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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大院里来帮忙的人越来越多,其实都是村里吃不饱饭的穷人,借着张家这个白事,来帮帮忙打打下手,顺便混几口饭吃。
张三爷也是花钱解心疼,看见村里这么多亲的远的同姓之人都来送老太太最后一程,于是打发手下人采买了许多的肉菜米面,准备给老太太办一场规模宏大的白事。
家里来这么多村里人其实照以前他是十分厌恶的,虽然自己和他们都姓张,同属一个祖先,但毕竟身份不同,因为他身上是有功名的。
早些年中过举人,清朝时举人就已经属于国家公务人员了,县太爷面前也有张三爷的座位,因为同属吃皇家俸禄的人。
这样的身份,对于同村的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里面饿半年的村民来说,他内心多多少少都会有明显的等级之分。
可看着院里忙忙活活的这么多同村人,张三爷的丧母之痛又开始痛彻心扉,眼圈红肿鼻头酸疼,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他才深深理解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的含义。
可直到看见张小喜傻嘿嘿的一张脸,被孙道长拉进院里来时,张三爷当时就坐不住了,快步走下台阶,对孙道长气愤的说道:
“孙道爷,你找人帮忙我不管,怎么能把这傻子找来呢?这是对我娘大不敬啊.....”
孙道长摆摆手,冲张三爷说道:
“张三爷您先别急,老太太不幸横死在家里,这个时候她老人家的冤魂可是过不去奈何桥啊,今晚上我找来张小喜,就是专管这个事的。”
张三爷一听这话,浑身一震,感觉喉咙眼发紧,而且有点喘不上气。
听孙道长话里话外的意思,若是张小喜没来,估计今晚上母亲的冤魂还得回来闹一场.......
他不敢细想今晚上母亲的鬼魂是否会回来,纵然思母心切,但若真是今晚母亲的冤魂要来索命,那还是别来的好。
话说回来,这个张小喜不是个傻子嘛?怎么能管这个事呢?
老话曾说他这种人是天残地缺,一般都是小时候淘气,被土地爷摸了脑袋的,张三爷这个时候懒得去想这些,摆了摆手,坐在台阶上,叹了口气冲孙道长说:
“您全权做主吧,我听您的。”
孙道长依旧背着手,下意识的冲张三爷问了句:
“里面的仵作怎么还没出来?”
张三爷“腾”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安安静静的正堂,又看了看孙道长,颤声说道:
“不知道啊,过去好久了....”
孙道长一听这话,迅速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和北斗星的位置,发现现在正是子时正时。
古代一个时辰为现在的两个小时,子时就是夜里十一点到一点,子时正时那就是十二点整。
孙道长虽然刚才尿了裤子,但那是突然碰见了野猪朝自己拱过来,本身他又不会武术,普通人看见野猪当然吓的半死。
可是眼下这个场面,灵异里透着古怪,正碰上他的专业,即使只在那道观里学习了几天,看他那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应该也学会了点真本事。
孙道长脸色铁青的从大门后面的包袱里抖搂出来一把油亮的木头剑和一个木头块子似的东西。
又从不少铜钱串子里扒拉出一只绣着八卦的道士帽戴在头上。
一身棉麻布的衣服配上这顶青色的八卦道士帽,多多少少有点奇怪的和谐。
院里所有人都看向手拿法器如临大敌的孙道长,眼睛都看直了。
孙道长左手倒提着木剑,往正堂门前走去,这一捯饬起来,手里拿着装备,走这几步路还真有点道法高深的样子。
右手的那个木头块子好像县太爷的惊堂木是的,轻轻的将它按在了正堂门上,孙道长提气冲里面叫道:
“里面的,好了没?”
这一声喊,把院子里的人都吓愣了,因为孙道长的声音比平常说话响了不少,而且从来都没有这么厚重过,跟老水牛哞哞叫似的。
正堂里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只是里面一直有个指甲挠门的窸窣声音在响动,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孙道长咽了口吐沫,额头上开始冒冷汗了,他转头快速对张三爷说:
“赶紧让所有人出去,都躲到那棵枣树下面,告诉每个人两只手捂着耳朵,千万别听见这里面的响动。”
张三爷茫然无措,他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了,还是手下有个盘着辫子的小伙机灵点,搀着张三爷赶紧往大门外走去。
一边走一边吆喝着让所有人都出去,但是这个时候就有那胆大的不愿意走了,他愿意看个新鲜。
在乡下最多看见的法事就是道士念念经敲敲响器什么的,但像孙道长这种倒提木头剑的阵仗,可不是经常见到的。
张小喜也没走,他倒不是胆子大,他是没什么可害怕的,既然孙道长要帮忙,那就等会儿呗。
孙道长仔细听了听正堂里的声音,不自觉又把那块醒木拿回来在身上仔细擦了擦,使劲的按在了门上。
扫了一眼院子里那些抱着肩膀等着瞧热闹的人,他冷笑道:
“想缺胳膊少腿的就给我留下来帮忙.......”
那几个人脸上好奇的表情立刻消失,一股脑的全往大门口跑去:
“我滴妈,快走,快走......!”
“快点,快点,哎......你他妈别挤我!”
“张小喜你还不走.....”
“一个傻子,你管他干啥呢.....”
“那别挡道,起开起开....!”
偌大的张家院子里,就剩下正堂门口的孙道长和大门口的张小喜。
张小喜嘿嘿的傻笑着,挠着屁股就往孙道长这走来。
谁知道他刚迈步上台阶,正堂中间的两扇门突然“嘭”一下炸开了。
巨大的力道直接把孙道长整个人炸到院子里,躺在地上痛苦的张着大嘴却喊不出声音,估计是胸口肋骨被怼断了。
鼻腔和嘴里窜出来的血流满胸膛,右手手臂拐成奇怪的角度,看样子是直接断成了几截。
张小喜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看了看院子躺着的孙道长,又看向正堂里。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幅难以想象的场面:
所有披麻戴孝的女眷,每个人都是笑盈盈的,一起搀扶着这位穿着寿衣的死老太太,老太太两眼空洞,但是嘴角也是笑呵呵的,一起往大门外走去。
张小喜愣住了,他明白这家里到处挂白布就是死人了,可是这明显不是死人啊,这不活的好好地嘛......
孙道长忍着身上的痛楚,强挣扎着对张小喜嘶喊道:
“快把你手指头咬破,指......指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