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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没有,儿臣只是不想自己将来后悔。”轩辕通灵见柳莹莹说得伤心,既惶恐又担忧地道:“儿臣知错了,儿臣答应母妃,以后再也不敢犯了,求母妃原谅。”“不必了。”柳莹莹深吸一口气,将浮现在眼眶中的泪水生生bi了回去,漠然道:“你让你父皇去求的事,太后已经驳回了,所以到现在为止,你的正妃依然是那拉兰陵。”见轩辕通灵脸上掠过一丝浓重的失望,冰霜般的冷意在柳莹莹眼底闪过,口中继续道:“念在这十七年的母子情份,本宫会去向太后再求一次,让她老人家成全你。不管她老人家同意与否,本宫与你的情份都到此为止!”
说着,她举步要走,轩辕通灵骇然失色,连忙用力抱住柳莹莹的双脚,急声道:“不要,母妃不要!”
“放开!”柳莹莹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轩辕通灵哪里肯放,在他心里,柳莹莹就是他最亲的亲人,这份亲情早已深刻入骨,“母妃,儿臣当真知错了,儿臣不娶佳陌了,儿臣听母妃的话,娶兰陵表妹为正妃,只求母妃息怒。”
不能娶到佳陌,他心痛如绞,可母妃抚育他十七年,他又怎能为了一已之私,不顾孝道。
“不必了。”柳莹莹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省得你将来后悔,又怪责到本宫头上。再说,让你娶兰陵的人也不是本宫。”说到此处,她冷冷一笑,“行了,二皇子,放手吧,你不放开,本宫又怎么去求太后赐你一个美满姻缘!”
“母妃,儿臣所言,句句皆出自肺腑,儿臣如今别无所求,只求母妃息怒,原谅儿臣之前的孟浪!”柳莹莹的态度已是令轩辕通灵彻底慌了神,不断地磕头,额头触及光滑坚硬的金砖时,每一下都可以听到清晰的“呯”“呯”声。
随着磕头声,轩辕通灵哽咽道:“儿臣知道自己伤了母妃的心,儿臣真的是知错了,儿臣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做任何令母妃生气的事,只求母妃再原谅儿臣一次。”
轩辕通灵记不得自己磕了多少个头,终于,有一双纤长的手扶住了自己,抬头,只见柳莹莹正眼泛泪光地望着自己,他惊喜地道:“母妃,你原谅儿臣了是不是?”
柳莹莹盯了他许久,缓缓道:“你当真知错了?”
轩辕通灵忙不迭地点头:“是,儿臣胡作妄为,让母妃受委屈了,儿臣以后一定痛改前非。至于佳陌……”他忍??心中的痛意一字一句道:“儿臣之前是一时冲动,如今已经彻底想清楚了,她并不适合儿臣。”
“这……果真是你的真心话吗?”柳莹莹依然有所不信。
“儿臣不敢欺骗母妃。”轩辕通灵连忙言道。
柳莹莹神色渐缓,扶起他道:“起来吧,翡翠,二皇子额头受了伤,你去将白玉消淤膏给拿来。”
轩辕通灵心中一喜,忙问道:“母妃可是肯原谅儿臣了?”
柳莹莹叹了口气,眸中带着浓浓的慈怜之色,“母子之间哪有隔夜仇,你既是知错,本宫又怎会计较不放,你始终是本宫的儿子啊!但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轩辕通灵心下感动,用力点头,“是,儿臣知道了。”
与这句话同时落下的,是心中那无声的叹息――佳陌,母妃对我恩重如山,我不可以对不起她,希望下一世,你我可以在一起。
如此,一切终是尘埃落定,轩辕晔为轩辕通灵与那拉兰陵赐婚,定于十二月十九日完婚,并加封轩辕通灵为贝勒,赐贝勒府一座,良田二十顷。
当这个消息传到承乾宫的时候,芮盈没有丝毫意外,执针稳稳自锦缎的另一面穿过,反倒是坐在她对面的云妃抬起头似笑非笑地道:“看来,事情似乎并不像妹妹预料的那样。”
针尾带着宝蓝色的丝线在空中划过一道平滑的弧度,芮盈将针cha在一旁,走到正烧着上好银炭的炭盆边,如今已是十月末,天气越发凉冷,晨起之时,经常能看到草木上凝结了厚厚一层冰霜,即便开了太阳,也带不来多少暖意,所以内务府在数日前就开始给各宫各院供应银炭。
芮盈探手烘一烘冰凉的指尖,侧头问道:“那么姐姐以为,我想要的是什么样呢?”
云妃拍一拍手,走到她身边笑意不减地道:“自然是母子决裂,反目成仇的好戏码喽。”
“不可能。”芮盈摇摇头,“皇后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二皇子是她将来登上太后宝座的最有力筹码,她是绝对不会与二皇子反目的。而且我观二皇子此人,虽明白事理,却重于孝道,且性子懦弱,向皇上呈言已是他的极限,想借此让他与皇后反目,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唉,所以我才觉得可惜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却只是给她添了一些小麻烦,真是想想都不甘心。”
“那也不见得。”芮盈收回已经暖和的手,回到绣架前抚着上面才绣了一半的鸳鸯道:“这十七年来,皇后一直将二皇子牢牢掌控在手里,让他对自己言听计从,可是眼下她发现二皇子有渐渐脱离自己掌控的趋势,虽说此事已经过去了,但皇后心里会记着,时时刻刻地记着。只要开始有了芥蒂,那么往后就会越来越多,直至无法遮掩的那一天。”
云妃拿过小剪子将自己针尾串的那根绣线剪断,重新换了一根,在针尖刺破锦缎的那一刻,有声音在殿中响起,“话虽如此,不过这一日有得等了。只是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你为何不将二皇子生母的事告诉他,当年叶秀在无华阁中死去,依我看,与皇后有脱不了的干系。”
芮盈跟着重新落坐后,低低一笑道:“总有一日会说的,现在尚不是时候。不过姐姐放心,我已经替皇后与那位新正妃准备了一份厚礼,定会让她们惊喜不已。”
当芮盈将她的计策附耳告之后,云妃的目光渐渐亮了起来,掩嘴笑道:“你这人,如今心眼可是越来越多了,她们收到这份礼之后惊倒是有了,喜却是未必。”
芮盈笑而不答,专注于手中的绣图,她如今所做的一切,算不得光明磊落,但想在宫中生存下去,只能如此。
十二月初三,礼部侍郎阿索里夫人奉熹妃之召入宫见驾,至于所为何事,便不得而知。
十二月十九日,在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中,轩辕通灵正式迎娶英格之女――那拉兰陵为正妃。
至于索绰罗佳陌――那么令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子,只能永远永远地藏在轩辕通灵心底,成为一个美好而悲伤的回忆!
然,老天似乎有心要成全轩辕通灵,就在他大婚后数日,轩辕晔突然又下了一道旨意,将阿索里之女,指给轩辕通灵为侧福晋。
虽然不能成为嫡妻,委屈了佳陌,但这样的结果实在已是极好。轩辕通灵大喜之余,进宫谢恩。
养心殿内,轩辕通灵郑重跪下朝轩辕晔磕头,“儿臣多谢父皇恩典。”
彼时,正好芮盈也在,轩辕晔指一指芮盈道:“行了,你要谢恩就多谢熹妃吧,是她向朕求得这个情,就是阿索里夫人那边,也是她亲自去说。”
彼时,上书房中,朱师傅正在给几位皇子以及宗室子弟讲课,今日讲得是,一卷未讲完,朱师傅忽觉腹痛如绞,逐命众人先自行看书,他则匆匆离去,寻地方去方便。
朱师傅一走,原本安静的书房顿时喧闹起来,在此上课的年纪都在十岁左右,正是最好动不过的时候,此刻没人看管,哪里还不趁机哄闹,好些个人聚在一起说着走鸡斗蛐蛐的趣事,这些人当中又以福沛为尊。
斗蛐蛐最好的时节是秋季,尤其是白露、秋分、寒露三个节气,在这段时间里,蛐蛐发育成熟,强壮有力,互斗起来也极是精彩,如今虽然已经过秋,倒也还能再斗一段时间。
“三皇子,听说你得了一只上好的垂青一线飞蛛,最是利害不过,能否让咱们几个瞧着过过眼瘾?”其中一个宗室子弟这般说着,隐隐带着几分讨好之意。
垂青一线飞蛛是蛐蛐中的一种,极是好斗,福沛听得他这话,下巴一扬,露出几分得意之色,“也好,就让你们几个见识见识。”
“唐七,把本皇子的蛐蛐罐儿拿上来。”随着福沛的话,守在外头的小太监立时快步进来,将一只澄浆泥烧制的蛐蛐罐递给福沛,罐子轻轻一动,里面顿时传来嘹亮的蛐蛐声儿。
那几个宗室子弟一听得蛐蛐声儿,立觉心头痒痒,正好他们当中有人也带随身带着蛐蛐,起哄着说要趁朱师傅没来斗上一场。
福沛本身也极是喜欢逗蛐蛐,为着逮到这只垂青一线飞蛛,他没少费心思,抓着后,与原来养的几只蛐蛐轮番着斗,皆是大胜无疑,这令他更为欢喜,简直当成宝贝一样,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听到他们那边要斗蛐蛐,原本没过去凑热闹的几人也心动了,纷纷跑过去,最后连坐在轩辕蕴旁边,今年刚满九岁的轩辕丽也忍不住道:“四哥,咱们也过去瞧瞧?”
轩辕蕴从书中抬起头,摇摇头道:“还是不要了,朱师傅指不定很快就回来了,若是被他看到咱们在课堂上斗蛐蟥,那可不好。”
福沛一直有在留意轩辕蕴,听到他这话,露出不屑的神色,“胆小如鼠,瞧着就没出息。”说着又朝轩辕丽招手道:“五弟过来瞧瞧三哥的垂青一线飞蛛,那可是蛐蛐中的第一猛将啊!”
轩辕丽被他说得动心,看看那不断传来声响的蛐蟥罐儿又看看轩辕蕴,犹豫不决,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摇摇头,“还是不了,我跟着四哥看书就好。”
福沛没想到轩辕丽会跟着轩辕蕴站在一条阵线上,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在一堆人的围观中他将蛐蛐从罐中倒出来,先是给他喂水,这喂水的小糟儿做得极是精细,挂釉儿不说,还描着花儿。
待得喝过水后中,才将蛐蛐放到小太监唐七端上来的盆中,而另一只蛐蛐也已经准备好了,乃是大黑青牙的品种,两只蛐蛐刚一对上,立刻振翅鸣叫,互相敌视,紧接着便开始纠缠撕咬的决斗,蛐蛐和人一样,有勇猛有狡猾的,你来我往,你进我退,极是ji烈。
轩辕丽虽然忍着没有过去,但耳朵却一直牢牢竖着听那边的动静,偶尔忍不住的时候就伸长脖子去看一眼,至于书,那是完全没心思看了。瞧见他这个样子,弘时莞尔一笑,低声道:“五弟也很喜欢蛐蛐吗?”
轩辕丽闻言点头如捣蒜,旋即又有些沮丧地道:“不过额娘不许我玩,也不许宫人抓蛐蛐给我。以前我自己抓了一只,被额娘发现后给扔掉了。”
“裕嫔娘娘是为你好,怕你玩物丧志。”轩辕蕴笑着安慰他。
“我知道。”轩辕丽这样回答着,不过眉眼间还是透着一股失落,说到底,他才九岁而已,刚才能够守住贪玩的心,不过去福沛那边已经属于难得了。
“你要是喜欢,等下课后,四哥带你去抓一只来,不过你得保证要好好念书,否则就不给你玩。”
“嗯!”轩辕丽一听这话,顿时高兴的不得了,攥着轩辕蕴的胳膊道:“四哥你真好。不过这事,可不许告诉我额娘,否则她非得骂我不可。”说到这里,他又羡慕地道:“还是四哥好,熹娘娘不会什么都管着你不让做。”
轩辕蕴笑一笑正要说话,忽地看到朱师傅正走进来,而福沛那边一大群人正斗得脸红脖子粗,根本没人注意到。尽管他不喜欢福沛,但还是出言提醒,“朱师傅回来了。”
听到这话,福沛等人忙往门口看去,果见朱师傅已经走近了,他们唯恐被人发现,连忙手忙脚乱的想要将东西收起来。不过往往越是紧张越是容易出错,福沛在将蛐蛐装回罐子里的时候,手一抖,竟然让蛐蛐跳了出去,慌得他连忙蹲下去抓,蛐蛐没抓到,倒是眼前多了一双黑色的靴子,抬头看去,正是朱师傅满是皱纹的老脸,“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