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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三更,丁一早早收拾好行李,准备和阿骆集合招呼侍卫去大营。
到了集合地点却看到愁眉苦脸的阿骆和整整一个小车队。
打着哈欠的伊琳娜懒散的倚在满是皮裘铺好的大车上,整齐的穿着银光闪闪的波斯民族服饰,一张洁白的面纱斜挂着,露出巴掌大的小脸。
“这是干什么?”丁一诧异的问阿骆:“这小丫头要去哪?”
“去拜师傅啊,你们不是要拜勒帖木做师傅么?我和你们一起去!”伊琳娜不问自答,“大家在一起多热闹!”
“我们不是去赶集,人家也没说要收你。”老实的阿骆也忍不住说。
“可是我要去,我要拜他为什么不收?”伊琳娜嘴一撅:“默啜可汗说过,在这里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波斯小丫头什么来历?丁一琢磨了好久也没想出子午卯酉,那就不去管她,人家一个车队呢,到时候不要她自己回来就是了。一路上有叽叽喳喳的伊琳娜,赶路好像都快了很多。
到了大营,伊琳娜熟门熟路的直奔默啜的帐篷。片刻之后,又像小鸟一样蹦蹦跳跳出来,后面跟着的是愁眉苦脸的杨我支和面沉如水的勒帖木。
“你们怎么把这个小祖宗又带回来了?”杨我支一扯丁一袖子。
“说漏嘴了,她自己跟来的,勒帖木师傅不会让她和我们一起吧?”
“不让不行啊,阿爸答应的,她是波斯圣女……”
“噤声!”勒帖木站在四人面前:“以后你们就跟着我学习,每日鸡鸣开始学习骑射、拳脚,午后去田间劳作,入夜之后杨我支教你们识字。没有异议就先去收拾下,明日早些起床。”
“我有问题。”伊琳娜站出来。
“什么?”勒帖木皱眉。
“骑射和劳作会让我变得和男孩子一样粗腿粗胳膊,我不学!我识字,波斯文字比你们的文字好得多,我不学你们的字!”伊琳娜笑嘻嘻。
勒帖木头上有淡淡的白烟升起,丁一确信,这是三花聚顶。
“你想学什么?”勒帖木沉声问。
“女红,我要做最漂亮的衣服,我要把我见过最美的风景全都留在衣服上。”伊琳娜骄傲于自己的理想。
“我不会女红。”
“女红都不会你怎么做师傅?”
勒帖木头上的白烟已经变成了黑色,丁一确信,这是五气朝元。
身边阿骆惊讶的张大了嘴,杨我支憋笑憋得脸通红。
结果就是,轧荦山等三人被罚马步一个时辰,伊琳娜则自己回去研究女红。
“黑狗得食,白狗挡灾,伊琳娜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勒帖木师傅都要这么让着她?”扎着马步的丁一随口问杨我支。
“波斯圣女,几年前就从波斯出发来我们这里,说是要寻找波斯的下一任教主,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武器和盔甲,他们的刀非常锋利,比我们的强好多,还有波斯的香料种子,我们种植之后能与汉人换很多好东西,所以可汗对她有求必应。”杨我支撇撇嘴:“她在我们部落住过小半年,弄得到处鸡飞狗跳,好不容易走了,又让你们给带回来了,造孽啊……”
是夜,三人拖着麻木的双腿收拾妥当了帐篷,杨我支也和他们住在了一起,美其名曰照顾新人,丁一看来,就是找个能和他聊天喝酒的。
“杨我支,我们去田间劳作都干什么?”阿骆好奇地问
“可汗这几年带人在草原上开辟了很多荒地,种了些黍、稷和蔬菜,还有些香料,每年的收成还都不错,可以拿这些和汉人换一些盐、陶器什么的。”
“可是我只会放羊,没种过地啊。”阿洛有些发愁。
“都不怎么会,师傅让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好了,不算难,我和师傅学了一年多了,基本上也都能干。”杨我支宽慰道。
“师傅在哪学的耕种?咱们祖祖辈辈都是靠放牧为生,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咱们要像汉人那样耕种呢。”丁一好奇心也被勾起。
“和汉人学的呗,师傅为了学这些吃了不少的苦头。可是我们终于能自己耕种了,现在再有大雪什么的,也不用饿死那么多人了。”杨我支砸了咂嘴:“可惜我们这里每年只能收获一季粮食,我听说在汉人的地盘,每年能收获两季。”
还有每年收获三季的,可惜我懒得告诉你,丁一腹诽。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三人早早来到操场,开始一天的学习。
骑射拳脚都是很基本的,以打熬体力为主,上一世丁一也算经常健身,那这些并不陌生,阿骆有着良好的体力和耐力,这种程度对他来说不难,杨我支体力一般,不过年纪最大,加上也有一股不愿输给两人的劲头,总算也完成了训练。
至于伊琳娜,只有在吃早饭时候迷迷糊糊来喝了碗奶茶,又回去睡回笼觉了。
下午田间的劳作则较为轻松,除草、间苗三人基本都很快掌握,掐尖什么的勒帖木不太信任三人,还是自己去做。
晚间的识字丁一差点打瞌睡。
“你就拿这个来教我们识字?”丁一指着一个竹简《论语》问杨我支:“你确定这上面的字你都认识?”
杨我支挠了挠头:“认识一大半吧,师傅教了我三年呢,教你们足够了。”
好吧,丁一相信,教阿骆应该可以.
至于自己……用德语、日语、英语和墨西哥语翻译《论语》对自己来说难度也不大……
“你教你的,我睡我的,咱们谁都别耽误谁。”
“可是师傅会检查的!”杨我支还挺认真。
“我过目不忘,看一遍就全会了。”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很好,很强大,很催眠。
寒来暑往,如白驹过隙,转瞬半年已过。
半年的时间,丁一目睹了自己从一个小胖子变成了大一号的胖子,现在的自己,身材结实而高大,眼眸深陷,鼻宽耳阔,虽然年纪只有十四岁,但是没办法,每天马奶、羊肉加上为数不多的青菜,不胖太难了。
这半年,最大的改变是自己几乎完全融入了轧荦山的角色,甚至有时候会忘记自己“丁一”这个名字,只是偶尔梦中还能想起那在自己身边时温柔似水的日本女人,还有那只见过几面极富正义感的儿子。
“轧荦山,最近部落的人都在忙什么?怎么好像都神神秘秘的?”伊琳娜虽然“不学无术”,不过每天闷的时候还是会过来看看三人。
“不知道,杨我支你知道么?”自己注意这个情况持续了几天了,部落里年轻的男人们擦亮了弯刀,把战马喂得膘肥体壮,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收获的季节到了。”杨我支微笑,眼神里透着向往。
“就那么一点地,需要这么多人去收获?”阿骆显然想错了方向。
是汉人收获的季节到了,突厥的战士们,要收获汉人的劳动果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