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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骤然而至的女子,着一身黑色劲装,身材高挑纤细,年纪约莫在十七八岁上下。她肌肤胜雪,貌美倾城,直垂腰际的乌发像一道悬空的瀑布,由一条蓝色飘带捆缚着。
她用审视的神情打量着张鼎丰,见那小贼兀自嬉皮笑脸,浑不在意自己此时身陷绝地十面被围的处境,心头不禁疑窦丛生。
她从未见过如此不知死活之人,明明已然困如笼雀,却对自己的安危表现得风轻云淡,漠不关心。也不知这人究竟是悍不畏死故作镇定,还是原本就呆傻痴愣,现在不过是手足无措,视险无睹早已变得麻木罢了。
见张鼎丰对于危险毫无概念可言,她只是先行吩咐左右心腹敛戟收戈,待她前去会一会这莽撞人,探清了虚实,再另做计较。
那黑衣女子身姿曼妙,步步恰似风中纤柳摇曳芙蕖,不消眨眼的功夫就翩跹而至,活灵活现的行至在张鼎丰马首之前。
她站在那里,宛如降临凡尘的惊鸿仙子广寒婵娟,一颦一蹙间,别具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孤冷清高,给人一种油然而生的距离感的错觉。
靠,老子这是走的什么狗屎运,怎地近来这美女如雨后春笋般的,入目皆是。
黑衣女子不动声色地望着张鼎丰,观察半晌
,方才抱拳施礼道:“腊月寒冰栽杨柳,十里风口天不同。平川大道,如何借道?”
很明显,估计这几句颇为稀松平常的切口,只有是常年混迹土匪圈的人才能心领神会。亏得九当家前几日闲着无事,在大当家保藏颇丰的众多风月话本中,大为意外地发现了一本名为《游廊夜江录》的土匪从业指南,书中很是详细地记载了很多关于见今市面上流行的土匪切口。
譬如说,方才从这名黑衣女子檀口中脱口而出的这几句,前半部分是在宣示领地主权,表明张鼎丰不请自如,擅自侵入她的辖地,该当问罪。后半部分则是在询问张鼎丰缘于何因途径此路?
哦,原来老子一时勒绳不及,竟然一个不注意,无意冒犯到了这小妞侵犯了人家的领地。
张鼎丰翻身下马,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黑衣女子面前,笑嘻嘻的抱拳说道:“有道是‘天下侠匪,皆为一家’,原来大家干的都是一个工种,皆为同道中人。我乃是附近光明山中毫不利己的九当家,姓胡复名邵逸。幸会幸会!”
张鼎丰天生与谁都自来熟,兼之又生了一张钢枪不透利矛不穿的城墙脸。便在说话的功夫,两扇蒲扇大的双手径直握紧黑衣女子的玉嫩柔荑,自顾的上下晃动两番,也不管对方感受如何。
那黑衣女子的身份虽为一方枭匪,却也是深受礼教文化儒家思想侵染不浅的清白女子,往常也曾有些痴于她容貌昳丽的好色之辈,为了吸引她的注意俘获她的芳心,不期做出一些出格之事,但那些在她眼中也尚可忍耐。不曾想,眼前这个两条弯弯的眉毛下拥有一双机灵敏捷的双眸的家伙,竟会出人意表,突然做出如此不轨之举,唬得她是脸灿若霞,整颗玉心亦是小鹿乱撞。
方才随黑衣女子走下来的人群中,或有那忠心于她的肱股心腹,忽见当家惨遭歹人冒犯,几乎是下意识地拔刀抽剑,准备上前将张鼎丰这奸宵之徒一斩两断。
张鼎丰何许人也,那是心眼比比干还多一窍的人物。在前世做销售员的时候,他就习惯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何况现在这种濒临危险边缘的处境,更加由不得他分心乱神。
待他猛然醒悟,发现现在自己这种在前世表达友好礼貌的动作搁到现在无异于耍流氓的行径之时,再看黑衣女子身后那几名凶神恶煞的持刀喽啰均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微微愣神的功夫,心思电转的张鼎丰立即生了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哦,搜瑞搜瑞,实在抱歉!在我们老家,如果是两个身份相同且互相赏识的朋友相见的话,首先会握手言欢,驱散一下多日不见的离愁之情。”张鼎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解释道:“哦,还请小姐谅宥我的唐突,原谅我这个背井离乡多年,早已忘却故乡模样的漂泊游子对于故乡热土的殷殷眷怀之情。今日也不知为何,虽是初见姑娘,却让胡某对姑娘生有一种好似前世早已约定,今生你我二人定会再次重逢的奇妙感觉。仿似冥冥中有种来自于心灵深处的声音,它在不断提醒着我,就是她就是她,她就是你等了几生几世的有缘之人。是以本当……哦,不对,是小生才不自觉地,想要亲近小姐你。此情此景,不禁让我想起在我家乡盛传不绝的那首优美小诗,小姐可曾闻听过?”
“哦?”黑衣女子明显一怔,似乎已经彻底失去了独立思考与分析事情的能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竟然下意识地随声附问着张鼎丰:“那是什么?”
我倒,老子果然是天才,没想到这都能行。
张鼎丰清清嗓子,脑海中极力回忆着新闻热线主持人那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声情并茂的开始说道:“莲叶一片一片,连成我眼中的哀愁。今生,佛成全我的思念,让我走进你的眼中。我寻觅了很久,累了。只想在你怀中停留驻守。千次万次,你在我眼中,也在我心中。我频频回顾着,期待你的温柔。我频频回顾着,渴望长相厮守。多少相思,多少离愁,终成一道水痕送我远走。今生,我寻觅前世失落的足迹,跋山涉水,走进你的眼中。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我用一千次回眸换得今生在你面前的驻足停留。”
静,现场是死一般的沉静。张鼎丰偷偷扫了一眼黑衣女子,见她眸含迷蒙玉颊染霜。眼眶红红的,很快,有液体从她眼角滑落。
黑衣女子身后,几个原本气焰嚣张的悍匪,抱头痛哭。
有人悲痛欲绝:“我想小白了,当年我为了五两银子将她卖身于青楼,我实在该死。”
有人嚎啕大哭:“我想小红,我也是,为了偿还赌债,逼不得已把她抵于开赌坊的吴老大,给人做妾。”
有人泣不成声:“我……我想我娘了。”
“嗯?”前两人一同止啼,不约而同地望向第三人。
那人肝肠寸断,哭的很是歇斯底里道:“我才十三,唯一结识的女人就是我娘,我不想她又能想谁。”
汗,与这几位仁兄的人品想比,我倒感觉自己善良的着实有些过分。
“九当家,九当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高亢,张鼎丰心头陡然一震,想必是王小哈他们赶到了。
张鼎丰见此,也不敢在此逗留,毕竟还是以要紧事为先。
两手一抬,对着黑衣女子抱拳嘿嘿一乐,笑道:“既然误会已经解除,那么咱们青山不改,流水……”
“贤侄盖世之才,可有下赘之意?”突有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天而降响彻云霄。很快,一个身形魁岸的中年男子在几名持棍小匪的簇拥下,缓缓走近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