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字:
关灯 护眼
笔下文学 / 历史军事 / 华夏格胡志 / 第38章 潜入禁宫 雅

第38章 潜入禁宫 雅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内尉,银印朱绶,秩中两千石,掌殿掖门户,有少卿。属官殿前营中郎将、御前左右营中郎将,秩千石。建宏元年设羽章营中郎将,秩千石,直承圣命。
  ——《华夏格胡史集·南华卷·原百官公卿志》
  -----------------
  不知何时,廊亭尽头冒出个人影,像是有什么要紧事,急慌慌地朝水榭跑来。待人靠近,才发现是薛顺,只见他额头挂着汗珠,正欲禀报,却被齐硕桢大声呵责:“狗奴才,谁让你过来的!”
  薛顺双膝一软,跪地呼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扰了圣上和王爷用膳……”
  “慌慌张张的,出了何事?”齐硕桢板起脸问。
  “回陛下……”薛顺喘着粗气,“殿前营巡逻时抓到名外面混进宫的贼人,送到尚思苑来了。”
  齐硕桢横眉骂道:“什么贼人还要朕亲自审,殿前营自己不会处理吗?”
  薛顺偷瞄了左浩钧一眼,颤声说:“回陛下,那贼人是个小女娘,称自己是东岭的郡主,叫左谦雅……”
  齐硕桢登时一愣,侧脸去看左浩钧,左浩钧也是满脸惊然,连忙走到薛顺面前,急声问:“薛侍官此话可当真?”
  “回王爷,这是殿前营通报的原话,奴婢不敢胡传……”说着,薛顺又小心望向齐硕桢,“陛下,殿前营的人也是害怕起误会,所以才将人送了过来。”
  齐硕桢表情一收,淡淡道:“既然人都带过来了,那就见一见吧。”言罢,朝薛顺挥了个手势。
  薛顺叩头领命,起身向廊亭那头跑去。左浩钧还错愕地站在那里,双手交握,不安地揉搓掌心。
  没过一会儿,薛顺领着两个人走来:其中一人是名青年侍卫,着暗色甲衣,略有英气;另一人是个女子,穿着件淡青色的侍女服,走路仪态却不像侍女。
  左浩钧瞪大眼睛一看,还真是女儿谦雅,连忙疾步上前,惊呼道:“雅儿,你怎么跑到宫里来了!”
  左谦雅也是一怔,她万万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父亲,当即扑在左浩钧怀里大哭:“父王……太好了,您在这……”
  简单安抚好女儿的情绪,左浩钧转身躬向齐硕桢,诚惶诚恐道:“臣教女无方,扰了圣驾,请陛下降罪……”
  见父亲都躬下身,左谦雅直接双膝跪地。在她的记忆里,父亲从未向人弯过腰,也从未如此谦卑地与人讲过话。
  齐硕桢没去回应左浩钧,而是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那名侍卫:“叫什么名字,在殿前营什么职位?”
  那侍卫抱拳跪地,朗声道:“回陛下,卑职殿前营卫户沈翀。”
  卫户是内尉寺的初级卫官,领大概二三十名卫卒。
  “起来答话,郡主是你找到的?”齐硕桢问沈翀,并直接称左谦雅郡主。
  沈翀起身答道:“是的。”
  “来尚思苑前都有哪些人知道此事?”齐硕桢继续问。
  沈翀答道:“回陛下,除了卑职和两个卫卒,再无其他人。那两个卫卒都是卑职多年的手下,只会办差,从不多嘴。”
  见他有几分眼色,齐硕桢满意笑笑:“郡主刚来不久,对宫里不熟悉,走迷了路,你倒是机灵,护了郡主周全。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职责所在,卑职不敢奢求赏赐。”沈翀正声说。
  “叫沈翀是吧,在殿前营屈才了。”齐硕桢喃喃道,“行,朕记住你了,下去吧。”
  待沈翀告退后,齐硕桢才看向左浩钧。
  “你怎么站起来了。”他摆手示意左浩钧坐下,然后问,“这真是你女儿?”
  左浩钧一脸惭愧:“小女顽劣无教,臣之过也。”
  “这份胆劲儿倒是挺像你当年的。”齐硕桢淡然一笑,对左谦雅说,“别跪着了,你过来,朕问你几个问题。”
  齐硕桢不显怒色,却也威严,左谦雅紧张得半身僵直,拖着腿一步一步向前挪,仪态十分别扭。
  “皇宫守备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进来又要做什么?”齐硕桢问她。
  “我……”左谦雅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完整的句子。
  “认真答话!”左浩钧厉喝道,“这是在御前,不是在东岭,还嫌自己闯的祸不够大吗!”
  突如其来的训斥吓得左谦雅浑身发抖,顿时泪落如珠,呜呜哭泣。
  “毅峰。”齐硕桢朝左浩钧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那么急躁,随后又看向左谦雅,语气缓和道,“不要紧,孩子,要是没想好可以先不说。不过紫极城不是你随便出入的地方,你既无宫里人带,又没个相应的符牌文书,很容易会被当成盗贼、甚至刺客抓。这次是你运气好,遇到个好说话的侍卫,若要碰上个脾气不好的,轻也得折你条胳膊,你明白吗?”
  左谦雅一边点头一边抹着眼泪,小声道:“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光嘴上说不行,罚还是要罚的,这是规矩。”齐硕桢走到水榭边,折下一段柳条递给薛顺,“就笞五下掌心吧。”
  薛顺接过柳枝,捏起左谦雅掌尖,笞打掌心。一下、两下……虽力度不大,打在肉上却也疼,左谦雅忍声受罚,全程没有哭喊。
  看得出来,齐硕桢只是想给她长个教训,私闯禁宫不是小罪,仅以笞掌惩罚可以说是天大的宽容了。左浩钧本该感到宽慰,可转念一想,过不了多久女儿就要嫁入皇家,宫深似海,下次她再惹祸时,是否还会有人出面保全呢?想着想着,担忧之情又涌上心头。
  “雅儿,还不快谢恩。”左浩钧提醒道。
  “谢谢圣上开恩……”左谦雅又跪了下去。
  “免礼吧。”齐硕桢朗声道,“既然已经受了罚,朕不再追究你的过错,你现在可以安心回答朕的问题了。说吧,你是怎么进宫的,来做什么?”
  要说左谦雅是如何进的宫,这还要归功于她在南市认识的那名绿衣裁娘,妙珠。两人在粉布巷相遇,妙珠允诺为左谦雅制衣,并留下了写有其住址的纸条,五日过后,左谦雅执意亲自去取衣,便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来到兴裕坊,并在东北角找到妙珠居住的巧涧院。巧涧院虽只是个两进的院落,与兴裕坊内动则三进、四进的院落比起来稍显小气,不过院内的布局和装饰陈设却尤为雅致。
  考虑到主人是女子,左谦雅让随行的莫达、莫双兄弟留在门房,自己随侍女沿游廊走向会客厅。刚走没两步,院子里的一条溪涧吸引住她的目光,溪涧自西北向东南而流,水势缓和自在,几片粉白色的玉梅花瓣缓缓落下,随流水徜徉,相得益彰。
  侍女没有催促,而是静静地在旁边等着,任由左谦雅欣赏这番景色。待左谦雅回过神,妙珠已经出现在游廊上,一身素青,绰约轻盈。
  “见了姐姐的美貌,玉梅定是觉得自惭形秽,所以就偷偷跟着流水溜走了呢。”妙珠笑着说,声音明亮清澈,犹如院内流淌的溪水。
  左谦雅行万福回礼:“院子里这条小溪很是奇特,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让妹妹久等了。”
  “据说这条小溪会流进澄河,然后顺着澄河入海。”妙珠道,“对了,我还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呢。”
  “我叫姚谦,是东岭人。”左谦雅回答道。
  妙珠莞尔一笑,随后又望向院中溪流:“据说这条小溪会流进澄河,然后随澄河入海,姚姐姐可见过大海?”
  左谦雅很自然地点点头:“我家在琼涛城,就在东海边上。”
  “是吗?”妙珠双眸一亮,好奇问道,“澄河会流到东海吗?”
  “我不知道诶。”左谦雅摇摇头。在她的记忆里,东海总是带着一股凄冷,尤其是在冬季,海水拍打雁停滩,海浪声伴着刺骨的风,像是哀嚎,和眼前这青瓦白墙间的落红流水有着天壤之别。
  简单寒暄了几句,妙珠引左谦雅来到会客厅。与其说是会客厅,不如说是一间裁制服裳的工坊。床榻般大小的条形桌案横在厅中央,桌案左沿摆着剪、尺、针、线等工具,桌案右沿上是几张叠成方块状料子,应是裁剪下来备用的。桃木色的三层物架立在桌案的西侧,上面摆满了各种颜色、款式的布匹和绸缎,虽然不及粉布巷店铺里的那般琳琅满目,但也足以令人眼前一亮。在物架的斜对角,正厅东南的位置交错立着三个黑漆衣桁,左边衣桁上挂的正是妙珠给左谦雅制的玄青对襟长衫。
  作为回礼,左谦雅递上一个漆木匣子。匣子是宁秋思给她准备的,里面是上等质地的红玉侯。
  打开匣子,妙珠惊喜道:“这是……红玉侯!”
  左谦雅对茶没什么研究,她连东岭产的老林红茶都喝得不亦乐乎,自然不理解对方为何会如此惊讶,只是道了句:“妹妹可还喜欢?”
  “当然啦,红玉侯可是在《名茶歌》里都有写呢!”妙珠激动地说。
  “《名茶歌》是什么?”左谦雅问。
  “是一首记载各地名茶的诗文,中原的文人雅客、士族显贵都会照着诗里写的茶喝。”说着,妙珠开始手打节拍,清唱起这首《名茶歌》,“春水金丝雀,白眉红玉侯,青松玉针叶,梅落圻砖楼。”
  左谦雅觉得不可思议,讶异道:“这些都是茶的名字?”
  “对呀。”妙珠逐句解释起来,“‘春水金丝雀’指的是云越的建水春井和金丝红雀,‘白眉红玉侯’则是庆阳的白眉茶和云越的红玉侯,‘青松玉针叶’是东岭的青山松碧和庆阳的白玉针茶,‘梅落圻砖楼’则是西川的梅州饼和圻玉砖。”
  左谦雅听得肃然起敬,不由叹道:“中原人真讲究,连喝个茶都要写诗。”
  妙珠提议一起品尝红玉侯,左谦雅见天色尚早,没有拒绝。妙珠吩咐丫鬟取来煮茶器具,在内院溪水旁架起风炉,着手烹茶。妙珠说话有种纯粹的亲戚感,能让人迅速卸下拘束,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算是交上了朋友。
  之后的几天,左谦雅都会来巧涧院找妙珠喝茶聊天,相继品尝到《名茶歌》提到的另外两种名茶——西川的梅州饼和云越的建水春井。她不为喝茶,只为图一份惬意舒心,近一个月来,她就像只被大笼罩住的鸟,只有与妙珠聊天时方能感到短暂的自由。
  妙珠对茶道的知识源于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姓党,是上原四大望族之一陈陵党氏的旁支。和另三家不同,陈陵党氏不尚军武,族内鲜有将帅之才,从龙功臣里有姓刘的、姓杨的,唯独没有姓党的。加上陈陵郡距朝风郡较远,党、齐两家又从未结过亲,党氏在凌京城自然没多少势力。
  虽无家族势力加持,妙珠却靠一双裁云镂月手赢得了京城里几乎所有显贵的追捧。名声传入紫极城,后宫众妃子争着请她制衣,皇后刘氏甚至会在每月初召妙珠进宫侍奉一日,一来可以与其聊天解闷,听听市井趣事,二来也方便让妙珠给自己、后宫的妃子和公主们量体做衣。
  得知妙珠能出入皇宫,左谦雅便以好奇为由,求妙珠带她进宫看看。妙珠虽有犹豫,却还是答应了她,于是在二月初二这天,左谦雅扮作妙珠的随行侍女,混进了紫极城。
  左谦雅潜入皇宫是对太子好奇,即将出嫁的她连夫婿长相什么样都不知道,一想到此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她乘机与妙珠分开,想偷偷去东宫一睹太子真容,可谁曾想紫极城远比她想象得要大,不仅宫殿林立,建筑风格又极其相似,她没走一会儿就迷了路,别说东宫在哪里了,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直到被巡逻的侍卫发现。
  为了不连累妙珠,左谦雅始终没有回答齐硕桢的盘问,而齐硕桢也异常地有耐心,就平心静气地看着她,丝毫不以帝王的身份呵斥或施压。
  少顷,一名侍卫出现在廊道尽头,齐硕桢让薛顺过去问话,薛顺快步跑了过去,问完后又紧步回来,低声向齐硕桢禀报。
  听完薛顺的禀报,齐硕桢起身走到左谦雅面前,沉声问:“是韩丫头带你进宫的?”
  “我不认识什么韩丫头……”左谦雅摇头道。
  “那带你进宫的是谁,难道不是韩溪那个丫头,小名叫妙珠?”齐硕桢语气登时严肃起来。
  听到“妙珠”二字,左谦雅愣了一下,结结巴巴说:“我、我不知道她姓韩……”
  “看来就是了。”齐硕桢板起脸问薛顺,“那丫头人呢?”
  薛顺答道:“她知道自己闯了祸,躲在凤华宫不出来,有皇后娘娘护着,内尉寺不好进去拿人。”
  “皇后真是太惯着那丫头了。也罢,就让她在凤华宫待着,看她能躲几日。”说着,齐硕桢又看向了左谦雅,“你什么时候认识那丫头的?”
  左谦雅随即把在粉布巷遇见妙珠、妙珠为自己做衣服、以及拜托妙珠带她入宫的事悉数告诉齐硕桢。
  齐硕桢微微一愣,半信半疑道:“这么说你们是刚认识的?那她可知道你是谁?”
  左谦雅小声答道:“不知道,她只知我是东岭人……”
  齐硕桢直接气笑了,叹道:“刚认识没几天,连对方的叫什么都还没搞清楚,一个就敢叫对方带自己进皇宫,而另一个居然还敢答应,你们两个丫头啊,真是够心大的。”
  左浩钧忍不住再次训斥起女儿:“亏你母妃还那么信任你,以为你是去会友,从今天起,你别想再踏出合芳院半步!”
  左谦雅也意识到自己行为鲁莽,她咬了咬嘴唇,对着齐硕桢哀求道:“您可不可以别罚妙珠,她提醒过我,要我进宫后不离她半步,我却偷偷溜了……是我的错,和她无关,您罚我就是了……”
  齐硕桢脸上终于泛起愠色,厉声说:“方才你已经受过罚,朕说过不再追究就不会再追究。至于韩丫头,她犯的错就该她自己承担,你帮不了她。倘若你真想进宫游玩,朕可以允你,但是你不能擅自溜进来,朕最不喜欢被欺瞒,事情无论大小都不行。”
  或是被厉色吓到,左谦雅心头“咯噔”了一下,坦白道:“我来不是为游玩,我是想见一下太子……”
  “你见太子作甚?不日后你们就要成婚,早晚都会见到,急一时作甚?”齐硕桢诧异道。
  “可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呢,就要和他成亲……”左谦雅一脸委屈地说。
  “雅儿,你说什么糊涂话呢!”左浩钧急得不行,生怕女儿再说出什么不敬之言。
  齐硕桢又问她:“为何要知其相貌,凭太子的身份还不够?他是大原的储君,将来是要登大位的人,而到时候你会是皇后,是一国之母,受天下人敬仰,无尽荣华摆在眼前,你却还在琢磨他长什么样,不可笑吗?”
  “我就是觉得别扭……”左谦雅直抒胸臆,也没顾及时下的场合。
  齐硕桢面色倏地凝重,凛声道:“丫头,朕问你,倘若你见到太子,但心头不喜欢,怎么办?”
  左谦雅想了想,撅起嘴说:“能怎么办,大不了怪自己命不好……”
  齐硕桢转头看向左浩钧,冷哼一声:“毅峰啊,看来朕的儿子是配不上你女儿啊!”
  左浩钧吓得面如土色,刚要说话又被齐硕桢挥手制止。
  “好在她敢说实话,这一点朕很欣赏。”齐硕桢又看向左谦雅,“行,既然你都费尽心思溜进来了,朕也不让你白挨刚才那几下。薛顺!”他朗声一喊,“去青阳宫召太子过来,让他与太子妃见个面!”
热门推荐
三国:我帮刘备种出万里江山大唐开局震惊了李世民晚唐浮生神话版三国封侯日月风华汉鼎余烟迷踪谍影数风流人物我真不是木匠皇帝三国:造反被曹操窃听了心声寒门宰相1635汉风再起皇明皇太孙大秦:我长公子的身份被识破了抗战之最强兵王留里克的崛起晋末多少事红楼之荣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