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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二人早早醒来,走出门去,天边方有红日之光蓬勃喷出,街巷百姓早已开始了一日的劳作,各自奔忙,不时传来朗朗笑声,生活实在轻快自在。
步归高兴地四下张望,此情此景令他在日里清晨心情大好,颇有感慨:“门主,这便是史书里说的安宁盛世吧......!”
“如何不算呢?”明川笑着晃了晃手中客栈掌柜赠送的一提红枣。
哈哈,这少年的的确确正赶上好时候。现下的江湖散客,多半是随性喝着五钱半葫酒的人间逍遥客,实在潇洒。
路上再有酒庄,定要带少年买上两壶酒来喝。
罢了,行路。
简单吃了些早点,两人便跨马而上,踏上一跳明亮大道,一前一后,疾奔而去。马蹄扬起飞沙,尘土与光同。
“门主,我有一惑。”步归单手控马,喊叫着问道,“那玉龙盏,究竟是甚么东西?”
明川方才正四处找着江湖酒庄,听此一问,愣了一下。
明川沉默地仔细思考了片刻,就在步归以为得不到答案之时,才开口回应。
“其实就在昨晚,我想的还是将明家的珍宝一件件全部讨回来。”明川笑的自在,“只是如今,我不这么想了。”
步归听了个一知半解:“说实话,整日听到你们讲到这玉龙盏,我却根本不知这玉龙盏究竟甚么。”
明川闻言哈哈一笑:“是我的疏忽。”
“这玉龙盏,是当年武皇帝与我祖父的信物。这一套酒盏,细刻龙纹,实是代表皇威之物。”
“这样的一套酒盏,先皇就这么赠送给了一个江湖侠人?”步归有些难以置信。
“不错。先皇与祖父是总角之谊,早年的先皇也是一个心在江湖的少年儿郎,跟随祖父逃离朝堂浪迹江湖,后来也是在祖父的劝说下归回朝堂,承袭皇位,降福天下。先皇将这一套玉龙盏赠予祖父,看似是恩宠了一位江湖故人,实则是表达了愿意与其共享皇权的意愿。”
“然而祖父坚决不愿,但又实在喜欢这套酒盏,于是便毫不客气地留下了。如今玉龙盏流落四处,若是落到图谋不轨之人手中,用来号令四方,又将是一桩大麻烦。”
步归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若是落到那些个狗官手中,必定又要作威作福,压榨百姓!实在可恶!确实要取来!”
明川朗声大笑。
马蹄踏入竹林之中,疾奔的马儿破开的劲风割下竹叶如雨。
明川握紧缰绳,暗暗苦笑。
其实哪里会这样简单。
如今这玉龙盏,正多少人虎视眈眈。表面上相安无事,却实则暗流汹涌。在这中间,是必定要死人的。在江湖中,杀掉一个人太简单,也许是一根飞针过去,人便下一脚迈进森罗殿。
可杀人的契机是什么?杀人的人又是谁?被杀的又是谁?
显而易见。
契机就是玉龙盏,杀人的人就是最擅长杀人的人。至于被杀的人,那可就多了。罪有应得?还是无辜受难?可是最后都是一抔黄土,谁认得出谁?谁会关心?
可这不能构成草菅人命的理由。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有人贪得无厌,不择手段,打着江湖恩怨的幌子四处杀人,用死人的尸骨为自己的欲望垒砌垫脚石。可江湖恩怨究竟是什么?分明是恩仇快意的真性情,哪里扯得上不相干的人?
污垢!粪渠!
明川面色肃重起来。如今他们能做的,只有把无辜之人的牺牲降到最少。
这就够了。
......
......
明忘只觉耳边一阵巨声响动,随后从睡梦中悠悠醒来。
刚刚醒来,不免有些恍惚,望着陌生的破旧的草屋顶,发愣半天。
而那巨响还在继续,似乎是有人正用力敲打着什么东西,不时还夹杂些咒骂声。
过了好一会,明忘才慢慢恢复了清醒,昨日之事又历历在目。就这时,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
这一“梦中惊坐起”的架势把一旁敲核桃的刘老道着实吓一跳,一屁股跌坐到地上,痛得叽哩哇啦乱叫了半天。
“你这是做甚!”刘老道疼的龇牙咧嘴,“谁教你的这么起床!鬼上身了?!”
明忘满脸惊诧,来不及关心还能贫嘴的老道士,急冲冲地问道:“昨晚见到的那个人是谁?”
刘老道却耍起了脾气,撇嘴道:“贫道可不知道......你昨晚忽然昏死,贫道吓个半死,但还是死命把你拖拽到这神庙里,你又该如何报答贫道?”
明忘昨日与这老头相处了一天,早大概摸清了这老头的性情,如今是一句话也不愿多信,当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除了玉龙盏,其余寻到的宝物都归你。如此可行?”
刘老道这便喜笑颜开,屁股也忽然不痛了,实在神奇的很。
“哈哈,大大侠真是聪慧非常。”刘老道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其实是昨晚有个小孩出现,那小孩有些调皮,送了只毒虫给你......”
“毒虫?!”明忘当时便瞪大了眼睛,担忧地在身上四处按了按,“甚么毒?怎也没有甚么感觉?”
刘老道潇洒地丢了一颗果子给明忘,明忘眼疾手快,一把接住。
“倒不是什么剧毒。”刘老道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至于当场变成一具尸体。”
明忘闻言松了一口气。
复又提起:“不会当场毒发身亡,那就是过后依然会死?”
“不然怎么能叫毒虫呢?”刘老道忘自己嘴里抛了一颗花生,笑着接道。
“那可有可解之法?”明忘急问道。
“有。”刘老道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小动作,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她。
“能解。”
“但解毒之日,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