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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越来越炙烈……
围着黑色石柱的人依然不停舞动,吆喝着、唱着或有韵律的歌曲,而周围跪伏的人,由于过热,已经有一半退出石台,去寻荫凉之处。
很显然那黑色石柱上定是更为炙热的地方……
辛瑶望向身侧的梁宫:“先生可否想想办法救救这姑娘?这太可怜了吧……更何况这下不下雨,跟这祭祀也没什么关系。”
梁宫再次摇头:“这土国盛行人祭,虽为我等不耻之事,但土国上至国主,下到民间皆信,另外求雨也关系天人之数,一切都未可知啊……”
辛瑶见他推托,心下更是惶急却又无能为力。
又过了一会儿,阳光更为炙烈,黑色石柱旁的舞者民众都已退去,躲在荫凉处看着女巫在石上煎熬。
那个小姑娘早已通身被汗水湿透,人也被烤灼的半昏半醒,伴随温度升的更高,想那背股的肌肉早已被烤坏……
那小姑娘竟似一声不吭地承受或忍耐,只是偶然剧痛之下,本能的抽搐。
又过了一阵儿,那小姑娘大概是忍到了极限,忽然坐起身来发出了一声惨叫,那惨叫声回荡山谷,延绵不绝……
紧接着,那小姑娘再倒下去,却不见了声息。
辛瑶早看得忍无可忍,仰头看看天空,却见不到一丝云,“这哪来的雨啊……我受不了了,我一定要救她!”
蹬上驳马,眼看着就要冲下去,梁宫在一旁却一把拉住说道:“姑娘,不可呀,这巫师献祭仪式从古到今皆如此!台下上千民众都在这里盯着,你这样冒然冲下去,不一定能阻了这献祭,可能凭空送了性命啊。”
辛瑶听完梁宫的话,心头一凛,随即止住驳马,心想:我还有仇要报!这个梁宫说的也没错……但是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小姑娘被这些人烤死……
那梁宫见已止住辛瑶,于是又说道:“相传古时,曾有十日并出,当时有一位巫师,曾祈天于巨石之上,不日被十日灼死,面目焦黑,得名女丑……而那十日,却也不再并出,祈天有应……至此之后,才有了女巫献祭之说。”
辛瑶听罢,心中暗想:那故事不是羿射十日吗?怎么到了梁宫这里却成了女巫献祭的事?
此时再看那石柱上的小姑娘,似是一会儿昏厥没了动静,过一会又清醒起来,惨叫连连,当真煎熬,可她却一直没有从那黑色石柱上下来,竟然是如此心甘情愿的牺牲。
辛瑶看了一眼,一面心疼那小姑娘,一面暗骂愚蠢、愚昧,但她仍在脑海里想着解救她的办法。
想来想去也没有好办法,不觉抬头望天,心中祈求:“老天爷,快下点雨吧,救救那女孩!”
但依旧不见一点下雨的迹象。
辛瑶回头又问梁宫:“如果是你非要救她,此时能做什么?”
梁宫沉吟半晌,说道:“如果非要救那女巫,恐怕要先借你那驳马,以威慑众人,再假意祈雨,大约能暂缓那孩子丢了性命……”
梁宫话未说完,只见辛瑶忽然催动驳马,已从山坡上冲下。
梁宫在山巅嗟跌不已,赶忙追来。
那驳马何等迅猛,从那山巅下来如猛虎一般。辛瑶伏在驳马耳畔说道:“咚咚,我们一定要好好吓吓他们!”
那驳马下了山,有人看见,已经发出了惊呼。只见它几下纵跃,已经到了民众登山的路上,这时从路旁蹿出了数十人,堵住去路,但见那驳马忽然俯身微一仰首“咚”的一声,沉闷的让人心头压抑,把前方众人吓的退了步,紧接着一跃而起,像一头高大的恶虎一般扑向众人……
那驳马本就生的面目狰狞,此时又似有意发威,立即把挡路之人惊翻倒地。
辛瑶去在驳马上连声喊着:“咚咚,别伤了人,别伤了人。”
然而驳马就在这说话之间,下山、上路、登上石台一气呵成,迅捷无比!
辛瑶也想不到,这驳马竟如此神骏,心中欢喜,然而再往黑色石柱前,却再走不了了,原先头插羽毛,跳舞高歌的人,都已聚集在黑色巨石之侧,神色坚定,阻住辛瑶去路。
而躲在荫凉处的民众们,此时也纷纷赶上平台来,辛瑶见此情景,于是大声说道:“我是殷国人,你们的祈雨方法不对,所以死了三个人还没求来雨,现在这里交给我,我给你们求雨怎么样?”
“殷国人?殷国人就能求来雨么?”
“听说殷国巫师也挺灵验的……”
“听说殷国巫师不献祭,到底怎么求雨?”
周围的民众议论纷纷……
辛瑶已经撒了谎,心想:索性把这谎撒到底。
缓缓催动驳马,边走边说:“我们殷国人求雨,不像你们土国要烤死人!但却需要神器。”
说着从颈项间取下墨瑶魇,高举过顶:“看!这就是求雨神器,你们放下那小姑娘,我来求雨吧!”
忽然听人群中有人说道:“你肯定能求来吗?”
辛瑶听着声音熟悉,正是梁宫。原来梁宫已经下了山,混入人群。辛瑶知他来陪自己演戏,于是说道:“我在殷国,百求百应,所以殷国风调雨顺……”
躲在人群里的梁宫喊到:“好!那我们就信你一次……”
人群总有从众的心理,听着一人这样回应辛瑶,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点头……
有的说:“我们都献祭三人了还没求来雨,是该换一换……”
也有的说:“这殷国巫师,骑着的坐骑就是神物,估计……”
一会儿功夫,似乎民众已经达成了共识。阻挡辛瑶的人们,竟真的将那小姑娘抬下了石柱。
辛瑶见那小姑娘身体已经到处是灼伤水泡,整个人都在半昏聩的状态,眼看是活不了了,情急之下从怀中掏出一颗绛果,将那绛果汁液挤到小姑娘口中。心想:梁宫说那果子可以救人性命,试试看。
周围的人见她治疗这女巫,也纷纷观摩,没一会儿,那小姑娘竟然“呜哇”地一声转醒。
一旁的梁宫带头喊到:“神女活了人命啊!”不少的人也随着喊了起来……
辛瑶先是以驳马威慑了众人,接着又在梁宫的配合下,成功地宣告由自己祈雨,得到认可,通过治疗这小巫师,再获得人群的信任……
辛瑶自己却想:再剩下,就是瞅着机会逃跑了!
于是装模作样,登在驳马的背上,那驳马身形高大,辛瑶仅跨了一步,就上了那黑色巨石顶端,手中高举墨瑶魇,口中大声喊道:“所有人都跪下,跟我一起祈祷!不许抬头啊,否则大雨不来,你们可别赖我!”
众人只道是殷国的祈雨方法不同,于是纷纷跪倒,匍匐在地,辛瑶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