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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笔直的背脊僵了一下:“她怎么会把他收在身边的?”
甘微摇头:“属下不知!”
她也是刚刚知道少公子在呲罗烟的身边,便马上前来汇报了,具体的,她是无从知道的。
“不过,属下发现,少公子受了刺激,话都不会说了,傻了!”甘微补上了一句,忐忑不安地看着他的背影。
黑暗里,那个扳着手站在窗前的男人,沉沉的,没有再说上一句话。
这沉郁的气压,让甘微觉得心头发凉。
“看着她,不要让她从他的身上发现什么端倪。”油灯烧完了一段芯子,男人终于有了开口的趋势:“若是他真的开不了口了,那便留着陪她吧!”
“她应是寂寞的。”
甘微的心一下子好像被什么哽住了一样,低下身来,恭敬磕头:“属下明白!”
接下来的几天里,呲罗烟忙得焦头烂额,求助了洛阳城里无数的大夫,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帮得上忙。
城北的尸体越来越多,整日弥漫在洛阳城上空的污浊空气,都是焚烧尸体的味道,浓烈,可怖。
洛阳城里更是人心惶惶终日不安,因为除了城北和城东,城西和城南也开始出现瘟疫,蔓延的趋势逐渐扩大。
在百姓和权贵的怨声载道之中,呲罗烟出入养心殿的次数越来越多,那帝皇总是阴郁冷漠,高高在上看着她。
态度越来越深不可测。
呲罗烟顶着巨大的压力,胸口的伤口不断复发,几日下来,整个人看起来,竟是生生地瘦了一圈了。
再一次从养心殿出来,看着宫廷内张灯结彩花灯满树,这才恍恍惚惚想起来今日是上元节。
夜里风露重,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匆匆出宫。
最是见不得这般团圆夜。
因为瘟疫的缘故,今年的上元节长街上格外冷清,偶尔有来往的人,都是脚步匆忙,往年里熙熙攘攘的景致,却是半点都不曾有了。
她在冷清的长街上找了好久,才终于找到了一家开门的灯铺,买了一盏莲花灯,在深夜里,龋龋独行。
已经夜深,城郊的乱葬岗杳无人烟,旷野上风声呼呼作响,如了那暗夜鬼哭,绵长阴怖。
她孑然一身走在路上,走过去一座座坟堆的时候,可以看到一座座新起的坟堆,那应是在瘟疫之中死去的人。
这本该欢欢喜喜的团圆夜,却天人各方。
她想去看看十七,上元节,是十七最喜欢的日子,生前,他总喜欢放花灯提着灯笼嬉笑穿过人群,追赶每一点幸福。
如今他孤零零地躺在地下,她每每想起,都要悲痛万分。
十七的坟堆上已经落了厚厚的黄叶,四周开始钻起嫩绿嫩绿的杂草,高树光秃秃的枝头在坟顶乱晃,长长的影子拖拽摇曳着,徒增无限诡异阴凉。
她把莲花灯悬在他简陋的墓碑上,抬起衣袖来认认真真擦拭着他的木板墓碑,逐渐露出十七的字样。
其上的鲜血,竟也没有完全被雨水清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