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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塔为云台所建,分七层,各层自成一界,内藏异兽,散修数百,只是近来数日再不见有人进出。
本来最近皇城怪事是挺多的,又兼之血月当空,再不分昼夜,朝中风向不定,也不在有人在意这等小事。
只是自午时起宫内一阵阵的地动山摇,这便有些奇怪了。究其源头,竟是起自那大虚塔。又过得小半时辰,有有异光自塔内升起,一寸寸洒下,所至之处,红墙碧瓦缓缓剥落,却不落下,只绕塔缓缓旋转,所绘种种,也第一次好似活了一般。
有心跳声响起,极庄严,苍莽地似与每个人的心跳相合,虚虚实实的直传至千万里开外。于是万物噤声。举城上下,十几万道目光注视着塔身渐渐崩溃,露出七个光团,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光团冲天而起,各择一方飞去。只剩下塔基清清楚楚的告诉人们这并非梦境。
火光忽明忽暗的映着夏琼的脸。现下是她守夜。原本她地位尊崇,又是伤员,是不必如此的。可她自己执意要求,众人也由得他。
远远的传来两三声兽吼。乱人心绪。可就是并非如此,她也是注定此夜无眠的。心口一直痒痒地像是什么东西搔着。很是难奈,又不像是刀上有毒,似乎有一些日子了。
最开始是因为什么事情来着?是了,是他的年龄。师兄弟几人都是在12岁以前就被师傅收入门下的。可他来的太晚了。那份实力又实在不像是有什么奇遇的样子。可当时这念头也只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后来听说演武场上他那惊艳的一击后,云台脸上的惊异实在不像是装出来的。
她记得师傅说过,唯有不在命运罗盘之内的,可承他衣钵。从此就留上了心,可远远的观察了很长时间,也在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奇异之处。只是不知何时,望着他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今天,他深入密林,自己竟也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
可那人的成长也太快了些。闭上眼睛,他最后那有若闪电穿空般的一剑,便出现她的脑海里,要是斩向自己的话,她心知自己逃不掉,挡不下,避不开!巨大的压迫感使她大口喘着气,高耸的胸脯剧烈的起伏。以不到双十年龄取得这般本领,不说绝后,也怕是空前了吧。
"绝色,喜着红衣,望之不过豆蔻。"在史书上看到的一段话突然从她的脑海里冒出来。夏琼倒吸了口凉气,为自己疯狂的想法而感到吃惊。
只是今夜无眠的又何止一人。源灵正虚立于甬道上方三百尺处,秀眉微蹙。她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过于弱小的生命的思维会毫无保留的在肉身上反馈出来。然后被她的感知所捕捉到。
更何况这里在两百年前……不是这样的。
沉眠前的那一刻,她本以为多少是非恩怨,红尘情愫,尽做过眼烟云,化前尘去了。醒来后,孑然一身,故地重游。人不在,物已非。记忆中尚未言说的美好,连可做回忆之物都找不到了。
少女心神激荡之下。四散的力量撕裂空间,另成心像世界之余,又轰出一个古墓来,倒也可说造化弄人。
她几次抬手,意图将下方奔走忙碌的人、散插在营地上的火把连同天坑一同抹去。可最后还是摇摇头,又将手放下。自嘲到:何必呢?她忽而沉思片刻,轻笑到,真是个聪明人。倒也配得上她。
少女又将全部心神投入到精神世界中去。黑暗中万点绿光亮起。千万里喊杀声,十年战火入画。一切史书所载都在难相提并论。
在无人注意的黑暗角落里,由前后十数代妖皇带领着疾追了数百年的文明,千年积怨迸发出来,若洪水滚滚而来。绝无一人,一家,一城可挡。原来林立的宗族,世家在这前所未有的大灾难面前瓦解,化为终于反应过来的人族战争机器上一点助力。
万里长风悲号,朔月空挂。喊杀声与怒吼声混杂在一起,天地间竟反而静了,再容不得一丝异响。八百里剑气纵横,被以血肉之躯生生阻住,拖下,无数不出世的高手走出来,然后被这洪流吞没,在这已被能量余波犁过不知多少次的土地上和普通人一般死去。刃卷了,力竭了,骨断了,血尽了,却仍试图从对手身上撕下一块肉来——哪怕是要他多费半分力气将身上的负累弄下来也好。
无数双眸子中熊熊燃烧着的去而无回的战意,杀意,怨意将他们的灵魂留在此界,至死无休。看人,却不见人,看树,却不见树,意识是早已散了的,源自千万万生灵的煞气却有若横跨170载时空压在源灵身上,直令她透不过气来。
第二次地,她心生敬畏。少女于此肃立,俯身,叩首,红影晃了晃,就此消失,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她若无力做什么,就绝不打扰。
在张三等人被找到的时候,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这是一群疯子。"当时只有张三伤的轻些,对人们说着:"他们有时会任由剑锋穿过胸膛,然后忍着金属在骨骼上摩擦的剧痛抱住你,只为了让你露出那一瞬破绽。"
敌人中的高手不在,人数也不多,可带来了足够的伤亡。护卫阵亡了一半,金宝也死了,余下的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手指也不愿多动一下。
很多人还是第一次真正的面对死亡,金元留在了帐篷外面,不说,不动,不要人医治,只满眼麻木的望着天空。
守夜人在今夜实属多余,因为没有人睡得着的。
凌风试着活动胳膊,感受着如游丝般的真气在体内缓缓修补着破损的经脉,想着金宝那失去了生机的脸。
"为什么呢。"他自问着。他杀过很多人,见过的死人更多,而这一个在某种程度上说才认识了一天而已。心里这种沉闷是从未有过的——事实上他原本是连这一身伤也不必受的。
要是在从前,他会毫不犹豫的丢下众人逃走,没有人能追上他。
有人冷静了下来,想到了路上所见,想到了云台平素里的无所不知,遍体生寒。
天亮了,或者说按时辰来说的话,天该亮了。血月高高的挂着,没有移动分毫,让人一心记忆是否出了插错,于是所有人忽然知道,天不会亮了。
压抑在悄然蔓延着,那么接着往下走吗?人们望着三名讲师。为首的明竹苦笑道:"既然一已经有人开了头,那么群狼都会被吸引来的。我们已经走得足够远,向哪其实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