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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黑衣女子见那名中年男子步履稳健虎步生风,隔着极远的距离,突然檀口微启,脆生生地唤了一声。
那中年男子生得身躯凛凛器宇不凡,胸脯宽阔四肢健粗,似有万夫万夫不当之勇的威风。他虎目光一抬,一双锋利的电目像是射出的凛光,直投在张鼎丰的身上。
“芷儿,你对爹给你择选的这位夫婿,可还算满意?”中年男子中气十足声若洪钟,不怒自威的威仪顷然间显露无疑,凛凛气势霸气外放。端的教人不敢与之相识对望。
那叫芷儿的黑衣女子忙低下头去,两腮像是染了夕霞,娇羞不已。不期她这一抹女儿娇羞风情万种的绯红来得猝不及防,去得也悄无声息。
下一刻,她神色正常地向着中年男子俯身作揖道:“芷儿见过爹!这人来路已经打探清楚,原是附近山头的,想必是为了便益,借道路过,不成想横冲直闯进了我们的地盘。此人行事鲁莽又口无遮拦,还望爹念及同行之谊,莫要为难于他。”
中年男子不动声色的听完女儿祥述,待听到最后,眼中闪过一丝教人不能察觉的惊奇之色。漆黑深邃的双目中蕴含着若有所思的意味。他微微眯起眼眸,大笑道:“即是同行,那么爹也就不对他太过深究了。难得芷儿愿为一个不相熟的陌路人竭力担保,看来这门亲事,你是钟意的了。”
张鼎丰神色一变,下一秒钟便要发作。靠,都说强扭的瓜不甜,老子又不是没长嘴没长脑子,你们这般对我熟视无睹,可曾顾及了我的颜面。虽然你家闺女长得倾城国色,想来必定在这方圆百里之内是个抢手货,可是咱老胡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从来不缺拉纤保媒者。
“那个……二位,在下胡邵逸,原是光明山一介不成器的匪头。今日赶路匆忙,未能提先备得贽见礼,还望大当家的宰相肚里能撑船,原谅则个。”张鼎丰深谙说话之道,他也从方才那几名喽啰无心之言中获得有用线索。人嘛,该清醒时便要心明眼亮明知可为而为之,该糊涂时就要装得昏聩颟顸退其三舍。
见这大当家眼神中探究的意味益发浓烈,张鼎丰心里暗道一声糟糕,妈的,没想到自己弄巧成拙,他原意是准备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场面话,等到合适机会再袒露心声,表明自己还未有打算娶妻生子的准备。不想他的客套话还未说完,这大当家现在对他是岳父看女婿,越看越中眼。
呀呀个呸的,看来以后做人还是要低调猥琐些的好,我这该死无可安放的良才气质,怎么总是这般教人轻易得知,难道真的是我优秀的太过明显了吗?
看他如此过分看重于自己,厚待有加的样子,张鼎丰在深深折服于大当家眼光犀利礼贤下士无人能及的胆识气魄之余,不禁也为大当家求婿若渴的急迫心情感到一丝悲凉。可怜天下父母心,看来无论哪朝哪代,身为父母者为子女解决后顾之忧虽则天道使然,但是关于两代人之间那无法逾越的沟壑,却不是简单一句“我是为你好”所能涵盖一切的。
这小妞拥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方才为我转着弯的变现求情于楼当家的证明她的人品应该坏不到哪里去。这可就奇怪了,按说如此近乎于完美之人,她父母又怎地会如此急切于替她择夫选婿?难不成,这小妞……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张鼎丰赶忙眉目低转,只见那芷儿腹部平坦腰如细柳,完全不似暗结珠胎之兆,他这才略微放宽心。
妈的,我这是瞎寻思什么呢。这又不是前世八点档的狗血剧,再者而言,古代女子向来深受儒家文化男尊女卑根深蒂固的思想,纲常礼教大防,即使有机会做出一些大胆自由奔放之事,那么此前构建在心念中过于强大的心理防线也必然是不会那般被轻易突破的。
也许,历史对于女子而言,永远缺少一个被公平对待的机会,和一个时时被忽略的道歉。
张鼎丰目珠一转,嘿嘿笑道:“令千金宅心仁厚,生得又是一副花容月貌之姿,我这居无定所又身无半文的混世人,两袖清风岂敢误佳人。胡某一介匪寇,此生注定漂泊无依,对小姐也从未敢生攀附之心,更是不敢高攀于大当家的富贵。此生做一个贪图享乐,一事无成的闲人,挺好。”
这一番剖白说得情真意切,也是张鼎丰现在内心的真实写照。他只希望从今而后,能够寄情于山水间,远离世俗喧嚣纷争,做一个快活无边的逍遥人。
芷儿面色如水,辨不清喜怒。那大当家的却放声一乐,大笑道:“哈哈,果如我所料,这次钱兄可输我一着了。你从小便性子寡淡,不染世俗之气,我那时就断言你绝非池中物,迟早会一鸣惊人。贤侄,你可还记得你楼伯伯?”
楼伯伯?张鼎丰猛然一惊,颇为惊异的看了楼大当家一眼,见后者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张鼎丰满腹狐疑的望着楼大当家,眼中泛起一丝困惑地试探性问道:“怎么,楼当家可是与我们大当家是旧相识吗?”
楼当家点点头,态度颇为谦和的说道:“嗯,我二人年轻时,乃是歃血为盟过的生死兄弟,只不过……”轻轻哀叹一声,至于后来发生了些什么,他就此打住不说,现场也没人敢接着打探。
“算了,都是一些陈年旧事,过去便是了。”楼当家沉默半晌,炯炯有神的眼眸中闪过一些追忆之色,回过神,又继续温言说道:“若非昨夜钱兄遣人送来书信,提前告知贤侄今日会打此路通行,想必我定会错过与贤侄的相逢。也算老天有眼,教我此生还能与贤侄见上一面,老夫此生也就再无所撼了。”
看这楼当家脸上真情尽显,决计不是在作假的神情。张鼎丰听得是如堕云雾,听他的意思,他原是跟大当家是旧相识,后来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致使二人分道扬镳,这次有幸能够重新联络,也算是张鼎丰歪打正着。
不过,听这楼当家话中之意,大当家是一直清楚楼当家乃是这附近山头的当家人,而楼当家却并不清楚大当家见今混迹于光明山。
按理说,两座匪山之间不过十里之遥,即使交通工具再怎么落后信息再如何闭塞,也不至于落到互不联系的地步。
除非,这其中有什么重大隐情,才能解释得通这种种让人匪夷所思的一切。
到底会是什么缘由呢?张鼎丰忍不住心生好奇,他准备将此事的来龙去脉探查清楚,看看大当家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隐瞒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