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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小义的生活愈发陷入混乱。赛鸽成了他唯一的寄托,为了弥补一次次的失败,他投入的资金越来越多,而赛鸽圈的下注玩法也彻底吞噬了他的理智。每一次下注,他都坚信自己会赢,坚信这一切只是运气的问题。但现实总是给他沉重的一击。
有一天晚上,他回到家时已经将近凌晨。温婉坐在客厅,脸色冷峻。
“你又去赛鸽了?”她的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愤怒。
“是啊,怎么了?我在外面忙着赚钱,你在家不也是享福?”褚小义毫不在意地换鞋走进来。
“赚钱?你到底赚了多少?别告诉我,你的钱都花在那个什么公棚里了!”温婉忍无可忍地站起身,声音提高了几分。
“温婉,你能不能别总盯着我不放?我在外面这么辛苦,你以为养鸽子是玩儿吗?”
“辛苦?你不过是逃避责任罢了!你什么时候开始考虑过这个家,考虑过小婷的未来?”
这番话戳中了褚小义的痛点,他一甩手大声吼道:“行了!你要是不满意,干脆离婚算了!”
温婉愣住了,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小义,你变了,你现在眼里只有鸽子,根本没有家!”
褚小义与温婉的争吵愈发频繁,仿佛彼此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携带着刺,直戳对方最脆弱的地方。他开始尽量避免待在家里,宁愿在鸽棚里度过大半天,也不愿听妻子重复那些刺耳的抱怨。
然而,家庭的失衡不仅仅是两个人关系的冷淡,更蔓延到了整个生活的方方面面。
褚小义早出晚归,温婉对他的行踪逐渐不再过问,只是用冷漠回应他的漠视。晚上吃饭时,夫妻俩面对面坐着,却几乎不交谈。温婉把饭菜端上桌,低头默默地吃,而褚小义则匆匆扒了几口,拿着手机刷赛鸽相关的帖子和信息。
“小婷明天学校要交报名费,我已经先垫付了,你记得还我。”温婉偶尔开口,也是简单的生活琐事。
“知道了。”褚小义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咱家账户里的钱怎么少了这么多?最近是不是又……”温婉的声音骤然停住,她知道答案,只是不想再把争吵引爆。
褚小义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温婉,嘴角微微一动,最终什么都没说。他站起身,把碗碟搁进水池,然后拿起外套出门了。
门关上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和决绝,温婉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眼里涌上一层湿意,却倔强地没有让泪水流下来。
小婷逐渐察觉到了家中的气氛不对劲。作为家里唯一的孩子,她敏锐地感受到父母之间的隔阂。小婷放学回家时,总能看到父亲在鸽棚忙碌或者干脆不在家,而母亲则在厨房或者卧室里默默地忙碌着,两人几乎没有交流。
“小婷,快点洗手吃饭。”温婉招呼道,语气尽量温柔。
“妈妈,爸爸怎么总是不在家?他是不是又去养鸽子了?”小婷坐到餐桌前,低声问道。
温婉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爸爸很忙,他……在忙他的事。”
“可是,他都好久没陪我了,他上次答应带我去动物园的,也没去。”小婷嘟着嘴,有些失落。
温婉听了,心里一阵酸楚,但她努力压住情绪,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头:“没事,等爸爸不忙了,他一定会带你去的。”
然而,这样的承诺在小婷的耳朵里听起来只是空洞的安慰,她点了点头,却忍不住低下头默默地吃饭。
温婉为了缓解内心的压抑,开始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她喜欢的舞蹈中。她每周都会去社区舞蹈班,和一群热爱跳舞的朋友一起学习新的舞步。在跳舞的那段时间,她能暂时忘记家中的烦恼,找到一些属于自己的轻松和乐趣。
然而,这却成了褚小义的眼中钉。
“每天都出去跳舞,是不是有人等着你啊?”有一天晚上,温婉刚从舞蹈班回来,褚小义就冷冷地问了一句。
温婉愣了一下,看着他疲惫的脸和不友善的眼神,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最清楚!”褚小义一边脱下外套一边嘟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跳舞的,跳着跳着就开始搞别的了。”
温婉听了,顿时火冒三丈:“褚小义,你说话能不能积点口德?你对这个家不闻不问,还有脸说我?我跳舞怎么了?我有错吗?总比你天天待在鸽棚强!”
“少拿我说事!”褚小义一拍桌子,怒视着温婉,“你还真以为我不知道?社区里那些跳舞的,背地里干什么的少吗?!”
“你有证据吗?你凭什么这样怀疑我?”温婉的声音拔高了,她的双手紧握,浑身颤抖,“我为了这个家付出这么多,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付出?你所谓的付出就是在外面乱跳?”褚小义冷笑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讽刺,“别把自己说得多高尚。”
温婉失望到了极点,她哽咽着说道:“褚小义,你真让我恶心。”说完,她甩门进了卧室。
从那以后,夫妻之间几乎没有了任何交流。每次碰面都像是无声的战争,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火药味。家里的氛围变得压抑,小婷也变得更加沉默,总是缩在自己的房间里做作业,试图躲避父母之间的冷战。
褚小义回家时,温婉总是刻意避开他的目光,或者直接回到卧室锁上门。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为他准备热菜热饭,也不再为他的迟归而责备,只是将所有的情绪埋藏在心里,用冷漠和疏离回应他的存在。
“随便你吧,”温婉在心里对自己说,“既然他不在乎这个家,那我又何必多管?”
而褚小义则将妻子的冷漠视为理所当然,他觉得温婉从未真正理解过自己。妻子的舞蹈、女儿的疏远、家庭的沉寂,这一切都让他更加坚定地投入到赛鸽的世界中。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正在一步步失去原本拥有的一切。
家庭的冷淡与赛鸽圈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褚小义开始频繁地出入赛鸽聚会场所,这些地方不仅仅是鸽友们交流经验的地方,更是充满利益和诱惑的漩涡。在一次次的聚会中,他感受到一种虚假的归属感——鸽友们的吹嘘和奉承让他在家中失落的尊严得以短暂恢复。他越发迷恋这样的场合,甚至对温婉和家庭的冷漠表现得毫不在意。
赛鸽圈不仅是金钱交易的场所,也是人性试探的舞台。
安娜是鸽友胡老板的一个“朋友”,第一次出现在褚小义的视野里,是在一次豪华的鸽友聚会上。那晚,安娜穿着一袭酒红色的连衣裙,笑容明媚,眼神里却透着一股精明与老练。她并不多言,只在需要时轻轻一笑,却总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褚小义并没有主动接近她,但安娜似乎对他格外感兴趣。
“听说你是鸽界的新星?”她端着一杯红酒,缓缓靠近褚小义,声音轻柔却带着挑逗的意味。
“哪算什么新星啊,”褚小义自嘲地笑笑,“输了不少钱,只能算是个失败者。”
“哦?”安娜眉毛微微一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失败者可不会引起那么多人注意,你比你自己想象的有趣得多。”
这句话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撩拨着褚小义那敏感的自尊。他一时有些局促,却又觉得有些得意。他很久没有被这样重视了,尤其是从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口中听到这种话,更让他觉得心中一阵悸动。
聚会之后,安娜仿佛成了褚小义生活中的一个影子。她总能在不经意间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或是在鸽友的聚会中,或是赛鸽活动的现场,甚至偶尔会在鸽棚附近的咖啡馆见到她。每次见到她,她总是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与他轻声寒暄几句。
有一次,褚小义在一家酒吧里见到她。那天,他心情低落,刚刚在赛鸽下注中又输掉了一笔不小的金额,怀着无处发泄的郁闷心情随便找了个地方喝酒。没想到,安娜就在吧台的另一侧,似乎也在独自喝酒。
“这么巧?”褚小义有些意外。
“巧吗?”安娜转过身,笑得意味深长,“或许是命运。”
两人很自然地坐到了一起。酒精让气氛变得暧昧,安娜的笑容、她不经意间的触碰,都让褚小义的心跳加速。他知道这样的接触是危险的,可他却没有拒绝的力气。
“褚哥,你的鸽子真不错,下一场比赛肯定有机会进前三。”安娜坐在他身旁,语气充满信心。
褚小义听了这些话,内心既自豪又有些忐忑。他知道自己的鸽子在比赛中屡屡失利,但安娜的肯定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真的还有机会翻身。
“哪里啊,都是瞎碰运气,”褚小义摆摆手,假装谦虚,但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安娜笑着倒了一杯酒递给他,“褚哥,有你这样的耐心和眼光,迟早能成为赛鸽圈的佼佼者。”
这句话让褚小义感到心里一阵温暖。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夸奖了。在家中,温婉只会指责他的无用,鸽友们的赞美却让他觉得自己还有价值。
从那天起,安娜与褚小义的联系逐渐增多。她总能以一种巧妙的方式让褚小义觉得自己是被理解、被欣赏的。
“你很努力,”有一次在咖啡馆里,她认真地对他说,“但这个世界总是对努力的人不公平。”
这句话击中了褚小义的软肋。他觉得安娜了解他的苦楚,了解他的挣扎,甚至比温婉更懂得他的感受。
于是,他开始主动联系她。他们的关系逐渐从偶然的碰面发展到有意的约会。褚小义并没有完全越界,但他们的谈话已经不再是普通朋友之间的交往。他会向安娜倾诉自己的失败、赛鸽的压力、家庭的矛盾,而安娜总是用一种温柔又不失挑逗的方式回应他,让他觉得自己被接纳。
“你真的不该这么苛责自己,”有一次,安娜靠得很近,手轻轻搭在褚小义的手背上,“你值得更好的生活。”
这一瞬间,褚小义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难以控制。他并没有推开安娜,而是愣愣地看着她,那双眼睛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感——有感激、有迷惘,也有一丝隐秘的渴望。
一天晚上,褚小义喝得有些醉。安娜坚持送他回家,但走到半路时,他却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不想回去。”
安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你想去哪儿?”
褚小义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安娜,眼神复杂而犹豫,似乎在等待她替他做决定。安娜轻轻叹了口气:“那去我那儿吧。”
到了安娜的住处,气氛变得更加暧昧。安娜换了一身居家的睡衣,递给他一杯醒酒茶。褚小义坐在沙发上,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与放松,但这种轻松中又夹杂着一种深深的不安。他知道自己正在越过一条界限,而这条界限一旦跨过,就再也无法回头。
“你在想什么?”安娜坐到他身旁,低声问道。
褚小义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她,眼神迷离而挣扎。最终,他缓缓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第二天清晨,当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时,褚小义从睡梦中醒来。他看着安娜安静的睡颜,心里却掀起了一阵狂风暴雨。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失败、如此卑微。他背叛了自己的家庭,背叛了温婉,而这一切似乎只是为了填补内心的空虚。
“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他自问,却得不到答案。
褚小义悄悄起身,穿好衣服离开了安娜的住处。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温婉和小婷的脸。他知道,如果她们知道了昨晚的事情,家庭将彻底破裂。
但即便如此,他内心深处却又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