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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得天明,但见海面上波涛翻滚,那船儿帆蓬裹足了北风乘风破浪直线南行。二人胡乱吃了些东西,太阳便缓缓升起,无忌掌着舵,赵敏则在一旁陪他说笑,消磨无聊的时光。
天公作美,这一路行程还算顺利。日头从左侧升起,右边落下,如此二十几日便遥见陆地了。无忌喜出望外,将船舵一摆,立杆向西,径往那陆地驰去。
待船儿靠了岸,赵敏找来当地渔民,几番讨价还价,终将那渔船卖了。二人沿大陆而走,但见沿途百姓安居乐业,个个喜笑颜开,无忌大感欣慰。不日来到青州境内,赵敏买了两匹马,二人纵马并排而行,谈笑风生。约莫走了一个时辰,无忌遥见前方锦旗展动,人喊马嘶。前方似是一支军队缓缓而行。带走近看时,便见军中一杆大旗,上书“明”字,军中将士也尽义军打扮,无忌不便招惹是非,本欲找条小路绕将过去。但那军队前方已然进入峡谷之中,两侧皆高山峻岭,实别无它路,只得硬着头皮和赵敏跟在其后。
那支军队出了谷口,前方已然扎下营帐,伙头兵忙着埋锅做饭,余众也各自休息。张赵二人大喜,纵马便欲绕过,忽的军中兵卒一阵骚动。即而朝左侧山坡奔去。原来那是一片果林,恰此时果子已熟,不知是何人发现,引得兵士们蜂拥而上,大肆采摘起来。无忌虽未真正带过军队,更不懂什么军规军记,但也容不得他们如此胡来,遂催马上前,厉声喝道:“你等是何人属下?竟敢如此胡作非为,还不快快住手。”那一众士兵闻言大惊,忽一人昂首挺胸,大踏步迎上,他瞪着无忌道:“你小子又是什么东西?敢来管军爷们的闲事?”无忌一愣,也不知该如何接话。余众士卒见状纷纷哈哈大笑起来。赵敏催马赶上,朗声道:“天下人管天下事,你等无视军规军纪,但叫你们的主帅知晓,非治你们的罪不可!”那军汉又见来了个女人,哈哈一笑道:“这年头不太平呀,什么猫子,耗子都敢出来管教军爷了,你们说好笑不好笑。”众兵士闻言笑得更加厉害了。赵敏勃然大怒道:“尔等莫要猖狂,你们听好了,这位可不是什么猫子,耗子的,而是你们明教前任的教主张无忌。你说可否管教你们?”那军汉听闻张无忌之名,又大笑道:“张无忌,他若真是张无忌,那本大爷可就是张翠山了。”众军士听完更是大笑不止了。无忌闻之大怒,于马背上疾飞上前右手早已探出一招“龙爪手”。正抓住那人胸口,他微一用力,竟将那军汉举过头顶。继而喝道:“快说,你等是何人属下?”那军汉尚未及看清,已被对方捉住,心神随之大乱,忙道:“在下乃韩林儿将军属下,还请手下留情!”无忌听闻韩林儿,心下大喜,遂道:“既是韩林儿属下,快叫他过来见我。”他言毕,举着那军汉在空中转了几圈,忽的朝山坡下掷出。
那军汉被无忌掷出五丈开外,刚一着地又逢下坡之势,连滚带爬半天方定住身形,但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躺在地下不敢动弹。余众军士见状尽皆愕然,陆陆续续从树林蹿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早有腿快的飞报韩林儿去了。
不多时,一小队人纵马而至,那为首之人军戎甚齐,模样竟一时难辨。无忌问道:“是韩林儿韩大哥嘛?”那为首之人确然便是韩林儿,他听得那呼唤之声甚是耳熟,急寻声望去。但见得无忌,赵敏双双在此,便翻身下马,伏身下拜道:“韩林儿参见张教主!”无忌得见故人不甚欢喜,忙迎上前来相扶道:“韩大哥别来无恙,快快请起,在下早已不是教主了,你何须如此大礼?”韩林儿起身道:“在下蒙教主几番相救,此恩此德永不能忘,在下心中你永远是我们的张教主。”无忌接道:”在下不才,侥幸做了几年教主,是胸无大志,不堪大任,故而只得将教主之位辞去。韩将军,你以后还是称我为张兄弟为好。”韩林儿点点头道:“如此也好!”他转而指着山坡上的士卒又道:“张兄弟,这些都是我刚招募的义举兵士,他们无视我军规,还冲撞了张兄弟,但不知这些人该如何处置,请张兄弟示下。”他说完便令人将那为首军汉押了过来。
那军汉已然知晓来人确是明教前任教主张无忌,自知罪孽深重,待来到无忌面前,“扑通”跪倒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教主,请教主赐罪!”无忌一愣,也不知如何是好。韩林儿遂道:“此人目无军规,肆意妄为,来人,将他拖下去斩了。”那军汉大惊,连呼饶命。无忌忙道:“且慢,此人虽犯军规,但也罪不至死,至于冲撞本人,常言道:‘不知者无罪’,依我看,此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放了他吧!”那军汉听得无忌求情,忙再三磕头相谢。赵敏上前一步道:“不行,此事不能草草了事,张大教主不和此人计较,那是他大度,但此人犯了军规,若不加惩处,日后人人效仿,那军队岂不乱了套?”韩林儿闻言亦觉有理,遂道:“那依郡主之见,又该如何处置?”赵敏笑了笑道:“此人犯了军规,罚一定是要罚的,不如打他二十大板,以儆效尤如何呀?”韩林儿闻之大笑道:“郡主公私分明,赏罚有度,在下衷心佩服!佩服!”无忌闻言也点头称赞,那军汉早料今日在劫难逃,如今捡回一条命来,忙跪下道:“谢张教主不杀之恩,谢郡主手下留情……。”他边说边不住磕头称谢,继而自下去领罪了。
韩林儿引着张赵二人进了军中大帐,随即安排宴席。众人依宾主坐下,韩林儿当先道:“不知张兄弟辞去教主后又去了何处?缘何今会在此处现身?”无忌接道:“实不相瞒,自辞掉教主后,我和赵姑娘云游天下,最后隐居海外,但今为了些小事,须返中原一趟。这不,刚现身便和韩大哥相遇了,咱们着实有缘呀!”韩林儿笑道:“张兄弟激流勇退,四处逍遥快活,着实令人羡慕,但在下却为张兄弟惋惜呀!……。”他话到此处,无忌立到他身旁,于他耳边轻声道:“军中耳目甚多,不是细谈之处。”韩林儿环顾四周,细品亦觉有理,遂不再往下说了。无忌说道:“对了韩大哥,也不知眼下我明教与元军战事如何?烦请告知一二。”韩林儿哈哈一笑道:“我明教义军在朱元璋带领下对阵大元,势如破竹,攻城无数,现大元主力部队已渐向大都收缩。但我义军也伤亡过大,这不军事刘伯温遣我等弟兄,四处招募勇士,以扩充我义军队伍,待时机成熟,便可一举拿下大都!”无忌心下窃喜,不住点头称是,唯赵敏一人闷闷不乐。
少时酒菜已然摆好,韩林儿将张赵二人请上上座,二人也不推辞,三人坐定边吃边聊。韩林儿先斟上酒,三人一起干了。韩林儿道:“想当年我随教主东奔西走,现下想起仍历历在目,眼下张兄弟虽辞掉教主之职,但一身正气,风头不减当年,实属难得呀!”无忌接道:“韩大哥过奖了,兄弟我此次回归中原,顺便也想和众兄弟见上一面,特别是光明顶上的诸位头领,也不知他们现在何处?”韩林儿叹了一口气道:“在下也知张兄弟念旧,但你有所不知,光明顶上的诸位头领于虎牢关一战,尽皆身死……。”他说到此处,声音呜咽起来,不便往下说了。无忌也万分伤感道:“众兄弟为国捐躯,死得其所,我…我为他们高兴……。”他说着说着,眼眶湿润,忽的他端起一碗酒一咕噜干了。
众人沉默一阵,无忌忽道:“那杨逍教主他们也死了么?”韩林儿接道:“不,他们并未死,杨逍虽接替你为教主,但实际掌权者早已旁落朱元璋,他见朱元璋气候已成,也不多做计较,和范瑶无声无息间便消失了。明教上下也无人追问,慢慢的人们只知有元帅朱元璋,哪管教主是何人也!赵敏闻言也颇为伤感,遂道:“好了,咱不谈这个话题了,让人听了心烦。”无忌点点头又道:“记得当年我从屠龙刀中取出《武穆遗书》。那第一条便是严军纪,你看你带的兵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韩大哥,以后带兵可要多多用心呀!”韩林儿满脸羞愧,点点头道:“教主教训的是,在下记住了!”无忌脸色一沉道:“什么教主不教主的,你怎的这么快就忘了?”韩林儿苦笑一声道:“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我下次改过口来,张兄弟……。”赵敏见状“扑噗”一笑,他二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韩林儿陪着张赵二人喝了七八碗酒,又各自用了些饭菜,三人酒足饭饱。军士们立撤下宴席,韩林儿道:“张兄弟,你和郡主此次重出江湖,不知有何打算?”无忌支吾几声道:“我和赵姑娘浪迹江湖,并无甚打算……。”赵敏接道:“韩大哥我和张公子隐居久矣,十分挂念教中兄弟,今日正有此机缘,不妨随你见见朱元璋!徐达等兄弟,以解挂念之情,实别无它意。”无忌忙点头道:“是啊!众兄弟为了明教大业,南征北战,聚少离多,今日既有缘和大家见见也好!”韩林儿思索片刻,道:“张兄弟和郡主既有此意,我又岂能推辞。那咱就上路,如何?”无忌,赵敏各自点头,韩林儿遂下令,拔寨起营,直奔德州城。
德州位于SD省西北,邻接河北,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朱元璋强令攻克后也元气大伤,粮草军械等物资紧缺,兵力也有所不足。军师刘伯温力荐朱元璋率大军乘胜追击大元败军,自己则坐镇德州,囤积粮草,锻造军械。刘伯温之人博学多才,更善料理军务,不几日,德州便治理的井然有序,他又挑选二十几名心腹,遣于各地广招兵士,那韩林儿便是其中一支。
张赵二人随韩林儿军队不日便到达德州,待进了城,韩林儿思前想后,方道:“张兄弟这一路奔波劳顿想必你二人也累了,依在下之见,你俩还是先找一个客栈住下,休息休息,我处理好军务,随后再来相见如何?”无忌点点头道:“确实如此,韩大哥,你只管去忙吧!”韩林儿遂安排两名心腹引着张赵二人投奔客栈,自己则率众军士直奔府衙。待见了军师刘伯温交搁军务。并将沿途遇见张无忌之事,原原本本地告知刘伯温。
那刘伯温入明教义军较晚,那时的张无忌虽未辞去教主,但职务差距悬殊,刘伯温至今仍无缘和张无忌见上一面。每每听人提及张无忌,便是他如何震慑六大派,如何成为明教教主,如何带领明教和大元相抗,如今明教有如此声势,皆是此人之功也。刘伯温对张无忌也仰慕已久,但对他忽然辞去教主之职甚为不解。如今他忽的现身,真不知他欲意如何为……。时下大元气数已尽,明教掌控天下已为时不远,他此时出现,莫不是对大位有所垂涎……。但若他真有此心,论武功,声望,明教之中也是无人能及其右。但此人心地仁慈,优柔寡断,绝非治世之才,这天下又岂能交由他手……。反观义军元帅朱元璋英明神武,颇有心计,也只有他可承天下之望……。他思索良久,终拿定主意,一条计谋由然而生,遂提笔修书两封,并用蜡印封好,令韩林儿火速赶往前线,交元帅朱元璋手中。时明教义军以常遇春为先锋,一路斩将夺关,势如破竹。而大元则全线退缩于大都,作最后垂死挣扎。朱元璋随后率军赶至大都,但时机尚不成熟,故而只作大军压境之势,并未急于攻城。
韩林儿奉到刘伯温之令,快马加鞭,火速前往朱元璋大营,呈上书信。朱元璋仔细看完信,脸色忽的一变,拍案大叫道:“将这个通敌判教之人拿下!”四五个亲兵得令一拥而上,将韩林儿绑了起来,韩林儿一脸雾水,大叫冤枉。朱元璋斥道:“你私通大元汝阳王府,军师刘伯温已查的清清楚楚,这信中说的明明白白,又岂容你抵赖,先将他打入大牢,听候发落!”众亲兵推推搡搡将韩林儿押下。朱元璋唯恐众人不服,遂将其中一封信遍示众人,时徐达常遇遇春华云在侧,见那信确实出自军师刘伯温之手,故对此深信不疑。
刘伯温遣走韩林儿,心下一直忐忑不安,他所定计策左右明教走向,不知该也不该?对也不对……?直至夜深才悠悠睡去,次日凌晨醒来,他点上二十几名亲兵,一路吹吹打打前往客栈迎接张无忌。张赵二人正品着茶,闲聊间忽听得外面锣鼓喧天,好不热闹。无忌甚奇,正待相问,店小二兴冲冲过来道:“二位客官,外面来一队人马,说是来接你俩。”无忌“哦”了一声,拉着赵敏来到店外,但见一军队敲锣打鼓。为首一人着书生打扮,面容清瘦。无忌忙抱拳施礼道:“敢问阁下如何称呼?找在下有何事?”那书生接道:“在下刘伯温,现任明教义军军师之职,闻之我明教前任教主大驾德州,故而率众来迎!”无忌忙道:“原来是刘军师,失敬,失敬,在下既已辞去教主之职,如今乃闲人一个,军师又何必如此客气?”刘伯温深鞠一躬道:“张教主掌管明教之时,在下乃无名小卒,无缘目睹张教主之威风,但常听得张教主之英雄事迹,今日有缘相见,果然是英雄少年,刘某实大慰平生呀!”无忌接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对了,怎不见我韩大哥?”刘伯温淡淡一笑道:“你说韩林儿吧?碰巧在下有一小事,须劳烦他一趟,过几日公子自会和他相见。”他说着右臂一挥,二名士卒牵来一匹骏马。刘伯温又道:“二位原来是客,这里讲话不方便,还是随在下到府衙一叙,在下也好尽地主之谊,无忌不置可否,斜眼看向赵敏,赵敏立上前一步道:“刘军师盛情难却,我等也就不好推辞了。”她说着从一名军士手中接过缰绳纵身而上。无忌见状,双足轻点身子轻飘飘落在另一匹马背之上。众士卒见状齐声喝彩起来,刘伯温微微一笑,也上待马来,扬鞭催马上前引路,余众军士又吹又打起来,直至回到府衙。
刘伯温将张赵二人引入内堂,早有军足备好宴席,遂请他二人上座,二人客套一番遂即坐下。刘伯温恭恭敬敬的斟上酒,正待开口,赵敏忽的起身,端起酒杯道:“承蒙刘军师盛情款待,我和张公子受宠若惊,来小女子先敬你一杯。”她此举张无忌大感不解,刘伯温也是手足无措。原来赵敏见到刘伯温一文弱书生竟能坐到明教义军军师之位,心机计谋也绝非常人能比,常言道:“人心隔肚皮,他若心存不轨于酒中下毒,我俩岂不只有束手待毙的份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若这酒中真下了毒,自己先和刘伯温一试真假,而后再有无忌收拾残局,岂不甚好?她意念及此,故而她抢先敬酒刘伯温。
无忌不明赵敏之意,但也不便阻拦,刘伯温本欲先敬他二人,如今却被赵敏喧宾夺主抢了先,碍于情面又不好推辞,只得端起酒杯和赵敏一起干了。赵敏伸手拿来酒壶,替刘伯温斟上酒,道:“想不到刘军师如此爽快,小女子佩服,佩服!”刘伯温接道:“实不相瞒,在下不胜酒力,更兼有军师之职,事务繁忙,故从不饮酒,今日有幸得见二位贵宾,理应热情相陪,来,这下该我敬二位一杯了。”他说完又起身举杯相邀。赵敏一杯酒下肚,自觉无恙,遂邀无忌起身相迎,三人一饮而尽。刘伯温两杯酒下肚,脸色已然微红,他替二人斟上酒道:“听人常言,张公子当年于光明顶力挫中原六大派,终至和解,我明教方能摆脱武林纠缠,全力和元朝相抗,以至于才有今天。我明教义军在朱元璋元帅统领之下,大破元军,恕在下直言,张公子此次重出江湖,不知意欲为何?”张无忌忙接道:“刘军师快人快语,在下也实话实说了,我和赵姑娘归隐许久,时常挂念教中兄弟,今日既有缘和教中兄弟相见,不为别的,只想和众兄弟叙叙旧,联络一下感情,军师切勿多疑。”赵敏亦道:“是啊,我和张公子淡泊名利,归隐海外,此次回归中原,只是随便走走,军师不必多心。”她心思机敏,时下战局逐步明朗,明教夺取天下指日可待。杨逍虽持名教主,但他年事已高,又无甚野心,反倒是那朱元璋坐任明教义军大元帅,羽翼丰满,在军中威望如日中天,且此人野心勃勃,大有独霸天下之势。故而无忌此时现身,局势立显微妙。刘伯温长叹一口气道:“公子既无意于明教事务,愿作化外之人,着实令人佩服,来,在下在敬二位一杯!”
刘伯温正招呼二人喝酒,忽一士兵进来道:“禀报军师,王亮,赵群等各自招来无数兵马,现已去陆续进城了。”刘伯温大喜,冲着张赵二人抱拳道:“二位,在下有紧急事务,失陪一会儿,你俩慢用。”原来刘伯温遣出二十几名亲信招募义军,定于今日于德州会合,稍加整顿后便可开赴前线。
张赵二人送走刘伯温,自管吃饱喝足。早有军士替他们安排好厢房。无忌懒洋洋躺在床上,不时便听得府衙外人喊马嘶好不嘈杂。如此陆陆续续又有好几拨人马进城了,赵敏凑到无忌耳边,轻声道:“无忌哥,我俩此时回归中原,可能真的不是时候,你虽说已经辞掉教主之职,但据我观察,他们仍对你有三分畏惧,七分戒备,唯恐你有所图而来。”无忌虽也有同感,但仍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俩既无不轨之心,你又何须多虑呢?”赵敏接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防患于未然嘛!”无忌有些不耐烦道:“好了,赶了这么久的路,早点休息吧!”赵敏喃喃自语道:“可我总有不祥之感……。”无忌冷冷道:“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放平和什么事也没有。”赵敏脸色一变道:“哎呀,你敢说我是小人,你是大丈夫了……。”无忌眼睛一困,默不作声,赵敏气呼呼的跳上床,扯起被子蒙头便寐。
次日凌晨,张赵二人早早醒来,洗漱完毕,刘伯温恰好来到,抱拳道:“二位昨晚休息的如何?”无忌忙到:“刘军师心思缜密,安排得相当周到,我俩休息的很好。”刘伯温笑道:“应该的,应该的,二位不必挂齿。至昨夜二更,各路义军已集结完毕,随时便可开赴前线,请二位随在下一起看看如何?”无忌点点头,抱拳道:“如此甚好,在下也正有此意!”刘伯温大喜,引着二人直奔校军场。
待到得校军场,无忌举目四望,但见场上密密麻麻站满了士兵,虽各持刀枪,但横七竖八杂乱无章。刘伯温缓缓登上高台,但见他口中点拔,左指右画。少时一群乌合之众被训得纵横有序,棱角分明,无忌心中暗暗叫好,就连赵敏这位曾带过无数元军的郡主也佩服得五体投地,自愧不如。
刘伯温微笑着点点头,遂即一声令下,立时便向大都进发。张赵二人各自上马和刘伯温纵马于前,赵敏冲着刘伯温一抱拳道:“刘军师,恰才你训练军队,指挥若定,调度有方,难怪明教义军节节胜利,将堂堂大元打得落花流水,如今看来全赖军师之功也。”刘伯温淡淡一笑道:“赵姑娘过奖了,这全靠朱元璋量才而用,众兄弟齐心协力,将士们浴血奋战,岂非我一人之功!”他此番言语即抬高了朱元璋,更将杨逍教主视作无物,顺便也默认了自己的才能。无忌听出刘伯温话中之意,但自己已非明教中人,更无权过问朝中之事,只得随口敷衍几句,心中暗道:“朱元璋狼子野心,如今羽翼已丰。但不管怎样,将来推翻大元,这天下总归是我明教的天下……。”
那德州位于山东之北,出了德州城不日便进入河北境内,过的数十日到达大都城下。朱元璋闻知张无忌,赵敏随军前来,急率众将士出营数里相迎。无忌纵马于前,遥见前方营门大开,朱元璋,徐达常遇春等出得营门,心下甚喜,遂催马急行。朱元璋抢上几步,冲着无忌伏身下拜道:“属下朱元璋率众参见教主!”余众纷纷跟着下拜。无忌跳下马,正身上前伸出双手扶起朱元璋道:“朱元帅如此大礼。这叫我如何受得?快快请起!”朱元璋缓缓起身,众将方跟着站起身来。无忌又道:“众位兄弟,在下早已辞去教主之职,你们都是知道的,以后叫我公子就便是了。”朱元璋笑道:“如此甚好,一别数年,公子风采依旧,真是可喜可贺呀!”众人闻之也跟着随和,夸赞无忌。刘伯温眼珠一转,冲上前来,冲着朱元璋一抱拳道:“禀元帅,属下招来精兵七万八千余人,军械粮草无数,请元帅查收。”朱元璋大喜道:”公子请稍候片刻,军务要紧。”无忌点点头道:“理当如此,元帅请自便。”他说着侧身站到了一旁。
朱元璋咳嗽一声,众人遂安静下来,他朗声道:“众将听令,现下我义军兵力充盈,粮草充足,是该采取下一步行动了!”众将士趾高气昂,齐声高叫道:”攻下大都,铲除鞑靼,还我汉室江山……!”其声雄壮豪迈,良久不绝。朱元璋双手举起,示意众人停下,他接着又道:“常遇春率精兵五万于左侧包抄大都北门,花云也点兵五万于右侧包抄东门,西门有周德兴把守,余下众将随本帅驻守南门形成大军围城之势。三月左右大元再不开城投降,我等即可强行攻城,常将军,花将军,兵贵神速,立即出发!”常遇春,花云应声领命而去。朱元璋深知此二人武艺超群,且又和无忌私交甚厚,故而遣走二人,以便实施刘伯温信中之计。
一切安排妥当,朱元璋将张赵二人请进大帐,遂下令设宴,徐达汤和,邓愈相陪。众人闲聊间,酒宴已然备好,朱元璋将无忌请到上座,笑道:“今日有幸和张公子,赵姑娘相逢,实乃平生之快事,众将今日须开怀畅饮,不醉不归,来,咱们齐敬张公子一杯。”众人各自起身,端起酒杯相敬无忌。赵敏则偷着用银针试过酒水,确认无毒后也端起酒杯和众人一干而尽。众人你来我往轮番相敬无忌,赵敏,喝的好不痛快。席间众人只谈往事,吹捧无忌,绝口不提军务之事。
酒至半酣,赵敏面红耳赤起来。渐放松警惕之心。朱元璋见众人皆有几分醉意,遂偷着从怀中取出一壶酒来,那酒中早已下了双倍迷药。众人谈笑间,朱元璋替众人斟上一杯,无忌,赵敏却又那里知晓?他再次起身相邀,众人附和着起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多时,刘伯温徐达等人相继伏在桌上,朱元璋晃晃悠悠站起身,笑道:“你等如此没出息……这么快就醉了……?”他说着说着两腿一软躺卧在地,佯装睡去。赵敏此时亦觉得头昏脑胀,忙道:“无忌哥,我……我……。”话未说完,倒在无忌身上,无忌忙伸手去扶,欲起身时忽然天昏地暗,转眼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朱元璋卧在地上,听到有人倒地遂睁开眼,他斜眼见无忌倒在地上,心中大喜,忽起身环顾四周。但见众人皆倒,立叫来数名亲信于身边轻声吩咐一番。那几名军足得令遂抬着张赵二人进了地牢。朱元璋取出解药和上水替众人服下,少时众人先后醒来,刘伯温假意问道:“元帅,怎不见张公子和赵姑娘?”朱元璋接道:“恰才你等喝的烂醉,张公子说他们有事在身,不便在此久留,已然告辞去了。”众人刚刚醒来,尚迷迷糊糊,对朱元璋之言深信不疑,唯刘伯温心知肚明,却假装糊涂。朱元璋又道:“众位兄弟,眼看我明教大事将成,然我教中却出了个叛徒,刘军师已掌握了确凿证据,乘大家都在,咱们商议一下,该如何处置?”众人迷惑,皆不知元帅所指叛徒是谁?刘伯温接道:“这叛徒便是韩林儿,他勾结大元朝汝阳王府,我注意他许久了,经多方查实,证据确凿,不容他抵赖。”朱元璋接道:“此人现关在地牢之中,各位不妨随我去看看。”他说完便前面引路,众人只得跟在他身后。
无忌内力深厚,少时那迷药竟不解自散。他悠悠醒来,只觉得脚被捆上粗重的绳索,四周漆黑一片,一个柔软的身子靠在他胸前,料定必是赵敏,心中稍安。他微一思索,便知是中了朱元璋的圈套,情知那朱元璋料想到明教日后成事,自己便成了他登上九五至尊的最大障碍,是以在酒中下了什么迷药,存心暗算……。他双腿盘地,试着一运气,胸腹四肢均无甚异状,遂用力挣断绳索。他左手搂着赵敏,右手探到她鼻下,但觉她气息均匀,性命暂时无忧,暗道:“赵敏迷药未解,此时出走定是不易,还是待到天明,赵敏醒来,再在众教众面前揭破朱元璋之阴谋。”他意念及此,遂不动声色,闭目养神。
过了一个多时辰,忽听得隔壁牢房有数百人走进,听他们言语,赫然便是朱元璋,刘伯温徐达等一干人。忽听得朱元璋道:“诸位兄弟,此人背叛我教更无可疑,着实令人痛心骇首,你们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置?”众人支支吾吾不置可否。朱元璋又道:“这叛徒耳目众多,军中也不少他的心腹,咱还是别提他的名字为好。”徐达按耐不住,当先到:“朱大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此人既已背叛我教,理应除之而后快,勿留后患。”朱元璋闻言,心下窃喜道:“但此人总归也是我明教的头领,咱们怎可忘恩负义,这明教的基业总归也是他的。”众人沉默片刻,刘伯温道:“大帅是怕杀了他军中生变?那咱悄悄下手,神不知鬼不觉,大哥声誉也有不损!”邓愈,汤和忙随声附和,朱元璋故作沉默,片刻方道:“既然众兄弟都这么说,那就这么办吧,只是这人对本教上下颇有恩德,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出去,哎!咱们今个杀了他,心中实在难。”汤和也道:“朋友之交事小,复国之业为大,二者不可兼顾当取大者,大哥不必妇人之仁。”朱元璋心中一阵冷笑,说道:“那就这么办吧!咱们出去准备!”他说着便引众人出去了。
无忌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道:朱元璋这厮忘恩负义,肆意栽赃,污蔑于我,进而达到排除异己之目的,而徐达等人也为一己之富贵,真是世态炎凉呀!朱元璋心术不正,但却是我明教义军元帅,我若横出将他们一股脑杀了,只怕我明教从此冰消瓦解,而大元势必要在我中原横行了……。他思前想后,权衡利弊半晌,转念道:“我张无忌又不图什么功名利禄,还是由他们去吧!……。”他正想到此处,赵敏已悠悠醒来,他遂将刚才之事一一告知于她。赵敏遂问道:“无忌哥,此事事关重大,你自己拿主意吧!”无忌接道:“朱元璋大权在握,羽翼已成。众兄弟也寡恩少义,我……我心灰意冷,不愿在卷入这纷争之中,只想和你平平安安,长相厮守,也就够了。”赵敏接道:“张无忌,你胸无大志,处处委曲求全,真不是大丈夫,大英雄,不过嘛!这样的张无忌确是我的最爱!”无忌哭笑不得,和赵敏寥寥数语,即而返回大牢。他那里知晓朱元璋口中所言小贼乃时隔壁大牢韩林儿。他一来忌惮无忌神勇无敌,二来无忌曾为明教教主,恩德广施,终是不敢杀他,若强行成事,万一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借刘伯温之计,暗中安排,逼得张无忌意冷心灰,自行而退。果不其然,一切如他所愿,张赵二人悄然离去。至于韩林儿勾结大元朝,图谋叛乱等皆属虚言,后韩林儿被秘密处死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