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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瑶虽然让众人匍匐在地,可紧接着却发现,那些起舞的人,似乎也是这十里八乡的巫师,这些人竟然都仰首望着辛瑶,没有一个跪下的。
辛瑶脑海中想着各种逃跑方法,但是她自己一个人跑,倒是很容易,可那半死不活的小女巫怎么办?偏偏这帮巫众都盯着自己,这可怎么办呢?
于是一面站在黑色巨石之上,一面缓缓旋转,四下观察,琢磨着逃跑之策。可忽然间辛瑶发现东南方向竟然有一片黑云,心中暗暗祈求:黑云快点来,黑云快点来。
她再在巨石上转几圈,虽然脚下的鞋几乎都被黑色巨石烤焦,却突然吹来了凉风。这股凉风不止辛瑶感受到了,石柱下的众巫师乃至民众们都感受到了,忽然民众们开始喊:“风起!风起!风起!”
不一会儿“风起”的喊声响彻山谷。
更令辛瑶惊喜的是,那天边黑色的云已经缓缓飘向这里。
辛瑶一边转,一边想着:看来这个时代的人,确实都相信巫师祈雨,这些不靠谱的事,再转了一会儿,已经满天黑云,天色也暗了下来……
就在太阳落山后不一会儿,整个山谷阴沉起来,忽然有人大喊:“雨来了!雨来了!”
天空中猛一声惊雷,台上所有人都欢呼起来。伴随着电闪雷鸣,终于豪雨袭来,人们似疯了一样,欢呼跳跃,载歌载舞……
辛瑶看着这样的场景,竟有一丝激动,但又旋即想到,就是这些载歌载舞的人群,刚才打算眼睁睁看着这个小姑娘死去……心下黯然。
忽然一众不曾跪倒的巫师,通通跪伏下来,其中一人高喊:“敢问殷国神女大名?”
周围的民众也忽然停下了欢呼的脚步,一齐喊到:“敢问殷国神女大名?
辛瑶没有想到自己“瞎猫碰上死耗子”,竟然还被人家“神女、神女”地叫着,于是在雷雨中大声应到:“我是殷国的辛……”“轰隆”又是一声惊雷,打断了辛瑶的话。
但台下的人似乎听明白了,齐声高呼到:“谢殷国神女辛!”
“谢殷国神女辛!”
“谢殷国神女辛!”
“谢殷国神女辛!”
……
辛瑶也不管他们叫自己什么了,心想:这下不用逃跑了。
酷旱日久,欢呼中的民众们,几乎到了忘乎所以的地步,人们解释衣衫,享受那雨水淋漓;有人甚至张开了嘴,向天空一口一口地啜饮着;有的豪呼痛哭,感谢苍天,感谢神女辛;还有的如同疯了一般,一边跑,一边呼叫着什么……
辛瑶对周围人的反应如此剧烈感到奇怪,旋即想明白了,这是个纯粹的农耕时代,人们的食物完全依赖大自然的馈给。一场时日长久的干旱,就可以威胁到人们的基本生存。
而在这个时代,民众不可能祈望土国当权者的赈济……
辛瑶从那巨石上下来,被众人簇拥。驳马此时已收敛了它的凶恶样子,看着辛瑶被众人高举过头:“神女辛、神女辛”地叫着,而一旁的梁宫竟也显得分外开心,随着人群高呼呐喊着……
辛瑶几乎是晕晕乎乎地,被民众请到了一位士族族长家中,就连那个被辛瑶救下来的小女巫,也应辛瑶要求,抬到了一处。
几乎所有的人,来见辛瑶时,都跪拜行礼……直到人群散去,屋内仅剩辛瑶、梁宫和那昏睡的小女巫。
梁宫看向辛瑶问道:“姑娘真有呼风唤雨之术?”
辛瑶往窗外望一眼,轻声说道:“我也没想到啊,怎么就突然下起雨了……”说完和梁宫两人哈哈大笑。
经次一祭,辛瑶收到了很多礼物,终于脱下了早已被她撕得七零八落、不成样子的羌国衣服,换上了土国女子的服饰。
辛瑶也终于踏踏实实、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夜。而这一夜证明了那绛果确有奇效,昨天还昏迷不醒的小姑娘,今晨却可拖着一身伤痕,能为辛瑶端水来梳洗了。
对辛瑶的救命之恩无甚表示,可一双灵秀的大眼睛,几乎没有一分一秒离开辛瑶的脸,这下倒把辛瑶搞得不好意思了。
“你别总瞅我了……”
辛瑶说完正待要笑,那姑娘听辛瑶说完,竟一头磕倒在地,口中说道:“巫秀求神女为师,带我一起行走,学会这祈雨之术。”
辛瑶赶忙扶她起来,心想:我哪儿会什么祈雨之术啊,你们祈的也不靠谱,不过这也不能说出来啊……
于是说:“这祈雨术可不容易学,不知道要学多久呢……”
那小女巫没等辛瑶说完,又一头跪倒:“我想学会这祈雨,就能救大家的庄稼,有了庄稼就不会再饿死人了!”说罢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辛瑶虽不知她经历了什么,却也能猜到定然极为残酷,然而当辛瑶去扶那小女巫时,她却再不肯起来。
辛瑶万般无奈下,撇下那小女巫径自出了门,喊来了梁宫便要出发。
忽然,昨日的巫众们,却一齐出现在眼前,纷纷跪倒向辛瑶请求到:“神女辛,请带走巫秀吧,让她服侍左右,当是我们对神女辛的感激。”
其中一个巫师甚至爬前几步说道:“秀这孩子,在饥荒中死了父母……听话能干……”
辛瑶本就懒得理这些要搞人祭的巫师们,此时听他这样说,心中更是厌恶,心想:把这小姑娘留在这里,没准哪天又让他们献祭了,不如就让她跟着我吧。
于是张口说道:“好吧。”
望向身侧的梁宫,梁宫点头。
倒是屋里的巫秀听到辛瑶已经同意,高兴地哭着冲出门来,口中说道:“谢神女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