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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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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所知道的并不多。”沉默许久后,赵雄靠着古树缓缓开口道:“大约三个月前,大铜山上来了一个书生,自称慜帝之后,说是有一场泼天富贵要给我们。对于这所谓的慜帝之后,我是一点没有兴趣。我爹死的早,对于前朝早就没了念想,但为了他所说的泼天富贵,我答应整个大汉军听从他的计划。”
  “当然,这莫名其妙来了一个人自称为慜帝之后,我当然会怀疑,便派人搜集他的信息,却发现这个人似乎是不存在般,没有一点痕迹。”
  说到这里,赵琮停下了。“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嗯”刘晟点了点头,这意味着这个人的背景深不可测,仅仅依靠赵琮的关系网无处可查。
  “那接下来呢?他要你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做。”赵琮抬头看着无月的夜空,“那个人每天就是在大铜山上东游西逛,无所事事。”
  “直到我返回扬州?”
  “是的。”赵琮看着刘晟,“大概是十天前。那时我正在和兄弟们喝酒,他突然找到我,说要行动。一直给钱财却不用干活,这不合乎常理。所以一听到要行动,我与兄弟们二话不说就准备抄起家伙下山。而那人却阻止了我,说先让我集结队伍,再听他的指挥。而接下来的事,你就全都知道了。”
  “大哥!这家伙很明显是在胡诌。什么愍帝之后,所有人都知道愍帝根本没有后代。”周景向前一步,想要一锤子砸死赵琮。
  “二弟,不得无礼!”刘晟训斥一声,然后示意方央给赵琮松绑。看着活动筋骨,揉搓手腕的赵琮,刘晟又问道:“那人在大铜山上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没有。”赵琮摇了摇头,“对于这样的人,我当然不会全信。可我派去盯梢的人回来告诉我,那书生一直待在房间里看书,不曾外出过半步。”
  “看的什么书?你可知道?”听到那书生喜爱看书,刘晟赶忙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就连我这个大首领都大字不识几个的,我手底下的人又怎么会认识那是什么书。”
  听到赵琮的话,刘晟有些失望。如果能够知道那书生看的是什么书,那离自己心中所认定的人,也就不远了。而对于赵琮对自己的说的话,不可全信,亦不可不信。结合这一天发生的事,刘晟心中有了大概的想法。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先逃出官云山吧。方央,之前要求绘制的官云山地图,你可随身携带?”将心中思绪暂时放于脑后,刘晟转身对方央说道。
  “在这,侯爷。”方央从怀中掏出一卷地图,然后举到了刘晟的面前。
  借着微弱的星光,根本看不清楚地图。再加上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地,刘晟示意方央暂时将地图收好,然后说道:“先找个地方确认位置,再行动!”
  在刘晟一行人在昏暗的山林之中小心行走的时候,在官云山的一处山崖,已经离开穆家寨的顾炎锡此刻正站在崖边遥望整个官云山。
  “这么说那妇人已经行动了?”
  “是的,大人。据线报所说,那穆轲已经将穆老将军杀死,现在正在全力追杀太子殿下。”顾炎锡身后一个身着漆黑夜行衣的女子轻声说道。
  “芒草,你见过太子殿下了吗?”
  “属下不敢……”虽是平常的一句话,但明白眼前这位前朝三朝元老,官拜太师的老人已经发怒,芒草没有解释,直接跪于地上,“请大人责罚!”
  “太子殿下风采异于常人,何人见了不倾心?你又何过之有?”
  被顾炎锡这么一说,芒草原本清秀苍白的脸顿时升起一团红晕。
  “这前汉太子果真能有如此风采,竟能让我们的冰山美人心动不已。那在下倒是想要一会!”清冷的声音自空中传来。
  “太子殿下虽不是谪仙人,却有谪仙人风采。你陆青云多有不足!”
  “哦,是嘛!”
  “大胆!”
  清冷的声音与芒草训斥的声音缠绕在一起,顾炎锡看着护在自己面前的芒草道:“退下!”
  “早就听闻罗浮之人多是桀骜不驯之辈,今日老夫得以见闻,果真名不虚传!”看着一袭白衣,以剑相指的陆青云,顾炎锡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我就看看你口中的太子殿下,究竟是何方神圣!”陆青云将三尺长剑收回,然后一个纵身消失在了顾炎锡等人的面前。
  “大人,要不要属下……”站立在一旁的徐泾出声问道。
  “年轻人的攀比,很是有趣,就不要多此一举了。”在交代属下不要行动后,顾炎锡又转身对静立一旁的芒草说道:“此次太子殿下或有危险,你跟随在旁,暗中保护!”
  “是!”说罢,芒草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而在刘晟这边,经过一段时间在黑暗森林中的摸索,一行人已经摸到穆家寨的一处哨点外。
  看着哨点内灯火通明,三两个喽啰百无聊赖的或是依靠墙壁,或是坐在地上。周景低声问道:“大哥?”
  “上!”随着刘晟一声令下,周景一马当先,直扑靠在哨点门口的一个喽啰。可怜这喽啰在睡梦中还没有亲到美人,硕大的银锤就已经将他的脑袋砸烂。而其他的喽啰还没有察觉到不对,就被方央几人干净利落的解决干净。
  将官云山各个险要地界全部绘画出来的地图铺在地上,刘晟几人凑在一起研究着离开官云山的可行道路。站在最外面的赵琮伸头看着密密麻麻绘制了官云山每一处地点的地图,冷汗直冒,现在的他有些明白那个书生曾和自己说过的话。
  “他是一个从不做无准备之事的人,当他行动时,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仔细研究地图的刘晟自然没有发现赵琮的变化,此刻的他研究哪一条路可以让他们顺利离开官云山。
  “侯爷,从这处走可行?”方央指着一处标记为小云峰的地点,“此处离穆家寨有一段距离,把守的人也不多,而且距离官云山外的大道很近!”
  刘晟问道:“我记得这小云峰这乃是一座孤峰,而且上下山道只有一条?”
  “是的,侯爷。”
  “此次是我大意了,认为穆家寨招安不会有什么意外。但从赵琮的话中,我知道这次穆家寨之行乃是有人引导我来此。所以必须小心谨慎。这小云峰太过于孤立,若是有人在此设伏,那我们就进退维谷了。”
  “那侯爷走这里?”方央又指着距离小云峰不远的一处山谷问道。
  “嗯。这里可以!”刘晟点了点头,目光却飘向地图的另一端。
  “大哥,我们赶紧离开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带兵将这穆家寨铲平了!”听到已经确定路线,周景兴奋的说道。
  “不,这条路我走。你们走另外一条!”刘晟将地图卷起,起身对周围的人说道。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侯爷?”周围人纷纷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必须找出幕后凶手!”刘晟知道现在解释没有用,所以直接对周景说道:“二弟,我暂时不会有危险,如果真如我所想,那我不仅不会有危险,还会有意外收获。现在你要能在天亮之前带兵来,我就不会有事!”
  “可是……”周景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刘晟出言阻止,“二弟,这是军令!”
  冠军治军,令行禁止。这句夸赞刘晟治军严谨的话并非虚话。在听到军令二字后,周景不再说话,只是闷闷的抓起银锤走出了哨点。
  “侯爷,不知您准备让我们从哪里离开官云山?”方央询问道。
  “大云峰上有一山桥,通过那山桥便可以下山。而且那里并无穆家寨的人把守,你们就从那里离开。方央,你要记住。在你们离开之后,一定不要让二弟返回官云山。只要你们能在天亮之前带兵回来,我就不会有任何危险。知道了吗?”
  “是,属下遵命!”
  在周景、方央等人带着赵琮前往大云峰后,刘晟独自一人坐在那几具尸体边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答案,但刘晟还是不愿相信,这件事的幕后凶手会是那个人。可如此了解自己,而且是一个书生,除了他,刘晟想不到其他的人。“静贞,希望一会就能看到你!”
  站起身来,左右看了一眼。从地上捡起一个火石后,刘晟手持崇泉枪,再次融入了黑暗之中。
  没有了周景等人的脚步声,刘晟此刻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清晰可听。小心翼翼的走行在枯枝败叶上,刘晟努力的隐藏着自己的行踪。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地。刘晟突然停下了脚步,“既然跟了那么久,何不出来见上一面?”
  “哎哟,这么帅气的公子哥,怎么深夜在此,难道是在等候奴家吗?”只见花木丛中,蜂腰慢扭的走出一个俏丽佳人。
  “你是何人?”见是一妙龄女子,刘晟不动声色的拉开了距离,手中崇泉枪遥对。
  “哎呀呀,吓死奴家了。”那女子轻摇漫步的靠近刘晟,纤手轻搭在崇泉枪上,笑语晏晏。“如此良辰美景,公子怎这般厉害,瞧把奴家吓的,小心脏都砰砰乱跳了。公子您可要对奴家负责啊。”说着,这女子顺势就往刘晟怀里躺去。
  “找死!”在那女子就要躺进刘晟怀中的时候,刘晟突然以手中重泉枪为支点,身体向后大幅度倾倒,躲过了女子手中暗刺。同时身体大幅度旋转,将两人身位换了个边,同时重泉枪举起,枪尖距离女子雪白脖颈仅仅一厘。
  “公子好武艺。”虽然寒芒在脖,但那女子却没有任何恐惧的样子。“真的是让奴家好生喜欢。”
  “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要行刺于我?”刘晟冷声问道。
  “哎呀呀,公子您不要这么凶嘛?让奴家好怕怕呀!”那女子双手抱心,面容哀怨的看着刘晟。
  盯着眼前女子的相貌,刘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一凛,手中的重泉枪用力向前一刺。
  “哎呀,真是不好。竟然被知道了。”女子腰如水蛇扭动,上身一偏,躲过了刘晟的攻击。“本来还想留着公子与小女子共度良宵呢,现在只能辣手摧花了!”
  “承蒙惦记,只是本侯无福消受!”刘晟话音一冷,手中长枪犹如银蛇出洞,狠狠刺向那女子的胸口。
  面对刘晟的攻击,那女子表情不变,依旧很轻浮,只是手中的短匕丝毫不留情面。轻松躲过刘晟的攻击后,手中的短匕摸向了刘晟的脖子。刘晟向后一步,将崇泉枪顺势拉回,挡在了面前。金铁交错,迸溅无数火花。
  刘晟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脸庞,笑了一下。“他什么时候会这般铁石心肠,会将你这般花容月貌的女子派出来?”
  “哦?难道贵公子还与我家主人相识?”女子借着长枪弹出来的力道与刘晟拉开了距离,然后面带好奇的问道。
  “刚才不知道,现在……”刘晟还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就感觉到胸前一痛,愕然低头,发现胸膛已被长剑贯穿,晶莹的血珠顺着剑尖,一滴一滴滴下。
  “果真如主人所料,小侯爷知道主人存在后,必定会恍惚间一下。姐姐,你还是那么厉害!”
  噗呲一声,长剑从刘晟的身体中抽了出来。站在刘晟背后相貌平平的女子声音沙哑道:“妹妹,速战速决。他们已经过来了!”
  “真的是讨厌!”娇媚女子怪嗔一声后,慢慢走到刘晟的面前。看着刘晟半蹲在地,表情痛苦的模样,眼睛中竟流露出些许心疼。她缓缓蹲下,有如柔荑的左手摸向刘晟的脸庞,“这般美如冠玉的公子如此痛苦,真的是让小女子心疼呐!”
  “果真如司徒尚所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石灵手!”刘晟用尽全身力气,将石灵摸向自己的手抓住。看着石灵左手手指上幽蓝的颜色,刘晟面带嘲讽。
  “哎呀呀,主人也真是的。竟然把这个秘密都告诉了你!”被刘晟发现的石灵没有丝毫气愤,从容不破的将手从刘晟手中抽出。“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这次的命令可不是主人下的,所以您这位公子哥必须得死呐!”说完,石灵原本艳丽的脸上没有了丝毫的娇媚,面如冷霜,眼中充满杀意。有手中的短匕恶狠狠的刺向刘晟的心脏。
  “顾老头口中所称谪仙人风采的大楚冠军侯竟如此狼狈,真是令人好笑。”站在刘晟面前将石灵短匕挡下的陆青云看都没看刘晟一眼,只是十分厌恶的盯着面前的石灵,“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滚!”
  “哎呀呀,这位公子哥怎么这么凶呢,真的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呢。”
  “被一个男儿身的女人惦记,还真的是让人半夜睡不着。”陆青云手中三尺长锋指向石灵。
  “你找死!”原本还是笑容满面的石灵在听到陆青云的话后脸色大变,就连出现后一直保持沉默的石灵姐姐此刻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怎么,难听的话不乐意听?想发火的话,也要看看你们几斤几两,能不能打得过我!”陆青云表情不屑,丝毫不在意石灵姐妹的存在,将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昏迷的刘晟背在背上,转身就准备离开。
  “不知贵公子身居何地,拜谁为师。小女子若是有幸,日后也好上门拜访拜访。”脸上再次绽放笑容的石灵看着陆青云说道。
  “罗浮陆青云,随时恭候!”
  看着陆青云背着刘晟消失在丛林之中,再也压制不住内心愤怒的石灵将身边两人抱粗的大树拦腰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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