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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第三十七章 困兽犹斗日本兵集体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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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快,手脚放麻利点!”老嗨指挥着游击队士兵拾捡散落在地上的枪支武器。
  “快过来帮手!”一个士兵正大汗淋漓地搬动沉重的枪械。
  他的身边有一匹已经被沉重枪械压得腰部下坠得很厉害的马。另一个兵走过来,帮着把几支枪加放在马背上。大马因过重的负荷而大口地喘气。
  一些士兵在死人的身上取下手枪和皮带,挂表等……
  在失守13天后,4月29日,雪峰山战略要地山门镇终于被国军收回。在山门周围几十公里内,几乎近一个师团的日本侵略军溃灭。
  日军攻占山门后,就把这里作为战略物资基地。这一次,朱鹤早就意识到这个战略物资基地的重要性,所以在举事的时候就和老嗨领导的“嗅枪队”把这里作为攻击重点,后来国军51是大部队及时赶到,夺取了这一重要“宝库”。缴获城战略仓库的物质十分丰富:有军饷,含银元和日本军用票和其他一些货币,数量极大;还有步枪4000支,步枪子弹数十万发,炮击跑和山炮35门,储备的炮弹一万余发;坦克和装甲车配件一批,轻机枪90挺,重机枪7挺,相关使用的备用子弹10万发;还有,号称王八盒子的手枪、枪刺等一批。
  几匹战马飞驰过山门有些狭窄的街道,马蹄溅起一路清脆的蹄声。战马飞驰来到一个叫箭道坪的地方停住。51师长覃飞等跳下马。
  “好家伙啊!我们可发达呐!”覃飞望着在箭道坪坪场中央堆积如山的缴获日军战利品大呼过瘾,“密斯汤,你见过这样的阵势吗?”
  密斯汤是美军派来的顾问。
  “我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的兵油子了。”密斯汤兴奋地抖动着八字胡须,说,“不瞒师长,这么壮观的场面我还真的是头一次看见。”
  “哈哈哈哈。”覃飞大笑,“走,过去看看,到底有些什么新鲜玩意。”
  随行的顾问和几个副官等都跳下马背,往箭道坪里走。
  这时,团长陈范等押着一路长长的日军俘虏队伍从里面走出来。队伍在一堆武器钱停下,俘虏们将自己的武器放在地坪上。突然出现了一阵闹嚷声——陈范似乎还在跟一个日本军官争吵着什么。
  “怎么回事?”覃飞大声问。
  “是师长啊?”正在大声与俘虏争论的团长陈范回头,发现是师长,忙立正敬礼,说,“没什么。师长,这家伙无理取闹。”
  “怎么无理取闹?”
  “这些鬼子吃了大败仗,竟然嘴硬,说他们不服。”
  “啊。有趣。”覃飞便走过去,看着那个少尉。少尉皱着眉头,他的手臂受了伤,用一根手帕扎着,手帕上结起了暗黑的血痂。
  覃飞说:“有什么不服,说出来听听。”
  “说啊。”陈范说,“这是我们的师长。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师长会让你信服的。”
  日军少尉不说话,脸皮几乎抽搐起来。
  覃飞看着脸色发白的日军少尉,说:“你,别紧张,有什么想说就说,对错都恕你无罪。”
  隔了好一阵,那个少尉才说:“我们这一回是打败了,但是你们的作战手段不正规,胜之不武。”
  “嗬,何以见得?”覃飞问。
  “你们的老套筒、汉阳造很落后,但是你们在上面做了手脚。你们使用了不人道的巫术。你们的士兵每次开枪都装神弄鬼的在鼻子上嗅一嗅。你们打出的子弹除了爆头,重伤在身体里的部位,都有很大的血口子,好像子弹翻滚以后造成的空腔效应。可以说这样的枪伤,是无法抢救的。你再缝合外面,里面巨大的创伤也造成内出血不断,救护都没法救护。我们的士兵都害怕你们这种妖术。我们的失败也毁在你们这种妖术上。但是,我们认为你们使用的妖术是不文明的,反人道的。你们的胜利胜之不武!”
  “哈哈哈哈。”覃飞听后不禁大笑,“你说的是我们的新式武器嗅枪吧?”
  “对。好像就是叫嗅枪。”
  覃飞望了望堆积在空地上的武器堆:“陈范,你看那儿恰好混得有一支我们的嗅枪,你拿过来让他们见识见识。”
  陈范便去武器堆里把那根嗅枪拾捡过来。
  覃飞问那个少尉:“你说的是不是这玩意?”
  那少尉点点头。
  “哈哈哈哈。”覃飞又大笑,“兄弟,我告诉你,这可不是什么改造过的老套筒、汉阳造。本来这玩意就不是用来打人的,而是用来打野猪的。”
  “打野猪?”少尉不明白。
  “是的。这是我们的猎人用来打偷食农人包谷红薯的野猪的。”覃飞说,“我们的山民是热爱和平的,如果朋友来了,他们会奉上丰盛的美酒,但是你们这帮强盗要毁坏我们的家园,吞并我们的国家,那么迎接你们的就只能是打野猪的猎枪啰!”
  “哈哈哈哈!”站在旁边的美国顾问和副官们都笑了。
  连俘虏队伍里的日本兵也笑了。
  这时,一匹马飞奔过来。是一个通讯兵。
  通讯兵跳下马:“报告师长,参谋长请你马上回指挥部。说是上级有重要紧急指示。”
  “好的。”覃飞翻身上了马背。一行随从人员也快上了马背。
  出了箭道坪,转一个弯子便来到了山门的正街。正街不宽,三五米左右。这一天却异常热闹。居民们都来到街上庆祝,看热闹。连五里八乡的山民也都涌进了城,像是赶圩一般。经过这一场打仗,好多市民都收获颇丰,拾捡了很多日军狼狈逃窜是丢弃的东洋小物件。一些人就蹲在路边叫卖,将这些东西摆在地上兜售。
  覃飞的马队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步履缓慢。覃飞边与美国顾问交谈。谈得正在兴头上,密斯汤突然勒住马头,极快地跳下了马背。覃飞不知发生了什么。
  密斯汤走到一个叫卖者的地摊前,蹲下身去,过了好一阵才回来。
  “你发现什么好宝贝啦?”覃飞问,“古董青花瓷?”
  “那里那里。”密斯汤说,“天天打仗,还能有什么青花瓷?再说,我也没有那么高尚的品味和雅兴。”
  “那你去换了什么?我听到你一直在问换不换换不换。”
  “师长,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密斯汤从衣袋里掏出一叠票子,还哗哗哗用手指一刮,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哈,原来你是换的是日本币啊。”覃飞笑道,“日本币又不值钱,有什么用?”
  “收藏啊,纪念啊。覃师长,我来中国一趟不容易,有了这个,回到美国,我也可以有一点炫耀的资本了。哈哈哈哈。”密斯汤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覃飞回到师指挥部。副参谋长孙平交给他一份军部电报,电报转达陆军总司令,湘西会战的总指挥何应钦电文:“湘西进犯之敌,已经受挫,我军应立即准备反攻”。
  下午,74军张军长和参谋长刘益章来到师部,进一步部署对日军的全面反击作战。
  军参谋长刘益章首先发言,着重介绍了当前新的形势。他说,自今年4月进入湘西会战以来,在第四方面军司令官王耀武亲自指挥下,我74军配合友邻部队的5个师,同日军3个师团,血战雪峰山下,毙敌数千,缴获大批枪炮、弹药。湘西大捷,重创日军先头部队,使之不敢冒然西进。如今我军在此会战的各条战线都取得了良好的战绩;北线龙潭司一带的第51师夺回青山界,收复山口镇作;南线一带第58师及附属友军作战拒敌,武阳固若金汤;在中线江口一带,第57师等部取得了“江口阻击战”的胜利。为此,四方面军参谋长邱维达中将认为日军攻势已被阻止,而且日军主力已经被中国军队打散。此时应该立即投入预备队在日军撤退之前将其主力围歼。5月4日何总司令批准了邱将军的建议,下令第一阶段防御作战结束,各部准备第二阶段的全线反击。
  “当前形势就介绍到这里。”参谋长介绍形势后,说:“现在请施军长具体部署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各位前线将士们辛苦了。”施军长在掌声中开始讲话,“抗日战争,是1840年以来、也是中华五千年文明以来面临海外列强侵占国土最多的一次,他们吞噬了东北、华北,吞噬了上海、南京,现在其魔爪伸到了中华腹地、伸到了“龙的故乡”,直逼国民党转战后的政治中心重庆,作为龙的传人岂能作亡国奴!所以我抗日军民同仇敌忾,不畏牺牲。湘西雪峰山地处中华腹地,也是中华五千年“人文腹地”,日军进入这里就是步入了失败的深渊。我军在湘西会战中‘组织之迅速、装备之精良、杀敌之勇猛,在抗日史上是罕见的’,本地民众为保卫家乡所表现出来的无私奉献和不畏**的精神也是令国人钦佩的。如今日寇已经陷入我军重围,打算逃跑撤退。我们将分三路在江口布下巨大的口袋阵,彻底掐住日军退路,将日寇全歼在芙蓉山幽深狭长的大峡谷之中!”
  施军长指着地图作了详细兵力部署,尔后,提高了嗓门:“据先秦史料记载,雪峰山就是当年大禹治水所涉及的会稽山,溆浦、辰溪边境尚存“禹王碑”遗迹。据传说,龙潭更是“龙”之故乡:传说有一条龙在此从小长大,与一位爱下棋的老道人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它出海到洞庭湖时还托人带回两枚龙蛋,希望它的龙儿龙女在老道人的护呵下成长。据说“龙潭”地名就是由“龙蛋”谐音而来”。龙潭主战场内有“小黄沙”、“大黄沙”和“龙形桥”三个地名,这些地名在日本鬼子听来变成了“小王杀”、“大王杀”和“龙胜桥”。日本人本来就信奉中国传统文化,他们想“小王”和“大王”都要被杀、是注定他们中国“龙”得“胜”的地方。所以,如今的日军不但战场失势,而且整个精神已经被完全摧垮,士气十分低落。我军要抓紧战机,在芙蓉山给日寇以巨大的毁灭性打击。”
  领受任务后,51师师长覃飞立即派四个团至下江口布下口袋阵,扼守芙蓉山,断敌退路。
  日军阵地,纷乱的脚步密密匝匝。纷乱的马蹄滚过。队形密集的军正在跑步调动中,一张张凶悍的脸掠过镜头。人喊马嘶,灰土飞扬,若干匹战马从不同方向向手冢省三营帐汇聚。
  马上军官,纷纷下马,走进营帐。
  手冢省三:“诸君,我军进入湘西雪峰山后,连连失利,好在师团部已经接到总司令冈村宁次命令,或许整个战事即将结束,109联队即时可以开始撤退。”
  如此悲惨的消息,竟然引发一阵欢叫和掌声。
  手冢省三恶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大家都敛声静气了。
  “撤退是我们军人的耻辱,难道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吗?”手冢厉声道,“军人的耻辱必须用胜利来洗刷。”
  他瞧了身边的参谋长岩井一眼。
  岩井咳嗽了一声走到一架简易沙盘前。他脱下白手套,用细长的指头指着沙盘上的沟壑说:“我们计划向洞口方向撤退。为安全起见,撤退路线分为两条:其中第一路从木鳌洞经大华退到黄莲江,另一路走千担洞走往麻塘山到黄莲江,两路在黄莲江会合后集中兵力突出芙蓉山。只要突出芙蓉山我们就胜利了。”
  日军的第一路从木鳌洞撤退往黄莲江。这一路倒是没有遭受什么大的伏击,只是遇到一些当地山民的零星骚扰。只是这条道路十分难走,全是在悬崖峭壁上攀援。从木鳌洞经大华到黄莲江,不过三十来里,部队整整走了一天一夜。
  另一路是由手冢亲自带领的撤退队伍,他们的处境则更惨。
  他们首先撤退到了那个叫千担洞的地方。那地方果然还有一个很大的岩洞。洞口藤蔓纠缠垂挂,洞中幽深神秘。
  “有鬼了!”手冢将腰刀插在地上,伫立望着洞穴,“我怎么好像曾经见过这个山洞是的,一时有想不起来,莫不是在梦中见过?”
  参谋长过来,探头望望,说:“大佐,不是梦,你确实见过这个洞。”
  “是嘛?我们曾经来过这地方?”
  “大佐,您忘记了吗?这可就是我们进山时停留过的地方。”岩井说,“你忘了吗?来到这个洞子就出现了分叉路,喏,那边是近路,但是峡谷,这边是我们刚才走过来的路,是平路,但里龙潭镇远些。”
  “啊!”手冢突然想起来了。
  但这找回的记忆并没有给他一丝愉悦,反倒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手冢抽起插在地上的腰刀,发疯般照着身边的树木草丛乱砍。
  “伤心地!可恶的伤心地啊!”手冢终于累了,无力地瘫坐在泥地上。他的疯狂变成了痛苦。他泪流满面。他捶手顿足,几乎像是嚎啕:“我那时为什么会这样傻?会那么轻易地相信那个所谓汉奸的话?那一天,龙潭完全就是一座空城啊,我为什么要停止前进,这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岩井急忙过来劝慰:“大佐,此一时彼一时也,初来乍到,情况不明,您的谨慎也是正确的。”
  “什么正确?我……简直就是个王八蛋!错失良机,导致全盘皆输,我是帝国的罪人啊!天皇啊,您的不肖之子今天以命谢罪了!”
  手冢嚎啕哭泣着,突然解开呢子军服的纽扣,而且狠命将衬衣用力一扯,白色的纽扣纷纷坠落。他的双手握住了腰刀。锋利的刀刃朝向了心口。
  但这时,参谋长一把扑了过去。紧紧抓住了手冢的长刀:“大佐,你不能这样!”
  “岩井,放开!”手冢狠狠盯着他。岩井却不放手。由于召集,岩井的一只手,其实是抓在刀刃上的。血开始在汩汩地流。
  岩井不肯放手,乞求地:“大佐,我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你是头,你这样玉碎了,成全了自己,可还有那么多的弟兄怎么办?”
  手冢看着岩井的血汩汩流淌,鲜血把自己白色衬衣的袖子全染红了,于是无力地放松了紧攥着腰刀的手……
  手冢终于放弃了自杀的疯狂念头,岩井提着的心也放下了。卫生兵急忙过来帮他包扎好手上的伤口。
  于是队伍有继续前进了。过了千担洞,109联队进入了一道狭长的山沟。手冢也知道大部队行进在狭长山沟里面临的危险,但是却没有别的选择。
  日军部队于是缓缓地进入了那道长长的峡谷。峡谷很窄,沿着小溪边有一条小路,只能容一、二人通过。于是日军的部队开始一字长蛇般缓缓向前蚁行,行约三里,突然,两边的山头就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眼镜参谋长岩井一惊:“大佐,麻烦,我们又遭到埋伏了。”
  “别慌张!”手冢抬头往山上看了看,说,“说不定又是一伙土匪山贼。不要上当,传令继续前进。”
  “不准停下,继续前进!”岩井抽出腰刀,大声呵斥。
  日军士兵们便端着枪往前冲,但两边山头射下的火力越来越猛,突然,“轰”地一声土炮响,许多人受伤倒下了。突前的士兵队伍遇阻,变得有些慌乱。
  “大队长,你看!”岩井突然指着远处的岩壁大声道。
  山崖上悬挂的粗大藤萝上攀援着降下无数黑乌鸦般的兵士。兵士们从藤萝上滑降下来,立即就地寻找掩体向这边猛力射击。
  手冢观察了一下道:“飞檐走壁,非匪寇莫属。”
  但即刻威力强大的山炮的炮弹轰隆隆往山谷里倾泻了下来。
  岩井说:“不对啊,大佐,你看那林中的旗帜,好像是支那军的皇牌部队100军呢!”
  呼啸的炮弹落进山谷,声响更加吓人。队伍前头的日军多人受伤,血肉横飞。跟在后面的便慌乱起来,士兵们纷纷跳进小溪里,拥挤着向后退缩逃窜。
  岩井问:“大佐,硬冲看来不行,我们怎么办?”
  手冢大声吩咐:“赶快把地图拿过来!”
  一个副官急忙从挎包里取出地图,摊放在地上。
  手冢问:“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副官指着地图:“应该是这一带,这地方叫麻塘山,闯过麻塘山这个峡谷,前面就是黄莲江了。”
  “除了往前直走,还有没有另外的路?”
  “还有一条。”副官指着向西方向,“往那边,过涓溪江也可以到黄莲江。路远些,但是地势相对平坦,路也宽敞些。”
  “好,那就改走涓溪江。”手冢说,“岩井兄,你去交待先头部队在前方阻击掩护。命令其余部队赶紧回撤。”
  109联队过不了麻塘山,只好折往涓溪江。去涓溪江的路虽然宽些,但也不足三尺,也是起伏不平。看见日军往后撤退,100军便从山上俯冲下来尾随追击。
  古云,穷寇莫追。日军的先头部队因为武器精良,而且完全用性命开始顽抗豪赌,所以100军的追击受阻。日军先头部队顽强抵抗,与国军血拼,致使那条峡谷中的小溪成了一条血河。
  在先头部队的顽强阻击下,手冢带领的大部队终于来到了涓溪江边。涓溪江风景很美,具有溪谷平原区与丘岗区河道湿地特点,河道开阔,但水流不深,两岸皆有开阔地卵石沙滩。河中心有一洲,四面环水。洲上都绿树成荫,洲边山峰险峻,绝壁竦立。
  手冢此刻自然无心欣赏美景,他寻找了一处水流较平缓的河道,指挥前锋突击队员驾着几艘橡皮舟开始渡过河那边去。只是,离河岸尚有十几米,河边的林子里就响起了枪声。机关枪朝下倾泻着子弹,几个突击队员们中弹跌落水中。有两艘橡皮舟被子弹洞穿漏气,舟上的士兵跳进水里,拼命泅水靠近对岸,但更加密集的子弹射了过来,“嗖嗖”地打在水里和卵石河岸上,几名突击队员先后中弹,鲜血染红了河水。剩下的几艘橡皮舟被迫撤退回来。
  “报告大佐,河边林子里藏有暗堡。”撤退回来的士兵报告说。
  手冢用望远镜向河对岸的林子观察了一阵,问:“河边的暗堡是什么样子的?大概有多少个?”
  士兵说:“不像是专门新修筑的碉堡,色泽老旧,像是废弃的古代驿站那样。火力点不多,只有三十处,但火力很厉害。”
  手冢便在江边踌躇,思考。
  参谋长岩井过来,说:“大佐,我们有一个连队的士兵主要是从北海道来的渔民子弟,他们水性很好。我觉得可以让他们偷偷潜水过去,攻克抢占敌人的碉堡。”
  “嗯。你这个主意不错。”手冢说,“眼下必须火速攻占河对岸制高点,否则,我们就只能像楚霸王唱一出涓溪江自刎了。”
  岩井得到命令,立即去组织人马,回来报告说已经找到了十几个精通水性的“蛙人”。
  手冢抬头望了望天,太阳偏西,是快要落山时候。手冢说:“不能硬攻,再等等。等到太阳落山,河上会漾起杂乱的霞光,这样才可以浑水摸到大鱼。”
  又过了一段时间,太阳落到山后头去了,漫天霞光。日军的“蛙人”悄悄出动了。他们的背上背着油布裹好的炸药包和,铁镐。
  夜色扑落下来了。光影迷离的河面上,竖着几根芦竿。芦竿缓缓地向前移动着……日军“蛙人”队泅水而行。对岸的林子里,突然出现了几束交错的灯光——好像是手电筒的灯光,并不强烈明亮。在灯光照射不到的水面死角,几个“蛙人”陆续将头冒出了水面。“蛙人”上岸后迅速地跑过沙滩。林子里的人听到了异样的响声,几挺机关枪便一齐向河边扫射。几个日本兵就地卧倒开枪还击,两个“蛙人”乘着混乱潜进了林子,他俩急速向古旧驿站的墙根靠拢,开始取出铁镐凿墙。他俩把炸药包放进凿开的槽内。一个矮个子兵拉着了火,两人急速后退,然后跃入河中。
  导火索在“哧哧”地燃烧着。“轰”地一声巨响,古驿站坍塌了。
  “八格!冲啊!”手冢举起军刀大声吆喝。
  照明弹升上天空,涓溪江畔枪声大作。109联队的日军冒着枪林弹雨朝和对岸冲杀,虽然有每时每刻都有士兵中弹倒下,可被求生欲望紧紧拽住的日军士兵还是拼死奋力向前冲。
  困兽犹斗的残余109联队终于突过了涓溪江。其实,涓溪江边的守军并非地方民团,而是51师陈范团的部队。在这场阻击战中,日军被打死数百人,打伤数百人。几天之后,当地山民在涓溪江捞起了几十具日军的浮尸。
  5月11日,焦头烂额的109联队退至黄莲江,与先期到达的另一路士兵会合,清点过人数尚有2000余人。
  根据原先的计划,109联队撤退到黄莲江后,将集中兵力突出芙蓉山。手冢知道,这才是更严峻的任务。通过前一段的拼死突围,部队损兵折将,伤残不少,看着哀鸿遍野的残余部队,手冢愁容满面,为减轻撤退的负担,手冢根据师团指示,采取紧急措施。
  翌日傍晚,黄莲江的关圣殿周遭一片混乱。从东南西北几个不同方向陆陆续续送来了许多伤兵,有的是被人扶着送来,有的是用担架抬过来。伤员很多,大约有五百人,身子挨着身子把关圣殿塞得满满的。关圣殿里臭烘烘的,充斥着呻吟号叫之声。送罢伤员从关圣殿出来的士兵全都眼圈发红。
  关圣殿前,立在风中的手冢面无表情。他的身后有一面巨大的牛皮鼓,有几排头上缠着印有太阳图案白色头巾的士兵。
  参谋长岩井从关圣殿出来,呕吐了一口酸水,缓缓来到手冢面前:“报告大佐,集体玉碎准备就绪。”
  手冢没有做声,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一挥。十几个提着汽油桶的士兵一齐往关圣殿走去。他们陆续走进殿里,把汽油在各处角落泼洒。他们退出大殿。“嘎嘎——”两个体型魁梧的士兵用力将大殿厚重的大木门缓缓关闭了。岩井过去,用一把硕大的牛尾锁将大门锁上了。
  手冢又是一挥手。
  关圣殿瞬间火光冲天!拍打大门的惨叫声,皮肉的爆裂声……惨不忍睹。火光中,巨大的、高高矗立的关圣殿哀叹着坍塌下来……
  手冢在面对着倒塌的关圣殿的长条香案上的香炉里插上了几支燃香,岩井则奉上了一束山野里采集的白色鲜花。牛皮鼓沉重地响起来了。太鼓,觉得太鼓鼓点有力、肃穆而且非常古老。头缠着印有太阳图案白色头巾的士兵佝偻着身子,无言地跳踏着一种妖异的舞蹈——这叫太古招魂舞,是对阵亡将士的祭祀、超度、招魂的古老仪式。
  109联队黄莲江完成“集体玉碎”后,放下了“包袱”继续向洞口方向撤退。队伍选择了一条坡脊上的山路前进。也许是“集体玉碎”亡灵们的护佑,撤退的头一天十分顺利,没有遇到丝毫的阻击。
  翌日下午,哨兵报告发现了敌情。
  手冢省三站在山岗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地形。他看见那一队穿着杂色衣服的长形纵队,正像山岗一样顺着一条山谷中的溪流向前移动。也许是发现了山上有日军,他们在山脚下停住了脚步,准备往山岗冲锋。
  手冢省三按照老样子,急忙忙散开自己的连队。他侧着身子抽出马刀来。在这可怕的一瞬间,他把冷静、理智和细心都失去了,只有一种兽性的本能强烈地牢牢控制着他。
  他决定死拼了。
  杂色衣服的队伍疯狂攀登,黄衣日军则向下俯冲,双方的距离很快地缩短了。杂色军服的士兵以及军马的身形都越来越大。
  手冢省三把牙齿咬得紧紧的,把马缰往上一抖,马就很快地冲了出去。风在耳边呼啸,眼前景象模糊。他驾驭着马对准一个敌人冲上去,那个人被突然出现的敌人有些措手不及,一时愣住了。手冢省三的大刀已经高高举起,他用尽平生的力气,凶狠地劈了下去,又把刀子使劲一拉。他看见那人歪斜着倒下了,半只带血的胳膊落在山坡边的草地上。
  眼前的场面有些混乱,搏斗着的人们胡乱地砍杀,奔跑。杂色军服的部队开始后撤。手冢省三挥动着军刀指挥着继续冲锋。听到有呵斥声,那些本来已经打算撤退的士兵们停住了,又把头调转过来。
  “冲锋!冲散他们!”手冢省三把大刀插进刀鞘里,抽出手枪,声嘶力竭地喊叫。
  士兵们从四处汇集过来,像汇集的激流,往上岗下倾斜。
  那些埋伏在树林子后面的枪手一排排齐射。一个冲在前头的日本军马中了一枪,骑在马上的一个军官一个跟头翻到下来。接着又是一匹军马栽倒了。
  手冢省三没有顾忌那些,他策马追赶了上去。趴在草垛里的士兵也都纷纷站了起来,许多人一齐扫射。子弹像冰雹一般飞过去。几匹军马也冲了过来。冲锋的队伍像浩浩荡荡的洪流往山脚下倾泻。显然,对手有些抵挡不住,渐渐退却了。
  手冢省三知道自己眼下只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所以也不继续追赶。回头看见阵地上到处都是同伴的尸首,简单地清点了一下,大约有70多具,连简单的埋葬都没有,手冢省三命令赶紧逃跑转移。
  他知道,如果不利用这宝贵的间隙撤走,也许,自己也就会永远地留在这异乡的山谷里了。
  渐渐地,杂色衣服的队伍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了,手冢跳下马,一把瘫坐在草地上。
  喘息良久,他叫副官把地图拿来看:“这地方叫什么名字?”
  副官看着手中皱巴巴的地图,半响没回答。
  手冢省三吼叫道:“我在问你呢,耳朵聋了吗?”
  副官赔笑着:“长官,这道山谷,地图上没有标记。”
  “又是没有?这是打哪儿弄来的破玩意?”
  副官说:“军部发下来的。也许这地方实在太偏僻,所以没有标记。”
  “没有标记,没有标记,每到关键的时候,地图上就没有标记。这不分明是要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吗?”手冢省三更是气急败坏了。吼叫归吼叫,但此刻吼叫有又什么用处呢?手冢省三无可奈何地问:“你说,我们现在该往那个方向撤退。”
  参谋长又看了看那张皱巴巴的地图,还是没有看出什么名目,于是让副官把一个指南针拿出来,瞄了半天。
  参谋长说:“沿着这山间的溪流走吧,那边是西方,应该没大错。”
  109联队残存的部队被集合起来,隔绝、分散的日军始终陷于“地图不准确”、“地形险峻”、“梅雨下个不停”的极度恐慌中。
  他们只好依靠指南针和水流,昼夜行军。日本人没有想到的是,在成功偷越雪峰之后不久,他们还要被迫从这条原路退回,并被死死封锁在龙潭至山门的“漫长窄路内”。
  1945年4月25日,从龙潭溃逃回来的109联队日军来到了洞口境内的马颈骨,突然发现在这没有止境的雪峰山岳地带,越前进山越高谷越深,似乎没有尽头。109联队就在这道狭长的山谷里像一蓬无头苍蝇一样狼奔豕突了十多天。
  狭窄的峡谷塞满人马。起初还能够透过密密的树荫看见两边高耸山峦后面灰色的天幕,可走着走着,有时竟连一小片天也见不着了。
  山谷中的天气变化多端,大多是霏霏细雨,各队只能以杂草和水充饥,疲惫达到极点,伤亡与日俱增。偶尔天气晴朗,部队就在月光下匆匆赶路,在暗淡的月光下,听到滑落在谷底的驮马在哀嘶,手冢省三的心情也愈加变得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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