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这是？”许尚书疑惑地看着拦路的太子殿下。
　　李域摸了摸鼻子，“没什么事。本殿下前段日子在街市上偶遇一姑娘，夜不能寐日不能食，心中甚是挂念。”
　　许尚书先是一愣，随后一张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问道：“殿下，您、您这是要臣帮您去寻花？老臣只会审案子，不擅长这个。”
　　李域清咳一声，“我也不擅长，所以才来问一问你的。”
　　许尚书正色道：“殿下，这事您合该去请教别人。臣的夫人是母老虎，从来不让臣去找女人！”
　　李域：“……”
　　好像探听到了不得了的秘密。
　　许尚书抬脚又想走。
　　被李域拦住了，“本殿下那日看到的貌美女子，据说是许尚书家的姑娘。不知许尚书可有意？”
　　许尚书面色更加古怪：“您、您当真看上臣的女儿了？”
　　李域咬牙点头，等这事了了，再澄清。
　　“臣的女儿配不上您。”许尚书呆了半晌，最终还是摇摇头。
　　她的女儿是个寡妇，还比殿下大上三岁。许尚书疑惑极了，她女儿也不是什么天容之姿，太子殿下的品味也有些特别啊。
　　“配得上配得上！”李域又说，“许尚书可愿意去本殿下的太和宫喝一盏茶？还有些令姑娘的事想问一问。”
　　李域一边说，心里一边琢磨着小同子的脚程此时该到何处了。
　　能拖一时是一时，若是笑笑被抓了，到时候恐怕难以善了。
　　这事不知道是谁做的局，竟然能查到千韵楼背后的人是他。
　　许尚书摆摆手，“殿下，老臣今日还有事，改日再去拜访。”
　　李域忙道：“您就告诉我，您家的姑娘到底许了人家没？难不成你们都不关心自家姑娘的婚事？”
　　许尚书想了想，自己姑娘的确实没许人家，成亲也是压在他夫人心头的一桩大事。
　　“目前倒是没许。”许尚书静默片刻，又道：“殿下说的对，我家姑娘的婚事确实是头等大事。”
　　李域道：“那不正好？不如今日你带我去你们家，顺道聊一聊，喝上几壶菊花酒，岂不痛快？”
　　许尚书虽然心动，但还是非常有责任感地拒绝了：“殿下，您刚刚在殿上是不是走神了？皇上让我去抓害死沉小公子的凶手呢，今日可是不行了，改日吧改日。”
　　许尚书说得如此明白，再拦就要起疑心了。
　　李域只得放他走，心中期盼小同子与顾思祺的动作足够快。
　　小同子一路直奔顾府，运气也算好，这段时日顾思祺日日饮酒宿醉，极少有清醒的时候。
　　正巧他今日出门晚了，在顾府的大门碰上了行色匆匆的小同子。
　　小同子喘着粗气儿，简单将事情说了一遍。
　　顾思祺立即上马，往千韵楼的方向狂奔而去。
　　许尚书被太子殿下拦了差不多有两盏茶的功夫，等去到千韵楼的时候，楼主早就被顾思祺带走了。许尚书急得跺脚，皇上只给了他十日，到时候查不出来，麻烦可就大了。
　　他急得上火，一旁的姑娘还拿着帕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气得当即就下令，将千韵楼全部封锁起来，一个都不准放出去。
　　夜间，李域熄灯后，直接进了密道。
　　人还未走到，就听见顾思祺像个孙子似的，在哄他的姑奶奶。
　　“笑笑，吃一点儿吧。我特意去糖果铺子买的，排了好久的队，你最爱的糖渍梅子，又酸又甜。”
　　李域心里鄙夷地想，顾思祺也有今天。
　　笑笑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顾思祺连连求饶。
　　听得李域不禁莞尔。
　　顾思祺自那日与笑笑酒后乱性后，还是第一次好好看她。
　　心里又懊恼又欢喜，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只觉得万分满足。
　　“咳。”
　　顾思祺听见熟悉的声音，认命地转过头，没好气地想，这人真没眼色，来这么早，却不知外间早已过了二更时分。
　　李域戏谑道：“要不，我去上面给你拿上一床被子，你就别回顾府了。”
　　顾思祺脸上一红，偷偷看了笑笑一眼，发现笑笑根本没在看他，心底又是一阵失落。
　　李域看向笑笑：“你们楼里那个姑娘，到底怎么回事？”
　　笑笑抿唇，面色有些苍白：“那姑娘是新来的。这事也怪我，那姑娘来的时候，我就起过疑心，让人去查了，但回来的人都说没问题。又见她模样好，琴棋书画皆是上乘，观察了一段时间后，也没见发生什么事，才放了心。”
　　“谁想到，这一出事就是这么大的事。”笑笑站了起来，对着李域行礼：“殿下，对不起。我……实在不行您就把我交出去。”
　　李域低声道：“胡说什么？我自然会护着你，你只管放心在这里呆着。”
　　顾思祺道：“你别怕，我也能保护你的。”
　　笑笑的目光粘在李域的脸上，眼底眸光流转，看得顾思祺心尖抽痛，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困难，艰难地将视线离开。
　　李域又问：“那女子叫什么？”
　　“叫秦心。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好，也没帮他改。”
　　“她如今在沉家的手上，也不知交到刑部没有。”李域道，“在沉家手上基本是不可能将她劫出来的。”
　　“她有没有怪异的地方？”
　　笑笑仔细回想：“没有。只是她每个月要回家一次，其他的姑娘做了这一行，基本都与娘家绝了关系的，所以我才特别记得。”
　　“她家在庚城吗？”
　　笑笑点头：“对，在明星巷里。”
　　兴许她家里早就被沉家的人抄过一遍了，无论如何，明日还是跑一趟看看，有没有收获。
　　李域问顾思祺：“你怎么看？”
　　顾思祺原本还在自怨自艾，冷不防李域突然问他，过了一会才道：“你怎么看我就怎么看。”
　　李域古怪地看他一眼，又问：“那你今夜还回顾府吗？要不要我上去将被子搬来？”
　　顾思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沉闷：“不用了，我一会就回去，我爹想我了。”
　　李域：“……”
　　笑笑不自在地别过头。
　　李域的心思都在那个与沉重同处一室，却未死的姑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