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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之下,外面的已经热闹非常。王母陪着郕伯漫步来到瑶池,在凉亭里坐下,隔岸观赏对面的。只见那一字排开熊熊燃烧的九堆篝火旁,已是聚满了人,唱歌的喝彩的随着鼓点翩翩起舞的,此起彼伏,欢声震天。郕伯就问,今天的大会要解决什么问题吗?王母正看得开心,见郕伯发问忙提高音量回答:是啊,他们今天要修改社与社之间的联络方法,过去的方法太老旧了。郕伯听了,实在想不出其中的道理,怎么会唱着跳着玩着,就把正事办了?见王母很投入地在看,便不再做声,也装作很投入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在一旁陪着。
有人送来瓜果。郕伯侧眼看时,发现跟随自己上山的那四个卫兵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游荡。君侯在这边,他们不敢远离。于是就懵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一定得问。
篝火大会渐进尾声的时候,王母才又想起来招呼客人。郕伯忙抓住机会问她:“从上山到现在,咋没有见到你的卫兵呢?”
“要卫兵作甚?”这一回,轮到王母不解了。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呵呵一笑,问他:“你觉得这昆仑山上,有人会害我吗?”
郕伯有点窘迫。是啊,夜不闭户的地方,谁会害谁呢!
“我是说,”他有点不甘心,“倘有敌国来偷袭什么的,总得有天兵天将给挡一挡,对不对?”他刻意用了天兵天将一词,免得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变得太正式、太现实。
“君侯沿途应该看到了,有人要想进犯的话,十万大军进来,管保连个人影儿都看不到。你说是不是?”又是一声爽朗的笑声,仿佛晚餐时提到的那点阴霾压根就不是个事儿。
离开凉亭往回走,郕伯还是把压在心底的疑惑提了出来,他问王母:“改变社与社之间的联络方法,这一会儿功夫就完成了?咋没看明白呢?”
王母轻轻一笑,反问道:“君侯可见过蜜蜂跳舞?”
郕伯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他压根就没听说过有这回事儿。再说了,那种毛毛虫一样的小东西,有谁会在乎呢!
“哦,那就难怪。”王母说。“蜜蜂发现花粉回巢里来报告,用身体扭出各种花式姿态,像是翩翩起舞,其实里面是包含了各种消息的。方才各社聚会,表演的正是他们改良过的传递消息的方法。”
郕伯听了,不由暗暗吃惊,心想这西王母国虽然无“礼”,但绝非无知无识。他们的许多知识,从四时八节、易理八卦,到岩龛壁画所记载的上古逸事,再到炼铁和方才所谓消息传递方式,都远远地走在了商周两家的前面。看来,与世无争的他们是把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丰富生活、增加本事上了。回去以后要不要提出建议,让大家放下身段,上山来学一学呢?
然而转念一想,他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在他们周侯,哦,不,在他们周天子眼里,他的这些个想法都非常危险。往小里说,他这是女人崇拜;往大里说,这种思想任其发展的话,必然走向对周礼的全盘否定。那怎么得了!
再盘桓一天,第三天一早下山。那天护送他们上山的壮汉们,又护送他们到山口。一路上,父子俩都望着车外,随着车轮的起起伏伏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谁都没有说话的欲望。
郕伯又想起上山那天写了一半的歌,想接着写,却思路全无。心里像打翻了调味罐,什么味道都有。曾经坚不可摧的对女人、对昆仑的成见和对周室、对周礼的信念,反倒捉摸不定了。他隐隐地觉得痛苦。
路过盐池,银光闪烁之际,郕伯发现了异样,忙问:“禾儿,你的玉佩咋就剩一只了,那一只呢?”
“送杨紫了。”姬禾答,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