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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城城西的星云异象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红日升起,赤霞退散,天亮之后,一切恢复如常。
然而高阳城中的人们却对此展开了旷日持久的讨论,江记兵器铺也不例外,一大早登门的人除了挑选兵器,就是跟江离一起猜测南樵山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离守着一壶茶,无论听到如何荒诞的猜想都保持着好奇的笑容,到了中午,他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去隔壁的店里买来了酒菜,然后把断云从床上叫了起来。
断云昨晚几乎忙碌了一整夜,看到桌上丰盛的酒菜之后食指大动,但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细嚼慢咽,浅饮轻啜。
“剑,怎么样?”江离忽然问道,他离开兵器铺之后往往会变得惜字如金。
“厉害。”断云早已习惯了他的这种变化,微微抬头,言简意赅。
“起名字了没有?”江离点点头,夹起一块牛肉停在半空。
“夏日惊鸿剑。”断云道。
昨天晚上入睡前,他躺在床上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因为识海中不断浮现着轩辕道上夏日降临的画面,于是才有了这个名字。
“呵呵。”江离的脸抽了一下。
剑的名字只求顺应心意,别人的看法断云并不在意,他更加渴望学到剑法,发挥神器之威。
“老师,这把剑适合什么样的剑法?”断云看着江离,屏住了呼吸,之前的断云很显然练过剑,但不确定是不是江离所授,所以他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我不是把惊鸿剑传授给你了么?”江离神色平静。
惊鸿剑?难道昨夜下意识使出的剑法就是惊鸿剑?这也太巧合了吧,怪不得他会有那样的表情。
“这些年来你一直在练习这套剑法,我虽然没有传你心法,但你已经练得足够纯熟,恰巧你的魂魄又属于火性,而且是九幽地火,与这套剑法极为契合。”江离淡淡地说着,“待会儿我传你心法。”
“谢老师。”断云不动声色。
午餐之后,师徒二人来到兵器铺里,江离把惊鸿剑的心法一一道来,并详细指点。
断云练习这套剑法时日很久,心中已有感悟,听到心法后互相印证,颇有恍然大悟、茅塞顿开的感觉。
这天下午客人很少,师徒二人几乎没有受到打扰,断云沉浸在剑道之中,物我两忘。
直至听到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断云才惊醒过来,他定神一看,面露惊讶之色。
这些人正是昨晚在大街上碰到的那群黑脸汉子,他们自称是生意人,从西荒而来,断云却觉得他们面容僵硬,隐含凶厉,并没有生意人的圆滑世故。
江离看到来了客人,瞬间换了一副面孔,笑呵呵地招呼着这些人挑选兵器。
断云摇了摇头,这些人虽然来历不明,但跟自己毫无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提升剑道的修为。
他刚刚收摄心神,忽见两个身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江老头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李广龄一进门就趾高气昂地左右打量着,嗓门极大,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跟李广龄一起进来的是一个中等身材的年轻人,面相要稳重些,听到李广龄的吼声,皱了皱眉头。
李广龄昨天被断云的灵气威压震慑到,几乎失魂落魄,他以为生了病,没想到刚刚回家就恢复过来。所以他没有耽搁,第二天又杀了回来,只不过这次带来了一个朋友,以壮声势。
断云走到他的面前,右手握着夏日惊鸿剑,双臂抱于胸前,道:“没有什么可考虑的。”
“你什么意思?”李广龄一愣,瞪向断云。
“李大少要是买兵器的话,我们自然欢迎,其他业务恕不接待。”断云目光冰冷,江离虽说要顺其自然,但顺其自然可不是逆来顺受。
李广龄没想到断云的语气会如此强硬,这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家伙么?他面露狞笑,向着断云跨出一步。
断云岿然不动,目光一凝,冷厉如箭。李广龄一哆嗦,他本想欺负一下对方,没想到断云好似变了个人,身如渊渟岳峙,气势惊人。
“你找死。”李广龄心里发虚,退开半步,手握剑柄。
“李大少,有话好好说。”江离忽然闪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腕。
“江老头儿,这铺子是你说了算,还是你徒弟说了算。”李广龄瞪了断云一眼,皱眉说道。
“当然是我说了算。”江离面露为难之色,“其实我早就考虑清楚了,只要李老爷出一百两黄金,我就把这个铺子转让给李家。”
“你看看你这铺子,是十几年前装修的吧,又旧又丑。”李广龄闻言脸色一变,来回走动,指指点点,“江老头儿,我打个比方,你花钱买了件衣服,穿了一年多,然后想要卖出去,难道你还想卖原价?”
“但是我没想过要卖呀,破衣服穿在身上也是衣服,要是卖了可就得光屁股了。”江离苦着脸道,“而且我这铺子最值钱的可不是房子,而是地段。”
“江老头儿,我不是来跟你扯皮的,你就回我一句话,三十两黄金,你到底卖还是不卖?”李广龄恼羞成怒,干咳一声,眼中闪过凶狠之色,“你们这些低贱的人,根本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断云脸色一沉,便要冲过去,顺其自然地赏他几个耳光。然而江离似乎洞悉了他的企图,侧过神来,挡在了他的身前。
“我说错了么,难道你们不是低贱之辈?”李广龄察觉到了断云的怒火,却并不放在心上,满脸冷笑。
那几个黑脸汉子听到双方争吵,纷纷侧目,好奇地打量着李广龄。众目睽睽之下,李广龄反而更加来劲了:“你看看,你们这里卖不都是低贱的兵器么,最好的也才是利器中品,低贱至极。你们是在欺诈,是在暴殄天物。”
“李大少,照你的说法,货物低贱就代表货主低贱?”断云神色一缓,平静地道。
“当然,你看看对面的四海同源,卖得可都是上等活塞,人家老板就是无双城的贵人,你跟人家相比就判若云泥。”李广龄道。
“那是因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需求,对于真正的高手而言,一草一木皆是神器,越是修为高的人越是不在乎兵器的优劣。”断云侃侃而谈,“所以说兵器并不能反映任何人的身份,就比如这几位兄台,并不缺少钱财,不也光临小店?”
李广龄看了那几个黑脸汉子一眼,对方身上那种坚毅凶狠的气质让他感到一阵胆怯,但他口上兀自不服,叫道:“胡说八道。”
断云微微一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李记百草堂里卖得都是最为普通的药物,按照李大少的逻辑,李家应该是高阳城中最低贱了家族了。”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辱骂李家。”李广龄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耻笑,顿时勃然大怒,他推开江离,拔剑而出,朝着断云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