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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风雨人生之苦难与期盼 /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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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不一会儿现场就勘查完了,回到办公室,所长装模作样地让其他干部先回避一下,自己先和钱管理员单独谈谈,随后再和大家谈。其他干部都走了以后。
  “有旺,向所长汇报情况的时候不要着急稳当点,是咋回事就是咋回事想好了再说,别东一把子西一扫帚的没个重点和条理,让所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钱有利嘱咐道。
  “放心吧二哥,俺保证实事求是有啥说啥,绝不胡乱说。”钱有旺明白钱有利的意思。
  “所长,俺这个兄弟没见过世面,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说话也有时候前言不搭后语,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多担待点!”钱有利还是对钱有旺不十分放心,又对所长说。
  “我心里有数,都是一些普通群众,就是让他们照着书本念都磕磕巴巴地念不顺溜,哪像跟咱们似的,说起话来鸡蛋擦屁股——嘁哩喀喳干脆利索!放心吧,我不会难为他的!”
  所长没有急着问有关食堂被盗的事,而是先问赵金芳为什么也在食堂。
  “刚才我看见赵金芳了,她也是食堂的大师傅?”
  “别提了,她可不是一般的人,她如今可是个‘大红人’,是食堂里管面案的大师傅!”钱有旺装作有很多难言之隐含含糊糊地说。
  “啥?她是大师傅还管面案?真是乱弹琴!你们队长是不是昏头了,哪能让她这种人当管理人员呢!像她这种人,就不应让她进食堂!”
  “有一伙人极力推荐她当大师傅,队长也没办法,只好让她进食堂了!”
  “队长连这么一点是都做不了主也太窝囊了!”
  “现在的事情越来越难办,啥都讲民主,队长都快成了摆设了。”钱有旺把前前后后的情况述说了一遍。
  “这有啥难办的,找个理由再把她拿下去不就完事了!算了,不说她了。从现场看,问题很可能出在你们内部。不是内部人监守自盗,就是十分了解食堂情况的人作得案!”
  “所长,你不知道,俺这个管理员当得有多难!食堂就这么几个人,一天得做好几百人的饭,起早贪黑不说,稍微有点差错就会招来很多埋怨、指责,甚至挨骂!没办法,为了不出差错俺不得不没黑没白的忙。结果忙得脚打后脑勺!谁想到,越小心越出事。你知道大伙看了墙上的窟窿后都用啥眼神瞅俺吗?”
  “啥眼神?”
  “一开始,不等俺把情况说完,就七嘴八舌说啥的都有,有人认为窟窿了太小了根本进不去人,怀疑是俺监守自盗,墙上的那个窟窿是俺造得假象,俺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啊,就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你说俺冤不冤,!”
  “简直是胡说八道,不管明白不明白都装明白二大爷!到底是谁造的假,要经过周密细致调查才能得出结论,哪能胡乱猜疑呢!”
  “所长,俺是管理员,要想弄点棒子还用得着费这么大的劲吗!当时说啥的都有,有一个环节俺没敢说,俺要是说了,他们非说俺栽赃陷害别人不可!现在你也说问题出在内部,这件事如果查不清楚,那就是俺作的案了,真是那个庙里都有去死鬼,俺有多怨多倒霉啊!看来俺是武大郎服毒,吃也死不吃也死了,只好如实的说了。”
  “你不用担心,我自会公正处理,你就大胆地说吧!”
  钱有旺把钥匙落食堂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俺分析,头一天,俺粗心大意把开开门以后,顺手就把钥匙盗扔桌子上了,晚上下班的时候又忘了拿了,想盗窃食堂苞米面的人趁机就把钥匙偷偷地揣起来了。晚上打开食堂的门装好苞米面后,为了掩人耳目匆匆忙忙地在墙上凿了一个洞,然后把钥匙往桌子上一扔,锁上门就走了。你是公安干部,一定不会冤枉好人!可是,别人就难说了,俺当管理员本来就得罪了不少人,如果作案的人在背后再一挑动,他们肯定会合起伙来整俺,到时候,恐怕你也不好办!”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如果谁别有用心诬陷你,我立刻就把他抓起来!你现在什么也不要想,要集中精力帮我破案,你好好想想食堂里的人谁嫌疑最大!”
  “有你这句话俺就放心了。别人都不可能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只有她能干得出来!”
  “是谁?”
  “赵金芳!”
  “是赵金芳,没想到这老娘们还真有两下子!”
  “你可别小看她,她虽然是个老娘们,不仅是个刺头,鬼心眼子也比谁都多!她干别的不行,要说见缝就插针挑生产队干部的毛病张嘴就来!而且跟你闹起来就没完没了,生产队的干部没有一个不头疼的!所长,这回就看你的了,如果连你也治不了她,城关村可就彻底完了,你可要替大伙做主啊!”
  听了钱有旺的话,所长就像三伏天喝了井拔凉水一样心里舒服极了,得意溢于言表。暗自想:真是天意啊!赵金芳,那年你让我窝了一肚子火,虽然事情过去好几年了,可我一想起来就憋得肚子疼,总想找你算账,可就是没有机会。没想到,老天爷也没有忘了哪件事,让你又犯到我手里了。这回我倒要看看谁来帮你,谁能帮得了你!所长当机立断,再一次带走赵金芳。
  “钱管理员,你去把杨队长和钱会计叫来,我再听听他俩的意见。这回不斗她了,把她直接送笆篱子去!”
  钱有旺找到钱有利和杨占全后把自己是咋说的,所长是啥态度,都告诉了两个人,两个人不由得心花怒放。
  “钱有旺,真有你的,没想到你还有这两把刷子!”
  杨占全和钱有利到了办公室,装作并不知道所长和钱有旺谈话内容的样子,先恭恭敬敬地向所长点了点头然后才坐下。
  “刚才先听了听钱管理员的汇报,现在想再听听你俩的想法,你俩不要有顾虑,咋想的就咋说。”
  “所长,你已经看过现场了,钱管理员也向你汇报了,咱们又都是老朋友,有些话俺就直说了,如果有什么不当的地方请你原谅。”钱有利说。
  “不要有顾虑,咋想的就咋说!”
  “俺觉得赵金芳嫌疑最大!”
  所长虽然已经认定是赵金芳了,但是,还是故作公正廉明格外谨慎的样子问了一句为什么。
  “问题不是明摆着吗,其一,食堂里所有的人就属她们家人口多,她不偷一家人靠什么填饱肚子?其二,其他人大都是干部的亲属,要觉悟有觉悟要事业心有事业心,责任心更是比一般人强,他们如果监守自盗,哪不是自己往自己脸上抹黑,自己打自己的脸吗!其三,李家和钱家早有宿怨。为了整垮钱家,不仅赵金芳大吵大闹,她的两个儿子差一点把钱管理员的脑袋砸开了瓢!”
  “咋回事?刚才钱管理员没有说,你详细地跟我说说!”
  钱有利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又添枝加叶地说了一遍。
  “那次抓造谣者的时候,赵金芳的小崽子就敢当众质问过我,有其母必有其子,和赵金芳一样也不是个东西!”所长说。
  “赵金芳进了食堂,本来应该满足了,可她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心想当管理员,所以,她又想出了这么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不仅解决了自家的困难,还让钱有旺背上了不是监守自盗就是渎职的罪名!如果给钱有旺定一个监守自盗的罪名,钱有旺肯定得蹲笆篱子。如果定为渎职,虽然不至于蹲笆篱子,但是管理员肯定当不成了。无论定个啥罪名,钱有旺都在劫难逃,再也抬不起头来了。不仅如此,他是俺弟弟,俺也难免跟着吃瓜落,俺这个会计的乌纱帽能不能保住也不好说。另外,杨队长虽然不负主要责任,但是,起码是官僚主义。即使保留原职务,其微信不一落千丈也得落八百,结果是一箭四雕。这一招实在是太狠毒了,可以说是空前绝后!可见赵金芳的野心有多大、仇恨有多深、心计有多狠毒!另外,赵金芳还最善于伪装,她无论干啥都不动声色,谁都猜不透她在想啥。这件事出来后,别人都议论纷纷唯独她不言不语,似乎与她无关似的。你看看,她有恃无恐到什么程度,哪怕是天塌下来都能沉住气!你说,俺们这帮土包子干部那对付得了她!话又说回来了,赵金芳的鬼心眼子和花招再多,也难逃如来佛的法眼,就看所长你的了!”
  “毫无疑问,赵金芳是监守自盗者,而且是不可否认的铁的事实!”所长咬牙切齿地说。
  “所长,那年明明是她婆媳俩造的谣,她就是死不认账!不仅让你拿她没办法,还被什么狗屁王主任损了一顿!过后她骂你不是人,老天爷白给你披了一张人皮了,仗着自己是什么所长,有那么一点权力,就无恶不作欺压百姓,比秦桧和国民党还坏!”
  说的这里,钱有利一看所长气得脸都气得发紫了,就又把李文翰出民工所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明明不合理,李文翰还是利用姓王的轻而易举地把领导骗了,闹了个名利双收!所长,她两口子都是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坏透顶的人,这次你不能再心慈手软了!一定要把赵金芳送笆篱子去以绝后患!”
  “杨队长,你啥意见?”
  杨占全很清楚,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恨赵金芳,一旦把事做的太绝了,肯定会惹起群众的强烈不满,一旦再闹起来,麻烦恐怕比上回还要大。何况,就钱有利这德行,狐狸尾巴早晚会露出来,到那时候不是能不能收场的事,而是到底谁陷害谁的问题,谁去蹲笆篱子还不一定呢。通过这件事,杨占全也看明白了,钱有利不仅歹毒,编起瞎话来一套一套的。对自己也是两手,用着自己的时候说的话比蜜还甜,拿自己当枪使。用不着自己的时候,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有时候还耍戏刁难自己。有朝一日和自己翻了脸,肯定也会用同样的办法陷害自己。如果自己再相信他帮他,到末了他钱有利的目的达到了,自己还得闹一个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不仅啥也没捞着还会得罪了一大帮人,成为天字号的大傻瓜。杨占全已经意识到,尽管自己也想出口气,但是决不能把赵金芳置于死地,那样自己就彻底陷进去了,结果不但没有退路也拔不出腿来,活生生地给钱有利当陪葬品。杨占全想让张忠良阻止这件事情,即使阻止不了,也可以证明自己是公正的。
  “我也认为赵金芳的嫌疑最大。原因你都知道了,我就不在重复了。所长,张忠良毕竟是副社长,而且还是贫协主席,建议你再听听他的意见。”
  钱有利在心里骂道:杨占全,你他妈的咋的了!听听张忠良的意见,谁不知道张忠良和李家的关系最好,征求他的意见他能同意吗!你是害怕了还是后悔了,是不是想把事情搅黄了!告诉你,上船容易下船难,想把拉出来的屎再坐回去,没门,少他妈地异想天开!
  “拉倒吧!现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征求他的意见是脱了裤子放屁白费一到手续,没那个必要!”钱有利坚决反对。
  “他毕竟是副社长和贫协主席,不听听他的意见不仅不合适,还容易给人口实。千锤子敲锣一锤子定音,他想说啥尽管让他说好了,听不听在咱怕什么。不然的话,他如果再一闹咱反倒被动了,还是先把他的嘴堵上好。”
  所长压根就不想再征求别人的意见,杨占全这么一说有点为难了,想来想去觉得杨占全说的也不无道理,为了避免社员们议论和张忠良挑理,只好让钱有旺把张忠良叫来了。
  “张主席,你知道我为啥把你请来,我就不多说了。刚才杨队长、钱会计和钱管理员都已经把案件的由来汇报过了,他们分析的很透彻也很准确,处理意见也都一致,认为此案件是监守自盗,而赵金芳作案的可能性最大。为了把握起见,我也找你的夫人谈过了,也顺便问了其他几个人,我想再听听你的意见。”所长先发制人首先表明了态度。
  “要说监守自盗俺没意见,要说是赵金芳作的案,俺不同意。食堂改组后,食堂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比过去强多了,社员们都很满意。其间,赵金芳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在这种时候,她能干监守自盗的事吗?不可能吧!何况,一个大男人都未必敢干,她男人李文翰又不在家,她一个女人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再说了,她不过是一个家庭妇女,凭她的为人和阅历,根本想不出这么复杂的办法来。所长,这件案子虽然不是什么大案,食堂也不过丢了几十斤棒子面,但是,作案的动机不一般,不能从表面上看问题,更不能靠主观臆断定案,应该慎重处理。”张忠良毫不客气地说。
  “张主席,你这是哪家的逻辑啊!你说她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何以见得?她所干的那些事,哪一个是胆小的人干的!赵金芳家人口多,又穷的叮当响,只有她敢铤而走险,其他的人谁有胆量为了那么点棒子面冒这么大的风险啊!张主席,你是老党员老干部,说话办事要有原则,决不能意气用事徇私情,包庇别有用心并损害集体利益的人!”钱有利反驳道。
  “钱有利,你的意思谁穷谁就是贼了?你不觉得太可笑吗!从古至今,有多少事都充分地证明穷人未必都不仁不义,穷人就是饿死也不做损人利己的事龌龊的事!而为富不仁的恰恰都是那些有钱的达官显贵!眼下,全县的粮食标准都是一样的,难道咱们的肚子比李文翰一家的小所以能吃饱,唯独李文翰一家人吃不饱,非去偷食堂的粮食不可!几斤粮食算不了什么,就是没有也饿不死。但是,一个人的名声可不是件小事!俺不相信赵金芳为了那点棒子面连名声也不要了!钱有利,不管是谁,都不能靠凭空想、主观臆断或者靠毫无根据地推测来办案,要以事实为依据!”
  无疑,张忠良话里话外都在敲打钱有利和杨占全。杨占全虽然想留一手,但是,并不是希望事情彻底的黄了。一听张忠良说得有理有据,真要是叫起真来,事情不仅不好办了,还真有可能泡了汤,只好硬着头皮辩解。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我问你,你的依据是什么?你说不是她干的有何证据?包括大嫂在内,剩下的不是干部就是干部的家属,难道他们就不顾自己的名声而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你这个人也太古怪了,你可以不相信俺俩,难道连派出所长也不相信?我希望你不要自以为是,要尊重大伙的意见!”
  “是俺自以为是呢还是你自以为是?不管谁办案,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可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啊!你们说赵金芳监守自盗,你们的证据哪一条能站住脚?俺不想和你们再争论了,俺认为就这么草率地下结论既不负责任也让人不服!你们如果也不服的话,那就把案件报到公安局去,让公安局来处理好了!”
  “张主席,你既然对监守自盗这个结论没啥意见,那就是说你也认为是食堂内部的人做得案。那好吧,咱就不要磨嘴皮子瞎呛呛了,把食堂里的人都一个一个的过过筛子不就明白了吗!除了赵金芳,其他的人都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有没有那个胆量,在座的都心知肚明。大嫂是副队长监管食堂,如果你认为不是赵金芳,那就是说,监守自盗的人不是钱有旺就是大嫂了,难道还有第三个人吗?”钱有利想用赛桂英要挟张忠良。
  “你说的这些既不是理由更不是证据,想用俺老婆要挟俺张忠良,你也太小瞧俺张忠良了!如果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俺老婆干的,该抓就抓该判就判,俺张忠良绝不护短,绝对不会有丝毫的意见!至于赵金芳,请你们不要忘了,她不仅是社员们推举的,而且是在什么情况进的食堂你们都很清楚,干得怎么样也都有目共睹,一旦毫无根据的冤枉了人家,社员们会咋想,会出现什么问题,俺不说你们也清楚!”
  所长明知道张忠良说的没错,但是,觉得张忠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一点也不给自己面子,心里不仅不舒服还有股子气。不过,如果自己执意坚持自己的观点,真要是叫起真来,自己也没有多少胜算,只好草草收场了。
  “都别说了!我现在就回去向领导汇报,你们都等着听信吧!”
  如今的赛桂英,不仅吃的饱吃的好了,也不再风里来雨里去的出大力了。让她更高兴的是,不仅杨占全和钱有利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总是笑呵呵的,而且,城关的社员也几乎无人不感激自己尊重自己。什么关心社员的疾苦、坚持原则敢说敢干、起早贪晚任劳任怨,当年的穆桂英又回来了,各种各样赞扬的话不绝于耳。她自己也认为是自己给城关村的社员们带来的福祉,而且,成就感日益膨胀。在大庭广众之下,总是仰头挺胸向人们显示自己不同凡响的风采。不过,她也并不糊涂,高兴之余也曾再三思量过,要想保住眼前的地位,光靠社员是不行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忽视了钱家和杨占全的能量。盗窃案发生后,她明知道赵金芳不可能是贼,虽然也想趁机把钱有利和钱有旺轰下台,但是,她怕偷鸡不成反失一把米,捡了个芝麻丢了个西瓜,因小失大。为了避免得罪钱有利和杨占全,她不想说公道话也不想落井下石。虽然这样做不是君子所为,愧对赵金芳,违背了自己当初的诺言,但她还是宁肯背信弃义也不愿意失去好不容得来的地位和利益。所以,当派出所长问她时,装糊涂一问三不知。她也知道丈夫非问她不可,不过并不害怕,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台词,会应答如流。
  赛桂英晚上回到家后,不出所料,张忠良问她对食堂被盗有什么看法。赛桂英说自己也弄不清楚是咋回事,不好说。
  “赵金芳是什么样的人你是知道的,她能偷食堂里的粮食吗?根本不可能!你应该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俺算个啥?你一个贫协主席说话都不好使,俺一个副队长的话顶屁用!再说了,俺说不是她偷得没有证据,说是她偷得也没有证据,你说,俺咋说!”
  “听起来你说的似乎合情合理无可挑剔,别人也可能会相信你说的是实话心里话,可俺不信!别忘了,人家赵金芳本来不愿意干,是你动员人家干的,如今有人栽赃陷害她,你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袖手旁观,难道就不怕社员们说你见死不救背信弃义吗!”
  “说俺见死不救背信弃义?你是贫协主席,你敢说真话,可是,你说的话他们听了吗?你总以为你公正于心无愧,难道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啥地位、在人们心目中到底还有多大的分量、人们还把你的话当不当回事、你这贫协主席的帽子还值不值钱!还动不动就用当年的那一套指手画脚,人家不讨厌你就算高看你一眼了,别自己感觉不错了!”
  “不管他们如何看待俺,俺不能没有原则性!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社员被冤枉袖手旁观,不哼不哈地装好人昧着良心说话!”
  “这原则那原则,你讲了这么多年了,咋越讲官和权力越小呢,你到底图的是啥!”
  “俺啥也不图!俺是共产党员,俺永远不会忘记共产党的宗旨!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责任!要说有所图的话,俺图的是社会主义,图的是让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不管别人咋看俺,俺永远都不会改变自己!可你呢,已经不是当年的妇女主任了!”
  “你以为俺愿意变啊,那时候俺干啥呢他们干啥呢!现在俺干啥呢他们干啥呢!钱有利一伙人啥力也没出过反倒成了城关村的大爷了,俺反倒成了听他们摆布的小白丁了,牛打江山马坐殿俺不服,俺要把失去的东再找回来!可你呢,姥姥不亲舅舅不爱,活没少干,补助工分却没人家的多,什么好处都捞不着!你再看看杨占全、钱有利那伙人,一门心思的为自己着想,吃的喝的穿的哪一样不比你强,人家不是照样稳稳当当地当官做老爷呼风唤雨吗!俺算看透了,人在变,风气也在变,谁不变谁吃亏!说实话,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到什么寺里念什么佛,俺刚好了点,俺可不愿意趟这档子浑水!至于你,你还是少钻牛角尖好,消停地呆着别自讨没趣!”
  “谁愿意变谁变,俺张忠良永远不变!至于杨占全、钱有利,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陷害赵金芳,早晚会受到惩罚!如果你也这样继续下去,也不会有好结果!你过去的好名声,也就随之消失了,群再也看不起你了,你也就成了和他们同流合污的污浊不堪的人了!”
  社会极其复杂而又瞬息万变,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看透的,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应对的了得。对赵金芳这样一个弱女子来说,更是犹如雾里看花,一切都朦朦胧胧似有似无,永远都不知道其中的玄机和奥妙。所以,尽管她一再小心谨慎,还是无法逃脱被欺负、被侮辱和被耍弄的厄运。几天后,食堂再一次改组,赵金芳被清除了食堂。
  钱有利、杨占全和所长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是,这种处理方式,实际上是在告诉人们赵金芳是监守自盗,不仅把屎盆子照样牢牢地扣在了赵金芳的头上,而且,还让赵金芳茶壶里煮饺子有嘴倒不出。
  赵金芳终于明白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有多阴险毒辣,她不想抗辩了,因为她看清了另一个问题,原先只是和钱有利一个人斗,如今不仅多了一个杨占全,还多了一个人面兽心的所长,他们都有一定的权力和势力,自己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抗辩不仅毫无用处,还有可能越抗辩水越混,下场也越惨。不过,尽管不想抗辩了,也尽管一次又一次地领会了世道的险恶和人言的可畏,但是,赵金芳不仅有了一定的承受能力,而且依然坚信浊者自浊清者自清,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不但有抗争的机会,而且,一旦像政府办王主任那样正义的干部掌了权,食堂盗窃案一定会大白于天下,所以她既没有抗辩也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好几天没出门,依然向往常一样去打饭、去干活挣工分。
  大多数社员都不相信赵金芳监守自盗。但是,他们和赵金芳一样,面对着那一张张看不见的网和险恶的内幕,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用愤慨和叹息来安慰一下赵金芳。那几天,到李家去的人从来没有那么多过,让赵金芳得到了些许安慰。
  赛桂英本来不想去看赵金芳,但又觉着不去不仅会招人议论,而且老娘们的嘴可不饶人,背地里非把自己骂得体无完肤不可,就偷偷地去了一趟李家。去是去了,只不过是假惺惺敷衍了事地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赵金芳知道赛桂英虽然没有落井下石,但是,也没有为自己说句公道话,其实暗中帮了杨占全和钱有利的忙,与落井下石没什么区别。她彻底明白了,心怀不测和自私自利的人永远都没有正义和道德,有的只是唯利是图。
  常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赵金芳的事很快就传到了田家兴的耳朵里,田家兴听了既喜出望外又暴跳如雷。喜出望外的是,总算可以证实自己是正确的了,丈母娘和大舅嫂再也无话可说了;之所以暴跳如雷,因为自己将再一次在同事面前抬不起头来。暴怒之下,田家兴把赵金芳淋漓尽致地大骂了一顿方解心头之恨。星期天回到家,就把赵金芳的事,声色俱厉从头到尾地对妻子说了一遍。
  “你看看你妹妹,越来越不像话了!她不怕丢人,难道别人也不怕丢人!你爹和你娘偏心眼子护犊子,宠的她得意忘形,没脸没皮啥丢人的事都敢干,把亲戚的脸都丢尽了!”
  “三丫头也的确越来越不顾像话了!不管干啥,自己想咋干就咋干,既不替别人想想也不计后果!还有咱爹和咱娘,也不知道咱他们是中了什么邪了还是老糊涂了,如果再护着她向着她,非把她护到笆篱子去不可!不行,明天俺就找咱爹咱娘去,这回看他们还有啥说的!”
  “还有你大嫂,处处和咱作对!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忍着,在她面前不仅不敢大声说话连喘口气都得小心点,恐怕她挑毛病!老天有眼,总算给了我一个出口气的机会,我现在就找他们去,非和他们弄出个里表来不可!”
  “眼看就要吃中午饭了,吃了饭再去吧。”
  “如果不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就是山珍海味我也吃不下去!”
  人们常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田家兴平常去李家庄最快也要走一个小时,这回竟然半个小时就到了。赵家正在吃午饭,赵金玉赶忙站起来打招呼。
  “二姐夫来啦,今天怎么得闲啦?”
  “机关上班哪像你们农民那么随便,从早到晚的忙,连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哪来的闲工夫!今天是星期天,单位没啥事回家看看,正好也顺便看看两位老人。”
  “吃饭了没有,如果还没吃,就在这吃点吧。”赵老汉问道。田家兴说吃饭了。赵老汉一看田家兴不像是串门子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事。又问道:“你是不是有啥事?”
  “倒也没啥大事,我三妹妹的事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了。”
  “我三妹妹也真是的,前两年因为造谣挨了一顿斗,多亏了人家王主任说了句话才算拉倒了。要不,非被打成造谣分子不可!这两年刚刚消停了点,不知道她又中了什么邪了,好端端地说食堂蒸得干粮不够称,不仅七三八四的说了一些难听的话,最后还和人家食堂里的钱管理员打起来了!”
  田家兴接着就把赵金芳大闹食堂和被清除食堂的事详详细细地说了—遍。
  “不仅她和人家大吵大闹,大柱和二柱还用棍子把钱管理员打了。要不是大伙拦着,差点出了人命!从小就这个样,等到大了,还指不定会惹出多大的祸来呢!这一出又—出的事,弄得我都抬不起头来!”
  赵金芳的事赵家人早就知道了。前些日子赵老汉夫妇还曾经去看过赵金芳。赵老太太的火刚刚下去,田家兴的话又不由得让赵老太太火冒三丈。
  “你说她中了什么邪了?前两年那件事俺也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清楚,钱有利和所长狼狈为奸,为了包庇混账的钱家老婆子,非让她承认谣言是她造的不可,不是明摆着明目张胆的欺负人嘛!你三妹妹能承认吗!人家王主任与咱无亲无故,真要是你三妹妹造的谣言,人家凭啥替她说话!所长要是有理,为啥把你三妹妹放了?所长为啥不找上级告他?这不是明摆着吗,他没有理不敢去告!你难道连这么简单的事都看不透!连三岁的孩子都懂得是亲三分向,难道你就不懂!你在县里大小也是个官,她处处受人家的气,你管过吗?你不替她说句话也就罢啦,没想到你反倒数落起她来啦,你这样做与情与理哪一点说的过去!你抬不起头来,你只管当你的官好了,有啥抬不起头来的!实在不行,和这帮人不来往不就得了,用得着犯愁吗!你放心吧,这些人即使有天大的事也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田家兴不但没有出了气,反倒又被赵老太太呵斥了一顿,又憋气又窝火,不由得怒火中烧。
  “我不是不想管,我管得了她吗!她听我的吗!不管啥事,你非派我一身不是不可,我就不明白了,你为啥就看着我不顺眼呢!”
  “你咋管,你要是想管,还用俺教你吗!你的意思,你不管不但没错还有理了,都是你三妹妹的错了!俺知道你的官不大,有些事管不了,你问问是咋回事总可以吧,你问了吗?你不好意思问别人也行,你听听你三妹妹是咋说的不犯毛病吧!你不管也行,你总不能听见风就是雨,人家说啥你就信啥吧!你不仅听见风就是雨,说的比别人还邪乎,哪有你这么当姐夫的!你反过来想想,这事要是搁在你身上,你心里是啥滋味?人抬人高人欺人低,连你都瞧不起你妹妹,别人能不欺负她吗!这些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管你三妹妹有没有理,是不是被人家欺负,你不仅不替他们说句公道话,反而处处替他们的替冤家对头说话,是俺不分青红皂白派你一身不是呢,还是你的心长歪了?俺算看明白了,赵家也好李家也好,做啥都不合你的心思,做啥都不对,唯独你事事都对处处都有理!其实,你是老鸹落在猪身上,光看见人家黑看不见自己黑!”
  “难道她一点错也没有吗?难道都是我的错吗?不管咋说,她干的也不是啥光彩的事!她不嫌砢碜俺还嫌砢碜呢!”田家兴嘟嘟囔囔地说。
  “你自己说说,你眼看着你三妹妹被人欺负见死不救不说,还动不动就说她不嫌砢碜你还嫌砢碜呢,俺问你,你三妹妹咋不嫌砢碜了?难道不想任人欺负,就是不嫌砢碜了?你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啥心思!你之所以瞧不上这个瞧不起那个,是因为你在政府上班,吃的是皇粮,挣得是现钱,比这帮人地位高名声好露脸!是因为怕跟着俺们这帮没有文化、满头高粱花子的屯子人吃瓜落,影响了你的前程!影响你升官发财!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人!这些年,你做了多少让赵家和李家两家子人都抬不起头来的事,还让俺给你数数吗?这些人谁都没说啥,你有啥抱屈可的!
  赵老汉觉着老伴说的话有点太尖刻了,瞅了老伴一眼,意思让她不要再说了。赵老太太瞪了老头一眼。
  “咋啦!嫌俺说话不好听是不是?不是俺找的他,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俺已经憋了多少日子了,俺今天非说个痛快不可!”赵老太太呲打了赵老汉几句又对田家兴说:“俺今天就问问你,粮食本来就不够吃,你三妹妹家人口最多不说,又都是一帮正能吃饭的小子,干粮缺斤少两,净吃剩干粮馊干粮,大人受得了孩子能受得了吗,你三妹妹去找他们说道说道有什么错!再说了,有意见的人也不光你三妹妹一个人,钱有利为什么拿你三妹妹开刀?不就是因为你三妹妹家老的老小的小的好欺负吗!不就是因为文翰不在家吗!再说了,你三妹妹是那种不三不四的人吗?俺闺女是啥样的人别人不知道俺还不知道吗,说她是贼偷食堂的棒子面,打死俺俺也不相信!所长本来就不是好东西,让他去处理案子,他能改了帮狗吃屎的本性吗!他能不借机报复你三妹妹吗!说到天明哥俩,俺看俺外孙子做得对!他要是不替他娘出口气谁替他娘出口气!这叫啥,这就叫孝!为人不孝,任凭别人欺负自己的爹娘不管,那样的儿子还不如没有呢!不管别人说啥,俺为俺闺女有这样的儿子感到高兴!也为俺有这样的外孙子感到脸上有光!”
  赵太太的嘴就像机关枪一样,说得田家兴哑口无言无地自容。赵金玉一看田家兴狼狈不堪赶忙劝母亲。
  “娘,您就少说两句吧。”
  “你闭嘴!还轮不到你来管俺!”
  “娘,您看您生这么大的气干啥,把身子气坏了值得吗。”二嫂知道老太太在气头上的时候谁也劝不了,但又怕老太太气出个好歹来,胆突突地说。
  “俺肚子里的火如果不发出来,非把俺憋死不可!”又对田家兴说道:“以后你要是想帮你三妹妹一把就帮她一把,不想帮也别说三道四的!你姓田,她姓赵,她丈夫姓李,他们当他们的老百姓,你当你的官,谁也不用管谁,谁也不要指望谁,各过各的日子,互不来往不就结了!如果这样还不行,你就对别人说你不是赵家的姑爷,她不是你小姨子。再不行,就和长生他娘离婚,再找个好人家的闺女,如果能找个皇帝的女儿最好了,犯不着上这么大的火,生这么大的气!你要是为这事有个三长两短的,赵家可担待不起!”
  面对铁嘴钢牙又一点也不留面子的岳母,田家兴不得不软下来。
  “您看您,我说那些话,是想让您劝劝她以后为人处世检点些,别再闹出其他事来。不管啥事,退一步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干嘛非得和人家较真!您倒好,不管三七二十一,没鼻子没脸地数落起我来就没完没了,你看看你把我说成啥人了。”
  “你说俺把你说成啥人了?你让俺劝她,你难道就不能劝劝她吗!你劝了吗?多少回了,你不但不管,还胳膊肘往外拐,俺咋就闹不明白呢,你心里到底是咋想的!这件事俺不是不知道来龙去脉,明明是他们故意欺负你三妹妹,你偏偏说你三妹妹和他们对着干,你到底还能不能分出是非曲直来?他们欺负你三妹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三妹妹忍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如今已经退到悬崖边上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她还能忍的下去吗!忍到啥时候是个头!俺真不明白,除非你三妹妹没有事,哪怕是有针鼻大的事呢,你也跑来编排她一顿,你自己说你是啥人!别人往俺脸上抹黑俺没办法,没想到你也往俺脸上抹黑!你说你是看俺来了,是到底是来看俺呢还是找俺会气来了!是砢碜俺来了!”赵老太太越说越来气,饭也不吃了,放下碗上院子里去了。二嫂赶紧跟了出去。大嫂来了,一看赵老太太气哼哼的,问二嫂发生什么事了。二嫂把刚才的事告诉了大嫂。大嫂虽然一肚子气,怕火上浇油,把老太太气出个好歹来,没有说啥。
  赵老太太还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田家兴立刻傻了,不知所措地对赵老汉说:“爹,您看俺娘,动不动就把俺七三八四地数落一顿,以后俺还咋来啊。”
  实际上赵老汉对田家兴也很不满意,也想教训教训他,一看他已经狼狈不堪心软了。
  “这能都怨你岳母吗?自古以来就是亲向亲、邻向邻、自家向着自家人。闺女再不济也是娘的心头肉。本来别人欺负你三妹妹她心里就够难受的了,你再说你三妹妹这也不对那也不对,还说你都抬不起头来,你这不是用刀子捅她的心吗!你有多大章程自家人都清楚,没人指望你出来替你三妹妹撑腰,你帮不了她也没人怪你,你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你三妹妹。再说了,钱家和李家历来不和,你三妹妹这些年之所以步步有坎处处受气,还不都是钱有利造得孽,难道你心里就没有数!你三妹妹虽然脾气倔,但她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你三妹妹除了眼下生活困难点,论品行和为人处世,除了心术不正的钱家哥们,别人谁说过你三妹妹的不是?你听到风就是雨,只相信别人不相信自家人,你这些年的干部算是白当啦!”
  “好了,都怨我多嘴多舌行了吧,您都别生气了,我回去了。”
  田家兴又憋气又窝火,再也呆不下去了,站起来就走了。世界上,有很多人的眼睛是专门用来看别人的,他们把无知和狂妄看作是上帝赐予自己的天才和智慧,自己是天才是智慧的化身,自己的一言一行都绝对正确的,最终深陷自高自大的泥潭不能自拔。田家兴就是这样的人,出了大门就嘟嘟囔囔地说,老的少的都不知道好赖,有章程去找城关村的干部说去,拿我撒什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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