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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败的围墙中杂草丛生,一股子霉味从角落里传来。
的确,似乎很久不曾有人居住了。几间乌沉色的破旧木屋横亘在眼前。
两人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往里间走去。门依旧是虚掩,推开房门,里面不过有张陈旧木桌,几只凳子随意摆放。
桌上仅有一把土陶壶与一只陶碗。
朱琰上前用手指摸了摸桌面:“并无灰尘。”
“咱们进来并未刻意躲藏,若有人,怕是早已发现咱们了。既来之则安之,这地方如此蹊跷,怕是大有问题。”
宁盏提起陶壶,倒了一碗茶水在碗中,道:“水是温热的。”
“注意,趴下!”朱琰大喝一声。
顿时外面火把明起,透过破旧木屋缝隙亮若明昼,顷刻间箭若流星,如蝗虫般破墙而入。
宁盏挥手拂开若干,她用脚面一挑,将木桌横起,拉着朱琰就滚进了桌子后面。
同时她冲外面大喊道:“请问你们是什么来头,有话好说,我们不过是路过贵地!”
朱琰一阵好笑,他看着边上这位小女人,遭遇变故时反应敏捷,还不忘拉着自己逃命,心中顿时感动万分。
他也狐假虎威的叫道:“本人认识你们的太子殿下,请不要再射箭了,若伤及无辜,只怕为你们惹来麻烦。”说完,也不嫌聒噪,又自带喇叭的喊道:“你们若是求财,我们自会留下所有财物,若是报仇,我们素不相识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更谈不上哪里得罪你们了。”
屋外寂静片刻,外面一汉子声如洪钟,喊道:“你们血洗月湾镇,杀光一镇老小妇孺,就是认识天王老子又如何?”
宁盏讶然:“我们方才途径此地,何来杀人一说?这位大哥,别冤枉好人!”
“休要狡辩,若不是青壮男子外出狩猎,只怕是月湾镇无一活口!这个镇子人烟稀薄,又不比邻官家大道,深更半夜你们来此做甚,不是贼人是什么?”
宁盏抚额,她见朱琰神色淡定,一点也不似身处险境:“喂,你可真是灾星,我早就该想到了,和你在一起准没好事!”
朱琰见她粉面含春,秀眉微蹙,两颊稍鼓,像只小兔子般可爱,不由心情大好,伸手捏了她一下。
“喂,你做什么,赶紧想办法出去啊!”
外面悉悉索索,一阵躁动,似有人在不停的搬运东西,宁盏皱眉:“不好,他们打算放火了!咱们冲出去算了吧!”
朱琰摇头:“不了解他们的实力,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噼里啪啦声音更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宁盏借着火光匆忙扫视了下四周,却见这间屋子甚为奇怪,仅正面有一门一窗,三堵墙壁一丝光亮也透不进来。
“见鬼,若真放起火,咱们可是插翅难飞了,你就不着急么?”
“同你死在一块,也是极好的。”朱琰吊儿郎当的回道。
“我可不信他们那套什么屠他全村的鬼话,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我觉得宁远也极有可能被俘了。”宁盏冷静下来,一针见血的指出。
“傻丫头,这回倒是分析的深有道理,的确这应该就是一个圈套,只是对方什么来头,对付我们有什么目的,琰愚钝,一时还真看不出来。”他笑着问宁盏:“是不是你在道上混久了,得罪的人多了?”
“.......”宁盏白了他一眼,不愿搭理他。跟这种人在一起,时时都可能被气到炸毛。
她望望屋顶,几根细木梁子上面全是茅草,这一燃烧,几乎是无处藏身。
“你从窗户突围,我从正门出,没时间了!”宁盏冲朱琰道,天干物燥这间屋子遇火即燃,哪里还有什么逃生的机会。
自从把自己当成汉子在军营生活后,宁盏想过一百种死法,唯独没有烧死,一想到那种惨状便不寒而栗。
“等等,别冲动。”朱琰扫视一眼四周,他抓起一把箭,冲宁盏使个眼色,宁盏立即会意,亦是迅速刷刷拔下几支箭,两人稍使内力,手一挥,箭矢从窗户飞射出去,只听得几声惨叫顿起,两人一刻也不敢耽误,飞身借着桌子往梁上飞去,顿时外面又是一阵乱箭,方寸他们站的桌子已经成了漏斗,细梁嘎吱作响,承受不住两人重量,摇摇欲坠,宁盏咬牙一个鹞子翻身,猫腰趴在了梁上,她一手拉住朱琰,一手往上一推,企图推开茅草顺势钻出去。
茅草屋顶微微凹陷,却不似想像中那般一冲便开,宁盏用上内力,再次尝试,她看一眼朱琰,摇摇头,一脸沮丧。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朱琰这才惊觉情势不对:“只有硬闯了。”
忽然火光冲天,屋顶上火把飞舞,瞬间大火熊熊。
“谁他妈跟本王有仇,要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朱琰咒骂一句,只好拉着宁盏飞下横梁。火势渐猛,热浪逼人,不出半个时辰,这里将会化为灰烬。
两人甫一落地,一个翻滚,到了门边,却见尤其门口火势最旺。
“畜牲!”这分明是要置人于死地。宁盏焦急的望着屋顶,眼见着烧焦木头就要往下掉。
“躲开”她低喝一声,半截横梁倒在眼前。
一刻也不容耽误。宁盏哗啦撕下一块裙摆,分成两截,递了一块给朱琰。
“捂住鼻子,冲出去!”冲出去最多被射成筛子,在屋里肯定是成为焦炭。宁盏故意在门口大叫一声,哐当把门踢的山响。
朱琰点头,两人不约而同的借力冲向窗口,浓烟漫卷,但见屋外影影绰绰,似乎是有百十人之多,执了弓箭对着门口,只待他们探出头就好万箭齐发。
谁也不曾想到他们竟从窗户中扑了出来。
待众人反应过来,宁盏朱琰早已开启杀戮模式。
她从不曾想过主动伤人,却也并非善类,既然对方一言不合就如此狠毒,哪里还有任何情面可留?
宁盏长剑在邺城时早已不知去向,如今仅有两把匕首防身,近身搏斗多有不便,她迅速解决掉跟前一人,夺了一柄钢刀。
熊熊烈火前,两人血红着双眼,面前是百余号蒙面黑衣男子,宁盏心中一丝疑虑闪过。
这伙人与当日袭击宁远的莫不是同一伙?
是何人与自己有着如此血海深仇,又对自己行踪了如指掌?
黑衣人武功并不算弱,为首的汉子与宁盏紧紧缠斗在一起,朱琰几次想分开都被其余人绕开。
如此下去,就算两人无病无灾,也不是敌人对手,莫说宁盏刚刚昏睡醒来,伤口还未痊愈,朱琰也是几日水米未进,疲累不堪。
夜凉如水。
一湾残月隐进云层,兰烬落尽。唯有刀光剑影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