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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风雨人生之苦难与期盼 /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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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初五,李文翰正在院子里打扫院子,李老太太的娘家侄子气喘吁吁地来了,李文翰一看表弟那愁眉苦脸心急火燎地样子,以为母亲出事了不由得的大吃一惊,问他出啥事了。
  “俺爹自打前天出去串门到现在还没回来!凡是他常去的地方都找过了也没找着,全家人都急得跟火上房似的!你说,都这么大岁数啦还到处乱跑啥呀,大过年的弄得全家都不安生,真是老糊涂了!表哥,俺爹到你这里来过吗?”
  李文翰马上意识到舅舅可能出事了,说了一句没来过,扔下扫帚就和表弟连跑带颠地直奔梁家庄。
  此时此刻的梁家屋里屋外都是人,个个都惶恐不安。李老太太十分焦急,一声不响地坐在桌子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大门,似乎在期盼着什么又像在思考什么。李文翰一进院,李老太太立刻站了起来。李文翰走到李老太太跟前迫不及待地问俺舅舅有消息了吗。
  “刚才刘家寨子的人捎信来啦,说你大舅被人绑了,叫赶快去赎人,期限就剩这—天了,过了今天是死是活就很难说了。娘都快急死了,你赶快帮着娘想想办法吧!”
  “都解放这么多年了,咋还有干这种缺德的事的!娘,没打听打听是谁干的!”
  “谁去打听啊?你看看,他们一个个都怕死,哪有那个心和胆啊!”
  “既然是刘家寨子捎来的信,听说牛耳尖刀和刘疤瘌眼出来了,肯定是他们干的!”
  梁老太太是个非常懦弱又没有主见的人,遇到事情拿不定主意,除了怨天尤人,就是没完没了的絮叨,李文翰的话还没说完,又立刻大哭起来,边哭边唠叨。
  “老天爷,你咋这么狠心哪,你让他们绑谁不好啊,干嘛偏偏绑俺老头子啊!外甥啊,你舅舅落在这些丧尽天良的人手里还能有好吗!你说,他们要是没有吃的没有穿的,给俺要点不就得了,干嘛大过年的让俺闹心啊!”
  李老太太本来心里就很烦躁,梁老太太一哭一唠叨,李老太太心里就更乱更烦了。
  “你能不能不哭了!要是你一哭,牛耳尖刀就给你把人送回来了,你就可劲地哭!实在不行,你就到刘家寨子哭去!”
  “娘,牛耳尖刀和刘疤瘌眼跟俺大姨是一家子,如果是他俩干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如果不是他俩干的,刘家寨子大部分人都和俺大姨是一家子,俺大姨出面说句话,不管那些绑票的人姓啥,也不能一点面子不给,娘,刘富来没来?”
  人一旦落到生死之地,不管是身边最亲近的人还是其他人,敢豁出命来去救人的并不多。不少人都是本着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的心态,不是躲得远远的,就是找各种借口推脱掉。刘家既没来人也没有托人送信来,李老太太能说什么呢,没有吱声。
  李文翰一看母亲啥也没说就啥都明白了,虽然觉得事情很蹊跷,但是,也不便多问。为了不让母亲生气,只好打圆场了。
  “可能俺大姨还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一定让刘福来送信。”
  “三天已经过去两天了,再不去熟人,人就没命了,事到如今,说啥都没用了!俺到底是啥命啊,咋这么苦啊!老头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俺可怎么过啊!”
  梁老太太又哭了起来。梁老太太这一哭犹如火上浇油,李老太太更火了。
  “你还有完没完?你既不张罗钱也不说咋办,你是不是不想去赎俺哥哥了?要是不想输回来就痛快地说句话,别除了哭就是说些没用的!”
  “你嫂子这一辈除了你哥还指望谁啊!嫂子能不管你哥的死活吗!话又说回来了,嫂子一个妇道人家,那有本事去救你哥啊!赎人,上哪弄那么多钱去啊?好妹妹,你去跟你大姐说说,让她去讲讲情,让牛耳尖刀看在都是乡里乡亲的份上把你哥放了!如果不行,咱就给他硬挺着,他一看咱不买他的帐也就没咒念了,只好把人放了!”
  “你让俺说你啥好呢!你咋不动动脑子呢!你想耍赖可以,那也得想想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呀!绑票的人,不是不知道他们绑得是谁,结果还是绑了,他们图的是钱,你不给他们钱,他们能放人吗!你硬挺着俺也没办法,这中间要是出了事你可别后悔!”
  “行不行去试试才知道啊,不行再给他们钱也不晚啊!”
  “既然这样,那你就抓紧时间去吧。”
  “让俺去?俺笨嘴笨舌的能说了他们吗?再说了,他们如果把俺也扣那里咋办?结果不但没把你哥哥赎回来反而又把俺搭上了,就更不上算了!”
  “你不敢去,你说让谁去?”
  侄子侄女都耷拉着脑袋不吭声。梁老太太怕自己的儿子去了出事,让别人去又说不出口,也只好不吱声。
  “既然都不愿意去,只好拿钱去赎了,赶快去张罗钱吧!”
  梁老太太和儿女、侄子、侄女似乎都没听见似的,既不言不语也不动弹。
  “看来你们都不想要人了,俺还在这里待着干啥,文翰,咱们走,他们愿意咋办就咋办,咱不管了!”
  “妹妹,你可不能走啊,嫂子这就拿钱去!”梁老太太一看李老太太要撒手不管着急了,赶紧跑到里屋从柜子里拿出来一点钱对李老太太:“家里就这点钱啦,都给你吧。”
  “这钱可不是给俺的,是给绑匪的!”
  其他人都互相瞅了瞅,也都很不情愿地回家拿钱去了,没多大一会儿就都回来了,把钱交给了李老太太。李老太太点了点钱,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这也不够数啊!你们以为绑匪都是傻子和小孩子呢,给点钱就糊弄过去了,你们到底想不想把人赎回来?”
  “谁不想把人赎回来啊,可哪有那么多钱啊!嫂子就这点压箱子底的钱了!”
  梁老太太一说自己就这点压箱子底的钱了,其他的都心有灵犀一点通,七嘴八舌地说自己家也就这些钱,都拿来了。
  “没有了?你们是不是以为俺心里一点数都没有?俺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有多少钱,但是,俺不相信你们家家都这么一点钱!人命关天!你们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明白,难道钱比自己亲人的命还重要!别说是自己家的人,就是外人也不能见死不救吧?也不能这么无情无义吧!你们要是舍不得花钱就说句痛快话,要是觉得俺不该管这件事也把事情挑明了,别一个个都像木头橛子似的,不哼不哈地戳着!”
  似乎李老太太说的不是梁家的人而是在说别人,都依旧低着头不吭声。李老太太太失望了,她很伤心,伤透心了。
  李文翰虽然也很不满意,但他毕竟不是亲外甥,不好意思也没权力说别人,只能自己有多大力尽多大力了,把自己兜里的钱全都交给了母亲。
  “娘,俺走的急,也不知道这里用钱,俺兜里就这些钱了,缺多少,俺回家张罗张罗去。”
  “你上哪张罗去?你自己有多少钱娘还不知道吗,你就是把钱都拿来也不够啊!”李老太太把自己的钱也全都掏出来了,又对梁老太太说:“你们都这么大眼瞪小眼的愣着就算完事了?还不赶快去借钱!”
  “大过年的,咋去借钱啊。再说了,咱摊上这么大的事,谁还借给咱钱啊!”梁老太太说。
  “你们哪家没有亲戚好友,找别人借张不开嘴,找他们借也张不开嘴吗!俺真不明白,你们是指望天上掉钱呢还是等着牛耳尖刀把死人给你送回来!”
  “你看你,干嘛光逼嫂子啊!”
  “俺逼你?这是谁家的事?是张三家的还是王二麻子家的?这事你们不是不知道咋办,根本用不着俺管,俺是为了俺哥的命才管的!你说,俺不跟你说难道给别人说去!你不领俺的情也就算了,反倒说俺逼你!既然这样,俺不逼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嫂子不会办事也不会说话,你可别跟嫂子一样!就当俺啥也没说,还是你来拿主意吧!”
  “让俺拿主意?俺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你们听吗?如果你们都不哼不哈俺也没办法,只好先拿这些钱去试试了!不过,俺可把丑话先说到头里,要是因为钱少,绑票的不给人出了啥差错可别怪俺,你们谁去赎人?”
  梁老太太本来想说,谁不知道牛耳尖刀和刘疤瘌眼是两个活阎王,谁愿意去送死啊,由于怕李老太太发火没敢说出来。
  “他们谁敢去啊,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如果有别的办法,还用得着费这么多口舌吗!要钱没钱,又都怕死不敢去,难道让俺快七十岁的老婆子去不成!你们都是梁家的子孙,你们怕去了回不来,难道别人就不怕!你们的命值钱,难道别人的命就像草一样不值钱吗!你们还有一点亲情吗!一个个缩缩着脖子都像没有骨头似的,平日里的章程都跑哪里去啦!让俺说你们啥好呢!”
  “妗子,咱去报官吧?”李文翰说。
  “不行!万万不能报官!如果牛耳尖刀怕官家他就不敢干这事了!你舅舅本来不至于死,你要是去报官,他们急了眼肯定会把你舅舅弄死!结果不是牛耳尖刀要了你舅舅的命,是咱自个要了你舅舅的命!”梁老太太立刻脸色大变。
  李文翰并不是不知道有多危险,但是,想想平时舅舅待自己也不错,如今危在旦夕,自己不能见死不救。再看看母亲那心急火燎又无能为力的样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容不得自己有半点犹豫。
  “娘,俺去赎俺舅舅!”
  李老太太打心眼里不愿意让李文翰去。她不为别的,一是因为李家不能没有李文翰;二是李文翰并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自己没有权利让他为梁家去送死。何况,一旦李文翰有个一差二错,李家就彻底完了。自己既对不起李家也对不起天地良心,还有啥脸活在这个世上。
  “亲儿子都不去让你一个后外甥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你不是娘亲生的,如果让你去了,人家会说俺这个当后娘的明知道是危险的事,不让自家人去让外姓人去,不但心不正而且也太狠毒!不行,万一有个一差二错,娘没法向你死去的爹交代,也没脸见你媳妇和孩子!”又问自家侄子:“你们到底去不去?”
  不管李老太太怎么说,也不管李老太太发多大的火仍然没人吱声,李老太太气得又大喊起来。
  “你们都装憨是吧!难道老梁家连一个有良心要脸面的人都没有吗!”
  “娘,算了,您就让俺去吧!有俺大姨在那里,牛耳尖刀再没有人性,也不能一点面子也不给,不会有事的!”
  其实,事到如今,李文翰啥都明白了,对自己的大姨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他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为了不让母亲担心。
  李老太太心里也很清楚,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大姐刚开始不知道牛耳尖刀绑了自己的哥哥,事到如今不可能还不知道。刘富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没心没肺,没那个心也就算了,可大姐咋也无动于衷呢?别的事办不了,托人捎句话总可以吧?难道连一个捎口信的人都找不到!唉,平日里都兄弟长姊妹短的,要多亲有多亲,没想到一旦有事了就都躲得远远的,这样的兄弟姐妹,就是再多又有什么用。
  李老太太尽管极其伤心,但是话说不出口。如果说出来,就撕破脸了。最后不得不做出违背常理的事情来,只好让儿子去了。
  “谁都不知道哪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你去了要是有个好歹,娘以后咋做人啊!”
  “娘,俺会见机行事的,不会有事。”
  “就你一个去也不行啊,”李老太太又问其他人:“你表哥陪你们去总可以了吧,你们谁去呀?”
  依然没有人吱声。
  “娘,再拖下去非节外生枝不可,到时候就更不好办了,俺自己去!”
  李老太太叹了口气把钱交给了儿子。李文翰把钱往兜里一揣转身就走了。儿子一出大门,李老太太立刻又后悔了,赶紧追了出去。
  “文翰,实在不行就回来!别把你大舅要不回来,再…”
  李老太太的话只说了一半,喉咙里就又干又涩,后面的话既说不出来了也觉着不吉利,更不希望成为现实,只好打住了。李老太太回到屋里,一看见娘家人又发起脾气来。
  “你们咋就不想想呢,你的孩子是孩子,你们心疼,难道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就该替你们去送死!真的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不心疼,文翰是外姓人,你们自然不心疼了!这可真是应了一句老话了: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都说养儿防老,养你们这样的儿女有啥用!”
  先前,不管李老太太说啥梁老太太都能受得了都能忍住,这会儿忍不住了。
  “既然外甥已经去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少说两句,为啥?你们还知道要脸啊!要是要脸,为什么连自己的亲人的死活都不管!要是要脸,应该咋做还用得着俺告诉你们吗!你们自己已经把脸都丢尽了,有这么多梁家庄的人都看见了,俺就是一句话不说还有用吗?你们还有面子吗!”
  田野里,呼呼的西北风一阵接一阵,本来就显得十分寥落,这会儿又增添了几分凄凉。李文翰什么也不顾了,他似乎看见舅舅被关在一间小屋子里,两眼望着窗外,焦急地等着亲人去救他。舅舅这么大年纪了,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那经得住绑匪的折腾,千万别出意外啊。李文翰一边走一边想:舅舅,你可要想开啊,一定要忍者,千万别干傻事,外甥一会儿就到了。李文翰就像离了弦的箭一样直奔刘家寨子,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
  快到刘家寨子的时候,李文翰发现有一个壮汉子在村口来回走动,立刻警觉起来。自言自语地说:“今天是大年初五天,气又这么冷,人们大都在串门子或者串亲戚,若是没有特殊的事,是不会跑到村子外面来的。”再仔细一看,那个人焦急而又有些不安,立刻明白了,这个人很可能是牛耳尖刀派出来望风的。到了跟前仔细一看,望风的人满脸横肉,眼睛上有一块伤疤。李文翰虽然没有见过刘疤瘌眼,但对方眼睛上的疤瘌和凶神恶煞般的样子告诉他,面前的这个人就是牛耳尖刀的得力干将——刘疤瘌眼,他两眼飞快地左右瞅了瞅,发现没有别的人,径直朝村子里走去。
  “老乡,打哪里来?”刘疤瘌眼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问。
  憎恨、厌恶一下子涌上了李文翰的心头,心想:“瞧你那德行!你就是再装也装不出好人样来,一搭眼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打梁家庄来!”李文翰用带有怒气的口吻说。
  “干啥来了?”刘疤瘌眼料定李文翰是来赎人的,想进一步探探底。
  “走亲戚!”李文翰知道刘疤瘌眼只不过是个走卒,所以不想搭理他,边走边说。
  “不对吧,是不是赎人来啦?”刘疤瘌眼在后面紧跟着,又嬉皮笑脸地问。
  李文翰猛地站下了,瞪着一对大眼愤怒地看着刘疤瘌眼说:“让你猜着啦,是赎人来啦!赶快回去告诉你们的头儿,就说俺来了!”
  刘疤瘌不由得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文翰,这才发现李文翰比自己高也比自己强壮,两只眼睛不但瞪得溜圆,而且往外喷着火,吓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李文翰压根就没想让他回答,说完就继续朝村里走去。
  刘疤瘌眼定了定神,他不相信梁家庄就来了一个人,又四下里瞅了瞅,发现没有其他人,才悄悄地跟着李文翰进了村,直到李文翰进了刘家他才急急忙忙地去报信。
  刘家上房,李文翰的大姨眯缝着眼睛盘着腿在炕上坐着,刘富坐在一张破桌子旁边的凳子上,用手托着下巴闭着眼睛好像在想什么。
  李文翰进了屋叫了一声大姨。刘老太太以为是牛耳尖刀的人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李文翰这才松了口气。
  “你看你,把大姨吓了一大跳。大姨寻思是谁呢原来是你啊,你咋就一个人来了,你表弟没有和你一起来啊?”
  “又不是来打架,来那么多人干嘛。”李文翰不想把舅舅家的事告诉大姨,浮皮潦草的应付了一句。
  刘富不相信舅舅家一个人也没来,也不相信李文翰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一个人到土匪窝里来。但转念又一想,如果其他人也来了也不可能不进屋。再看看李文翰那坦然自若的样子,他糊涂了,不知道这个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的表哥,为什么这么沉得住气。
  “真得就你一个人?”刘福问道。
  “那还有假吗!你不信就出去看看去!再不信就去舅舅家问问好了!”
  “你是充楞啊还是装傻啊,还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一个人来,就不怕连你也扣这里!你们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
  “俺既不傻也不是充楞,俺也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俺想过了,他们有可能把俺也扣这里,但是,也不能把舅舅扔这里谁也不管啊!扣就扣吧,俺要是害怕就不来了!葫芦里装的就是这药!表弟,刘家寨子大多数都是本家子或者是沾亲带故的乡亲,在亲戚堆里干这种下作的事,也太不是东西啦!”
  “你可别胡乱说!现在就够麻烦的了,如果你再出点事,俺咋向俺姨和舅舅家的人交代啊!”
  “你不用害怕,一旦把俺扣这里,你就对咱妗子说俺不听你劝,俺是自找的!”
  “文翰,你不要命了!你说话这么大的嗓门儿,要是让他们听见了,还能有好吗?文翰,说啥都没有用啦,赶快去把你舅舅赎回去是真格的!”大姨胆战心惊地说。
  “大姨,你能不能跟牛耳尖刀说说,谁家都不富裕,又都沾亲带故的,能不能少要点钱。”
  不等老太太说话,刘富赶紧把门封死了。不知道他是真心疼母亲呢还是想说明自己和土匪没关系。
  “俺娘可不能去!人家本来就说俺不孝,她这么大岁数了,去了事情办不成没啥说的,如果把命搭上,俺可就成大逆不道罪该万死的人了!”
  “咱也不能不哼也不哈,他们要多少钱就给多少钱啊?大姨不能去,你就去试试吧!”
  “表哥,要是在前几年俺说句话还备不住管点用,现在连亲戚都不把俺当人了何况别人呢!”
  刘富已预感到李文翰已经对自己不满了,不过,他不想解释,因为担心越解释越说不清,一旦露了馅就没法收拾了。一看李文翰衣服上的兜里不像有钱的样子,怀疑李文翰没有带钱来。
  “表哥,带钱了吗?”
  “带了。”
  “带了多少?”
  “舅舅家没有那么多钱,就凑了—半的钱,要不还用得着你去讲情吗。”
  “钱不够就想赎人,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俺不信舅舅家没有钱,都到了人命关天的时候了,没想到妗子还这么抠!”刘富觉得钱太少了有点懊丧。
  “妗子不是不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事,要是有钱,能舍不得给他们吗!绑票的还没说啥呢,你咋先不乐意了!”
  “你瞧你说的,俺有啥不乐意的!俺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但是,多少也知道点里面的规矩。俺是怕人家不乐意,是替你担心!”
  “啥也别说了,你赶快给他们送信去吧!”李文翰心里又气又急,他已经意识到刘富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自己了。
  “你可要寻思好了,那帮人可都是连鬓胡子从来不开面,你拿这么点钱去见他们,把他们惹火了事情就不好办了。就怕再出别的事,你还是回去再张罗点钱吧!”
  “表弟,要是能张罗着钱还用等到你说话吗!要不这样吧,你去借点钱,替咱妗子先垫上。你要是担心妗子一会儿半会儿还不上,算俺借的也行,过后保险分文不少的还你!”
  “俺现在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的时候,干啥都不仗义不说谁相信俺?表哥,俺可是为你好,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可别难为俺!”
  刘富不仅戏演得好,说的台词也十分令人感动,谁要是不相信他的话,谁就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其实他是想说你还,拉倒吧,到时候你要是耍赖俺可就傻眼了,俺刘富就是傻透气了,也不会上你的当。
  “你有难处就算了。有些事俺来之前早就想好了,能把咱舅舅赎回去最好,实在赎不回去俺也算尽心了。如果闹个人财两空还把俺搭上了,那也没办法,俺也认了。好了,不管会发生什么事俺一定要见见他们,否则,俺回去没法向妗子交待!”
  “好吧,你既然不听劝俺也没办法,俺这就去叫他们。”
  刘富心想:李文翰啊李文翰,你不仅是个地地道道的大傻瓜,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犟种。
  那一年,李文翰虽然去的也是土匪窝,而且,差一点把命丢了,但是,毕竟没有和土匪面对面的打交道。这次不同了,要和土匪面对面的交涉,到底会发生什么事,结果如何心里也没有底,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刘富走了以后,为了预防万一,他屋里屋外都瞅了一遍,发现里屋的面板上有两把菜刀,暗自点了点头。
  “文翰,你找啥?”大姨一看李文翰把屋子里里外外地看了个遍,纳闷地问。
  “不找啥,俺看看大姨这几年添没添新家什。”
  “乡下人不如你们城边子上的人活泛,除了种地,平时赶集赶庙会,还可以干点零碎活挣点钱贴补家用。乡下人也就是指望多挣点工分多分点钱,其它的哪来的挣钱的门路。大姨这个家和别人家又不一样,你表弟既不愿意干庄稼院里的活,其实也不会干庄稼院里的活,又不会做买卖,过日子有一搭无一搭,每年挣得工分连吃喝都不够用,哪来的闲钱买家什啊。年前你表弟去找你大舅借钱,你大舅没借给他,没办法跟别人借了几块钱,才好歹对付着过了一个年。大姨心里本来就不素净,没想到你大舅又出事了,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大姨要多闹心有多闹心!你说,大姨已经是土埋半截子的人了,干嘛让大姨想过个素净都办不到啊!”
  李文翰前前后后的一琢磨终于明白了,刘富八成是牛耳尖刀的帮凶。心想:刘富啊刘富,虽然舅舅没借给你钱,你也不能一点也不念亲情啊!竟然伙同绑匪绑自己的舅舅,你还算个人吗。再想想大姨眼下的日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姨,过两天俺来接你,到外甥家去住两天。”
  “大姨何尝不想去你家住两天,可是,哪有那个脸啊!”
  “大姨,您是到外甥家去,又不是去别人家,谁能笑话你,别想那么多!”
  “过些日子再说吧。”大姨叹了口气。
  这时,牛耳尖刀正和几个同伙在另一个绑匪的家里,嘻嘻哈哈地一边说笑话一边喝茶,等着来赎梁老汉的人。牛耳尖刀虽然是个惯匪,因为梁家到现在还没有来人,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忐忑不安和焦急。不过,表面上依然故作镇静。
  “大哥,年前没得手,好不容易得手了咋还没动静?”一个同伙问。
  “不用着急,煮熟的鸭了飞不了,早晚会来人!”
  牛耳尖刀的话音刚落,刘疤瘌眼就匆匆忙忙地进了屋。
  “大哥,人来啦!”
  “来了?来了几个人,带家伙了吗!”牛耳尖刀问道。
  “就一个人,大高个,长得很结实,俺仔细看过了,啥家伙也没有带!”
  就来了一个人,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牛耳尖刀既感到不可思议也觉着有点奇怪。
  “不可能吧,你没看看后面还有没有人?”
  “开始俺也不相信恐怕有诈,就又四下里仔仔细细地瞅了瞅,没有发现其他人!”
  “这个人的胆子可真够大的!”牛耳尖刀放松不少,指着刘疤瘌眼和另一个也很健壮的同伙说:“等一会儿咱们三个一块去会会他!”又指着其他两个人说:“常言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千万不能大意,为了预防万一,你们俩再到村口看看,多留点神,千万别稀里马哈地上了人家的当!”
  “大哥,还是多去几个人吧,我怕那小子不好对付!”
  “咱哥们啥样的阵势啥样的人没见过,有啥对付不了的!再说了,人家就来了一个人咱去了一大帮,还不叫人家笑掉大牙啊!何况,他也不是三头六臂,真要动起手来,就咱们三个的体格,难道还打不过他一个人?除非他是十八罗汉转世,只要是人都是小菜一碟,不让他缺胳膊少腿的滚出刘家寨子就算便宜他了!”
  正说着刘富进了屋。
  “大哥,俺表哥来啦,过去吧。”
  “你表哥,你哪个表哥?”
  “是城关村的李文翰。这个表哥不是俺姨生的,是李老汉前房媳妇生的。”
  “俺说呢,你舅家人虽然不少,哪有这么壮实的人!不是俺小瞧你梁家庄的那些表哥和表弟,他们既没这个胆量也没这份孝心,你这个表哥怎么样?”
  “为人挺厚道,不管啥事从不多言多语也很能干。修黄河大坝的时候还当过红旗手呢,除了脾气倔点别的倒也没啥。”
  “看来你这个表哥不仅很仗义胆子也不小,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人,让人不能不佩服!”
  “大哥,你也是头一次佩服别人!”
  “干咱这一行的尽管心狠手辣,干得都是缺德事,可也不是一点义气都不讲,也不是一点人性也没有。唉,也许老天爷就给了咱这一条道,不得不走。不说这些了,走,到时候看我的眼色行事!”
  牛耳尖刀在前面,其他几个人在后面紧跟着,雄赳赳气昂昂地直奔刘富家。
  刘富和三个绑匪一进院,李文翰知道绑票的来了,慢慢地站了起来。虽然绑匪来了三个人,个个又都身强力壮横鼻子横眼得,但是,李文翰依然十分沉着毫无惧色。
  牛耳尖刀进了屋一看李文翰长得既魁梧又很面善,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
  “你是来赎人的?”刘疤瘌眼气势汹汹地问道。
  “咱俩已经见过面了,俺已经告诉过你了。”李文翰很平淡地说。
  “既然是来赎人的,把钱拿出来把?”牛耳尖刀说。
  “俺大舅呢?再没见到人之前,俺是不会给你们钱的。”
  牛耳尖刀一看李文翰很硬气,也弄不清他是那路神仙。再看看李文翰的口袋瘪瘪的,估计没有多少钱。
  “你可以先不交钱,但是,你必须先让俺看看,带没带钱来,带了多少!”
  李文翰把钱拿出来,让牛耳尖刀看了看。
  “实话对你说吧,钱是带来了,但是就这么多。”
  刘疤瘌眼一看就火了,把两只眼睛瞪得溜圆,恨不得一口把李文翰吞了。
  “他妈的,赎人不带够钱,说话还这么硬气,你是不把俺们哥几个放在眼里呢还是不懂规矩?再不就是装糊涂耍赖!告诉你,不按照说的数目交够了钱,就休想走出这一亩三分地!把你也扣这里!”
  “俺虽然没干过这一行,里面的规矩多少也知道点,俺不是不把你们放在眼里,也不是装糊涂耍赖,实话对你们说吧,家里就这点钱,想借又没借着,只好就拿着这些钱来了。你就是把俺口这里也白搭。”
  “你竟敢瞪着眼地骗俺们,你以为俺们都是傻子啊!谁不知道你舅舅家里开着大磨房,说没钱,鬼才想相信呢!”牛耳尖刀说。
  “俺舅舅开磨房不假,你们不是不知道,现在谁还花钱磨面?一大家子人,挣那点钱够干啥的?再说了,都到了这份上了,如果有钱能不拿来吗!”
  “你小子嘴把势不错啊,不仅总有话对付老子,还他妈的越说越硬气,看来你既不知这是什么地界,也不知道鄙人是谁了!”
  “你是谁俺知道,这是什么地界俺也知道。”
  “知道还他妈地装傻充愣?告诉你,别说十里八村的人,就是全县谁不知道俺刘疤瘌眼!你要是不想死,赶快回去拿钱去,少一分钱也不行!你要是想死,俺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你们也都是庄稼院里的人,不能不知道,这种人命关天的事,庄户人家躲还来不及呢,谁敢自己送上门来?可俺不来不行,俺不能连俺舅舅的生死都不管。尽管钱不够,不知道来了是死是活,俺都必须来,俺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由你。”
  “你小子的心眼还真不少,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软的不行就耍赖!你少来这一套,必须按照这行里的规矩办,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不然的话,你休想把人带走!”
  “俺已经说过了,你不信俺也没办法。你们不是不知道,无论是政府还是老百姓,都最恨杀人放火劫道绑票的人,自打解放以后,已经没有人干这事了,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还干这事。你们想过没有,你们都是有前科的人,如果再犯了事,那可不再是蹲几年笆篱子的事了。再说了,干这种事,你们心里踏实吗?就一点也不害怕吗?还有你们的父母和老婆孩子,他们知道你们还在干这种事,会是什么样的心情?这种钱不好花,也不能花一辈子,花完了难道还继续干?如果那样的话,早晚得把命搭上。咱们都是庄稼院里的人,庄稼院里的人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过上有吃有喝、素素净净、踏踏实实的日子。如今是新社会,又成立合作社了,只要踏踏实实地劳动,就不愁吃喝,就能过上好日子,何必干这种既害人又不利己,一家人又都不得安生的事情呢?为己也好为他人也好,俺劝你们不要再干这种事了。”
  “他妈的,你小子竟然敢教训老子!告诉你,老子不仅蹲过笆篱子,而且也曾去过阴曹地府!老子死都不怕,还管什么前科后科!如果你还不识相,老子非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是几只眼不可!”
  刘疤瘌眼嗖的一声从腰里抽出一把杀牛刀。李文翰转身进了里屋,抄起两把菜刀立马返了回来,杀气腾腾地怒视着刘疤瘌眼。
  “刘疤瘌眼,俺不想和你们打架,所以,才好言相劝!你要是非要和俺动武,俺也没办法!不过,你到城关村打听打听,俺李文翰不是孬种!说实在的,你这两下子俺不是没见过,你要是不怕死就来吧,砍死一个够本,砍死俩俺赚一个!”
  刘富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想到李文翰能为一个后娘舅拼命,真要是打起来,即使伤不着自己,人死在自己家,不仅全都露馅了,自己也难逃牢狱之灾,赶忙把李文翰拦住了。
  “表哥,有话好说,别动家伙,把刀放下!”又对刘疤瘌眼说:“老弟,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千万别动手!大家都是自家人,都消消气,有话慢慢说!”
  刘疤瘌眼绑票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每次都是把对方吓得不是尿了裤子就是跪地求饶,还没有见过像李文翰这样的人,一个人敢和他们三个人拼命,一旦打起来,第一个死的是自己的,他害怕了,心里怦怦地跳,好像要蹦出来一样。刘疤瘌眼本来可以借刘富把李文翰拦住的机会下手,但是,他却不知所措,急得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
  “求求你们!看在俺这么大岁数的分上,都把家什放下吧!不然,伤了谁俺都担待不起,求求你们了!”刘老太太也吓得两腿直打哆嗦。一看双方都不松口,只好又说道:“俺也不要俺张老脸了,俺给你们跪下啦!”刘老太太跪下了。
  “大姨!咱凭啥给他们下跪,快起来!”
  李文翰啥也顾不上了,赶忙过去扶刘老太太。刘疤瘌眼一看机会来了,握紧刀子就要捅李文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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