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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声响,一颗绿球被喷了出来。绿球划过了完美的抛物线,罗文斌迅速调转枪口,朝向最高点。张建军本想“截胡”无奈这网球速度实在太快,错过了。罗文斌微微一笑,扣动扳机。可结果,那网球没受到任何影响,径直飞了出去。就是因为罗文斌那么一笑,零点几秒的分心就让他错过目标。
罗文斌赶忙调整好状态,准备迎接新的小球。这一次,小球几乎是垂直向上飞行。张恒宁此时已经清醒许多,端起枪,在小球上升过程中一发即中,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张恒宁旗开得胜,不免有些许小得意。毕竟这玩意他可是专门自己练过的,还请教了苏班长,有些底子。
“四分!”苏班长叫道,一边在不知道哪里弄出来了的计分器上拨了一下。
罗文斌经过两个小球的试验,有些摸清了射击小球的诀窍。第三个又是个绿球,但是力量很低,飞行高度和速度都不大,罗文斌看好时机,扣动了扳机。子弹精准洞穿了小球,随之而来的是苏班长的惊叫声:“四分”。
看着罗文斌占了自己的风头,张恒宁有些着急。一颗力量更低的小球被射了出来,张恒宁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在班长还在惊呼的时候,正中小球。班长又一次惊呼,但显然,班长这次叫喊的意味完全不同。张恒宁定睛一看,只见瞄准镜(每支191出厂自带瞄准镜,只是部队里不常用,包括战术手套也是,都存在仓库里)下,,那颗被击中的小球在阳光下散发着红光。张恒宁那一刻感觉天都要塌了。就是张恒宁走神的这么一刹那,两个绿球一起被弹射出来,张建军和张恒宁双双击中。
张恒宁显然有些乱了阵脚,又是一发子弹,完美错过。张恒宁毕竟还是大学生,入伍才一个月,就算他心理素质比周围人都要高,面对今天这么又是差点摔“死”,又是看不清标靶就射击,又是移动射击频繁脱靶,只剩两发子弹,一分还没得,心理素质真的有些绷不住了,那种情况下,张恒宁心里真的是欲哭无泪。这样的心理是绝对打不出好成绩的,最后两发弹也脱靶了。张恒宁什么话都没说,下午训练结束后,拖着自己的装具,默默回到了宿舍。身后跟着的罗文斌被他一把推开,理由是:“我想静静”。
“罗文斌十六分,张建军十二分,张恒宁……零分?怎么可能?!”晚饭时分,苏班长在食堂找了张空桌子,仔细统计分数。就在统计移动靶射击时,惊天大雷直接劈在了他身上,苏班长起码半分钟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似乎石化了一般。连汪子敬都得了四分呢!“诶?我记得张恒宁不是有射中的吗?”苏班长疑惑地冒出一句,打开了摄像机。摄像机里,苏班长猛然发现了张恒宁射击时的变化。相机下,苏班长明显看见张恒宁的神情逐渐由冷静到着急,最后当两发脱靶后,张恒宁已是欲哭无泪,绝望至极。摄像头下,他的脸明显阴沉了一倍,泪水几乎在眼里打转。
晚上训练结束后,不出所料,张恒宁跟苏班长请了假,暂停今天的特训。
“小张啊,你……还好吗?”苏班长本想讲讲他的移动靶射击成绩,看着面色明显发黑,状态明显不对的张恒宁,想了想,还是改了口。
“班长,我没事。你让我调整一晚上,我绝对马上就会没事的。”张恒宁调整了一下情绪,坚定地说。苏班长点点头,默许了。张恒宁一走,苏班长就摸了摸下巴,想:
“张恒宁已经在新兵里以心理素质高著称了,但他这个水平只能在普通部队排在中上,可见这一批新兵心理素质有多差”
但是苏班长转念一想,这批新兵多以学霸为主,心理素质平均比较低也是正常的。而且学霸学习能力强,悟性高,这可能也并不是一件坏事。再看“二校联合”决策,苏班长真是不得不佩服在浙江大学建立军校的倡导者之明智了,部队锻炼新兵的身体和心理素质,而学校锻炼新兵的学习能力,二者优势互补,苏班长相信这样一定能培育出好兵的,只是,需要时间。
苏班长有了注意,开始写起了训练计划,准备交给连部。新兵们看来又有罪受了。
晚训结束后的休息时间,张恒宁破天荒既没去社团找仲孙明哲、杜小龙,也没去训练场,一个人呆在寝室里,早早洗了澡,闲着没事顺便把衣服洗了。因为特训回寝基本上都是熄灯时间了,别说洗衣服,洗澡都要赶快,所以张恒宁、罗文斌和苏班长的衣裤、鞋袜只有到了周末才有机会洗。天天特训流出的汗再加上三十度的天气和人的体温,张恒宁的衣服特别是体能服味道非常呛鼻。晾好衣服,张恒宁穿了一套从校内买来的不知哪位老兵的体能服。这件体能服标签上还签着“杜廷林”的名字,衣服有些旧,被汗水浸泡得有些发黄。不过也正常,别说那些当了五年、八年兵的老兵,就连苏班长当兵三年体能服也都发黄了
[注释]在部队中,老兵退伍后军服会被回收,给新兵使用。一是因为新兵刚入伍只有一套军服,没办法换洗而且万一损坏就没办法了;二是让新兵穿老兵的军服,有精神传承的意味,老兵的军服得到了第二次发光发热的机会。抗日战争时期,甚至还有新兵在老兵牺牲后穿老兵的血衣,继承老兵遗愿,继续杀敌。
张恒宁躺在床上,强忍泪水。他是军人,到哪里都不能哭。张恒宁调整了一会情绪,开始思考今天失败的原因。张恒宁此时已经由被情感左右走了出来,他突然想到了罗文斌,想到了王班长。罗文斌为什么听了王班长的建议就能胜利呢?张恒宁把王班长的话串在了一起,他似乎明白了。王班长的话其实就是让他们发挥自己本来的实力,在这个基础上还可以更进一步一些,而不是去追逐每个项目都要最强。回想起自己头朝下差点摔“死”的经历,张恒宁想了想,当时自己不就是因为想争第一个完赛的,想去追汪子敬才手脚一乱,从墙上重重地摔下去的吗?张恒宁想到这里睡意全无,迅速穿好作战靴,从自己桌子上一把拿来笔记本和钢笔,匆忙向炊事班赶去,连灯都忘了关。
路上,张恒宁有些忐忑,这么晚了,炊事班不会不在食堂了吧?这么一想,罗文斌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食堂里,只剩后厨还亮着一盏微弱的灯。张恒宁快步冲了进去,只见王班长正坐在一张塑料凳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一本小说,见到张恒宁来了也一点不觉得奇怪,只是给他搬了一张凳子。张恒宁看了看四周,九个人的炊事班,只有王班长一人呆在食堂,仿佛是在这里专门等着张恒宁一样。
王班长放下了书,说道:
“小张,没跟小苏去训练吗?”
未等张恒宁回答,王班长就接着说:
“你今天下午的表现我都知道了,太心急了!”
张恒宁脸一红,低下了头。王班长继续说:
“明天的演习,我就给你讲一句话:不要着急,走自己的节奏。反正你的比分已经在最劣势,再怎么搞都不会更低了,大不了不要班副了。”
王班长突然压低了声音,靠近张恒宁,说:
“小苏那小子当年就是因为没选上班副,郁郁寡欢,来我这帮厨调节心情,后来不成了全团最年轻的班长了?别总拘泥与失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张恒宁听得一愣一愣,但不管是否理解,他都记了下来。人就是这样,一个人成功了,就会引来成千上万的学习者。
张恒宁辞别了王班长,回到了宿舍。时间还早,战友们都还没回来。张恒宁这才发现自己忘了关灯。还好纠察没来,不然全班遭殃。
躺在床上,张恒宁不断地回想着王班长的话。张恒宁好像有些明白了。就算自己没有失误,也最多在体能上可以比过罗文斌,其他都略有欠缺,所以自己本来能选上班副的可能性就很渺茫,干嘛追究今天的失利呢?大不了班副给了罗文斌,自己学苏班长,过个几年直接选班长。张恒宁有些释然,坚硬的铁架床似乎柔软了许多,很快就睡去了。梦境中,黑暗的夜空突然亮了起来,张恒宁知道战友们回来了,但还是自顾自地做着美梦。
第二天,张恒宁感觉经过了一夜的休息,精神和肉体都好了很多,摔后的酸痛感已经没了,起床号还没响,他就爬下了床,桌子上的几本书一下吸引了他的注意。定睛一看,正是苏班长前些天送给他和罗文斌的书。昨夜下了一夜的雨,衣服还没干。张恒宁换上杜延林的衣服和军靴。老兵的军靴味道并没有轻很多,张恒宁觉得这双作战靴味道可能还会更大一些,只是因为被部队洗过多次,硬生生把气味掩盖住的。
张恒宁蹑手蹑脚走到罗文斌的铺位旁,罗文斌因为特训的劳累,睡得很沉。张恒宁翻开放在他桌子上的《二战战史》,发现上面全是圈点批注,还有罗文斌自己的心得体会。佩服的同时,张恒宁也有些害怕自己会落后于他,拿了支钢笔,也翻开了自己桌上的《二战战史》。看了几页,张恒宁就发现了不一样。以前,他从来是讨厌看这种文献的,但班长特地挑出的这本书,不全是晦涩难懂的文字,像德军的渗透战术、闪击战都有详细的配图讲解。张恒宁没一会就沉浸在阅读之中了。读到动情之处,张恒宁还手动插入了书签。这书签是他在学校“书香小屋”里花了十块钱购买的,有上百张,管够。其中有一页,张恒宁特地插了两张书签。
苏班长将演习定在了下午训练时,为了这个,苏班长特地找了杜小龙,连夜赶制了经过改进后的“演习模拟器”。杜小龙还特地跟班长保证,绝对安全,不可能再出现罗文斌那种情况了。
演习场地不在校内,苏班长就要求所有人一起跑过去,理由很简单:
“我们要贴近实战,实战时候如果没有交通工具,我们就要带着装具跑着过去。”
苏班长说的是头头是道,但是其他战友们可就不领情了。明明是来看竞选班副的,怎么自己也搭进去了?
好在路途也并不远。慢跑了三公里左右之后,苏班长带着全班人员右转进了一条小道里。大概又走了二百米,张恒宁突然看见了“浙江大学军校部校外训练基地”几个大字,迎面而来的则是一片荒废已久的建筑群。张恒宁仔细看了看,这里似乎以前是个小工业区,村庄那么大的地方却有七八个厂房,每个厂区门口还写着“已搬迁至xxx”,几栋建筑上还依稀能看出来“工人宿舍”、“制造车间”等字,红色的字早已被雨水冲得发白,有些已经开始剥落了。周围也有一些民房,但也早就破败。
苏班长紧接着说:。
“好,我们今天的演习场地就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