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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你说这老狐狸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旁独自发呆的徐春花,被徐太后问的一惊,神色略带恍惚的望向徐太后,嗯了一声。
徐太后面色不悦的抬眼看向徐春花,没好气道:“又在想什么,最近老是这样,我看你是年老痴呆了。”
徐春花幽怨的看了徐太后一眼,默默低下了头,瞅着着脚尖,却做了一副小媳妇的可怜巴巴的娇态,只是可惜徐娘半老,这眉头一皱一曲间,媚态少了几分,反倒多了几分憨憨。
徐太后哭笑不得,指着徐春花骂了一句,“人老多做怪。”
徐春花低头不理,心中委屈万分。
徐太后气道:“我问你话呢!”
半天,徐春花的脑子已经转了回来,不过心中负气,口里点点话就干硬了许多,“太傅大人行事莫测,那是我一个年老宫女能揣测的。”
说完,赶紧把脑袋低的更低,身体更是诚实的退后了一步,尽量离的徐太后远一点。
徐太后看着徐春花人怂心不怂的态度,更是啼笑皆非,摇了摇头,再懒得搭理徐春花,本身她也没想在徐春花哪里求个答案,也不过是随口一问,当下,自己又思量起来。
徐太后轻轻揉着眉角,案牍上的密奏当然不止送去王知行哪里的一封,除了太傅严松的行程的密奏,旁边还摆放着几封,都已经开封,徐太后已经慢慢审阅国,从八王遣臣入京所作所为到各国公卿家设宴款待何人都有记载,虽各家无详细宴客会话内容,但所行所动也能描个大概,其中如何,是礼仪拜访,还是相互串联,至少细微处能见一些蛛丝马迹,只是要在细微处找出那些蛛丝马迹,颇有些耗费人心力。
尤其国祭在即,不同以往,徐太后更是关注,本来具体事由应该是陈貂寺负责,只是赵瑞自己去宗司,徐太后不太放心,安排老貂寺陪着赵瑞一同入了宗司,宗司之地现在本就惹眼,若是出入来往的密切了,怕不免招人注意,所以没了老貂寺的梳理,徐太后的任务不仅繁重了起来。
处理了一天国政朝务,又要关注燕京中的阴私,可惜燕京中现在八方汇聚,徐太后再疲惫也得坚持。
而其中徐太后最关注无非也只是三个人物,太宰王知行,太傅严松,以及赵氏诸王中间的主心骨蜀王赵成乾。
太宰王知行,为百官之首,先帝遗诏顾命大臣,更为当今圣上师,先帝崩不过三年,余荫犹存,除不多老臣年迈,都是当年先帝甄选的青年才俊,人员遍及燕国朝堂各司各州,都以他王知行马首是瞻,可为保皇党。
太傅严松,六大卿家之首严家的幕后家主,四朝老臣,六大卿家遍布朝堂各司,更是司掌多部,其势从中央到地方多有汇聚,六家自燕国开国封,与燕同寿,传承之今,多有联姻,虽偶有阴私反目,但藕断丝连,其为卿族党,不得不防。
蜀王赵成乾,为太祖六子之后,太祖封七王,驻守边陲,一镇社稷,只是燕国多有扩土,以前的边陲地,好多已经成了内陆,而七王盘踞日深,再加上代代传承,血脉疏远,感情淡薄,国中之国已成其势,现在诸王已经成了燕国内病之一,更别说有赵氏宗族在其背后,诸王暗盟,以抗皇权,而这一代蜀王赵成乾就是诸王中执牛耳者,虽说自古诸王不得诏而不可入京,但蜀王也派了世子来,更别说诸王的触手早已伸进了这燕都中心。
而他徐太后也不止是有一个名义上的正统名号,她姓徐,是燕国三大国公徐家的嫡女,更是文帝的皇后。
严松去了宗司,又去大祭酒庆王家,一举一动是代表了整个卿族的意思,还是只是随手而为。
可严松这个老狐狸是想干什么?
徐太后脑中不知觉不浮现了一场严松与她的对话。
“老臣年迈,精力日减,恐不周国祭之事,不能为太皇太后分忧,实在惭愧。”
“太宰大人长理国事,不若以他为主,老臣愿退居辅佐。”
“陛下年少不更国祭礼仪,老臣推举宗司少祭酒纳兰不意为陛下演礼,纳兰祭酒曾代师于陛下,有私谊,且礼仪学问,先帝也备是推崇,定能不负使命。”
想着想着,徐太后眼前不仅浮现了一个邋里邋遢的身影,不禁嘲弄的笑了笑。
清傲孤高郁寡欢,人情自古多不意。
倒是取了个好名字。
纳兰不意的事不过只是件连带小事,交给王知行就行,国祭一事,王知行与她应该是一条线的,她不必多虑。
这时,一旁的徐春花见徐太后不在理她,暗暗吐了口气,不过也是纳过闷来,脑中回想起徐太后的刚才问题,跟随徐太后多年,见多识广,她虽算不得多么灵透,可也是一个顶好的臭皮匠。
徐春花反问道:“太傅主管司礼等其他,虽说宗司有些独树其外,可名义上还是归太傅主管,他去不应该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刹时的灵光一闪,一切不过“应该”二字。
徐太后自嘲的笑了笑,皇帝入宗司斋戒,哪有太傅不去迎接的道理,只是几年无皇上主持国祭,老狐狸也沉寂了几年,以往国祭自己也未曾如此重视,这次真的是身在其山,不见其貌了。
不过庆王的事,不知道是老狐狸要回护与他,还是怎么,不过事明了,相信老狐狸也不会白去庆王家,多不说,庆王也不过是这燕京城里苟延残喘罢了,燕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各路牛鬼蛇神,他庆王还入不了徐太后的眼。
这么想,老狐狸这个态度,应该与她也是一条线上,毕竟老狐狸这么多年朝中左右逢源,靠的就是一手四平八稳的平衡术。
徐太后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赞赏的瞅了徐春花一眼,让徐春花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灵机一动的谄媚一笑。
徐太后伸了个懒腰,感觉心情都好了很多,更不由的对着徐春花有了笑意,调笑道:“你这最近天天出神,可这刚刚冬至,你这春心泛滥的闷早一点。”
徐春花羞道:“人家一个黄花大姑娘,太后怎么好的总那这打趣人家。”
徐太后呵呵一声,鄙夷道:“还大姑娘,我看你是老黄花了。”
无心之言,最为伤人。
徐春花黯然神伤,默然不语。
徐太后一愣,她本不是尖酸刻薄之人,只是往日里主仆随便习惯了,徐春花也不会这样,所以今天徐春花的样子也让她错愕在哪里。
只是一愣,徐太后就顾左右而言他道:“最近总呆呆傻傻的,看着像心事重重,不过就你这个榆木脑袋,还能想事情,怎么这偌大的皇城里,还需要有你操心的事,说出来给太后我听听,全算解解闷。”
徐春花不愿说,只是小声反驳道:“我才不是榆木。”
徐太后一拉徐春花的手,好笑道:“不是就不是,那说说你刚刚在想什么。”
终是绕不过,徐春花才不情不愿道:“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徐太后点点头后,徐春花才诚恳道:“我在想青鸟公主的事。”
“什么!”徐太后惊怒道。
紧接着徐太后脸色一变,气哼哼道:“想她干什么,怎么你嫌我惩罚过了?”
徐春花老实的说:“毕竟是个女孩子。”
不说还好,徐春花说完,徐太后更加生气,狠狠道:“她还知道她是女孩子,一天天哪有一国公主的样子,我不求她端庄贤淑,但至少也要听话,恪守本分吧,八岁摸鱼,十岁偷酒,十二岁就敢偷偷溜出皇城,宫里宫外,那个不知道她青鸟长公主的威名,是我繁忙,疏于管教,也不求其他,只要她老老实实待在这燕京城里,不作大孽,伤了少许皇家威仪,我都容她,让她,可你看看她现在想干什么,竟敢计划跑出燕京城去,还什么游江湖畔远,天高竟自由,怎么,我这个老太婆拦着她了,她是不是想上天?”
听着徐太后数落着赵青鸟的不是,徐春花心中偷偷发笑,这不是跟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吗,也不知道谁小时候,把老国公的胡子剪了,说去拿做笔,也不知道谁小时候,闹腾这要去学舍,书读的好不好不知道,反混出个止戈街女大王的名号。
回忆起曾经,徐春花脸上绽出了一丝暖意,可不知道徐太后的邪火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身上。
徐太后指着徐春花道:“都是你惯的!”
徐春花惊愕道:“有我什么事?”
徐太后翻起了旧账,“当年她偷跑出宫的令牌,不就是在你这偷的,还不是你马虎大意,若是当年就关的住她,哪有这么多后事。”
眼见徐太后旧事重提,徐春花也索性豁出去了,顶道:“就算是我的不是了,可这次您罚的也过了,一个女孩子家家,您怎能下重的手,万一落下个毛病怎么办?”
徐太后一瞪眼,怒道:“怎么重了,不过十多杖罢了,我恨不能敲折她的腿,今日若是不让她知道个好歹,我怕明日她就惹出个是非来。”
说罢,徐太后扭过头去,不在看徐春花一眼,只有高高起伏的胸脯,表明这老太后还是余怒未消。
徐春花在不敢辩解,给她再大的胆量,也不过敢申辩出一句话去罢了。
心有不甘的徐春花在一旁喃喃自语,“其实我很羡慕长公主。”
只是怯怯懦懦,不敢正视面前的人。
徐太后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假装没听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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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里,久空的宫室,好不容易才迎回它的主人,瞧着主人的样子,应该是能长住下去了。
宫室里床榻边一个少女蹲坐在床边,哭哭啼啼,床榻上,趴着另一个少女哼哼唧唧。
终是被绿衣少女吵的烦不过,趴着的少女骂道:“又不是打的你,你哭什么哭。”
可惜话语无用,蹲坐少女哭的更凶了。
趴着少女,撇了撇,似乎牵动了伤口,又一阵龇牙咧嘴。
疼痛感稍去,趴着少女眼珠子就乱转起来。
转了一圈,莫可奈何的把脑袋杵在了枕头上。
哎,出师不利,江湖梦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