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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年是个细心的人,他麻利地拿起两双筷子和两把勺子,逐一用滚烫的开水仔细冲洗,确保餐具干净卫生。待一切准备妥当,两人便开始享用眼前的美食。
王福年性子直爽,吃饭从不拘泥于礼节,一口能吞下三个饺子,那豪迈劲儿犹如风卷残云。不过十几秒钟,他面前的半盘饺子已消失大半。
相比之下,胡歆琰吃得颇为斯文。她吃饺子有个独特的习惯,喜欢配着醋来品尝。她倒了一大勺醋淋在饺子上,然后轻轻夹起一个,小心翼翼地咬破皮,细细咀嚼,品味着饺子里鲜美的汁液。她满意地点点头,轻声道:“好吃。”
王福年附和道:“没错,这饺子馅料十足,确实美味。”说罢,他又连夹数个饺子送入口中,转眼间,十五个饺子便悉数下肚。胡歆琰见状关切地询问是否需要再添一盘,王福年摆摆手,表示已然饱足。
此刻,王福年脑海中闪过一个新的念头,他转向胡歆琰征求意见:“咱们村这次靠野丹参赚了点钱,但毕竟资源有限,野生的总有采完的时候。我琢磨着,能不能尝试人工培育和种植野丹参呢?”
胡歆琰咽下口中的饺子,赞同道:“这个想法挺不错的。我听说宁夏那边已经开始大规模种植枸杞,效果颇丰。野丹参作为中药材,理论上也应该可以人工培育。你不妨去找找邱实,他在农业技术方面是个专家,或许能提供些帮助。”
王福年原本打算直言此行本就有寻访邱实之意,但转念一想,还是决定以胡歆琰的建议为主导,以示对她意见的尊重与重视:“你说得太对了!我一定找个时间去找邱实好好探讨一下,看看能否开辟出一条新路子。”
王福年体贴地为胡歆琰的水杯续上水,提醒道:“慢慢吃,记得就着水喝,别让野丹参水噎着。”胡歆琰便遵循他的建议,一口饺子一口水,细嚼慢咽起来。
不久,胡歆琰也结束了用餐。王福年抢先一步结账,两人在餐桌边又闲聊了一会儿。
突然,胡歆琰面色苍白,捂着腹部,痛苦地喊道:“我肚子疼。”看样子并非女性生理期不适,更像是突发疾病,额头上瞬间渗出豆大的汗珠,情况显得颇为严重。
王福年见状,立刻搀扶着胡歆琰准备前往县卫生院。然而没走出几步,胡歆琰便无法支撑,猛地蹲下身,紧紧按着腹部,抬头望着王福年,艰难地说:“疼得厉害,走不动了。”
王福年没有片刻犹豫,果断地俯下身,双臂一环,将胡歆琰整个抱了起来,朝着县卫生院疾步跑去。
胡歆琰此刻疼痛难忍,虽有几分羞涩,却深知唯有如此才能尽快就医,于是默许了王福年的举动。
王福年一边奔跑,一边安抚道:“坚持住,歆琰,马上就要到了,再坚持一下。”
胡歆琰强忍剧痛,微微点头,眼睛因疼痛而眯成一条缝。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一个大男人如此亲密地抱在怀中。
抵达卫生院后,王福年迅速将胡歆琰送入医务室,医生示意他暂时离开以便诊治。
五分钟后,医生走出医务室,王福年立刻上前询问病情。医生询问胡歆琰此前所食何物,王福年详细复述了他们用餐的经过。
医生给出了初步诊断:胡歆琰的剧烈腹痛是由食物相冲引起的。
医生严肃地对王福年解释:“野丹参不可与酸性食物同服,尤其是醋。醋属酸性,而多数温热性质的酸性食物,与野丹参的寒性及扩张血管、活血化瘀功效相冲突。两者合用,可能导致功能紊乱,引发肠胃不适,严重的甚至会危及生命。你们这次的情况,正是因为野丹参与醋的误搭。”
王福年听闻,心中五味杂陈,深感自责。他想起村里老人曾提及的各种食物相克之理:鹅肉与柿子、鸭肉与栗子、螃蟹与柿子、狗肉与大蒜等搭配,皆易引起腹泻、呕吐等严重反应,甚至危及生命。未曾想,这样的教训竟发生在胡歆琰身上。
医疗室内,胡歆琰静静地听着门外王福年与医生的交谈,明白了自己之所以突然腹痛难忍,原来是食物相冲。
王福年面色凝重,步履沉重地走进病房,此时胡歆琰已脱离危险,正打着吊瓶。他看着她虚弱的模样,愧疚万分:“胡歆琰,我……真的对不起。我怎么也想不到,会出这种事。”
胡歆琰挤出一丝微笑,脸颊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跟你没关系的,谁又能预料我喜欢吃醋偏偏碰上野丹参呢。”她深知王福年的为人,不希望他为此事过度自责。
王福年看着胡歆琰疲惫却宽容的眼神,心如刀绞。他走到床边,握紧拳头,暗自懊恼:“胡歆琰,我是真心觉得对不住你。这样吧,我欠你个人情,以后无论何时何事,只要你开口,哪怕刀山火海,我也绝不皱眉,行吗?”
胡歆琰深知王福年的性格,明白他此刻的承诺是出于真诚的歉意与补偿之心,她不愿看他一直背负愧疚,于是勉强点头:“好,我记住了,你可不许反悔。”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胡歆琰的身体状况明显好转,医生批准她回家静养。她先给报社打了电话,简单汇报情况并请了假,领导让她安心休息。
王福年也给队部致电,接电话的是妇女主任王兰花。他询问队里近况,确认一切正常后,告知王兰花自己因突发事件需留在县城处理,晚点才能回去,让王兰花转告家人。
王兰花爽快答应,并让他放心处理,不必牵挂队里事务。
通话完毕,王福年坚持要送胡歆琰回家,胡歆琰虽称自己能行,但拗不过王福年的坚持。考虑到家中家教甚严,她提出一个条件:不能让家人看见他们同行,以免引起误会。
王福年对此表示理解,欣然接受。
于是,两人在宽阔的大街上保持着微妙的距离,胡歆琰走在前面,王福年则远远地跟在五六米之后。
这是王福年第一次护送胡歆琰回家,此前他甚至不知晓她的住址。此刻,他既希望这段路能长一些,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相处,又盼望着胡歆琰能尽快平安到家,结束这令人心焦的行程。
约摸过了十分钟,他们来到了胡歆琰的家——一座紧邻报社的两层小楼,带着一个小院,院门是古色古香的老式木门,尽管略显陈旧,却透着昔日大户人家的气派。门口停着一辆军绿色的军车,车上年轻军人见到胡歆琰归来,礼貌地打招呼后驾车离去。
王福年一眼认出那是军区的车辆,猜测或许是哪位军区领导的座驾。
胡歆琰轻轻敲门,门后应声出现一位身穿军装、年约五十的中年男子。他一见胡歆琰,关切地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注意到胡歆琰面色不佳,又焦急地说:“是不是不舒服?脸色不太好,快进屋歇着。”
这位中年人扶着胡歆琰走进家门,随后关上了厚重的大门。
王福年站在不远处,确认胡歆琰已安全到家,心中稍稍宽慰。他推测这位中年军人应是胡歆琰的父亲,听其唤胡歆琰“可可”,知晓了她的小名。
王福年默念着“可可”二字,心中暗赞:“可可,真是个好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