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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迟疑道:“……可难道你以为六皇子登位,咱们就能讨得了好吗?你跟王相明里暗里斗了这么多年,他能放何家一条生路?”
看着皇后疑惑的神色,何王爷脸上露出疯狂又古怪的低笑:“谁说要让六皇子登基?等他们把太子杀了,咱们再打着为太子平反的旗号,简直是名正言顺!”
“你……?!”饶是在深宫磨砺多年的皇后,亦被他疯狂大胆的话给吓到了。
她豁然站了起来:“你知不知道,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不行,我不同意你这么做。太子或是六皇子登位,都不至于灭咱们族,最多告老还乡,在朝堂再无立足之地而已。万一、万一谋反,失败了就是一个死!”
“妇人之仁!”何王爷冷笑,“你难不成真以为他们登基了咱们能有好日子过?别做梦了。明面上杀不了,到时候何家失了势,咱们还不是任人宰割。”
皇后默不作声。
何王爷临走前再三嘱咐:“我估摸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到时候我让人给你传消息。”
他想到慕容单,皱着眉道:“那个太子妃,慕容单对她十分宠爱。你想办法将她囚禁在你宫里,到时候慕容单得了消息赶回来,还能钳制他一二。”
皇后心里慌乱,胡乱点了两下头打发他走了。太子妃?太子妃如今连请安都不来,如何囚禁。
接下来几日,皇后隔三差五派人去请慕容锦,每回皆是用同一个借口拒绝——身子不适。皇后虽着急,但也无法,总不能强硬将慕容锦押了来。
后来,她甚至称病,消息传到了太和宫里,也不见慕容锦的一片衣角。
……
何王爷估摸得不错,六皇子与王相已经商量好在慕容单离庚城后的第九天夜里动手。
慕容单带走了不少庚城精锐,现在的皇城宛如一座空城。只要挟持皇上,逼他在死前写下传位的诏书,那六皇子便能名正言顺地继位。
至于其他有人疑虑,圣旨在手,还怕什么?
既然决定要篡位,六皇子命人时刻盯着太子的动向。
每日盯梢的护卫来报,太子鲜少外出,上了朝就回太和宫,据说是陪着怀有身孕的太子妃。
王相听后哈哈大笑,直道这太子是掉入了温柔乡,老天都站在他们这一边。
六皇子依旧有疑虑,李域绝不是没脑子的人,否则怎么可能不动声色地除掉二皇子与成王。
他心底飞快得盘算,最后招来侍卫一番耳语。侍卫面色略显惊讶,低声道:“不、不跟太子了?”
“这几天,不管白天黑夜,你们在顾府的门口给我看牢了。顾尚书的公子只要出府,无论他去哪儿你们都要跟上。”
侍卫见六皇子神色凝重,不敢再多言,立即领命下去。
太和宫。
卫东面色沉重地坐在石凳上:“殿下可有对策?王相不日便会有动作。”
他有些话想告诉太子,又怕太子误会他在挑拨。
“你想说兵部尚书吗?”
见太子点破,卫东迟疑片刻后,点头道:“臣总觉得,何王爷不可靠。殿下不如多做一手防备,防止万一。”
万一何家临时倒戈,与六皇子合谋,那太子必败无疑。
李域没有多说,只让他先带太子妃及卫潇她们离开,一切他自有打算。
第九天夜里,细碎的绒毛雪飘然而至,洋洋洒洒地落在干枯的树梢枝头,北风一吹,抖落一地碎屑。
容姿无双的王贵妃褪去一身华贵繁华的宫裙,不施粉黛,独自一人站在雕梁画栋的抄手回廊。入宫七载,于别人兴许不过是白驹过隙。
对她而言,却是度日如年。
她白皙如玉的手掌托起一片薄薄的雪花,像是捧着易碎的珍品。
不知过了多久,手腕几近冻僵,她才缓缓收回手,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园中的精致,眼神变得决绝,转身往皇帝的寝宫里走。
午夜子时,皇宫里的丧钟忽然被敲响。钟声悠远绵长,哀哀戚戚,一声又一声回荡在寂静漆黑的皇宫。
皇后浅眠,且她哥哥早已提醒,顿时一个激灵坐起了来,喊道:“来人!”
嬷嬷脚步不稳,打帘入内室的时候,一脸哀戚之色:“娘娘,皇上驾崩了!”
这就死了?
皇后眼角不受控制地落下泪,面色却不是那般死了丈夫的悲痛,倒像是解脱一般的轻松?嬷嬷被皇后的反应吓得唇齿微颤。
顾不得逾矩,一把扶住了皇后的肩膀:“娘娘,皇上驾崩了。要快些去寝殿。”
被老嬷嬷这么一喊,皇后瞬间清醒,已经弯起弧度的嘴角也被她快速压了下来。
“更衣!”
皇后到的时候,殿内陆陆续续传来高低起伏的哀嚎,她心底忍不住冷笑,那里面到底有多少人是哭得真心实意?
宫外匆匆进来的大臣与皇后在殿外碰了面。
王相一脸哀痛:“陛下呀!您怎么就先老臣而去了!皇后娘娘节哀。”
紧跟在王相身后的几位大臣,神色同样哀痛,只是大半夜的,皇帝忽然驾崩,他们来得及时,那衣衫半点褶皱都不见,其中的奥妙值得深究。
皇后轻轻拭去眼泪:“王相,快进去吧。还能见皇上最后一面。”
太子与六皇子早早跪在殿内,还有嫔妃及公主们。
随后有大臣陆陆续续进了宫。
王相一看人差不多齐了,站起来对着太子拱手:“皇上新丧,本不该提这事。可国不能一日无君,皇上临去前交由太子监国,还请太子早日登基。”
李域没说话,因为他知道后面的大臣准备了许多话。
果不其然,王相话音刚落,立即有臣子站起来:“下官有几句话说。皇上走得忽然,虽说平日里是太子监国,但不知皇上是否留有圣旨?”
李域看了一眼,那是兵部侍郎——陈侍郎,对王相忠心耿耿的心腹之一。
“陈侍郎说得有理,下官也如此认为。”
兵部范尚书立即起身附和。
他的态度就是何家对太子的态度。
刑部许尚书不满道:“皇上去的突然,哪有什么圣旨?太子的身份还不够名正言顺?那是未来的储君!”
这些人肚子里揣着那点不干净的心思,还当别人不知道。
王相道:“许尚书既不是伺候在皇上身边的公公,也不是宫里的嫔妃,怎么知道没有圣旨?”
许尚书被这话噎得满脸通红。
王相哼了两声,直接当着众人的面问鹤公公:“鹤公公,皇上驾鹤西去时旁边伺候的是哪位娘娘?”
鹤公公哭哭啼啼地伏在地上,听见王相的问话,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的一道背影上:“是王贵妃。”
被点了名的王贵妃直起身子。
跪在下方的大臣心底隐隐冒出一个想法,王贵妃是王相的女儿。如果真有圣旨,那这圣旨到底是皇上的意思,还是王相的意思?
这么一想,像是窥探到了不得了的大秘密,头不自觉地埋得更低。
“圣旨在此。”
王贵妃音色清冷,双手高举明黄色的卷轴,让众人看得清楚些。
看着地上垂首接旨的大臣,她一字一句地将圣旨上的内容念出来。
语毕,王相率先抬起头,双目含怒地盯着她问:“贵妃娘娘是不是看错了。”
岂料,一向乖顺的女儿换上一副不假辞色的模样,冷声道:“看错?皇上亲自提笔誊写的圣旨,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传位给太子,我怎么敢看错?”
她一边说,一边唰地一下将明黄的卷轴铺开,呈在众臣的面前。
王相脸上阵青阵白。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王相一派措手不及,一时间不敢再发出质疑。
六皇子暗骂一句,猜这十有八九又是李域的手笔,只是,她到底有什么把柄被太子揣在手里,会背叛自己的家族倒向太子?
六皇子神色越发阴鸷,语气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威胁:“贵妃娘娘,听说父皇故去时,只有您一人陪在身边?”
王贵妃坦然道:“是。皇上身体不适,召臣妾侍疾。”
“鹤公公也不在场?”
被点了名的鹤公公仍在流泪:“老奴当时去膳房查看皇上的药,离开了片刻。”
众臣隐隐明白六皇子的意思。
六皇子面露痛色:“昨日,我忧心父皇龙体,特意寻了往日给父皇诊脉的胡太医问话,可胡太医却告知,父皇只是小感风寒,并无大碍。怎么不过一日,父皇就已归天?!”
说到最后,他言辞激烈,口口声声的话里暗指胡太医或是王贵妃有异。
胡太医忙撇清:“臣冤枉,是皇上让臣隐瞒不报!臣只是遵旨而行啊。”
胡太医心里直叫苦。自古皇位之争,皆是头破血流。他这回被牵扯进来,怕是难以善终了。
王贵妃不甘示弱地直问:“六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一生中逆来顺受,鲜少有这么畅快的时候。
六皇子道:“本皇子不过是在想,这事是否有内情。”
身在漩涡中的李域终于开口:“父皇刚去不久,在殿内如此争吵成何体统。父皇故去,母后还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