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轩辕晔微一欠身,静声道:“是,儿臣已经查明,确是如此,熹妃并没有迫害静太妃,是静太妃因思念皇父亲过度,哀恸难平,才会自尽殉葬。至于说熹妃去看过静太妃之后,静太妃就自尽,那不过是巧合罢了,不曾想会被小春子那个狗奴才拿来陷害熹妃,连贵妃也受他利用。”柳莹莹眸色微扬,带着些许疑问道:“恕臣妾直言,小春子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与熹妃无怨无恨,为何要设这么大的一个圈套去陷害熹妃?这对他而言,并没什么好处。”
“想是因为熹妃以前训过他几句,怀恨在心。这事朕也是这次去接熹妃才知道的,否则仍然被蒙在鼓。”轩辕晔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柳莹莹身子微微一颤,垂目看着自己裙裳间以暗绿色掺银丝绣成的牡丹纹不再言语。
太后深深看了轩辕晔一眼道:“既是这样,那此事倒真是冤枉熹妃了。往后,静太妃的事,宫里哪个也不许再提。”不等轩辕晔说话,她又道:“哀家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皇额娘好生歇着,儿臣改日再来给皇额娘请安。”随着轩辕晔的话,柳莹莹等人也纷纷告退。
到了慈宁宫外,轩辕晔很自然地握住芮盈的手,微笑道:“朕陪你一道回承乾宫吧。”
之前在太后面前,轩辕晔一味帮着芮盈说话,已是令慕妃心不快,如今看到一幕,更是酸意直冒,忍不住道:“皇上待熹妃妹妹这般好,可真是令臣妾羡慕。”
原本已经走出几步的轩辕晔听到这句话,驻足回头,带着几许笑意道:“若贵妃也出宫为大清祈福半年的话,朕同样会待你如此好。”
慕妃涨红了脸不敢接话,轩辕晔也不理会她,转而对德妃与云妃道:“如言云悦,你们也一道来吧。”
“是。”两人欠身谢恩,跟随着轩辕晔的脚步一道离去,直到一行人走得不见踪影后,慕妃方恨恨地一跺脚往翊坤宫行去。
在她身后,是面色看似平静如常的柳莹莹,许久,她转身一步步离开,犹如来时一样。但若仔细看,就会发现,此时,她每一步都比平常迈得更大一些。
忽地,一道冷风平地而起,吹起她华美宽大的裙裳,飞舞在这初冬的清晨,犹如巨大的翅翼。
这样的平静,一直维持到踏进坤宁宫,宫院有一个小太监等在那里,正是小宁子,手里还提着一只鸟笼子,同是一只颜色鲜艳的鹦鹉,看到柳莹莹进来,他忙迎上去打了个千,一脸谄媚地道:“奴才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
他话音刚落,笼的鹦鹉就跟着拍翅跟着叫,“主子吉祥”
“哪里来的鹦鹉?”柳莹莹蹙眉问道,上次那只鹦鹉已经被她呈送给了太后,怎的宫里又来一只?
小宁子讨好地道:“上次那只鹦鹉送去了慈宁宫,奴才怕主子闷时无聊,恰好内务府那边还有几只鹦鹉在,所以奴才去讨要了一只来。这只鹦鹉比上次那只还要聪明,奴才只教了它一天,它就会叫主子吉祥了。”
昨日他在柳莹莹这里讨了个没趣,又没三福训了一顿后,心有不甘,寻思着怎么讨柳莹莹欢心,唯有入了柳莹莹的眼,他才可以出人头地。而他现在能拿得出手的,也就一手驯鸟的活着。
苦思之下,决定还是从这方面着手,不过内务府那一个个都是见钱眼开的主,哪是讨要就能得来的,这只鹦鹉是他咬牙拿以前得赏来的一只白玉鼻烟壶换的,换了这个后,他身上可真是连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小宁子将鹦鹉拿回后,整整一夜都在对着它叫主子吉祥,叫得嘴都酸了,不过这番辛苦倒是没白费,今儿个这鹦鹉就模仿着会开口叫主子吉祥了。他欢喜之下,迫不及待得就拿来讨柳莹莹欢心了。
柳莹莹静静地听他说着,待得他说完方才含了一缕笑意道:“你倒是很会揣摩本宫的心思。”小宁子刚因这句话而有所高兴时,就听得柳莹莹声音骤然一冷,“不过本宫什么时候允许你个狗奴才揣测本宫心思了?”
小宁子听着不妙,赶紧跪伏在地,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偏那鹦鹉不知趣,还在那里使劲叫着“主子吉祥”“主子吉祥”,鹦鹉嗓子本来就尖,此刻在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的柳莹莹听来更是刺耳不已,耐性更是在此刻达到了极点,寒着脸对三福道:“去,把这只聒噪的扁毛畜生给本宫埋了,还有这个奴才,也拖下去杖责三十。”
小宁子被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求饶,三十杖足以要去他半条命了。柳莹莹看也不看他,径直扶着翡翠的手进去,留下三福处置小宁子。
“福总管,饶命啊,求您帮奴才跟主子求求情,饶了奴才这回吧。”小宁子扯着三福绣有蟒纹的衣角求饶。
三福并没有因他的求情而露出任何不忍之色,在柳莹莹身边多年,一副心肠早已锻练的冷硬如铁,莫说一个小宁子,就是十个百个同时跪在他面前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三福摸了摸还有些肿的脸颊,弯下腰拍着小宁子惨白如纸的脸,道:“小子,主子的心思不是那么好揣摩的,下次再讨好主子之前先想想怎么样才能既讨了好又不让主子反感,不过依我看,你怕是再也没这个机会了。”宫不止那些主子娘娘们争斗不休,底下那些个奴才同样为了出人头地而互相倾轧,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一切皆只是为了权势荣华。
从最近的几件事,三福看出小宁子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这种人,太过危险,他是绝对不会给其机会往上爬的。
扔下那句话,三福不再与他纠缠,直接叫人将他拖下去受刑,至于那只鹦鹉也被埋到了后院树下。
待做完这一切后,三福方才进到正殿,对正在喝茶的柳莹莹道:“主子,已经处置妥当了。”
“嗯。”柳莹莹淡淡地应了一声,将白瓷描金的茶盏往桌上一放,手过大的力道令得茶盏在碰到桌面时溅出些许茶水来。
从这个动作可见她心依然惊怒难平,自然这份惊怒不可能是因小宁子而起,小宁子不过是那根倒霉的引火索罢了。
翡翠小心地觑了柳莹莹一眼道:“主子,静太嫔当真不是熹妃bi死的吗?”
“你相信世间会有这么多巧合吗?”柳莹莹面色阴沉地道:“皇上今儿个摆明了来替熹妃解围的。哼,也不知道熹妃给皇上下了什么迷药,离开半年还让皇上如此念念不忘,亲自去接回来,许她从大清门入不说,还这般维护她。”
“照主子这么说,皇上是存心包庇熹妃?”翡翠眼透着一丝惊意,害人性命不论是在宫里还是宫外都属于大罪,何况害得还是先帝遗妃,可是眼下皇上却明知熹妃犯错还存心包庇。
柳莹莹缓缓点头道:“不错,这一点太后心里怕也是清楚的,但皇上都这么说了,太后也不好太过驳皇上的面子,所以就来一招顺水推舟,将此事轻飘飘地给揭了过去。”
“那这么一来,以后想再对付熹妃,岂非很难?”三福小声问道。
柳莹莹冷笑一声,道:“慢慢等着吧,十几二十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再多等几年,总有一日,本宫将她踩在脚底下慢慢折磨!”顿一顿又道:“行了,你们先下去,本宫要一个人静一静。”
“是。”翡翠与三福施了一礼后恭身退下,到了外面,三福正要离开,翡翠叫住他道:“你脸上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就是一点皮肉伤罢了,又不是没挨过打,过几天就没事了。”三福想笑,不想扯动了脸上的伤,痛得他吸了一口凉气。
翡翠摇摇头,自怀取出一个珐琅圆钵,“这是我昨夜里去太医院要来的,听太医说,对这种淤伤最是有效不过。”
三福愣了一下,旋即浮起一丝感激之色,他与翡翠相识二十几年,倒也没客气,接过道:“多谢了。”
翡翠犹豫了一下又道:“你啊,往后在主子面前说话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言多必失,主子的xing子现在是越发难捉摸了。你已经挨过一刀了,若再挨一刀可就太过不值了。”之前挨一刀不过是变成太监,可若是再挨一刀,那就成死人了,三福本就是为了保命才不得已入宫为太监,若是最后还丢了性命,岂非冤枉。
三福明白她话的意思,笑一笑道:“我知道,没见我今日都没怎么说话吗?”他捏紧了冰凉的圆钵关切地道:“别光顾着说我,你也一样,自个儿小心,在主子面前别出什么岔子。能从王府一直跟着主子到现在的可就剩下你我二人了。”说到最后,言语间透出落寞之意。
以前柳莹莹xing子好,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只要把自己份内的事做了便相安无事,哪怕偶尔错了什么,柳莹莹也只是好生与他们说,从不训斥;可是自从世子被李福晋害死后,柳莹莹的xing子就越来越古怪狠毒,就是他们这些伺候了柳莹莹十几二十年的人,说话行事也得处处赔着小心,唯恐一不甚招来祸患,说起来,他昨日说错话只是自掴几个巴掌,实在已算走运。
“总之各自小心吧,我先走了。”翡翠转身离去,在她身后是三福感激的目光,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他人的关心了,尤其是在尔虞我诈的宫。
且说芮盈那边,轩辕晔在陪着她们几人一道用过早膳后就有事先走了,留下芮盈与德妃他们说话。
水秀与安儿两人奉了香茗上来,是从福晋武夷山的天心岩九龙集石壁上所种的大红袍茶树上采摘下来的,甘醇浓郁,回味悠长。天心岩九龙集石壁上仅仅种了六棵大红袍茶树,是以这柴茶叶即便放在宫也是属于不可多得的珍品,除却皇帝太后皇后之外,仅只有少数几位得宠的嫔妃有所得。
德妃与云妃接过茶后,轻嗅了一下,连赞其为好茶,却是不见喝,反而一直望着芮盈发笑,把芮盈笑得颇为莫名其妙,禁不住问道:“二位姐姐笑什么,莫不是妹妹脸上有什么东西吧?”
两人相视一笑,德妃莞尔道:“自然没有,我二人只是替妹妹高兴,这一次回来,皇上待妹妹似乎特别得好。就说今儿个,皇上分明是有意替妹妹解围,不止将大清门的事往身上揽,还将静太妃的事给解决了。”
云妃亦笑道:“可不是吗,没看到慕妃那张脸,都快发紫了,即便是皇后,别瞧她表面镇定,心里指不定怎么抓狂了。能让咱们那位皇后娘娘抓狂的事,可是很久都没有了,今日真是痛快!”
芮盈抿了口茶笑道:“我也没想到皇上会这样解决静太妃的事,倒是让我去了一块心病。”
云妃捉狭地笑道:“是啊,皇上待妹妹这样的好,莫说慕妃嫉妒,就是我们两个瞧着也眼红。”
芮盈被她说的脸上一红,嗔道“姐姐多大的人了,还这样没正经,我才刚回来就取笑,再这样可是不与你说了。”
“姐姐你瞧,咱们的熹妃娘娘恼羞成怒了呢!”云妃不仅敛了笑意,反而笑得更欢了,直将芮盈笑得面红耳赤才勉强停下,不过依然时不时有一声笑意从唇间漏出来。
“行了行了。”德妃笑着对云妃道:“芮儿脸皮向来薄,你再这样取笑她,可是真要拿了条帚把我们赶出门去了。”
芮盈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德妃,“姐姐,怎么连你也与云姐姐一道起哄。”
德妃摇摇头,含了一缕温软的笑意道:“我们哪是起哄啊,是真心高兴,芮儿,你不知道,自你离宫之后,我与云儿就再没有这样高兴过。”
芮盈闻言垂了眉,有些歉疚地道:“对不起,是妹妹任性,令二位姐姐在宫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