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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了?”治安所,肖恩放下货物清单,抬头问道:“人和货物动了吗?”
“货物还在马厩里停着。但是盯梢的士兵说,他们两个已经离开了,吕卡翁去了神庙,那个诺德蛮子正在四处走动,也不知道想干嘛。”伊恩回道。
“他们就只站在那看了一会,什么都没动?”肖恩不放心确认道。
“就绕着货物转了转,看意思吕卡翁可能想收购那批货。”
“很好,继续盯着。”肖恩叮嘱道:“你带个人去,有动静立即让人回报,如果货有问题,吕卡翁肯定比我们还急。”
“好,长官。”伊恩十分兴奋,他隐隐觉得队长要对吕卡翁下手了。
肖恩挥了挥手,继续盯着眼前的清单。剑齿虎皮、熊人皮、森怯狮皮、小恶魔的翅膀……指尖划过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巨魔的根茎?什么乱七八糟的。
直立根,肖恩停下了。
这是一种珍贵的炼金材料,有一定的魔法抗性,用它制作的药剂,能让对手畏惧魔法,并且加速恢复自己的法力,也被称为树精的“心脏”。如果他的记忆没错,这可是违禁品。
罗丝和伊恩的父辈,当年很可能就是为了它,才进的大森林。
众所周知,森林的面积到了一定程度,就会自然产生一些树精。它们是森林的守护者,是森林意志的具现,一旦树精死去,整片森林都将慢慢的枯萎。
因此,猎杀树精夺取它的组织精华,在以前可是严重的犯法行为,足够让一个富翁倾家荡产。
现在么,战后经济可没那么严格了,但这条法律一直没有被移除,这是一个漏洞。
“很好,就等货物进站了。”肖恩收起清单,舒了口气。
他知道公主的货物中,很可能夹带了那种东西,但吕卡翁的整座仓库,都是东帝国公司下放的经营权,没人敢检查。
而公主具体有没有参与,他不知道。他只是一个士兵,吕卡翁就是他到酒泉镇的原因,有外来违禁品进了公主的仓库,他当然要进去检查。
椅子发出如释重负的声音,肖恩起身向外走去。
逐渐西沉的太阳放射着强烈的余辉,他手搭凉棚看向小镇中央,那座庞大的、白色的烽火台在落日余晖下,变成了一个火坑似的殷红一片。
此时,一个人影奔进了他的视线,远远喊道:“长官,罗丝回来了!”
肖恩回过神来,急问道:“在哪,人没事吧?”
“在镇口,瞭望塔上的兄弟说她栽倒在路边,费了好大劲才抬进来。”卫兵激动道:“我去看了。凯娜瑞丝在上啊!她像是刚从血泊里被捞了出来。”
“你把杜加找来。”关键时刻,肖恩不得不请这个居心叵测的祭司过来,“不管他在做什么,立刻让他过来。”
说罢也不等士兵答复,便快步向前走去,身上的甲胄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那是剑齿虎皮吗?从没见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
“肯定是,你看那个斑纹,是大森林里独有的,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他妈的,我怎么不知道!我意思是你信一个小娘们能杀了它们?不信?那我们……”
等肖恩赶到时,瞭望塔下已经围了一群人,连哈顿也在,他和他的跟班们正窃窃私语着往里探望,卫兵不得不分心维持秩序。
“都让开。”肖恩拨开人群,焦急地向地上看去。
罗丝躺在两张虎皮上,闭着眼一动不动,身上的亚麻罩衫被染成了一种诡异的暗红色,血液在裸露的皮肤上凝固成膜。
肖恩急忙蹲下来,将手指搭到她的颈部,检查是否还有脉搏。
他停了好一会,又将指尖放在她鼻子下,这才松了一口气。目光迅速掠过罗丝全身,除了那两个血洞外,她全身上下并没有明显的外伤。
那血洞虽大,但并不深,没有造成撕裂伤,看来是那件皮甲救了她一命。
难道只是被剑齿虎拍了一下?但她全身上下的血液又怎么解释?罗丝箭术高明,天赋异禀,但要说跟两只剑齿虎搏斗,并且杀了它们……
目前看来可能只是伤口感染,又加上淋雨,导致的昏迷。
肖恩拍着手站起身,为这命运多舛的孩子高兴,两张稀有的剑齿虎皮,足够给她带来希望,且余生无忧了。
“这看上去像是被狼爪击打的。”哈顿凑过来,笃定道:“还不是一般的狼。”
肖恩瞥了一眼地上的皮甲,不想搭理这个蠢货,哪只狼的爪子,能洞穿这比桌板还硬的东西?
“不信?”
哈顿招了招手,当即喊道:“丽娜!让这孤陋寡闻的家伙看看那个伤口。”
一个女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
她手指纤细,指肚却布满了老茧,轻轻捏住衣襟翻动,一个沟壑纵横、疤痕交错的胸脯,便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周围的吵闹声渐渐停歇,那伤口即使经过了岁月的洗礼,依然狰狞如故,让人无法想象她到底遭受过哪些磨难。
哈顿满意地点点头,指向伤口,“曾有可怕的巨爪在上面停留过,让这个女人再也无法哺育孩子。”
“这和你说的狼有什么关系?”肖恩厌恶着转过头,“一个满身伤疤的女盗贼,能证明什么?还是说银手现在兼职马戏团了?”
“不要急,我的朋友。”哈顿的手指在女人的胸膛上轻抚着,“看见我的手指了吗?”
肖恩目光低垂看向那个伤口,只见哈顿的半截手指都消失不见了,没入了两个可怕的深洞里,他甚至曲起指关节在里面轻轻蠕动着。
“有一种该被诅咒一万次的生物。”哈顿拍拍女人的脸颊,示意她拉起衣襟,“它们最喜欢用爪子拍向猎物。”
“如果猎物侥幸没有被拍飞,那么它们的爪子就会像钩子一样,犁过猎物的身体。”
哈顿曲起手指来,将它们举到了肖恩面前,“你试过在沙滩上勾勒画像吗?没错,就是那种感觉,你将手指插到沙地里,它们开头总是又深又圆。”
“而最擅长把人体当做沙滩来作画的——”哈顿低沉着嗓音说:“就是狼人。海尔辛的猎犬,该被诅咒一万次的狗杂种。”
“你就凭那个伤口,断定她是被狼人所伤?”肖恩面色不变,心里却想到了在科洛尔大道附近被咬死的那些商旅,难道真有狼人流窜到了大森林里?
还是说这家伙想引起混乱,又或者他的职业病犯了?
他不愿往坏处想,毕竟军团自有一套“狼人接触准则”,详细规定了兽化病人应该怎样处理。
其中最可笑的一条是:如果患病,请向上级报告,立刻执行你的死刑。
“当然不,你看看这两张虎皮。”
哈顿蹲下身来,双手拉住其中一张虎皮的边缘,整张紧绷的毛皮上顿时布满了缺口。
“这些伤口不是刀剑所伤,刀剑搞不出这么大的缺口。”哈顿言之凿凿,“它们在森林里也没有天敌,所以也不可能是动物所伤。”
“你看这些伤痕——”哈顿屈指成爪伸进那些缺口,缓缓滑动着,“像不像一个有着庞大利爪的人类干的?”
“我猜,你的朋友正巧碰上了狼人大战剑齿虎的好戏——这种好戏,经常在森林里上演。”他拍了拍手,“只是这次多了一位暗处的观众。”
“然而这位观众的潜行很糟糕,狼人事后发现了她。”哈顿得意洋洋地看向众人,“她胸口那两个血洞就是这么来的。”
“荒谬!”
“难道我知道的狼人,跟你知道的不同?”
肖恩诘问道:“狼口下何时有过活口,按你说的,她现在应该是具不完整的尸体,而不是一位急需治疗的病人。”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们的。”哈顿狂笑一声,指向罗丝,众人的目光纷纷被他所吸引,“那头狼想制造一个族亲,所以放过了她。”
“满身狼血,却没有葬身狼腹,只有这一种可能。”
“狼化症,凶兽的血已经融入了她的体内,她感染了狼化症!不过一两天,她就会对月嗥叫,她会变身为狼,她会像撕碎羊群一样撕碎你们。”
人群沉默了,无数恐惧中夹杂着憎恨的目光,落到了罗丝身上。血,无需解释,她满身的鲜血就是最好的证明。
“狼灾,她会带来狼灾!我的村子就是这么毁的。”
“杀了她!”有人想直接拔刀,却摸了个空。
银手的成员构成很复杂,有走私贩子,有追求荣誉的怪物杀手,有破产流浪的低级骑士,还有贪图利益的雇佣兵和猎人。
他们靠非法走私买卖,以及猎取各种珍贵动物、兽化症患者的皮毛为生。
还有一些是被收留的狼灾幸存者,如那位女银手一般,整个村子、整户人家都死在了狼口下。
他们不求利益,也不要荣誉,只要能杀掉那些各种各样的兽化症患者,就能让他们满足。
因此,当哈顿指认罗丝是狼化症患者时,所有人都亢奋了起来,因这符合所有人的利益。
看着卫兵们被人群推的不断后退,肖恩不得不佩服伯爵收缴兵器的规定,很多时候暴乱就是这么引发的。
眼看连镇民都要被煽动起来了,哈顿得意道:“对付狼人,我们是专业的。现在必须将海尔辛的污血彻底净化。”
“你是不是忘了这里谁做主?”肖恩斜了他一眼,淡定自若。
如果以他在布拉维尔对付暴乱的手段,此人现在早已被扔到监狱,或许身体还会丢失某些零件。
但他现在不能这么做,这人和吕卡翁有牵扯,贸然行事会让事情脱离掌控。
“警戒!”肖恩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