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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士族”,是为世代为官的名门望族,在那个被士族大家掌控做官途经的年代,曾有“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之言。晋朝南渡后,中原九州大部为漠北胡族统治,世家大族遭到打击。前朝大汉建立后,略有恢复,但终归不复往日盛势。而至今朝大楚,所剩世家大族已所剩无几。
江南吴郡田氏,江南四家之首,现任家主田正曾在太宗皇帝御驾亲征江南大魏皇帝段振山时出力颇多,更是在御驾因洪水被困于小铜山时,亲自驾驶一艘艋冲,将太宗皇帝救出。在平定江南大魏皇帝后,田正被太宗皇帝封为扬州刺史,继续围剿扬州境内山匪。
作为门阀士族的族长,田正自有其傲骨风采,深受当朝言官与文人墨客的喜爱。他曾向太宗皇帝进言,天下初定,当休养生息,不应大修干戈。在漠北匈奴进犯时,也主张求和休战,遭到了蜀王陈熠的训斥。加之朝内武将势力大于文官势力,田正对武将心生不满。
就任扬州刺史后,针对境内匪患,田正曾与前任江南道右经略使朱荣有过交谈。朱荣认为山匪为祸乡邻应当一句扫清,但田正则认为这些山匪应当缓缓图之,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朱荣被撤职抄家,江南道经略使暂时无人就任,田正也就放任扬州境内山匪为祸。
扬州刺史府前的大坪按大楚规制有八亩见方,暗合“朝廷统御四方”之意。平日里,大坪正中高矗一杆三丈带斗大旗,遥对着刺史府前两对威严的巨大石狮,以空阔彰显气势。而现在大坪连同左右青石大道上,已经黑压压的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
火把静静地燃烧着,天空了照亮,也照亮了每个沉默不语的士兵。偶尔吹来的东南风卷动着带斗大旗猎猎作响,给整个大坪带来一丝声响。
身着校尉盔甲的何冲此刻在刺史府前的台阶之上来回走动,显得焦躁不安。看着暗哑无月的夜空,再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何冲想死的心都有了。
按大楚官制,军队归道州经略使所辖。因右尊左卑,故一道的军队的最高长官为右经略使,若是右经略使无法下命令时则由左经略使代为行使。
江南道不比其他几个边疆州道,拥有实权的将军就那么几个。在几个月前,右经略使刘晟被召回京城,连带着把定远将军周景也带走了,结果诺大的江南道,能领事的武将就没了几个。
而今天不知怎地,素日无来往的刺史府竟派人前来说要集结兵力攻打穆家寨。这刺史田大人与武官不对付的事情是朝野皆知,平日里有冠军侯府顶着,其他的武将对刺史府也就爱答不理的。
虽然其他将军可以对刺史府爱答不理的,可何冲他不行啊。别人都是外地分封过来的,但他何冲却是扬州城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一家老小都生活在这里。若是惹恼了刺史府,那以后还想有好日子过吗?
结果这刺史府就找上自己来了。若是平时刺史府需要百十人办事,何冲他二话不说,立马带人就来。但今天确实要集结军队,这要是让周景将军知道了,何冲只能希望自己死的不要太惨。
“何大人!何大人!”
“哎我说何大人,你在干什么呢?”
“谁,谁在喊我?”想得入神的何冲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立马回过神来,回头四下张望,便发现是田大人的贴身小厮田威从刺史府内走了出来。
“我说何大人,想什么呢?喊你那么多声都不回应一声?咋了,魂被哪家小娘子勾走了?”田威调笑道。
“我的爷,你就不要调笑我了。这不正在发愁嘛?”何冲哭丧着脸说道:“我的爷,这次我可是豁出去了。你想想,没有小侯爷的军令就私自调动军队,这要是等小侯爷回来知道了,我这人头肯定是要落地的。”
“哎哟,我说何大人,何将军。还在这看着这山,望着那山高呢?”田威瞥了一眼何冲,“我家老爷何时有过亏待你?如今你如此舍命帮助?难道我家老爷就会忘记?做人呐,最重要的就是选一条合适自己的路,知道吗?”
“是是是,威爷您教训的是,是我一时没想明白。”知道今后只能站在刺史田大人这边了,何冲一时也想明白了。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田威的手中,“日后还请威爷多多提携!”
掂了掂手中的分量,田威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好说,好说。何老弟,以后有什么事,找你威爷我就行!”
“那不知威爷你这出来是为何事?”何冲将姿态放得更低,小声问道。
“嗨,你瞧我这脑子,竟在这里和你聊天了,差点把正事忘了。”田威正了正脸色,咳嗽一声说道:“何大人,我家老爷有令,现在立刻开拔,今晚就要荡平穆家寨!”
说完,田威就转身走进了刺史府。
看着田威离开的背影,何冲立马变了脸色,忿忿的往地上吐了一口,“我呸,什么玩意。一个小厮,也敢在我的面前装大爷。”
“何爷慎言,小心隔墙有耳啊。”一旁的伍长急忙说道。
“老子知道,需要你提醒吗?”何冲对着那伍长脑袋就是一下。
“那何爷我们先?”那伍长向后退了一步,小声问道。
“你退那么远干什么?”何冲眼神微眯,面有凶色。
“何爷,我们还是赶紧开拔吧,要是耽误了田大人的事情,您就真的完了!”
虽然心里十分的不情愿,但是何冲也知道这伍长说的对,当自己集结军队来到这刺史府前大坪时,就没有了退路。
“都给老子精神点,这次要是成了,以后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不用跟着老子一起受别人白眼了!”随着何冲一声怒吼,大坪上所有的士兵也随之呐喊。然后在击鼓声中,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官云山进发。
“现在情况如何?”在官云山林的某处,刘晟一行人慢慢停下了脚步,然后他们面前的灌木丛一阵抖动,紧接着周景几人钻了出来。
“没有路。”周景看着刘晟,摇了摇头。
“你们那边呢?”刘晟又看向周景身后的其他人。
“侯爷,我们已经知道的路,现在已经全部被穆家寨控制。想要在被他们发现的情况下离开官云山,有些困难。”方央回答道。
在冲出穆家寨大堂后,刘晟一行人边打边撤,在损失几个人后,终于冲进了官云山中。虽然暂时逃离了穆家寨的追击,但这意味着刘晟他们要承受官云山的恶意。
作为扬州境内数一数二的山岭,官云山以奇险著称。在被穆云占领前,曾是江南世家大族外出游玩的好去处。而如今被穆云占领后,已没有多少人可以上山。所以现在官云山被穆云经营成什么样子,已无人知晓。
在就任江南道经略使后,为了剿灭辖地内的匪患,刘晟曾下大力气研究官云山、大铜山等地形,更是派了许多人偷入官云山刺探地势,绘制成地图,以备日后需要。而如今照着地图,刘晟发现,自己一行人竟无法逃出这官云山。
“如果从那条路呢?”刘晟突然间想起来什么,向方央问道。
可没等方央回话,被人背着的赵雄突然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为什么会被穆家寨追杀。他们不是要招安了吗?”
赵雄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早就一肚子气的周景立马说道:“我说大哥,我们为什么还要带这个废物?”
“喂,你说谁废物呢?”赵雄挣扎着想要下来。
“一个在我手下连三回合都撑不住的人,还敢在我面前嚣张?”
被周景这么一说,赵雄顿时涨红了脸,“那叫示敌以弱……兵书上是这么说的……兵书说的事,怎么能说是废物呢?”接着就是几句什么“骄兵必败……以进为退……”惹得周景等人哈哈大笑,就连刘晟也露出了微笑。
“大哥,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缓解气氛之后,危机又摆在了眼前。周景平日里都是根据刘晟的命令行事,现如今也只能依靠刘晟。刘晟对此也心知肚明。
沉吟一会后,刘晟示意亲卫将赵雄放下,“怎么?你们想要对我做什么?”一看自己被放到古树下,以为刘晟要丢下自己不管的赵雄顿时慌了神,“是你们把我从穆家寨带出来的,现在要把我扔在这荒郊野岭的,我可不会同意的!”
“闭嘴!再不闭嘴,就把你舌头割下来!”周景吓唬道。
刘晟伸手制止了周景,然后微笑着说道:“赵雄,不,应该是赵琮!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你说什么?什么赵琮?”赵雄装傻充愣道。
“怎么不想说?难道你就这么想被留在这荒郊野岭,还是说你想被我二弟一锤子砸的脑浆四溅?”一旁的周景也配合着做出要砸赵雄脑袋的动作。
“怎么?你们以为小爷我是被吓大吗?就你这点伎俩,想吓唬谁呢?”赵雄一脸不屑的说道。
“武顺二年六月,前朝叛军与蜀王军战于江陵采石矶。此一役,前朝叛军三万人马尽皆覆没,武将天卫将军赵雄兵败自杀,随军家属失踪。元兴二年六月,大铜山出现山贼,为首贼人建山寨,号称大汉军。元兴三年五月,大汉军贼首死于官军围剿,其子继承山寨,是为赵雄。“
刘晟盯着赵雄,”如果我没有记错。那大汉军贼首叫做赵吉,乃是前朝天卫将军赵雄的家仆,而他的儿子赵雄也并非其亲生,乃是这天卫将军的遗子。”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还问我做什么?”赵雄或者说赵琮没有了刚才的神色,面容平静的看着刘晟说道。
“我只是想要知道,有关于今天发生的事情,你是不是有什么应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