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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搁国家征发的徭役,官吏和被征发者均要受罚,秦律规定,徭戍迟到处以申斥和赀罚,但赵寻这个暴君上台后,失期的后果是处以斩刑。
这还是好的,至少能快速死去,若不幸遇上有和赵寻一样爱好的家伙,那才叫惨,他们一定会让你后悔出生在世上。
要么死。
要么生不如死后再死。
……
起义一开始很顺利,伍鱼专门找穷苦地区起事,当地的人一穷二白,亲人散落天涯,除了一条烂命还苟活着,麻木地受着监工的谩骂和鞭打。
与其过这种一日比一日烂的日子,还不如痛痛快快地过一天。
同化的过程非常迅速,大家都是穷人,都被监工欺负狠了,都有失散的亲人,都有悲惨的过往,但伍鱼描述的世界过于美好而显得虚幻,既引人向往又让人不敢妄想,即使如此,麻木的人心终于还是重新被激活了。
被起义者眼中星星点点不灭的光芒激活。
他们追求的可能真的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可现在这个世道不做梦又能期待什么呢?期待那位高高在上的秦王能亲身尝试一下做苦役滋味吗?
如果活着实在太痛苦了,做一做梦又怎么样呢?为了梦想努力一把又怎么样呢?
万一实现了呢?
麻木的人有了活下去的想法,做工的时候不免对监工的折磨做出了反应,属于人本能的反应,躲避、反抗。
监工习惯了比牲畜还听话的如木偶一样的家伙,如今遭到反抗,更加变本加厉地抽打反抗者,而且熟悉运用连坐,把与反抗者一块服役的人一同惩罚,不给饭吃,从中随意抽取人供行刑者试验各个新刑罚的效果。
恐惧是人们不敢反抗的理由,也是他们反抗的理由。
行刑者摩拳擦掌,把没一样刑具都洗刷了一遍,想象着即将被折磨的人脸上可能会有的表情,心中抑制不住兴奋起来。
折磨人是会上瘾的。
那是一种主宰一切的感觉,仿佛自己成了凌驾万物的帝王。
即便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愚蠢幻觉。
在被绞死前他还笑容满面。
真是面目可憎。
癸无心想。
伍鱼把二百多号人化整为零,渗透入当地,多次受到服役者的保护,躲避过监工的耳目,最终在时机成熟之时,一举解放了众多劳苦大众。
而消息还未被传出去,还被他们封锁着。
人不够多,力量不够大。
他们需要时间。
在秦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在秦军来临之前,必须拥有与之对抗或者在他们手中逃脱的能力。
没有人愿意想象落在秦军手中将会受到怎么样的处置。
肯定不仅仅是一个死字可以概括。
每一次补充兵员、扩大队伍,都是一次信息的整合,每一次目标的确定,都是信息整合的结果,最大限度地隐藏行踪。
这很不容易,特别是已经有了兵车、兵马,队伍人数多达数万的时候。
人多了,心思就杂了。
起义军有了阶级,有了地位的高低之分。
欲望开始膨胀。
大家不只想活着,还想活得更好,比现在好,比所见过的人好。但是资源是有限的,有人占有多了,就说明有人被侵占。
不公由此而生。
伍鱼的所学不足以让他拿出一套让人信服的制度来建立秩序,他的身边也没有这方面的人才,他的身份、名声、势力都还不足以吸引有才能的人投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