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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量罢,伏清起身,出了门,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在做些什么,他心中疑惑,蹑手蹑脚走近了那人。
这下他看清了那人面貌,原来是白日里相识的单福。
“单兄,在此何为?”伏清出声,却吓了单福一跳。
单福回身一看,见是伏清,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伏兄弟,莫要如此说话,差点吓得我的魂儿归了天地。”
伏清轻笑一声,把目光投到单福手中。单福也不在意,反而抬起双手,好让伏清看个清楚。原来,他手上拿着个木棍,而在地上画着几道线。
“这是为何?”伏清指着地上的线条,望单福问道。
单福贴近伏清,低声道:“伏兄弟有所不知,我在这灵泉镇上也住了有些时候,也探过几番灵泉。我发现,所谓灵泉,不过是有人向水中投了些药材,让水多了些药效罢了。那投药者,来自林家,想必是林家敛财的手段。伏兄弟,可否与我一探究竟?”伏清本就有此想法,自是应允。
“伏兄弟可有什么好办法?也好查个究竟。”单福问道。
伏清略一思索,答道:“单兄,你看,我们不若这样。那林家之人投药,必是在深夜,我们便于深夜前去,藏于暗处,待其出现,立将其制服。但是,我们不能把灵泉有假这消息告知镇上百姓。”
“伏兄弟说的极是。”单福点点头,以木棍指地,道:“伏兄弟你且来看,此处是灵泉。”木棍指处,有单福画出的圈,“通向灵泉,共有四条路可走,一条直通镇上,一条由山后而来,另两条都是曲折再回以至灵泉镇,我们用何等方法守此四路?”
伏清用脚踩去四条线,笑道:“单兄,此又非行军伏击之策,岂怕他至灵泉边?”
单福一愣,继而笑道:“伏兄弟说的极是。真是贤者智者也!”
伏清摆手道:“贤者智者倒论不上,只一痴人罢了。我们不论这些。单兄,你看,我们守在灵泉旁,静候人来可也。”
单福赞同。二人一拍即合。
当下,单福兴起,当即吟道:“
人定出明月,夜半降恶贼。
管尽欺民事,散尽各番悲。”
伏清拍手叫好,问道:“单兄,这首可想好什么名号?”
“不若伏兄弟替某人想个?”单福道。
伏清脱口而出:“月夜降恶贼。”
“可也可也。”单福笑道,“伏兄弟,我说一名,你也来一首。《抒怀》。”
伏清思略片刻,吟道:“
富贵非我愿,身后求无悔。
上无因我悲,下非由我罪。
生死无是人,非得庙堂归。
鸟倦更知还,寄与山与水。”
“伏兄弟高人,我比之不及!”单福叹道。
伏清笑道:“单兄,事到如今,还不愿说出你的真名字吗?”
单福微愣,继而一笑,双手负在身后,眼观地面,道:“伏兄弟,不知你何出此言?”
伏清轻声笑道:“山野人家,若非隐士,岂知行军伏击之策?况且我日里问过人家,这里并没个人家姓单的,想来是你造了假名来糊弄我。”
单福微叹,抬首道:“仅凭这些话,我原本是不会承认原来的身份的,但我看你是个值得结交的人物,所以我告诉你。我姓徐,徐徐而来的徐,名元直,上元的元,曲直的直。因犯了杀人命案,更名隐遁天地间。如此,伏兄弟,你还愿信我吗?”
“自然信得。”伏清微笑,“元直敢直诉己事与我,我又为何信不过元直?”
徐元直亦笑,道:“伏兄弟真是一可交之人。不知伏兄弟如何看当今之势?”
伏清轻叹,却不答话。徐元直也不再问,二人都是不言。又是寂静。
“何时?”徐元直忽然问道。
伏清思略片刻,答:“明日黄昏时分我二人见于灵泉。如何?”
“就此定下。”
回到虞二九家,伏清睡倒在床上。这一梦,他见到了漳河,他的理想所在。只听得梦中有人歌道:“
月色共十分,三分照痴人。
背倚通天木,眼观化龙门。
举杯邀四海,鱼龙尽是宾。
庭院闻流水,高山入人心。
醉客相继别,连连心有恨。”
又歌曰:“
天公惜时甚,俄而以黄昏。
半月新生芽,斜阳仍燃云。
万里袭长风,天下浮微尘。
青树落黄叶,萧萧无绿林。
大河山间落,小溪石间浸。
古道荒无路,百年此间坟。”
伏清由是惊醒,自语道:“莫不是上天教我归隐,特于梦中相授?”不觉大喜。他见杨茝尚睡着,也不便叫醒她,就蹑手蹑脚着衣出门。伏清口中念道:“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是以饥。民之难治,以其上之有为,是以难治。民之轻死,以其上求生之厚,是以轻死。夫唯无以生为者,是贤于贵生。(《老子》第七十五章)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处,其不欲见贤。(《老子》第七十七章)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论语·里仁》)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为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孟子·离娄下》)”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强本而节用,则天不能贫;忘备而动时,则天不能病;寻道而不忒,则天不能祸。(《荀子·天论》)得意,贤士不可不举;不得意,贤士不可不举。尚欲祖述尧舜禹汤之道,将不可以不尚贤。夫尚贤者,政之本也。(《墨子·尚贤》)”伏清身后传来声音,听得出乃是徐元直。
伏清转过身来,道:“元直别来无恙。”
“昨夜方别,今日复见竟说此话。”徐元直笑道,“伏兄弟,来何为?”
“闲来无事,出门来玩赏,看这镇上有无甚么特别之处。”伏清亦笑,道出自己外出之由。
徐元直点头,随后言道:“伏兄弟可曾得出个结果来?”
“还未曾。”伏清摇头轻叹。
徐元直便道:“不若让某人为你介绍下这灵泉镇吧。”
伏清自是赞同。
二人结伴而行,行至镇外,徐元直方启口:“灵泉镇原唤作饮马镇,相传高祖刘邦曾令马于山泉中饮水并憩于镇中,故称饮马镇。宣帝甘露三年,有贼屠饮马镇,并据之以为己地,名之曰饮马寨。后贼人为官兵所败,贼众俱散,官兵据此,名之曰山泉营。新朝覆灭后,镇上始居人,并更名为山泉镇。延熹二年,方有灵泉之事,故名之曰灵泉镇。人道灵泉镇有三妙,一即灵泉,二则灵山,三则灵地。灵泉你自是知晓,我便不再与你多讲。这灵山一说,始于民谣:‘山泉镇上育神人,修成大道上灵山。灵山传下有灵泉,更解百姓体上难。’不过,这灵山也确是极美,闲暇之时你可上山一观。我来说这灵地。灵泉镇为何有灵地之妙?有先人遗诗曰:‘灵哉饮马,人杰马壮,方是镇人,必有所长’因此说灵泉镇有灵地之妙。”
伏清恍然,却又问道:“元直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徐元直道:“到一处而不知其细,不若不至。伏兄弟以为如何?”
“元直是一神人!”伏清诚心实意而叹,心中自愧不如。
二人同行半日,已是黄昏,伏清轻声道:“是时候了。”
二人行至灵泉,藏于林中,呆有一个时辰,已是人定时分,只见一人偷偷摸上山来,跃入泉中,想是捞钱去了。不多时,又一人上山,细看去,正是杨茝。杨茝至泉边,轻声唤道:“林大哥。”
那捞钱贼闻言钻出水来,见是杨茝,笑道:“原来是茝儿啊。”
“元直,该当何为?”伏清俯在徐元直耳边问道。
徐元直轻声道:“伏兄弟,你上前将他二人降伏,不必伤人性命,我们只需令他此后以此钱造福于百姓,此事便了,如何?”
伏清正是如此打算,他以破布盖面,从树后跳出,一下抓住捞钱贼,将他拎上岸,一手又按在杨茝肩头,将她降伏。伏清正要开口说话,熟料那捞钱贼先言道:“公子好武艺!这捞钱之事,尽是我错,请莫怪罪于我身旁之姑娘,其不知我谋。”
“你倒也是一汉子!”徐元直从树后转出,笑道。他到捞钱贼身前,道:“林家公子,我们也未尝想害你,只是想让你以此时昧心之财来报与百姓罢了。我们也不会加害这位姑娘。”
“我也有此想法,怎奈我那父亲不听我劝。”林家公子叹道。
徐元直便又道:“也不必于今施行,待何日此法可行之时……”
“先生不必再言,我已知晓。”林家公子道。
却在这时,十余人向此处而来,林家公子急道:“二位快些逃命吧。我那父亲必是见我如此长时间未曾归家,遣人来寻了。你们快逃吧。”
伏清与徐元直对视一眼,伏清放开林杨二人,二人择路而逃,片刻便没了身影。
“无眠上低丘,星垂月光流。
盘坐行人问,在此为谁候?
遥指极东处,道是待日出。
行人笑无语,连步荡田土。
星消月朦胧,天际泛微红。
皎皎月西下,皓皓日东升。
炎光穿云射,行人莫行车。
枯木映成赤,风中雁高歌。
圆日终须现,心中尽成欢。
人生何必愁,日出总相伴。”
伏清与徐元直话别,问明方向,继续向漳岸而去。
“茝儿,林家公子待你好,你便与他为妻。我予不了你的富贵,他可以。”
“元直,也是爱民,若是投了刘玄德,怕是会被人利用,得个‘身在别处而心在刘’啊!”
东方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