大胆已经猜出了结果,“一直以来我都是扮着普通士兵,他在花神宫也是代替我扮着主将,这样给了我极大的自由和方便。不过正是这一着棋使我万劫不复。”
他解释一句继续说道,“我一直忙于侦查敌情,却忽略了扮着我的副将已经与春寒暗生情愫,我将联合黑瞎子岭围剿其它三处强盗的计划说出后,他便自告奋勇要替我说服花神宫一起帮忙剿匪,报效朝廷。”
大家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一大半,冷姝瑶所说的骗子,就是他的副将,他利用了前任公主春寒对他的爱意,欺骗了她。
“那为什么是你中了我们花神宫的蛊?”冷姝瑶不解的问道,这也是其他人不明白的地方。
“我带去的兵力加上花神宫和黑瞎子岭的还远不足以形成围剿之势,所以我提前去就近调兵,临走时在三警告副将一定要等我的援军。”
“显然他并不打算听你的话?”李大胆冷冷一笑。
老者脸皮拉了拉,似乎也在笑,“是啊!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要是我当了这么久的将军,又有了美人在怀,那我应该也会想办法当个真将军的。”
“是啊!”老者感叹一句,又记住说道,“我去到县衙要求县令跟我去借兵,谁知他们蛇鼠一窝,对我在三阻挠,死也不发兵。直到我看见熊二坐上我们的酒桌,他们居然厚颜无耻的要求我跟他们一起捞钱。原来黑瞎子岭早就暗中勾结县令,所以才有了刚才那封剿灭花神宫的命令。”
李大胆一拍大腿,“明白了,县令利用强盗盘破过往行商,再用花神宫做替罪羔羊向朝廷交差,因为他不想丢了这块咬在嘴里的肥肉。”
老者不停的点头,能有人明白他积压多年的秘密,他非常的满意。
“咳咳咳……”一激动,老者突然喘气不均,“哇。”吐出一口鲜血……
李大胆心下算了算时间,他的时辰快到了,赶忙安抚道,“你放心休息吧。结果我已经猜出来了。”
“不,我……”
咳咳咳,又是一口鲜血……
“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结果已经不重要了……呜呜……”冷姝瑶突然想明白了许多事,她跪在老者跟前,双手紧紧的抓着他鸡爪子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