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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峨嵋山居成都西南数百里,二人纵马缓行隔了两日方到得峨嵋山下,那峨嵋乃佛家圣地,普贤菩萨修道之所,气候宜人,景色更是秀丽。二人弃马携手缓缓上山,一路欣赏沿途风景。至夕阳西下方来到清音阁大殿。静玄师太乍见张赵二人到访,分外高兴,合十道:“张少侠大驾光临峨嵋,贫尼荣幸之至。”无忌合十还礼道:“山野村夫打扰师太清静,心中万分惭愧。”静玄忙道:“少侠客气了,请到内堂一叙!”张赵二人依言随静玄来到后堂,众人分主次而坐,无忌便道:“在下自辞去明教教主,不觉数年,这期间和赵姑娘一直在江湖上行走,今日登门贵山别无他意,一来欣赏峨嵋美景,二来顺便见一位故人,不知方便否?”静玄接道:“我峨嵋山名声虽不及五岳,但也有他独到之处,少侠尽管随意游玩,贫尼师妹周芷若于金顶卧云庵清修,但现下天色已晚,二位还是在此歇上一宿,明日在上山如何?”无忌点点头道:“如此多谢师太了。”静玄遂安排素斋,厢房,二人单用过饭,各自休息了。
次日一大早,张赵二人便沿着黑龙江栈道上山而来。一路但见山脉峰峦起伏,重峦叠翠,气势磅礴,再往上走,峨嵋更显雄秀幽奇,至峰顶之路石径盘旋。无忌不时连声惊叹道:“峨嵋真是鬼斧神工,冠绝天下也!”赵敏也是赞不绝口。二人用了三个多时辰方登上金顶,来到卧云庵外。无忌心潮起伏,自己和周芷若也算青梅竹马,亦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情缘,甚至拜过天地,然最终却失之交臂,分道扬镳,为此他心中一直万分愧疚。此次上峨嵋,却又如何面对?赵敏早看出无忌心意,立道:“无忌哥,待会儿见了周芷若,一切由我来说,你放心好了。”无忌无奈的点点头。
二人进了内堂,但见一尼姑正在堂下做早课,定眼看去便是峨嵋前任掌门周芷若。赵敏拦着无忌,待在一旁静候周芷若。一盏茶功夫,周芷若做完课,起身转来,却见张赵二人,心下又惊又喜,自少林屠狮大会回来,她痛定思痛,自己完全按照灭绝师太之意而行,做了一些违背良心,甚至伤害张无忌之事,计谋得逞后,于少林屠狮大会露足了脸面,然却被那黄衣女子击败,还被揭露盗取屠龙刀的恶行,颜面立时扫地。如今名利皆随风去,我还是我,峨嵋还是峨嵋……。难道这一切都错了,师傅呀师傅,徒儿为了你,不惜得罪心爱之人最终与他分道扬镳,徒儿失去了一生所爱,最终得到的却是这青灯古佛……。她心灰意冷,遂将掌门之位传于静玄,自己却躲在卧云庵静修,这数年来,她虽然潜心礼佛,然无忌的音容笑貌却又时而浮现。如今无忌忽的现身,怎不叫她心潮澎湃,但身为出家人要喜形不露于色,她定了定神,淡淡说道:“二位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无忌脸色一红,低着头,赵敏“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明笑道:“周姑娘这才几日不见,你如此冷若冰霜,好不叫故人心寒!”周芷若接道:“出家之人心如止水,无喜无忧,赵姑娘连这一点也不明白?”赵敏点点头,围着周芷若转了一圈,见无甚异样,遂又道:“周姑娘说的有理,我也不计较这些,这数年来,我和无忌一直在江湖中闲游,今日路过峨嵋,顺便拜访一下故人,实在别无他意。”周芷若冷冷接道:“故人?故人今安在,往事随风去,二位若无其他事,还请自便吧!”她说完一转身步入后堂,赵敏吃了闭门羹,拉着无忌走出卧云庵。无忌道:“看你,大老远跑来,讨了个没趣。”赵敏一个劲的笑道:“无忌哥你别忙,好戏才刚刚开始呢!”无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遂道:“敏敏,你想捣什么鬼?”赵敏接道:“你别管,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无忌知赵敏性情,索性也不再多问。
无忌心下无事,信步而游,赵敏跟在身后,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计划。少时二人来到千佛顶,但见四周冷杉林立,林下篱竹丛生,别是一番风景。二人四下闲逛,不觉已到傍晚时分。无忌方道:“敏敏,看样子我两要在此处喝一晚上风了。”赵敏接道:“无忌哥,那也未必,你在此等着,我去见见周芷若,看他如何安排我俩?”无忌心下一惊,赵敏一向古灵精怪,最喜欢捉弄于人,遂道:“好,但你只可好言相劝,切不可伤害于他!”赵敏笑道:“张教主对旧情人关心有加,但你难道不知现下周芷若的功夫?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又岂能伤害她?”无忌心道也是,时下周芷若练就九阴真经,功夫和自己尚有一拼,赵敏无论如何是伤她不得的,遂不在多言,任由赵敏去了。
赵敏脚下展开功夫,少时便来到卧云庵外,她悄悄进去,但见大堂之下,周芷若仍盘坐于蒲团上做功课,她闭住气息,悄然来到周芷若身后,忽的出手抓住周芷若尼帽,一扯之下周芷若秀发立时散开。周芷若正全心做课,见有人偷袭,本能地使出九阴白骨爪来,“呼呼”生风。赵敏曾吃过这“九阴白骨爪”的亏,情知不是对手,忙闪身相避。岂料周芷若一招不中,一招快似一招,赵敏立显左支右拙,好几次均是惊险逃脱。数招过后,周芷若加力而为,立时变扣住赵敏右手脉络。另一手荡开赵敏右臂,直锁住其咽喉,赵敏要害受制,遂不再反抗,周芷若狠狠地道:“赵敏,你再次闯入我卧云庵,又想耍什么花样?”赵敏虽动弹不得,但仍嬉笑道:“周芷若,你张口闭口自称出家人,却何以青丝犹在,秀发不断,是不是凡心尚存?”周芷若被戳中痛处,厉声道:“赵敏,你……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带发修行,你管得着么?”赵敏一味倔强道:“这天下人管天下事,有什么管得着管不着的。”周芷若情知斗嘴不是赵敏对手,双手稍加用力,赵敏立时疼的乱叫道:“轻点,轻点……。”周芷若心中暗笑道:“赵敏,我不想伤你,但你须说实话,你和张无忌此次上峨嵋,到底有什么目的?”赵敏苦笑道:“你锁住人家咽喉,好生疼痛,人家如何说嘛?”周芷若想想也是,遂松开双手,赵敏忙摸摸自己的喉咙,咳嗽数声,才道:“周芷若,我知你一直记恨我抢走了你的无忌哥,是不是?要不然出手怎的如此狠辣?”周芷若脸色一红道:“你可真会胡搅蛮缠的,明明是你偷袭我在先,我只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至于张无忌之事,那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赵敏笑了笑道:“好了,不和你斗嘴了,咱言归正传,你可知我和无忌为什么来峨嵋?”周芷若冷冷接道:“这正是我要问你的?,怎的你反过来问我?真是可笑。”赵敏眼珠一转,该入正题了,她收起了笑脸,正色道:“周姑娘,实话和你说了吧,我患了不治之症,将不久于人世,我死无所谓,可张无忌他就孤苦无依了,回想过去,你和张无忌青梅竹马,且拜过天地,故我想在临死之前将他托付于你,如此我死也瞑目了。”周芷若闻言,稍加思索便觉其中破绽百出,冷笑道:“你编的这些鬼话只能骗一骗那些三岁孩童,我观你满脸红光,嬉皮笑脸,全无病象,在者张无忌颇懂医术,纵是你得了绝症,他也可妙手回春,你这鬼话又岂能骗得了我?”
赵敏见骗不到周芷若,沉默半晌,心道:“还是实话实说了吧,就算自己颜面扫地,但只要能说动周芷若,为张家延续香火,自己受些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她意念及此,忽的“扑通”跪在周芷若面前。周芷若大惊道:“赵敏,你这是何意?快起来!”赵敏此时情绪失控,几欲哭出声来,嘶哑着道:“皇天在上,我赵敏当天立誓,从现在起,我所说的每一句话皆是真话,如有半分虚言,管教我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周芷若见此情形,颇为所动,遂伸手欲将赵敏扶起道:“赵姑娘,你起来,我相信你就是了。”赵敏挣开周芷若双手,坚持不起道:“周姑娘,我以前对不住你,现下给你磕下,就当是给你赔罪好了。我此次上峨嵋,确有事求你,你若答应我自会起来,你若不答应,我誓将跪死在你面前。”他这几句话发自肺腑,说得甚是恳切,周芷若哪见过赵敏如此摸样,心知此事必异乎非常,但赵敏一至于此,自己又于心何忍?忙道:“赵姑娘有话但讲无妨,只要我能办到,一切依你便是了。”
赵敏心下窃喜,即而又泣声道:“两年前,明教义军围困大都城,我和无忌乔装随父兄突围,我哥王保保被常遇春打落马下,眼看性命难保,我心何忍,遂冲上前替他挨了一枪,正中小腹,历经无忌一段时间调理后,伤口愈合,不想却落得个终生不孕之苦。无忌医术虽高,却已是无可奈何。你也知晓,无忌张家几代单传,怎能因我而让张家绝后呢?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也曾劝无忌纳妾娶小,以续张家香火,然无忌就是不肯。但岁月催人老,时光不等人,一年又是一年,我才想到你和张无忌从小青梅竹马,又拜过天地,已有夫妻之名,只不过我当时一时糊涂抢走了他,现下想起,你两才是最合适的一对……。”周芷若听到此处双颊绯红,心道,是呀若非你从中作梗,我和无忌早成了亲,到现在恐儿女成群了……。但现下已是出家人,此念转瞬即逝,只得淡淡道:“赵姑娘,你提这些陈年旧事有何用?”赵敏接道:“这正是在下欲求周姑娘之事,在下愿只身远走天涯,以成全你和无忌之事,但不知你意下如何?”
周芷若闻此言如触击雷电,全身一颤,结结巴巴道:“你说的这些话,无忌他可知晓?”赵敏隐觉周芷若似有所动,忙道:“我来此见你,他是知道的,但我和你所说的这些他并不知情。”周芷若心中七上八下,心道:张无忌深爱赵敏,就算赵敏退出,但张无忌还能再接受自己吗?毕竟自己当初做过一些对不起他的事,再者赵敏是否心甘情愿退出,也很难料……。她不敢深想,只得淡淡道:“赵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请回吧!我还要做功课,请不要打扰我了。”赵敏思索片刻,便已知晓周芷若心中所虑,遂道:“周姑娘,你若不答应,那在下也只有长跪不起了。”周芷若心乱如麻,不愿和她纠缠下去,同时也想试试赵敏诚意几何?遂接道:“那随你的便吧,我要下去休息了。”她说完转身步入后堂,赵敏孤零零跪于当地,心道:“事已至此,我又岂能半途而废,我定要拿出诚意,不信就感动不了你周芷若?”她意念及此遂伸手点了自己下盘几处大穴,跪在那里似木雕一般。
周芷若回到卧室心情久难平静,索性头钻进被窝。合上双眼立想起赵敏的话,翻来翻去难以入眠,无忌的出现,勾起了她对过去美好时光的回忆……。若赵敏真心退出,自己和无忌双栖双飞……。她想着想着,迷迷糊糊中悠悠睡去。待一觉醒来已是天明,她简单梳洗一番,便步入大堂做早课。但见赵敏一动不动跪于当地。她大惊失色,急冲上前道:“赵姑娘,你-你这是何苦呢?”她说着便伸手相扶赵敏,然赵敏下盘穴道已封,跪了一宿,下盘早已僵硬,再者赵敏这几日奔波劳顿,竟沉沉昏睡过去。周芷若见此情形,思索片刻便明白其中缘由,她深为所动立叫醒赵敏道:“赵姑娘,我……”她已不知该说些什么,但觉心中万分愧疚。赵敏醒来,斜见周芷若眼角似有泪水涌出,苦笑道:“周姑娘,我若非如此,你又怎知我诚意几何?”周芷若眼角朦胧,伸手替赵敏解开下盘穴道,岂料赵敏下盘早已麻木,穴道一解,赵敏立时瘫卧于地。
周芷若也按耐不住“哇”的哭出声来道:“赵姑娘,你受苦了。”赵敏伏在地上,仍强颜欢笑道:“周姑娘,没什么,过一会便会好的。”周芷若找来几个蒲团,让赵敏伏在上面,颤声道:“赵姑娘你这……又是何苦?”赵敏见周芷若动容,心下窃喜:“若能见你和无忌重归于好,成就良缘,就是受再大的苦,我也能承受。”周芷若悲喜交加,脸色一红道:“就算我答应,不知无忌他是怎么想的?他还能接受我吗?毕竟……。”赵敏见周芷若松口,笑了笑道:“只要你答应,无忌那边由我来开导,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她说完便欲起身,但下半身仍未完全恢复,动弹不得,她忙躺下运动调息。良久赵敏才缓缓起身,她辞别周芷若,往千佛顶而来。
无忌独个儿在千佛顶呆了一宿,心中万分着急。他本欲往卧云庵一探究竟,但恐见了周芷若面上不好看,只得躺在一棵大树下熬到了天明,忽的赵敏笑盈盈而回,心下稍安。忙迎上前去道:“敏敏,你怎的去了这么久,害的人家一直在这苦等。”赵敏一脸笑意道:“这个我知道,你知道吗?人家厚着脸皮去给你提亲,你怎的连一宿也等不及了?”无忌脸色一沉道:“你又说些什么?提什么亲?”赵敏遂收起笑脸,正色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怎的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无忌脸色一红,似有不乐道:“敏敏,我不是早和你说过,只要我两天天在一起,别的我都无所谓嘛!”赵敏气呼呼道:“无所谓?你能无所谓,可我却不能不在乎,若你张家从此无后,我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你知道吗?”无忌见赵敏如此认真,长叹一声道:“敏敏,你到底想怎样?”赵敏脸上又泛起笑意道:“周芷若和你亲梅竹马,有一定感情基础,你们又拜过堂,早有夫妻之名,你若能和他重修于好,日后定可为张家延续香火……。”无忌心中烦闷,不听她说完,立打断道:“此时万不可行,你若日后再提此事?我可真要和你翻脸了。”赵敏见状,也自沉默,少时她又想起一事,立道:“无忌哥,那日在武当山,你父母墓前,你跪了那么久,到底在想些什么?回来十几天,你对我冷若冰霜,不闻不问,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无忌闻言,心下亦觉有愧道:“敏敏,我……我……。”他支吾半天,不知如何是好,赵敏接道:“你跪于你父母墓前,才知你无后不孝,而后你对我冷漠至极,你心里有了别的想法,对不对?”无忌方知瞒不过赵敏,忙道:“敏敏,我的心思怎的瞒不过你,可你知道吗,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女人,再也容不下别人了。”赵敏闻此言,心中五味杂陈,如他所言,他心中只有我一个女人,自己本应为他的执着而感动,但计划已实施到如此地步,岂又能轻易放弃?她灵机一动,又一计策涌上心头,遂道:“无忌哥,你既如此坚决,我也不再勉强了,你在此再多等片刻,我和周芷若道个别,然后咱两便回大漠,一辈子再也不踏入中原如何?”无忌连连点点头道:“如此最好,我就在这儿等你,你快去快回。”
赵敏缓缓下了千佛顶,心中暗自策划自己的计谋。不时来到卧云庵,周芷若见赵敏回,立迎上前去道:“赵姑娘,怎么样?”赵敏接道:“无忌虽也有此意,但他念及当初婚堂上舍你而去,一直心存愧疚,若要成事尚须费些周折,但你放宽心,我定会全力周旋。”她此番话说得入情入理,周芷若心正值春心激荡,如何教她不信!赵敏顿了顿,又道:“周姑娘,这样吧!今晚你准备些酒菜,我约他前来,你只管和他叙旧,剩下的全交由我了。”周芷若此时已是六神无主,低声接道:“一切全照你的意思办吧!”赵敏大喜,遂又交代了一些细节,方离开卧云庵,此一路赵敏,心中分外矛盾,喜忧参半,喜得是自己的计划逐步实现,忧的是计划一旦实现,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她心乱如麻,糊里糊涂来到千佛顶,见了无忌,便道:“无忌哥,周姑娘得知我两将要离去,以后可能再见无期,说什么也要尽一下地主之谊,否则她会良心不安,毕竟我们相识一场嘛!”无忌听她一言,也在情理之中,遂也未起疑。天色尚早,赵敏又提议往万佛顶一游,无忌欣然应沉,待夕阳西下,赵敏才拉着无忌来到卧云庵外。
周芷若早换了一身素装,依旧风情无限。她早在庵外一棵大树下备好一些酒菜,早呆坐在那里翘首以盼。时正秋高气爽,皓月当空,似为周芷若增添一份情趣。不时一阵微风吹来,周芷若似有所感,遂喃喃念道:“微风惊暮坐,临牖思悠哉。开门复动竹,疑是故人来。时滴枝上露,稍沾阶下苔。何当一入幌,为拂绿尘埃。”恰在此时,张赵二人缓缓而来,周芷若心潮澎湃,竟不知如何是好,赵敏拉着无忌,喜笑颜开,老远便道:“周姑娘,我们来了。”周芷若缓缓起身,红着脸不知如何接话,他二人来到树下,各自而坐,赵敏仔细端详周芷若,一身素衣,长发披肩,白皙的脸蛋泛着红晕,一双大眼睛晶莹剔透,仍和以往一样楚楚动人。遂笑道:“周姑娘换上素装,和昨日相比真的判若两人,无忌哥,你看周姑娘容颜依旧,风韵更是不减当年呀!”无忌遂定眼看去,周芷若确然容颜未改,且此时双颊绯红,更是千娇百媚,遂低下头不敢多看,周芷若羞得更似个小姑娘,好半天才道:“赵姑娘取笑了,二位皆是故人,不远千里来看望小妹,小妹心中万分感激,故特设下酒筵,以表谢意。”无忌吞吐半天,不知如何接话。赵敏笑道:“我二人久慕峨嵋风光,今日有幸前来,一者为看望故人,二者顺便游览一下峨嵋风光,今日一见峨嵋山果然气势磅礴,不愧为佛门圣地。”周芷若笑着斟上酒道:“二位想必也饿了吧,咱边吃边聊吧!”赵敏点点头,端起酒杯,嗅了嗅道:“香!这酒香气扑鼻,今又有故人相陪,来,咱干上一杯。”周芷若应声举杯,无忌也忙跟上,三人一饮而尽。
赵敏叨了一口菜吃了,又谓周芷若道:“周姑娘,这几年来,无忌常回忆起小时候于溪水之畔遇见你,他对你的喂饭之恩,每每说起心中无不万分感激。”周芷若听她提及此事,脸色又是一红,低下了头,无忌瞅了一眼赵敏,一脸纳闷,赵敏怎的提及此事,搞得大家都异常尴尬?赵敏佯装不知,继续道:“想当年六派围攻光明顶,无忌技压群雄,震慑六大派,周姑娘奉师之命刺无忌,而无忌念及当年恩情,不躲不闪,而周姑娘也避开要害,胡乱刺上一剑了事,现下想起仍似昨日一般。”她说完主动起身,依次斟上酒道:“来,为了此段缘分再干一杯。”周芷若应邀欣然举杯,无忌心下甚奇,但见赵敏满脸堆笑,周芷若也应声举杯,只得强压怒气,端起酒杯和二人干了。
周芷若不胜酒力,两杯酒下肚,白皙的脸刹时变得通红,显得更加妩媚动人,她缓缓起身道:“咱别自顾喝酒聊天,还是用些菜吧!”她说着夹起一块菜放入赵敏碗中,原来她听赵敏尽提些陈年旧事,无忌尴尬异常,故而借夹菜欲撇开话题。无忌也夹了一块菜放入口中道:“嗯,这道菜烧的太好了,真是香!”岂料赵敏又道:“记得那年,我设计擒得六大派,关于大都万安寿中,我对昆仑,崆峒等派皆施以酷刑,唯不敢冒犯武当,峨嵋,特别是无忌心爱之人……。”她话尚未说完,无忌“腾”的站起道:“敏敏,你今个儿是喝多了么?尽扯些无用的。”赵敏兴致正浓,摆摆手道:“坐下,我等既是故人,叙叙旧又有何妨,你又何必多心呢?来,咱再干一杯。”周芷若心知自己不能再喝了,遂斜眼向无忌望去,恰无忌也拿不定主意,不知这酒还该不该喝,也斜眼朝芷若望来。二人目光相接,心中均怦怦乱跳遂即闪开。赵敏看在眼里,笑了笑道:“来干杯!”张,周二人恰才相望,均心魂未定,不知觉端起酒杯,三人再次一饮而尽。
三杯酒下肚,少时周芷若便觉满脸通红,心跳加速,头昏脑胀起来。她忙道:“二位,小妹酒力浅薄,若再喝下去恐酒后失态,小妹先下去休息了,你二位慢用!”她说完站起身,岂知那酒力上涌,立时有些站不稳,无忌有心上前相扶,却是不能,眼见周芷若摇摇晃晃向庵堂走去,赵敏笑道:“无忌,看样子周芷若是喝醉了,你还不上前扶着她?”无忌满脸涨红道:“这—怎么可以?”赵敏又道:“咱江湖中人哪有你这般讲究,我都不介意,你有什么好顾虑的?”无忌亦觉有理,遂起身奔上前去扶住周芷若,缓缓步入庵堂,赵敏见良机已至,遂从怀中取出一包药粉倒入酒壶中,那粉末名曰:阴阳合欢散,药如其名,效力强劲,无论男女服之皆把持不住。原来那日张赵二人和特库尔克汗辞行,赵敏转入后堂,向可墩索取,那可墩见她已然婚配,无忌又是大汗三弟,故赵敏一开口,可墩便拿出一包药粉送给赵敏,她一直瞒着无忌,直到现在方拿了出来。
无忌扶着周芷若穿过大殿,转了个弯方来到后殿卧室。他助周芷若躺下,烛光下但见他肌肤红润似桃花,不禁为之一动,周芷若此时半醉半醒,知是无忌,在侧旁柔声道:“无忌哥……无忌哥……。”无忌经他呼唤,竟似雷击一般定眼望去,周芷若横躺在床上,一件薄衫下胴体若隐若现,双目似闭非闭,一抹红唇微微张开,正嗲声嗲气的叫着自己的名字。他顿时被撩得春心激荡,心猿意马,险些把持不住。他合上眼定了定心神,急回过身返回庵堂,径直来到树下。
赵敏准备好一切,见无忌归来,脸色通红,但目光闪躲,始终不敢对视自己,故意问道:“无忌哥,你怎么啦?”无忌心下有愧,忙道:“没……没什么!赵敏嫣然一笑道:“无忌哥,咱两干一杯!”无忌心中阴影未除,正想借机扭转话题,遂应声端起酒杯干了,赵敏提起酒壶替无忌斟上,自己也作了个样子。无忌始终不敢直视赵敏,故赵敏每次皆以空杯相邀,如此三番五次,无忌渐有些迷糊起来。赵敏仍不依不饶,一个劲的相劝,无忌揉揉眼道:“敏敏,我—不能喝了,我—醉了。”赵敏笑道:“没事的,难得今晚风清月明,你我好久没喝这么痛快了。”她说着又斟上一杯酒道:“无忌哥,咱再干最后一杯!”无忌显然已醉,但仍有几分明了,心道:“今个儿大不了一醉,身旁又有赵敏,还有什么好怕的。”他心存此念,双手接过酒杯,又一咕噜干了。
不多时那酒劲上涌,药力立显。无忌渐迷失自我,癫狂起来,他抱住赵敏,不停道:“敏敏我要……我要……。”赵敏见时机成熟,顺势在他腰间一点道:“无忌哥,你别忙,咱们回到房间再说!”无忌穴道受制,被赵敏架着踉踉跄跄来到周芷若房间,此时周芷若已然昏睡过去,赵敏将无忌扶上床,遂替他解开穴道,那酒劲和药效相互推动,无忌立时抱着周芷若在床上翻滚起来……。赵敏见此情形,双目含泪,心如刀绞,她吹灭了灯,转身出屋,顺势关上了门。
赵敏出了庵堂,心中一片迷茫。她亲手将心爱之人送入她人的怀抱,而自己又该何去何从?从萌生此计划起,他一直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如今计划成功,这个问题似大山一般压着自己,她曾想此后只身远走天涯,和无忌从此不再相见,但转念又道:无忌和自己均将对方视作今生唯一,今遭此变故,他能否接受现实,坦然面对,违心和周芷若一起生活……。但若换成自己,却是万万无法面对的。爱是伟大的,伟大时不论男女,均不顾一切,争取长相厮守,爱更是自私的,自私时双方眼里更容不下一粒沙子,更何况,心爱的人滚在他人床上……。她心乱如麻,遂辨不清东西南北,或许他也不愿意去分辨。糊里糊涂竟又来到千佛顶,昨日尚且和无忌在此欣赏美景,今日就形单影只了。她抬头看看夜空,但见皓月当空,繁星点点,但早已没了昨日的心情了。少时一颗流星飞逝即过,转眼便消失在茫茫夜空中。她微一思索,似有所悟,这个世界不属于自己,而自己也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或许是该永远的离开,就像刚才的流星。也许只有如此,他二人方能好好地生活在一起……。
她边走边想,似是有了决定。不知觉间她已来到万佛顶,前面已无去路。她奔至崖边,遂想起在冰火岛和无忌拜天地时许下的誓言,苍天在上,明月为证,我赵敏今日愿嫁无忌为妻,从此夫唱妇随,白头到老,他日若违背誓言,必掉进万丈深渊,不得好死。难道这誓言便要应验?她长叹一声,又道:“既已到了这个份上,死还有什么可怕?或许只有一死方可解脱。爱一个人若不能真正的,完全的拥有,那这份爱还不如舍去,但若人没了爱,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她想到此处,正欲纵身跳下,忽的她又想起一事,无忌深爱着自己,我死之后,他会不会撇下周芷若,自杀殉情?……。就算他不会自杀,从此后意志消沉又该如何?她想到此处,遂决定留下些什么安慰无忌!时身边既无笔墨,亦无纸张,她思索良久,索性脱下外衫以为纸,咬破食指,以血为墨,写道:无忌哥,当你见到这时,我已魂归九泉了。我本异族,插足于你和周芷若之间,蒙你不弃,恩爱相守数年,我此生已无遗憾也。周姑娘和你青梅竹马,实乃天生一对,我死之后,你定要善待于她,切不可意志消沉,更不可轻生。纵使你追我到阴间,我也绝不理你。赵敏绝笔,她咬紧牙关,坚持写完,此时已觉头昏脑涨,四肢乏力。回望四周,光秃秃一片,而风却甚为猛烈,这衣衫却又如何放置?她强忍巡视一圈,终发现一块石头,不大不小,遂竭尽全力将那块石头搬到崖边,将那血衫压住,一切安排妥当,这世间再无牵挂,她喃喃自语道:“该走了,该走了……”她缓缓走至崖边,头脑一片空白,忽的她双眼一黑,顺势落下……。
次日天明,无忌悠悠起床,乍见周芷若衣不遮体躺在自己的怀中,大惊之下,拍拍自己的脑门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尽力回想,但昨夜确实喝的太多,竟完全没记忆,周芷若醒来,脸遂羞得通红,忙扯过一件衣衫盖住,他抱住无忌道:“无忌哥,你昨晚……”话到此处便羞于启齿了。既而又似绵阳般躺在无忌怀中。无忌一脸茫然,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敏呢?……。”他想起赵敏,一把将周芷若推开,顺势而起便欲往外跑,此时方觉身上一丝不挂,情急之下扯了件衣衫穿上,继而奔出卧云庵,可哪有赵敏的影子?他四下寻觅皆不见赵敏,时周芷若穿好衣衫奔了出来道:“无忌哥,赵敏会不会独个儿下山去了?”无忌微一思索道:“不会的,这山路上山时尚且费力,夜间她又怎会下山?”他说完,脚下展开轻工,径往千佛顶奔去,嘴里不停叫到:“赵敏,赵敏你在哪儿?”周芷若脚下一点,纵身随后跟上。
少时,而人一前一后来到千佛顶,寻了一圈仍不见赵敏的身影,周芷若道:“无忌哥,看样子赵敏真的下山去了。”无忌哪里肯信,道:“不会的,她绝对不会抛下我一个人下山的。”他坚定心中的直觉,毕竟他两相识相知,一路风风雨雨走到现在感情一直未有偏差,但今日……。忽的他发现路上一半脚印,那脚印忽左忽右,极不规则。难道这是赵敏知道自己背叛于她,失魂落魄留下的?他既想到此处,遂顺着那脚印,一路奔至万佛顶。
清晨的万佛顶,风声凛冽,寒气十足。无忌早已双目含泪,大声呼唤着赵敏的名字,可赵敏在哪儿呀?他边叫边寻,终来到那崖边,忽见一衣衫被压在石头下,劲风吹动,发出“哗”“哗”声响,待走近时,方觉得那是赵敏的衣物,他大吃一惊,遂上前搬开那石头,抄起衣衫,但见那衣衫上血迹斑斑,似是文字,遂转到衣衫,喃喃念道:“无忌哥……。”他念着念着,已是泣不成声,既而呜咽起来。周芷若此时已赶到,听得赵敏遗言,已是泪如泉涌。她本就对赵敏厌恶,自赵敏大闹自己婚堂,遂又对他恨之入骨,至今仍无法解气。而现下她却为了成全自己,竟然跳崖自尽了,又对她肃然起敬起来。不知觉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无忌逐字读完,心如刀割,几近崩溃。他举着那血衫,走到崖边,撕心裂肺道:“敏敏……敏敏……。”其声伤感无艰,催人肝肠。
好半天,无忌从悲伤中冷静下来,喃喃自语道:“敏敏,我对不起你,你走了,留下我还有什么意义?……。”周芷若闻之大惊,跪着来到无忌面前,抱住他的腿道:“无忌哥,你可不能胡思乱想呀!赵姑娘遗言中说得明白,纵使你追她到那阴间,她也绝不理你,她的个性你是知道的她一向说得出做得到,再者说你我已有夫妻之实,你可不能抛下我不管呀!”无忌本有意随赵敏而去,经周芷若这一纠缠,又左右为难起来,遂道:“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周芷若泪如泉涌道:“无忌哥,赵姑娘在天之灵,也不愿见到你如此模样,她希望你勇敢的活下去,也只有如此,你才对得起她的良苦用心呀!”此番话至情至理,无忌死意顿去,他挣开周芷若,“扑通”跪倒,泣声道:“敏敏,我对不起你……。”周芷若见他一至于此,知他已无去意,遂也不再劝他,任他尽情发泄心中的悲苦。良久无忌终安静下来,周芷若才道:“无忌哥,咱回去吧!改日我两再来此处祭拜赵姑娘。”她说着起身相扶无忌,无忌缓缓起身,但双眼仍紧紧盯着崖下。周芷若软拉硬扯,良言说尽,无忌方依依不舍,遂同周芷若下了万佛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