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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丫头的落网,不仅仅是结束了不计其数的受害者及其亲属的噩梦,也是对此类案件最重的一次精准打击。
有句话怎么说的,正义虽然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祁东再次站在档案室门口,他久违的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
他知道这场战斗没有结束,人被抓了,但仍没有坐实的证据定罪。
一摞摞与之相关的案件卷宗,从档案室里运到审讯室,又从审讯室移交给检察院。
十恶不赦的狂妄之徒依然嚣张的坐在审讯室里,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只是用轻蔑的笑回应。
为她辩护的律师,更是竭尽所能,为其脱罪。
“你会遭报应的。”
受害者家属朝这个眼神坚定,无所畏惧的律师扔臭鸡蛋,并诅咒他不得好死。
“陆律您没事吧?”助理递给坐在汽车后排的陆嘉濠一包湿纸巾。
“陆律我们能赢吗?”
“我必须把她救出来。”
沾满蛋清的湿纸巾被他紧紧地攥在手里。
他心里很清楚,她被抛弃了。
几天前,正在教室里弹着钢琴,教大山里的孩子们唱歌的她,在一首儿歌弹唱结束后,被警察带走。
祁东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很难想象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可以让一个柔弱的人不得不选择一条不归路,来伪装自己的强大。
云丫头玩弄着拷在自己手腕上有点重量的手铐。
祁东示意徒弟给她打开手铐。
“可是师父。”
“还怕她跑了不成?”
李光不情不愿的上前打开云丫头的手铐。
“你本名就叫云丫头?”
“怎么有意见吗,警官先生。”
云丫头圆圆的脸蛋儿上闪过意义不明的笑意。
“哥哥云明洋,姐姐云书婷,妹妹云亦瑶,为什么只有你叫了个云丫头?”
祁东故意刺激云丫头。
云丫头并没有恼,反而释怀的笑着说:“所以我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你明明有机会逃,为什么留下来?”
云丫头接过祁东递来的香烟,抽了一口。
“警官,在我身边卧底那么久,问这个问题有意思吗?”
“我买给妞妞的生日礼物,嫂子收到了吗?”
祁东轻咳一声,战术性喝水。
“别岔开话题,交代你自己的事情。”
“我有什么事情,你们如果真有证据,就来定我的罪嘛。”
李光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道:“云丫头负隅顽抗只能加重你的罪行,这里是审讯室,瞧瞧你,这是什么态度。”
云丫头吐出一团烟气,只觉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小警员好玩,哈哈大笑起来。
祁东知道问不什么结果,让看守所的同事将其带回去。
云丫头被带到警局门口时,对祁东不怀好意的笑着说:“东哥,我是真喜欢妞妞,为了我,好久没回过家了吧,趁着假期,回去看看吧。”
看守所的辅警给云丫头戴上黑色头套,带进囚车。
祁东看着汽车走远,掏出手机。
在家做饭的祁嫂没注意到手机在振动。
妞妞坐在沙发上抱着云丫头送的独角兽毛绒玩具,正在看自己喜欢的动画片。
祁东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对方无应答,他有些坐立难安的跟李光说,自己回去那几件换洗衣物去。
其实是担心妻女有什么危险。
祁嫂帮妞妞洗完手,擦干手之后,拿起手机,看到祁东的十几个未接电话,赶紧回拨。
祁东把汽车停到路边,接通妻子的电话。
“怎么了?”
妻子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祁东松了口气,说:“没什么,我回去拿换洗衣服,帮我收拾好了吗?”
“嗯,等你回来。”
祁东在云丫头身边待了三年,深知这个与长相不符的“女魔头”,有什么手段。
为了妻女的安全,祁东让祁嫂带着妞妞回苏州老家待段时间,并申请了当地的证人保护。
云丫头在看守所众目睽睽下,咬掉了同牢房的犯罪嫌疑人的鼻子。
祁东闻讯赶来,禁锢在审讯椅上的云丫头,疯狂的吼叫,嘴里不断的重复着“我的命我说了算,我的命我说了算”。
经过调查,云丫头之所以伤人,是对方先动的手。
女犯人半坐在特殊病房的病床上,痛哭着说道:“我不知道她就是玫瑰夫人,早知道这单生意说什么我也不会接。”
“雇主是谁?”
祁东用犀利的眼神盯着脸上缠着绑带的女犯人。
女犯人吞吞吐吐的说自己不知道,是有人把一包现金还有云丫头的照片放到了她的出租屋里面。
“我想着对方能进我家,肯定不是什么小偷小摸的人,我怕他们报复我,就接了这单生意,刚进来的前两天,我没觉得这个女孩有什么危险的,看上去根本不是什么坏人的样子,以为她是替什么人顶罪的,直到我发现所有犯人都会避开她,我偷偷打听她的事,我才知道她并不是替什么人顶罪,她就是那个玫瑰夫人,她知道的秘密是让所有人都会忌惮她的,我的律师跑来告诉我,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我便心一横,趁着半夜她睡着的时候下手,谁知道,平日里那么和善的一个人突然发疯似的朝我扑过来。”
祁东觉得这个女犯人有些可笑。
“就你这样还能当杀手呢。”
“要不是家里有人病了,我也不想冒险。”
女犯人低下头,羞愧不已。
“说说看,他们怎么会找上你的?”
李光把女犯人描述的细节写进工作笔记里。
“我是在暗网上把自己挂出去的,说自己是顶级杀手,价格公道。”
李光合起笔记本,看着即将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的女犯人,连连叹息。
“你,唉,说你什么好呢。”
另一间病房里的云丫头被注射了镇静剂,身体在病房上不由自主的抽搐,在梦境里无法脱身。
“给我让开。”
陆嘉文穿着白大褂站在云丫头的病房门外与纪律严明的当值警察发生冲突。
祁东及时赶到,出手制止。
“嘉文,这里是医院,更何况你还是个医生,这么闹,不合适吧。”
“拿开你的脏手。”
陆嘉文甩开祁东的手,掸去身上的灰。
祁东看着昔日好友对自己的态度恶略至极,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次是个意外,我向你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陆嘉文用手指着祁东,怒不可遏的说道:“祁东你最好说到做到,如果你真有证据,你们抓紧时间结案,要是没有的话,赶紧放人,要么连我一起抓了吧。”
祁东递给陆嘉文一罐从自动售卖机里买来的咖啡。
“嘉文,何必呢,我们明明都很清楚,她是什么人,如果你或者是嘉濠,也在其中,我有证据的话,我是警察,我会做我该做的事。”
陆嘉文没有接咖啡,双手环胸,看着窗外的夕阳。
云丫头缓缓睁开眼睛,适应了室内光线,环顾四周。
自己居然在医院。
云丫头十分抗拒的动了动四肢,发现自己被约束在病床上。
一旁看护的护士听到心电监护仪发出警报声,惊醒。
“祁警官,祁警官,病人醒了。”
祁东刚好去吸烟区了,李光艰难的睁开一只眼睛,听到护士说云丫头醒了,冲进病房。
“快去叫值班医生。”
李光把护士支开,满眼泪光的看着病床上的云丫头。
“姐,你醒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不许哭,别被他们看到。”
云丫头用尽力气,小声地说。
李光擦掉眼泪,把头靠在她的手臂上。
“刚才嘉文哥来了,他没认出我,你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买。”
云丫头有气无力的说:“快起来,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
“明天你去见你嘉濠哥,告诉他,别管我了。”
李光噌的站起来,小声地说:“姐,你说什么呢,我们怎么可能不管你,不行。”
云丫头又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病房门被打开。
云丫头闭上眼睛,说:“我饿了。”
祁东和医生一起走进来,看到李光一个人在病房里。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护士呢?”
“我让她去叫医生了,我怕她自己在病房里,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就先守在这了。”
祁东和医生互视一眼。
“没有人去叫我啊,我看到这个病房连接的心电监护数据在护士站的远程系统上一直在闪,我才过来的,刚好遇到了祁警官。”
“坏了!”
李光预感出大事了。
“师父,我现在来不及跟您解释,赶快联系相关科室给云丫头做个毒物测试,刚才有人在这个病房。”
陆嘉文愤怒的扯着祁东的衣领。
“祁东,这就是你的保证吗,你给我看清楚,躺在那里的,是你的救命恩人,狼心狗肺的东西。”
陆嘉濠气冲冲的一拳打在祁东的脸上。
“祁东,你把姐姐还给我。”
陆嘉濠瘫坐在地上,抱头放声痛哭。
派来的杀手,终究还是得了手。
她的命到了最后果然也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李光偷偷的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云丫头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我们终究只是用惯了的棋子罢了。”
祁东看着再一次被案件卷宗填满的档案室,抽着烟,自嘲的笑着说:“人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