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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琰不便过于招摇,兰心善乔装,她草草替他收拾了下,瞬间一位白玉公子变成了一个脸色蜡黄胡子扒拉的小老头。又换上一件灰色布衣,顿时与平素里判若两人。
若不是青阳礼生死未卜,宁盏瞧他这模样,早就笑的一塌糊涂了。
“兰心绝对是故意的。你再笑,我让她把你脸上弄成猪肝色”朱琰臭着一张黄脸,翻身上马。
宁盏顿时忍不住笑的欢快淋漓。她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哎哟哎哟的叫唤。
“别拉着伤口了!”朱琰终究恨不下心肠,他白了她一眼语气中却是不无关切。
时间宝贵,宁盏顾不得与他斗嘴,一咬牙翻身上马,虽然坐垫柔软,可随着上下颠簸,胸口依然撕扯的生疼。
一弯残月惨淡半挂在夜空,几颗星星明暗更替。
四匹同样健壮的枣红马疾行在夜色中,哒哒的马蹄声格外引人注意。黑暗中的素拓城显得有丝冰冷,小城人家,没有灯红酒绿,百姓劳累了一天,早早的便歇息了。朦胧的月光像是一层轻纱,铺撒在石子路上,蟋蟀间鸣,若不是赶着去参加一场战争,如此安静的乡间小路宁盏是最爱的。
她自幼生长在皇城中,十几岁便开始随军戎马。似乎从未安稳度日。
为何天底下总有打不完的仗,贪婪,争权,掠夺,民不聊生。
宁盏与朱琰并行飞奔,阿德与宁远稍稍落后。
“你怎么没带着梅蕊?”宁盏大声的冲朱琰喊,风声鹤唳,她的声音被抛到很远。
朱琰哼了声,心道:“我还不知道你心中所想,要是真带了梅蕊,你怕是一声不吭就自己跑了!”
从邺城到素拓两日一夜,青阳礼回北凉亦是行了两日一夜。
脚程再快,不眠不休也不可能及时赶到,宁盏一面飞奔一面思索,忽然她一拍脑袋,皇帝为避免军队驻守一方权力过大,边境每年年中均要换防,如今蒙晖应是离荆州不远。
她勒住马缰,等候宁远追上。朱琰见她停下,也急急的拉住了缰绳,一脸疑惑的问:“为何停下?”
宁盏扬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稍等下。”
“宁远,可有办法联系上蒙帅?”宁家情报网一向掌握在宁远手中,她平素里并不愿搭理这些俗事。
宁远看了朱琰与阿德一眼,有丝踌躇,宁盏眨眨眼,示意他但说无坊。
他小声的开口道:“十里之外月湾镇有暗桩,可以飞鸽传书。”
“安排下去,通知蒙晖紧急调兵救太子大驾。慕容清让在邺城与青阳礼分道扬镳,照理脚程也不算远,同时设法联系到他,请他别忘记了君子之约。”
“是!”宁远甩起鞭子狠狠甩了一尾马臀,转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宁盏稍稍安心,宫中那位她尚无能力顾及,若赵充有能耐,那便相安无事。凉王生性凉薄,与青阳礼性子截然不同,她对他一向并无多大好感。
“你这是约了新旧情人一起救你的青梅竹马啊!”朱琰挑眉,一丝酸味在空中发酵。此次邺城围困,青阳礼爱慕宁盏天下皆知,他前来搭救毫无意外,可北燕那位太子?
他双眼一沉,意味深长的笑容浮上脸庞。
月湾镇,他在心中一遍一遍默念这个地名,有意思,难怪凉王心生罅隙,欲除宁家于后快,宁朗之的野心的确不小。
他微微一笑,既然宁盏已然安排下去,他只需跟着便是了。
冷月当空,宁盏一心赶赴荆州,她并未注意朱琰已悄然落后,趁着宁盏认真赶路时,冲阿德小声道:“通知梅蕊,按计划行事。”
月湾镇临溪而建,南方水土灵秀,虽不及北方土壤富足,却是景色宜人,只是恰逢几国交界,两国时有冲突,百姓若有条件,自是早已搬离,镇子不大,此时人声俱静。两人将马系在村头老槐树下,留了阿德看守行李马匹,便沿着后山去寻宁远。
不出半里路,宁盏皱眉道:“你可觉得有甚么不妥?”
“太过安静。”朱琰将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暗夜中风声乍起,月湾镇如同一潭死水一般寂静。无光无边。
忽然,远处亮起一盏红灯笼,毛月亮照耀在夜色中,大红灯笼在无边的暗黑中忽明忽暗,宁盏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这是什么鬼?”她轻轻问朱琰。
“别怕,好似是一张推车。”朱琰眯起双眼,仔细看了看。
“这大晚上的看到纸灯笼真是瘆的慌。”
“你若是害怕,就靠我近点吧”朱琰伸出手臂,做了个虚搂的动作。
宁盏真真就靠了他,难得的温柔,朱琰心中暗笑:早知道如此便能暖香温玉在怀,早点让梅蕊装神弄鬼吓吓她不就完事了。
眼下的情势却甚为蹊跷,他顾不得心中意淫,拍拍她的肩道:“咱们靠近了看看,整个镇子一片黑暗,为何偏生又亮起一盏灯,莫不是宁远做的记号。”
宁盏顺从的点点头,她跟在他身后,忽然觉得甚为安心。
努力了这么久,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以为自己可以应付一切,却发觉原来有一个依靠是如此温暖。
朱琰轻轻牵住了她的手,掌心传来干净的温度,宁盏脸上瞬间飞红,不禁在心中默默的鄙视自己无数次:“没用的东西,二十岁的老姑娘了,一个男子牵牵手而已,害什么臊!若皇帝老儿管事,自己怕是早已儿女绕膝了。”
“咦,原来是间客栈。”朱琰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她顺势望去:
只见一丛低矮的围墙过去,院门虚掩,门口挑起一只红灯笼,上面几个白色大字:月青客栈。
宁盏心中疑读丛生,一个边境小镇,民风淳朴,又少有往来商贾,这静生生的竟然还有间客栈。
“要进去瞧瞧吗?”朱琰问。
“既然来了那便一瞧究竟吧!”宁盏生来不俱生人,她只是骨子里有些害怕神灵,当然,这是决计不能让朱琰知晓的。
两人绕过围墙,在门口喊了声:有人吗?
无人应答。
难道红灯笼是自己燃起的?
朱琰伸手轻轻推开泛白的木质大门,古老的木门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吱呀一声开了,灰尘沿着灯笼瑟瑟往下掉。
这不像是一间有人居住的地方。
宁盏从袖中摸出匕首,聚精会神的盯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