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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燕川之邸·骇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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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您的光临。”伴随着友好的机械提示音,店门口的自动门轻轻关上,一位顾客手里拎着袋子坐上车,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这里,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加油站,位于偏远高速公路上的加油站,一天到头也见不到几辆车的那种。刚才离去的那人,不仅是今天的第一位顾客,很可能也是今天的最后一名顾客,但有顾客我就应该感到庆幸,这意味着我可以在短短几分钟内从这漫长的无聊之中苏醒过来——不过这也没什么,我早已在这漫长的时光中学会了忍受孤独。
  窗外,天色开始逐渐暗淡下来,或者说早已变成了一片黑暗。扭过头望向墙上的钟,已经到了晚上八点了...不对,还差了十分钟。淡淡的扫兴从我的心头流过,但又很快转为欣喜:再过十分钟,那个新人就会来和我交接夜班——谢天谢地,上面的人终于注意到了在这偏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孤独灵魂的存在。我得跟他说明全部的工作要领,我想,虽然这里基本不会有任何工作就是了,尤其是在深夜。
  很快,一辆小轿车驶来,停在了加油站门口。一个穿着和我相同的工作服的小伙子挥着手,迈着轻快的步伐向我跑来。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我开始讲解工作的内容,补柜所用的东西存放着的仓库,加油时的注意事项等等...交代完了一切,才过了不到十五分钟。我列了一张工作清单给他,从柜台上拿过车钥匙,打算出门乘车回家......
  “欢迎光临!”门铃声突然传来,门口不知何时停下了一辆大货车,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从门口走了进来,甩了甩脸上的横肉,将几张皱巴巴的纸币拍在柜台上:“把油箱里的油加满,顺便再来条烟!动作快点!”
  看他很急切的样子,再加上想先看看新人的工作能力,就打发新人出去给他的车加油,自己则重新钻回了柜台之中,给他拿了包烟和找的零钱,开了张发票,刚准备习惯性地说出那句一年也说不了几次的“谢谢惠顾”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刺耳的惨叫声。
  “啊——”下一刻,就见到新人像是被什么东西追逐着一样跑了进来,满脸是血,上面带着一道巨大的疤痕,从眼眶一直延伸到下巴,几乎将他的脸斜着切成了两半。脸上写满了恐惧、害怕与无法描述的恶心。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已经破坏的嘴大喊着:“有...有怪物...啊——”
  下一刻,就在我准备翻出柜台,那汉子也打算将他扶住时,一只巨大的尖刺穿过了墙壁,仿佛锁定了目标一般,直直地刺过去将新人的脑袋贯穿,非常生硬地从墙壁上拖了出去,留下了不少血粘在墙上,可怜直到那一刻我都还不知道新人的姓名。直到这时,我们俩才发现,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开了个大洞,切面整齐的就像是用很锋利的刀刃切割出来一般平整。
  “他妈的...什么东西!”汉子骂了一声,随后开始往门口冲去,但就在下一刻,他停住了,我注意到了他转过来时脸上的表情,同样的恐惧、恶心,只是似乎是由于性格的原因少了一点害怕,其余的情感也并没有那么强烈。他迅速地冲了回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但并没有拎起来:“喂,我问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可以躲的地方!”声音被刻意压低了,但语气一点都没变。
  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赶紧一点头,带着他就跑向仓库的方向——真是没想到,这个总是被我抱怨多余的仓库,居然会在关键时刻成为救我们一命的契机,虽然当先紧张的形势并没有给我预留时间去感慨。我只将门关上,因为知道面对那种生物门是否上锁根本无关紧要。透过小窗,将目光紧张地扫向店内。
  “欢迎光临!”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这个铃声是如此的令人厌恶。一只奇异的生物,有着粗大的双腿,像割刀一样的双臂,巨大尖锐的尾巴,以及那张嘴从中间裂开的,长了四只可憎眼球的脸,发出细碎而令人不安的声音。
  我们屏住了呼吸,祈祷着那只东西能够快点离去。事与愿违,无意之间,当我的目光对上了那东西的其中一只眼睛时,我顿感大事不妙,不由分说,将汉子拉住,示意他从后门逃跑,多少还有点活路。两个人蹑手蹑脚地从加油站的商店离开,向着车子的方向奔去...
  快了,就快了,离车子还有十几米了,我可以的,我可以做到的,我能活下去的...我感觉得到,我的心脏正在跳动,非常剧烈地跳动,希望这不会引起那家伙的注意...快到了,这是最后一个加油桩了,车子就在前面了...
  “感谢您的光临。”突然间,身后传来声音,令我不由得为之一震。颤抖着回过头,在店内灯光的映照之下,我能够清晰地看见,那个高大的黑色轮廓,正向我步步逼近。
  “啊!”本能迫使我惨叫起来,下意识地拔出一旁的油枪,向怪物喷射而去。汽油泼洒在了那家伙的身体和脸上,令它在原地骚动起来,不过这一行为很明显激怒了它,甩干了脸上的汽油之后,将那一双满是肌肉的双腿轻微弓起,并发出刺耳的嚎叫声,我甚至不知道它是用什么部位发出的这种声音。我肯定是要死了,我想,不甘,却没有任何办法。
  突然间,眼前出现了一片强光,伴随着引擎的声音,一辆大货车冲破黑暗而来,将怪物狠狠地撞飞出去,浑身燃起大火。不远处,汉子颤颤巍巍地向我走来,显然是提前跳了车,受了点轻伤。
  我的大脑愣了一下,我想去救他,可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车子,身后燃烧着熊熊大火的怪物和货车,以及随时可能爆炸的油箱。你们可能会责怪我的不人道,但当时恐惧早已完全占据了我,我心中只有生存一个念头。我没有回头,捂住耳朵,冲向了我自己的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发动,一脚油门扬长而去。我只是个普通人,甚至是个懦夫。我没有去救人的勇气,即便他刚刚救了我。我只想活下去,仅此而已。
  身后,在我开出去没多远之后,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火光冲天......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矗立在废墟的边上,走动了一会儿后,用脚踢开一块断裂的墙壁,从下面翻出一大块甲片——这正是那怪物双臂上的东西。这东西异常的坚硬且锋利,即便是大火也仅仅只是将它的表面烧成焦黑。
  男子从怀中取出一个笔记本,凭着记忆翻了几下,最终停在了其中一页上...
  “‘骇形’,对的,能够对得上。”随后,合上笔记放进怀里,回过头。几辆车迅速驶来,最前面的一辆车上走下来一个白衣人,身后是一群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
  “月先生,那东西如果你喜欢就拿去吧,想怎么样都行。”白衣人拍着手,笑着。
  “你会把这么重要的研究样本交给我吗?”黑衣人抬起头,看不出任何表情。
  “当然。毕竟,像这样的东西,集团将来要多少有多少。”白衣人伸手指向车队中央的一辆卡车。上面,放着两个大号的囚笼,每一只里面都装有一只体型较小的“骇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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