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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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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一直装聋作哑地在哀悼,冷不丁被太子猛然拉进修罗场。
  众臣纷纷道:“这话说得不错,不知皇后娘娘是何看法?”
  皇后一时间进退两难,何王爷早早吩咐过她,静观其变,她看了一眼众臣,只能装作哭得不能言语。
  李域关心道:“莫非母后也有疑虑?”
  何王爷及时开口:“后宫不得干政,而且皇上刚刚故去,皇后娘娘自然悲痛万分,怎还会有别的想法。”
  李域哦了一声,状似不经意道:“我还以为母后与六皇子看法一致。”
  皇后略显惊慌,总觉得太子的话意有所指。
  难不成他知道了?
  李域问众臣:“谁还有疑虑?”
  众臣支支吾吾不说话。
  这一场太子与六皇子间的博弈,站错了队伍往后凄凉的下场可想而知。
  “没有疑虑?那本殿下就接旨了……”
  “等等!”
  六皇子大声打断太子的话,面上是孤注一掷的狠戾:“父皇死得蹊跷,太子不询问清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登位,是不是不太妥?”
  顾尚书道:“有何不妥?胡太医不是说皇上身子早已出现颓然之症,这圣旨定然是皇上深知自己时日不多,提前拟好的。难不成六皇子怀疑王贵妃?这可是你们自家人啊。”
  许尚书声如洪钟:“没错,太子登基乃是顺应天命,完成皇上未尽之意愿,有何不妥?!”
  王相狠狠盯着面容淡然的王贵妃,高声道:“王贵妃与太子勾结,意图毒害皇上,胡太医知情不报,涉嫌与太子同流合污!来人,给我拿下!”
  此言一出,胡乱的寝殿内有片刻的宁静,接着爆发出更为激烈的争吵。
  顾尚书与许尚书唯太子马首是瞻,均被被王相强硬扣下的罪名气得脖子都粗了一圈,扬声喊道:“我看谁敢!太子是皇上亲定太子,岂容王相你空口白牙地污蔑!”
  “王相你是不是想谋反?!竟连自己女儿都不放过。”
  讨伐声一阵比一阵响。
  六皇子咬牙:“给我拿下谋逆伪造圣旨之人!”
  本还在哭丧的女眷们被这架势吓得不轻,宫妃连忙护着自己怀里的幼儿,想要趁乱跑出寝殿。
  兵部范尚书没有得到何王爷的命令,两不相帮,迟迟没有动静,只装聋作哑。兵部侍郎先动了手,外面不知何时被兵部的人包围了,只听侍郎一声令下,冲进来就要拿下他们口中的谋反之人。
  朝中多是文臣,手无缚鸡之力,没被波及的人更加不敢发声,心底寻思着看看两位皇子斗法谁能赢,反正不管谁赢,坐上皇位的也不会是他们,干脆闭紧了嘴巴闷不吭声。
  皇后与其他宫妃退到一处。
  兵部的人携兵器入殿,将以李域为首的人围了起来。
  李域冷声问:“六皇子与王相口口声声说本殿下谋反,可有证据?”
  六皇子随手一指站在人群里的王贵妃:“她就是证据!李域与王贵妃勾结,毒害皇上,论罪当斩立决!”
  他面上看似平静,背后早已被冷汗浸湿,成王败寇,就在今夜。
  沉默寡言的王贵妃忽然开口:“毒害皇上的哪里是太子,分明是你!六皇子与王相勾结,让我在今夜毒死皇上,并伪造诏书!皇上其实早就知道你们二人狼子野心,他命不久矣,早早留下了诏书!”
  王相铁青着脸:“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太子是给你喂了什么迷魂丹,让你如此污蔑为父!”
  闻言,王贵妃像是听到笑话一般,扯开嘴角大笑几声:“你也配做父亲?你为了自己的权势地位,把我当成一枚棋子送进宫里。我娘对你真心实意,你居然纵容正室虐杀她!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她少有这样失控的时候,平日里多是一副静如止水的样子。
  王相听她把家里那点上不得台面的事搬到群臣面前说道,气得眼冒金星,哆嗦的手一把抢过侍卫的剑,就要刺过去。
  “孽障!”
  剑在离王贵妃还有数寸的地方忽然转了方向,竟是朝一旁的太子殿下刺了过去。
  王相是铁了心要在今夜杀死太子。
  众人惊呼大喊:“殿下小心!”
  在他人呼吸起伏里,李域轻轻巧巧地避开王相的袭击。
  王相这一剑用尽了全力,却不曾想竟刺了空,趁着他惊讶发愣的空档,李域已经有了动作,他身形如鬼魅,一手夺下王相手里的剑,脚下腾空翻起,犹如蛟龙入海。
  他们甚至没有看清太子是怎么出手的,一晃眼的功夫,王相的身子已经“砰”地一声飞出老远。
  “咳——!”
  王相被摔得头昏眼花,五脏六腑皆疼,吐出一大口鲜血。
  六皇子一边上前扶起王相,一边大声喝道:“还愣着做什么?把人给我抓起来!”
  就在侍卫正要动手的时候,他们听见太子亦高声喝道:“来人!把乱臣贼子给我抓起来!”
  李域一声令下,外面传来金戈铁甲、兵器碰撞的“铮铮”响动。
  就在众人疑惑时,黑压压的人头冲进大殿,原本还极占优势的侍卫,瞬间成了笼中鸟,谁强谁弱一眼分明。
  原本打算作壁上观的大臣们也不哑巴了,纷纷跳出来指责:“王相与六皇子权利熏心,该当诛灭九族!”
  话一出口,随即反应过来,这六皇子与太子是同一族,忙改口:“当关入地牢,秋后处斩!”
  王相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甚至不知道这么多的人是从何而来,明明他派去监视慕容单的人,都说慕容单已经到了边境!
  六皇子扫了一圈,扯了扯嘴角:“你以为我输了吗?”
  李域冷笑,为他的狂妄自大:“你觉得你还有机会?”
  “你能留后手,我就不能?”六皇子不怀好意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还有个怀着身子的太子妃?”
  李域不以为然,慕容锦有卫潇和卫东护着,现在应该已经从太和宫的地道里跑到外面了。
  “六皇子有那份闲心,不如操心操心您的那位六皇子妃,至于本殿下的太子妃,就不劳你费心了。”
  李域的人马不费吹灰之力就制住了兵部的人,六皇子与左相一行人被押入地牢,严加看守。
  寝殿内顿时少了一半的人,李域的视线一下子落在皇后及何王爷身上,他们仍想装傻充愣。
  皇后捂着胸口,由身边的妃嫔扶着坐到了椅子上,她想,兴许太子还会顾念她养母的身份,不至于将何家赶尽杀绝。
  “太子,圣旨是皇上亲笔所写,择个吉日便登基吧。”
  皇后有意讨好,主动提起登位一事。
  李域却没打算让她这么糊弄过去:“我记得刚刚母后分明不是这么说的。”
  他再不给皇后说话的机会,转头呵斥护卫:“本殿下说,把乱臣贼子抓起来,你们是不是没听到?!”
  护卫疑惑片刻,连忙大悟,转身走向兵部尚书,不由分说将他扣押起来。
  兵部尚书见大事不妙,大喊道:“太子殿下,臣跟六皇子不是一伙的!”
  李域似笑非笑:“我知道,你跟他是一伙的。”
  他手指何王爷的方向。
  何王爷面色惨白。
  “殿下,臣的衷心日月可鉴,何家一直都是支持您的呀!臣与兵部尚书不过泛泛之交,哪来的一伙!”
  他这是打算弃车保帅!
  方才,范尚书眼见太子被围,没有任何动作,在太子眼里无疑是已经叛变,没什么可狡辩的,就算狡辩了,太子也不会信。
  范尚书自然不甘心,心急大喊道:“王爷,是您交代下官,按兵不动的啊!下官做的一切都是王爷吩咐的!”
  生怕太子不信,又道:“王爷亲口说,要坐山观虎斗,不管谁赢,得益最大的都是他!”
  太子殿下要是没带这么多人手,一切尚有还转之机。
  “血口喷人!”何王爷脸色涨红,“殿下,您别信他,何家对您如何,您知道的,可别被这个狗东西三言两语给骗了。”
  皇后亦心惊肉跳,道:“太子,难道你怀疑母后?”
  “还等什么?押下去!”
  侍卫只听太子的命令,不由分说上前抓了范尚书和何王爷,二人一路吵吵嚷嚷,十分不安生,侍卫烦了,直接取破布给他们堵上。
  眼见哥哥被抓走,皇后眼皮一翻,直接晕了过去。宫妃们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来何家失了势,何王爷还涉嫌谋反,太子与皇后的母子情根本不像外界所传那样牢固,一时间纷纷收回了手,不想让太子殿下以为自己与皇后有瓜葛。
  李域看了一眼晕厥的皇后,还是吩咐人将她送回凤栖宫,严加看守。
  剩余的人除了支持李域的顾尚书、许尚书一派,还有就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李域没打算为难他们。毕竟如今清空六皇子的势力,朝臣少了大半,要是再将这群人给清了,朝臣所剩更是寥寥无几。
  宫妃及皇子皇女们还要继续守灵。
  李域吩咐顾、许二位尚书即刻带人去查封六皇子及王相的府邸。
  许尚书问:“六皇子及王相的家眷如何处置?”
  李域沉思片刻,低声道:“流放至瑄城,赐原来成王的府邸。派人严加看守,吃喝用度不许克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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