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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瓦很早就醒来了,四周静悄悄的,空气干燥而凉爽。她在观察着,略显昏暗的房间充满朴素之感,让人感到无趣,连天花板的神秘花纹都不再让诺瓦注意,好像失去了令她着迷的魔力。
炕上微微泛黄的羊毛毯,橡木和桦木的家具,艳红的地毯,陌生而安静。
诺瓦只是看着,没有思考什么,无悲无喜地看着,很有些无聊,连饥渴也让她无聊。直到——
“你醒了,小家伙,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那么,请问……”。牧羊人有些做作的夹着嗓子问道。
“我的名字?”,诺瓦没有去看牧羊人,只是很困惑,像是听到了记忆中算数老师出的难题般歪了歪头,尽管她并不记得那算数老师和他的难题,但困惑一般无二。
牧羊人怪异地瞧了诺瓦一眼,很快转变神色尽量温和地说:“你不记得你的名字了吗?”。乌鸦难听的叫喊却突然插入——
屋外马儿身上的铃铛同时响起,让小诺瓦猛地爬起,这才看到牧羊人是个高瘦却很结实的男人。这结实的男人却立马换上了严肃的面色,转身开门而去,在即将出门时,他扭头给了诺瓦一个放心的眼神,却没说什么。
女人此时也从偏室中走出,神色有些疲惫,似乎和诺瓦一样刚刚睡醒,很和善地看了看诺瓦,给了她一个微笑后,同样走了出去,脚步有些急促。
诺瓦对外面的事情不感兴趣,只是有些突然。
哦,原来如此,这里是我的家。刚刚的是爸爸妈妈。诺瓦明悟了。
但尘封的记忆中没有会微笑的妈妈,只有一直板着脸的妈妈,更没有爸爸,什么样的爸爸都没有。
虽不记得自己的爸爸妈妈,诺瓦仍对刚刚看到的爸爸妈妈奇怪了好一会。
此时的房外,多伦看到了羊圈旁马的尸体,乌鸦分食着尸骸,不时因争抢而激烈地鸣叫。马正是刚刚死的。
多伦冷静地看着,他在思考各种让马致死的可能,片刻后,他摇了摇头,否定了最后偶然性的原因,直直走向了羊圈旁的水池,蹲下,在昨天同样的位置开始捞剑,直到池水完全浑浊,仍没找到,长剑已诡异地消失……
安娜已在旁看了许久,她心中仍为马儿的死而哀伤着,不论如何,这匹马已经陪了他们数年,她的悲伤毫无保留的体现在脸上,眼泪已流了好一会儿,她在默默哭着。
“往生,主会祝福你。”,安娜在心中为它祈祷。安娜不想打断乌鸦的分食,尽管她不喜欢乌鸦,却希望马能够回归自然,即便是以这种方式。
多伦却打断了她的美好愿望,他以极静的脚步靠近那群乌鸦,猛地出手,擒住了一只,其他乌鸦霎时纷飞,留下多伦手中的那只用力扑腾。
安娜捂住嘴巴,有些难以置信,却没有大喊大叫,她相信多伦所做的一切一定有他的道理。
可突然,那乌鸦安静下来,却毫无坐以待毙之感,反而诡异的望着多伦,似乎之前都是在表演嘲弄他一般。
多伦神色复杂,他的脚步让他自信能够抓住一只,却没想到这乌鸦却安静地看着他,他从中乌鸦血红的眼中看到了蔑视。
下一刻,飞走的乌鸦,手中的乌鸦,都如融化般化作黑影,其中一道黑影从多伦手中滑走,在半空中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把通身溢出诡异的长剑,那剑纹饰精美流畅,剑身上还刻着多伦勉强认得的东方文字——“命魂”。
安娜不禁发出尖叫,连多伦的神色都更加阴郁。
直到似乎明白了父母是谁的诺瓦走出屋子,有些迷糊地揉揉眼睛,那剑竟忽地以人眼捕捉不到的极速飞向诺瓦,诺瓦尚未来得及惊呼,那剑就直直飞入了她的眉心,黑光闪现后化作了诺瓦额头上的一把黑色小剑般的印记。
在场的三人同时一愣,多伦最先反应过来,跑向诺瓦,看到她毫发无损后,怪异地碰了碰诺瓦额头上的印记,却没有说什么,转头看向安娜,安娜这才反应过来,也急忙跑来抱起诺瓦,小心检查着她的一切,确认无碍后,便又险些哭出来,紧紧抱着诺瓦。
当事人诺瓦却一直保持着懵逼状态,直到安娜开始询问她哪里不舒服,有没有感到疼痛,她仍没有恢复。多伦则在一旁近乎审视的看着她。
诺瓦的脑袋在那一刻感到了无边的扩张,好像要生生拓展出另一个灵魂般,却并不疼痛,反而有些舒适,就像她的灵魂要融化般,并不痛苦,灵魂反而向那扩张的精神空间流淌,直到她在脑海中看见了自己,自己右手虚握,猛地跳起,奋力劈向面前的空间,就像在劈砍一个隐形的目标般。
而她的精神空间似乎随着她的身影的劈砍而崩溃,开始出现裂痕直到完全破碎,只剩下无边的黑暗,她好像在黑暗中流浪了漫长的年月。
在黑暗中,诺瓦依稀看到一个身着宽袍大袖怪衣服的壮老头自火炉中将自己取出,用铁锤奋力捶打,彪悍却不莽撞,诺瓦没有触觉,却阵阵心惊;她还看到一名同样打扮的高大年轻人用刻刀在自己的身上刻下纷繁的纹饰和神秘的文字,没有刺痛,却感受到了无名的心血;她看到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画面,这一路上,她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经历这样那样的事,看到各式各样的景色。来到了殿堂里,被挥向身着黄袍的胖子;来到了深山中,被掷向慌乱奔逃的野兽;来到了大道上,被卖给利益熏心的商人:来到了庙宇中,被奉在至高无上的神位……
直到一个辽阔的湖边,一个哭泣的金发女子被自己劈倒,一只无助的马绝望地望向拖地靠近的自己,直到那羊圈的池水模糊了视线……
诺瓦重新恢复了感知,在这一刻,只有她知道,自己不再是她,而是它们、他们、她们,祂!幼稚无知的孩子已沉沉睡去,历经百世沧桑,诺瓦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