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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那日,发生了一件大事。
正当宫里热热闹闹举办晚宴的时候,有消息传来,说沉重在禅音寺暴毙了。
有侍从附耳在二皇子旁小声低语,随后二皇子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但又不敢扫皇帝的兴,只得一路强颜欢笑,直到散了场,才匆匆往沉家赶。
李域是当天夜里,卫东传信约他会面的时候,才得知的。
难怪二皇子忽然变得死气沉沉,原来竟发生了这事。
卫东说:“沉重死得蹊跷。据禅音寺的主持说,他们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喊,门从里面锁住了,冲进去的时候发现,沉重全身不着片缕,吊死在梁上。”
李域皱眉,这死法也太过香艳了。
“里面还有别人吗?”
“有的,起初老和尚还不肯说,害怕坏了寺庙的名声。但沉相的大公子却是个犀利的,亲自去庙里殓尸,细细勘察屋子里的情况才发觉不对。”
沉重住的那一间厢房,布置得十分奢华。沉大公子踏入的时候,只见被褥凌乱不堪,地上还铺着衣裳,且自己的弟弟是全身赤裸地被吊在房梁上,这一副情形,大公子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对主持人的隐瞒十分不满。当下就沉下脸,怒声问屋子里的另外那女人现在在何处。
主持知道瞒不住了,嘴里喊了一声阿弥陀佛,如实道:“那女子是花巷来的,如今昏迷未醒。”
沉家亲自将沉重送往禅音寺的时候,没少嘱咐主持,要好生照料沉家小公子,在银钱上也花得十分大方,总而言之一句话,务必要让沉重住得舒心。
沉重在寺庙住了大半个月,实在憋不住了,让伺候他的小厮去城里给他找个姑娘来。
原本佛门净地,如何能行那污秽之事。
但主持拿银钱,事事依着沉小公子,就怕他不痛快,如今没想到却出了事,沉家不可能会放过寺庙。哪怕不是他们所为,甚至可能会被冠上窝藏凶手等罪名。
李域呵了一声,“没想到,这沉重最后竟是死在了女人身上,倒是应下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皇上本意让沉重去寺庙里养心静气,他倒好,竟然还狎妓了。
卫东摇摇头:“那可不是。这色坯子竟污染到佛门净地去了。沉家也不知会不会闹起来,听说沉右相伤心过度,一口气险些缓不过来,如今还躺在榻上。沉家一切由大公子主持。”
李域道:“二皇子也去了吧?”
“筵席一散就马不停蹄地赶去了。”
卫东道:“这事咱们可要查查?”
李域沉吟片刻,“你偷偷的查,别惊动任何人。”
卫东应下。
李域想起一事,“卫潇姑娘可回来了吗?”
卫东愣了,没想到殿下忽然提起自己的女儿,回道:“在路上呢,十天前来了信,说是已经出发了,兴许这两日就到了。”
李域点点头,那就好。
卫东走了以后,李域越想越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心底掠过一丝不安。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沉右相竟然没有告假,直挺着身子站得笔直,面上是不加掩饰的悲恸,一夜之间像是老了十岁不止。
一切如常。
只是快结束的时候,沉右相忽然扬声道:“皇上,臣有要事启奏!”
“说。”
“臣要状告千韵楼的人,谋害老臣的儿子!”
李宗昨夜已经知道沉重死的消息,至于死的原因,他也知道,狎妓死的,还以为沉右相碍于死因难以启齿,为了保全最后的颜面,就这么揭过去。
没想到他竟在朝堂上光明正大地让自己主持公道。
李域听到“千韵楼”三个字,心头一跳。
与沉重在寺庙鬼混的,竟然是千韵楼的人,昨夜他竟忽略了那么大一桩事,只觉得头疼心跳不已。
李宗对沉重本就没什么好感,但沉相在朝堂的地位还是举足轻重的,若不稍加安抚也不行。于是故作惊讶:“怎么回事?沉重竟死了?”
随后的语气又带上了愤怒:“谁这么大胆子!如实说来,朕定给你做主!”
沉右相道:“臣怀疑千韵楼与朝堂有所勾结!此事正是那楼主指使妓子所为!”
“千韵楼?”
沉右相也不避讳,自揭短处:“老臣的儿子不争气,竟在思过期间狎妓。但他人已去,等凶手被绳之以法,老臣愿代沉重受过,皇上要怎么罚,老臣绝无二话!”
一句话将李宗可能驳回的话都堵死了。
“臣请旨,亲自查封千韵楼,将凶手绳之以法。”
李宗皱眉,很是头疼。千韵楼的背后之人,别人不知道,他可十分清楚,背后的人正是太子,若是被查出来……
沉右相铁了心,丝毫不给李宗思考的机会,继续扬声高呼:“还请皇上准老臣的最后一点心愿。”
李宗无法,只得道:“沉重之死,自当严查!朕是担心沉相的身子遭不住,刑部尚书听旨!”
刑部尚书许大人一听,立即上前一步,“臣在!”
李宗的话不容反驳:“朕令你十天内查出真相,否则军令处置!”
许尚书眉间紧拧,暗道皇上才给十天,以他的直觉,这案子肯定没有那么简单,苦主又是难缠的沉相。
李宗看他半天不答,有些不悦:“怎么?许尚书有难处?“
许尚书忙道:“臣遵旨。”
李宗看向沉相:“许尚书是公正的铁面无私,沉相大可放心,定会还沉重一个公道。”
沉相有些不悦,他是想亲自替儿子报仇的。
但皇上都发话了,他还能说什么,自然应下。
几个人的一答一回,站在一旁的李域已经冷汗涔涔。
是他大意了,这次恐怕笑笑要惹上麻烦了。当务之急,李域要先在许尚书之前找到笑笑,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尚书动作很快,下了朝就要去拿人。
李域吩咐小同子去通知顾思祺,先将笑笑带去书院的秘道,他自己则去挡一挡许尚书。
许尚书没想到太子竟忽然挡在自己跟前,愣了愣,他与太子似乎没什么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