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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可曾听闻天堂?”
“古老的传说里,乱世狂澜之中,有一片庇佑尘世的极乐净土,人们称之为光明天堂。”
“天堂降临之时,诸天星辰落下,百万天堂武者觉醒,以武止戈……”
魏长生眼中倒映繁星,目光灼灼,带着轻微的颤音慷慨陈词,以致忘乎所以,没有察觉眼角已经泛起黑色魔丝。
阿飞耷拉着眉,一脸苦相,待他词穷之后,惋惜道:
“所以你加入了……披着天堂伪衣的魔域。”
“不然呢,和你们一同坚守虚无缥缈的正道,形神俱灭吗?”
“你见过他们的手段吗,你知道魔气一寸寸烧灼神魂有多痛吗!你知道一点点体味令人窒息的无眠无休的黑暗有多绝望吗!”
“你们来的太晚了……不……不对……是你们抛弃了我!”
阿飞一言不发,默默听着满身魔气的魏长生语无伦次的狡辩之辞,感受着对方的愤懑和错乱,终是不忍道:
“罗刹,十日之前,线人暗中传讯,亲眼见你魔焰焚身,七窍流血而亡……现在役使这具皮囊的,只是残余的怨念而已。”
“真正的你…已经死了啊!”
一语道破机锋,揭开了残忍的真相,也击溃了自欺欺人的谎言。
魏长生一阵惊愕失神,潜藏的记忆残余如冰山一般浮出水面,刺痛神魂,再回过神时已是泪流满面,嘶哑道:
“原来你是来超渡我的……可是……已经太晚了……”
凄婉的戏腔陡然响起,魏长生周身魔气大盛,华美的皮囊从中间裂开萎落,飘出几千张浓妆艳抹的新皮囊,皆是美艳鲜活,妖异惊人。
所谓一人千面,千面戏魁,化生为魔。
千面之中,七种为源,其余皆是衍生的次级假相,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光是分辨就极度困难了,更遑论应对。
傲慢之魔面,姿容妖异妩媚,头上缠着青铜狮子发饰,红色的狮瞳彰显王之威严。祂炫耀着人型生物所能达到的极致美丽的姿态,手中无数鲨齿般参差的碎片组成的辉彩长刀大放魔光。
嫉妒之魔面,一袭粉色羽衣,戴着遮住眼眶的半覆盔,只露出粉色的长发,断裂的山根,下颌粗糙缝合的疤痕。
暴怒之魔面,一头蓬乱爆炸的红发,眼睛末端闪烁锐利的锋芒,后颈纹着火焰刺青,胸前戴着三个首尾衔接的蛖蝼徽章。
懒惰之魔面,面容瘦削,额头缠绕绿色蕾丝绸带,脸颊两侧皆镶嵌一个精美的白金时钟。
贪婪之魔面,瞳色深蓝,扎着双马尾,一边浅黄绿色,一边明黄绿色,两臂纹着深色䵹鼄刺青。
暴食之魔面,左肩趴着一只灰绿色蟾蜍,右肩扛着饕餮头颅为柄的大剑,剑身则是荆棘深渊中猎杀的魔兽遗留的残骸--半截漆黑的大角。
色欲之魔面,一双浅色美猫竖瞳,头顶两侧耸立绒软的浅粉色猫耳,手上戴着镶嵌银钉和黑色骷髅的皮质手套。
数千道悬浮的身影一同袭来,吓得阿飞一个哆嗦,转身疾驰,逃离是非之地。
开什么玩笑,他只是一个路过的流浪剑客,不过虚张声势试探一番,哪里惹得起这般难缠的人物,还是小命要紧,溜了溜了。
“罢了罢了,魔道大凶接连崛起,世态愈发险恶,为求平安,还是去投奔我那好兄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