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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历史军事 / 南燕春 / 三十一章

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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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知行从迟家熏店离开,街上的行人已经渐渐稀疏,只有小摊贩们还在努力的做着的生意,叫卖声此起彼伏,都在想方设法的能更多卖点货物,虽说天冷,可保不齐一晚上就有坏了的东西,糟践的东西,自己吃,怕坏了胃口,卖出去,又怕被人砸了摊子,宁愿便宜点,少赚上几文,也比背回家强!
  可惜行人少,买货的更少。
  “糖葫芦,有酸有甜,一文两串,便宜了,便宜了!”
  王知行回头看去,一个揣着手卖老汉扛着一个草棍,上面还零零散散的插着几串糖葫芦,声音都有些沙哑了,还在用力的走街叫卖着,看来老汉是都想卖完在回去。
  王知行有些意动,只是身上真在掏不出半文钱了,无奈的叹了口气,手用力的拉紧了胸口的衣襟,胸口里热乎乎的。
  从独兰盛出来,王知行径直向着家走去。
  从清沟里外街转到了里巷,巷子幽深且宽,能容两辆板车错身而过,他一路往里,走过了一个一个门口,朱红的大门,有的已经褪色,一个个门口拉的很长,挨的很远,两旁青砖早已被雨水侵蚀的圆润。
  直到走到了巷子的最深处,王知行在一座大门前,停下了脚步,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又敲了敲门,里面才传来了脚步的声音,跟随着脚步声,还有一个中气十足的骂声,“你个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
  王知行还未答话,门就打了开来,门里一个老汉,横眉瞪眼,看到门前的王知行,明显的一愣,支起的腰也弯了下来,诧异道:“老爷?”
  门外,王知行脸上变青变紫,好似被冷风吹了冻了,整个都僵硬在哪里,“薛叔。”
  本就红光满面的老汉,这会红的照人,坑辞别度半天,又掖了王知行一句,“您怎么回来了?”
  王知行愣在哪里,左右看了看,好像这是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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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座清沟里的院子就是王家的府邸,说是府邸,那是过了,二进的院子,强撑着开出个不大后院成了三进,算是勉强靠了三进的边,燕京城里连一些富户人家的院子都不如,但毕竟有太宰大人的名号保着,虽没挂匾,不过也得应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里院里倒是清雅,两颗枣树一高一矮遮蔽了院子的一角,想必夏天里能得不少脆香,不过现在光秃秃的枝丫上只有几片黄叶挣扎着不舍的离去,对着的是一块小花坛,不过现在也是感受不到它芬芳,只能臆想它夏天时候的景色。
  院中心是蹲着一个瓷缸,瓷缸上画着花鸟鱼虫,可惜里面的却是空了。
  正房、耳房、东西厢房,院小却巧而精致,算真是有那么点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的样子,能看出布置的人花了心思。
  。
  王知行面无表情在前,薛叔满脸赔笑在后。
  “希明,还没回来?”
  全然忘了自己漏了底的老汉,说话连大脑都没经过就回答道:“少爷,他在家。”
  “恩?”
  瞧着前头转过头来的王知行严肃的脸,薛叔立马峰回路转道:“还没回来。”
  脸上也顺时带起了如王知行如出一辙的严肃,沉稳的分析道:“可能是学塾放学完了,国子监的先生也是,这都几时了,还不放孩子还回来吃饭。”
  王知行没搭话,只是面上带起了沉色。
  走过了院子,来到了正房,桌子上,一荤一素,两菜一粥,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正翘首以盼看着门口,一个老妇人正在盛粥。
  看到进屋的王知行,小姑娘先是惊讶的长大了嘴巴,然后高兴的叫道:“爹爹。”
  小姑娘又似想起了什么,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站了起来,行礼道:“希然给爹爹请安。”
  脆声脆语,化开了王知行脸上的沉色,温馨的笑道:“好,看爹爹给希然带回了什么礼物。”
  王知行一伸手在怀中掏出了还温热的包纸。
  小姑娘眼睛一亮,道:“熏鸡。”
  王知行笑着点点,把包纸放到了,桌子正中,自然而然的坐了下来。
  这时,一碗粥摆到了他的面前,刚盛粥的老妇人教训道:“早知道你要回来,我就多做几个菜,这么大的太宰,连支使个人都不能,回家告诉声都不会?”
  王知行看着老妇人,不好意思叫了声“荀姨”,赶紧说道:“这就挺好。”
  荀姨白眼道:“是挺好,我怕你跟孩子们抢饭吃。”
  王知行缩了缩头,轻声反驳道:“那以后您就多做几个菜。”
  荀姨瞥了王知行一眼,没有好脸色道:“多做不累,再说这家里你又不经常回来,就我一个老婆子,和门口那个老头子,在凑上俩孩子能吃多少,做多了不浪费?”
  王知行点头称是,缩着脖子不敢看荀姨,一手拿起了面饼,一手里拿起了筷子,不敢在于老人争辩,怕再挨了教训。
  只是荀姨却没打算放过他,“回来就知道吃,没看到人还没齐呢。”
  王知行冷声道:“不等他。”
  筷子已经向碟子里夹去,荀姨这次确是什么也没说,坐到了王希然一旁,王希然瞅着父亲突变的脸色,没敢说话。
  一旁的薛叔,端起了一只粥碗,随便夹了两口菜,泡在里面,盖上了一个面饼,就向着门外走去。
  荀姨奇怪的问道:“你干什么去?”
  门外,老汉的声音传来。
  “去门房吃,万一一会儿来个客人呢?”
  王知行皱眉,荀姨会然不语,只有王希然望着眼前的熏鸡,吞了吞口水。
  这黑天半夜的,来什么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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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就是一家子吃饭,也没有什么客气的,饭吃的很快,两碟子菜都没清扫的干净,剩了不少,一只熏鸡更是没吃多少,只掰了一只鸡腿给了王希然,荀姨拧不过王知行,也吃了一块,还剩下大半。
  老人边收拾桌子,边唠叨着,王知行只得一旁听着这位又敬又怕的女人从哪里说着,不住的点头,不敢反驳一句。
  “你这么大的官,哪能让你收拾桌子,这要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在哪坐着,不行,就回书房看书。”
  “也不用招人,就这么大点地方,除了俩孩子,就我和那薛老头,能看顾的过来。”
  “我知道你忙,可你在忙也得多回家看看,偌大的燕国,那么多王公大臣,没了你王知行,就得亡了?”
  “俩孩子,跟有爹生,没爹养一样,希明那孩子挺好的,没事还能帮我收拾,收拾家里。难得回来一次,就光会给孩子甩脸色了,他们不欠你什么,你欠他们个爹。”
  “说到底,怨只怨我家那苦命的小姐福薄,享不了这太宰夫人的.....”
  说着说着,话就多了,话就过了,老人默然的停了下来,本来想多念叨两句,可这会连王知行的脸都不敢看了,端着碗碟,走出了屋子。
  空空的屋子里,只剩下一个抿着嘴的男人,灯火摇曳,眼神里的光,似有似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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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里,夜来的快,好像一眨眼,太阳就消失在天边。
  巷子口传来一阵哒哒声,一个少年就这门前挂灯的亮光,急匆匆的在巷道里跑着。
  少年穿着月白的长服,脑袋上还骚包的挤着一条纶巾。
  少年眼见到家门口的亮光,脚步更快两分,来到门前,还没喘气,就狐疑的看着洞开的大门,仔细一瞅,一个老汉大半个身站在阴影里,只有半张脸露了出来,在昏暗的挂灯的照射下,阴森恐怖。
  少年大惊,“何方妖孽!”
  老汉走出了阴影,回道:“你大爷。”
  少年嘿嘿一笑,“薛爷爷,掉辈了。”
  薛老汉哼了一声,骂道:“兔崽子,干什么去了,还认得家哦。”
  不等少年回话,老汉又添加了一句,“老爷回来了。”
  刚还笑脸嘻嘻的少年,脸顿时垮了下来。
  老汉一看,笑了,“没事,我替你和老爷说了,是国子监那边下学晚了。”
  少年眼露亮色,期盼的望着老汉,只是老汉像是大喘气一般,沉声又道:“老爷好像不信,你还是做好准备。”
  瞬时,少年眼角塔拉了下来,揪起嘴唇。
  老汉安慰性的拍了拍少年的头,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折,去吧,人啊总要为自己的选择做出代价,你今天运气不好,代价可能大点,不过伤药,薛爷给你准备好了。”
  少年欲言又止,面有悲壮,向着里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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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轻手轻脚的来到里院,先向着父亲住的东厢房看去,漆黑一片,又向着自己住的西厢房看去,乌漆墨黑,后院倒是能隐隐看见灯光,正房里更是点足了灯火。
  少年一咬牙,大步向着正房走去,推开门,刚想伸头进去探查一下,看见当中坐着父亲,脑袋就僵在哪里。
  少年怯怯的笑了笑,进门,关门,背着身子深吸了一口气,又转了回来,乖巧的笑脸,行礼道:“父亲,您回来了。”
  身姿板正,贴合的手,端起来两只云袖,纶巾上如墨玉着光,纶巾下是剑眉星目,一双薄唇透出了粉色,肌肤细致如美瓷。
  怎一个烫煞人心的好少年。
  坐在桌后的,王知行冷眼以对,脸冷,目冷,好似说出来的话,都冷冰冰的,“吃了吗?”
  少年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神却是偷摸在左右扫视,可惜左右并无他希望的人,乖巧的笑脸,顿时有些兜不住,要垮了下来。
  王知行坐在那,纹丝不动,“厨房里荀奶奶给你留了饭,以后莫要回来太晚,让人等的太久,我买了一只迟家的熏鸡,还剩下很多,你别都吃完,拿去给薛爷,他为了在门口等你,饭都没怎么吃。”
  少年高兴的飞快的点点头,转身拉开门,就要向着门外溜去,甚是敏捷,像是一眨眼,就能飞窜出去。
  “等等。”
  少年定在了门口,迟疑的回过头。
  “以后回家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的,你这是回家,又不是做贼。”
  少年无言以对,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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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走出屋子,王知行叹了口气,回到了一边的书房里,从书架里随便拿起一本书,眼光不自然书架边挂着一幅字,脸色黯然了下来。
  “青青明月照我心,我心青青映何人。”
  纸上只有两句,留了一大片空白。
  我王知行何德何能,有幸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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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开门。”
  不知道呆愣了多久,门外传来来了脆声。
  王知行回神,立马向门口走去,打开门,门外,王希然端着一个木盆,托举的十分吃力,王知行赶快接过,幸亏盆中热水不多,可小姑娘,还是呼了一口大气,“奶奶说,让爹爹泡泡脚,天冷,泡泡脚暖和。”
  王知行笑着点点头,柔声道:“怎么你端来了,你哥呢?”
  小姑娘理所当然道:“哥哥还没吃饭呢。”
  两人进了屋子,小姑娘不住的晃着头,头上胡乱插着的铜钗,也随着小姑娘摆动,王知行一瞧问道:“哪来的?”
  小姑娘得意道:“哥哥送我的。”
  王知行夸赞道:“真好看,我家姑娘带着更好看。”
  小姑娘还是昂着头,把铜钗摆的显眼。
  王知行会意,心有灵犀的笑道:“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小姑娘使劲的点点头,不过马上害羞道:“还差一点点啦。”
  只是不知道是王知行夸的差一点点,还是觉自己容貌上差一点点。
  王知行摇头道:“不差分毫。”
  小姑娘甚是听劝,慢慢的点了点头,“那就听爹爹的。”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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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兴高采烈的走出了屋子,道了声爹爹早点休息,就为王知行关上了门。
  瞧着这眉眼间满是她的女儿,屋中的男人露出了忧色,眼神里像是再也藏不住心底的愁,可是却在眼眶里怎么也化不开。
  .....
  “说实话,我那个儿子,不是当皇帝料,当年文帝就玩笑说,若是让他出去跑江湖,绝对是个高朋满天下的豪客。”
  ......
  “王知行,先帝信你,我不信你,人心思变,这人心二字最难勘破”
  ......
  “老太婆我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我在时一切好说,若我不在了呢?主弱仆强,一个十年的太宰,或是一个把持朝政二十年的太宰?恩?我们的太宰大人。”
  ......
  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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