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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芳华剑心录 /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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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笺醒来的时候,意识还有些昏沉。
  很快,床旁照顾她的姚梨就发现了她已醒来的事实。
  姚梨拿手贴在花笺额头,又贴在自己身上。嘴里喃喃道:“你感觉怎么样?唔,应该问题不大。”
  花笺迷迷糊糊的,不知她说了什么,就睁开眼看着她。
  好一会儿,花笺才醒过来,看着屋顶,一言不发。
  姚梨见状,问她道:“妹妹怎么了?”
  花笺摇摇头,道:“没事,只是在想些东西。”
  说完,也不待她继续问,把右手拿过来,看了伤口,被人包扎的妥帖。
  姚梨道:“你这伤,特意请吴先生看过了,并无大碍,只是要静养一阵,多注意休息。”
  姚梨迟疑了一阵,又问道:“不知妹妹怎么挨过那寒毒的?”
  花笺听完,倏地一愣,发起了呆,等她回想完,说道:“只是运气好,遇着了个火山。”
  姚梨见她模样,苦涩一笑,转移话题道:“你一定饿了,我去给你热点饭菜。”
  花笺垂头低声道:“好。”
  说罢,姚梨很快退出了房间,好一阵之后,花笺才坐起身子,被褥顺着她的躯干泄下,床边是一件新的白袍。
  折叠整齐的衣裳上边留有一个字条。花笺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前衣已破,特备新衣。
  花笺心中有些感动,等换好衣裳,她呆坐在床边,渐渐打量起周遭的环境起来:房间颇小,仅这一处床榻便至少占了小一半的空间。
  床榻较矮,花笺手一摸,眼一看,这用的木料也不好。再放眼四周,则更是出乎她的意料。
  这房间一侧,只放了个石凳,很不规则,让人难以入座。屋里其他摆件更是少得可怜,如果不是理智告诉她她仍在影教地盘,她几乎要以为自己重回了流浪生活。
  花笺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了几下,实在找不出地方落脚,又只得坐回床边。
  她曾经生活优渥,半点脏污杂乱也看不得,只是后来世事变迁,才叫她收了些性子。
  她又呆坐一会儿,姚梨的声音才从外边响起。
  花笺赶忙应下,紧接着出了门,见了姚梨,她也不客气,迅速来到餐桌上,拿了碗,捻了著,正要夹菜时,花笺再次傻了眼。只见木桌上,只有零星一些米粥,野菜。
  她挑起一根菜叶,又放下,喃喃道:“这怎么吃?”花笺蹙眉,她已多年不曾再吃过这些。
  姚梨苦笑道:“这影教天寒地冻的,又土地贫瘠,哪有那么多吃的。就只有这些。”正说着,她顺便给花笺夹了不少野菜。
  花笺初时点头,可很快反应过来,疑道:“可我看那日山顶上的宫殿挺宏伟的。”
  姚梨听完,只是摇头,道:“那便不知了。”
  两人一时无言,花笺没有食不言的习惯,看她吃完,便问道:“我睡了多久?”
  姚梨打开房门,一时风雪满怀。“你睡了一天半了。”
  花笺点点头,又看她搬来个木凳坐下。
  她此时才发现。
  姚梨已不再穿那兜帽,那头璀璨的金发系在身后,垂在身前,并不怕被人看见。
  她此刻坐观风雪,却是说不出的寂寥。就好像整个世界的霜寒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花笺心疑,问道:“姐姐你……环哥呢?他怎么不在?”
  “死了。”
  花笺差点将碗筷打翻,又追问道:“什么?”
  “死了。”
  姚梨转过头来,将从她昏迷之后的事儿,全说了。
  花笺放下碗筷,从房内挪出石凳,坐在她的身边。
  姚梨见了,只是点点头。花笺看神色疲惫,眼神黯淡。心疼极了。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对姚梨说道:“姐姐,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姚梨点头:“好,你说。”
  花笺又想了想,才道:“我有个朋友……”
  花笺是燕国大将军之女,也是他唯一的子嗣。
  自小就被宠的无比骄纵。
  那年家里种了葡萄,有见识的老管家便做了个秋千来供她玩耍,可直到被人推到空中,她才知道,自己怕高。
  花笺只能紧紧抓住荡绳,可是后面的人还在推,她只能越飞越高。
  她并没有呼救,那太丢脸了。在侍女面前露怯在那时的她看来堪比天塌了下来。
  最后是侍女们推得力乏,说了请求,花笺颤着声,才让她们停下。
  下来时,她腿都是软的。根本没站住,还好有人一直关注她,早看出她不对。才在她落地时恰好的接住。
  “后来,那个侍女就晋升成了我朋友的贴身侍女。”花笺说道,姚梨只是轻轻的点点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花笺见了,咬咬牙,继续开口道:“嗯,我还有一个朋友。”她们一个说,一个听。可说得人年纪轻,少经世事。很快便只能编些故事,讲得不伦不类。
  许多年后,花笺出走的那一夜才明白。人生的路,有些能和别人一起走,有些,却只有自己一个人能体会。
  花笺搜肠刮肚,自己的故事讲完了,就开始说些友情,亲情,唯独不敢沾惹了爱情。
  可她不说,听的人又何尝不知。
  某一个瞬间,朔风啸动,雪浪卷动,临到门前,却又只轻轻扫动姚梨长发。
  花笺被吹得闭上眼,再睁开时,却见姚梨早已泪流满面。
  花笺抽出手帕,正要上前,却被她推开,只能悻悻站立。
  她以为自己又勾起了姚梨的痛楚,便低下头,忙道:“对不起。”
  可她等了许久,才听姚梨哭道:“……屋里,有吴先生给你开好治手伤的药。早间内服,晚间外敷。你不要忘了。”
  花笺还要上前,却被再次推开,姚梨继续哭道:“你别过来,让我静一静,让我静一静。”
  花笺只能后退,这一退,便退出了门外:“好,我走。只是姐姐不要想不开。”
  她正要继续往外,却又被姚梨叫住:“花笺,你以后要记住,不要这么容易轻信别人。”
  花笺听得很不对劲,又立马折身回来喊道:“姐姐!你,你不要真的想不开!”
  姚梨见她一脸担忧,终于破涕为笑。往花笺怀里一摸,拿出一本书,笑道:“我说的是这个。”
  正是灵素真经。
  姚梨又强撑着笑道:“要不是那日我在,你这秘密被发现了,才是真走不出影教了。”
  花笺顿时有些尴尬,找补道:“那谁知道我会晕过去啊。”
  姚梨又将书放回到她中衣的夹层里,同时贴在她耳边说,“看不出来,好妹妹年纪小,却……”
  花笺霎时红了脸,捂着胸口后退。嗔道:“你!登徒子!”说完,她正要走,却又折身回头问道:“你真的没事儿吧。”
  姚梨笑道:“好了好了,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去寻短见的,我只想好好静一静。可以了嘛?年纪轻轻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
  花笺气得瞪了他好几眼,随后在一步三回头中走出了院门。
  姚梨当然不会寻短见,她只是找不到家在哪儿了。
  外头还在下雪,冰天雪地的世界里,花笺甚至很难在这里找到第二种颜色。
  很难想象,她前几天还在一片炼狱中挣扎。
  现在就踩在一片雪地里。
  地上地下,犹如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雪是老雪,踩下去都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每一脚都会将雪推出去。
  云霞山有雪,但不会是这个时节。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雪花飘在她的鼻翼上,又很快溶解掉。
  她有些痒,又有些冷,就催动内力御寒。
  山间的小路已经有些难以辨认,好在她只是想随处走走罢了。
  或许是历经了生死一线的挣扎,如今的她反倒有些平静。现在回忆起来,真真恍如隔世。
  再往前不知走了多久,倏地见到漫天冰雪中的一抹灰蓝的建筑。
  突然见到了人烟,花笺大喜,快步走去。
  还没接近便听到一阵阵风声呼啸,不是自然风,而是练武之时的那种劲风。
  而且必定是个高手。
  一念及此,花笺赶忙加快了脚步。待绕过院前大松,转头一看,却是范寒倬。花笺瞧得仔细,他正在练霜寒催心掌。
  花笺隔着篱笆,仔细的观摩老人的练武,江湖上,偷师偷学是大忌,即使师出同门也不能幸免,轻则废除武功,赶出师门,重则活活打死。
  但花笺没有走,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干了。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也没有花心思去记。
  她只是在想,或许这就是缘分。
  风雪,针松,老人,武功。
  抛开本心,这本身就形成了一幅极美的画卷。
  花笺倚在篱笆上,安静的欣赏。
  老人依然沉浸在他的世界里。仿佛没有注意到花笺这位不速之客,仍旧专心致志的练武。
  霜寒催心掌被他从头打到尾。掌风赫赫,震动大松攒动。针叶簌簌作响。
  直到老人打完,花笺才注意到,这漫天的风雪竟没一处落在老人身上。范寒倬转身回屋,同时嘴里念道:“进来吧。”
  花笺听了,两脚一蹬,就从篱笆处翻了进去。来到一处石桌,扫开了积雪,安静的坐下。
  等老人再出来,手中拿着茶具,走到石桌前,为她俩各自泡了一壶茶。
  花笺接过茶一看,落雪已经飘进了茶水里。
  她也没在意,随即放在嘴边轻啄。许久,才听到对面老人说:“你爹的事儿,我很对不起。”
  只这一句,花笺便红了双眼。她放下茶杯,恶狠狠的盯着范寒倬。骂道:“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
  很多年前,影教东征失利,撤退时又发现后路被堵,当年的东方穗只能带领教众继续往东,来到了燕国。走投无路之时,正是花笺她爹救了当时落难的影教众人。
  或许在小时候,范寒倬还见过花笺。
  范寒倬由着她哭,等花笺平复了心情,她终于问出那个困扰半生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南人会一去复返,为什么!我爹当时不是已经击退他们了嘛?”
  花笺六岁那年,南人北伐,兵锋直指大燕,不过一月之间,大燕半境国土沦亡,花绍沿着江河筑起最后一道防线。
  抗敌一年有余,艰难取胜。如此惨胜,让原本国土就小的燕国更是民生凋敝。
  惨胜,需要一场庆祝。
  盛会之上,烟火四举。阴影之下,狼烟四起。
  燕国最终毁于那一夜的庆典。花笺被贴身侍女抱出了城。后来,拜入师门后,花笺曾装作异客,重走了一遍南人进攻的路,她到如今也想不明白。
  南人,是如何绕过边境重镇,奇袭燕国腹地的。
  范寒倬沉思片刻,说道:“我们影教距离你们太远,等消息传到我们这里,战端已起。而等我们赶到时,你爹娘已经死于庆典之中。我们曾分为两拨,教主让我们四处寻找你的下落,他却和圣女江亦雯去了都城。”
  “我们并没有找到你,他们回来了之后也没透露半点风声。”
  “后来,教主无故中毒惨死,江亦雯失踪。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花笺垂下头,捏紧拳头。问道:“她什么时候失踪的?”
  范寒倬答道:“已有四五年了。”花笺蹭得站起身,正要去找,可霎时间,风雪大作。吹迷了她的双眼。
  再往前,悬崖百丈,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她倏地想到:天下之大,一个人真要躲。她又该怎么找?
  她张开嘴,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影教找了这么多年也找不到,难道她一出手就找得到了?
  花笺回头,垂头丧气的坐下,她需要人手,很多恨多的人手。
  那一霎那,花笺如梦方醒,她抬头盯着范寒倬,后者依然保持着那副讳莫如深的表情,可花笺还是从他眼里看出一抹得意。
  花笺倏地感到一阵恐惧:她不算笨,但也绝对算不上聪明。
  特别是在掌控人心这块儿。她单纯的可以说是一张白纸。
  找人,绝不是单纯的人手够多就能找到的,为首要紧的,乃是要认识被找的人。
  试问,天底下还有比影教教众更合适的人选嘛?
  花笺闭眼偏头,冷笑道:“范爷还真是好算计,竟连这个都想到了!”
  花笺气得咬牙切齿。
  范寒倬却笑道:“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就像那年我没找到你,就像前天我不知你会突然出来。”
  花笺默默无语,许久,才道:“你凭什么认为,我打得过魏娴?”
  范寒倬笑道:“就凭你一月不到,学会了天凝地闭,就凭你能射杀上官上官骜。”
  花笺不再说话,喝了茶,又坐了一会儿,起身拜辞。
  走之前,范寒倬将她叫住,在花笺疑问的目光中,范寒倬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开口道:“这是你的千年人参。”
  花笺点点头,接了过去,走至篱笆前,她又问道:“你怎么就能肯定东方秀会答应将比赛延后?”
  范寒倬再次笑道:“他只是一个教务总管,却也想借鸡下蛋,染指教主宝座?”
  这次花笺很快反应了过来,东方秀自封了副教主,却也导致范寒倬等人出走,于他而言,最为紧要的,便是人心。
  他需要让弟子堂堂正正的击败花笺,夺得圣女之位。
  他才能更进一步。
  花笺看着他,道:“花笺受教。”
  说罢,她转身离了庭院,径直往山巅而去,不多时,她走到山巅。
  只见大雪纷纷扬扬从天空落下,为世界披上衣裳。
  她来到山顶中央,盘膝坐下,生服了那人参。
  以云霞心法为底,配合着灵素真经,将霜寒心经祛除。
  等她吸收完,已是两日之后。
  花笺睁开眼,倏地在前方看见了两把兵器。
  一把九环刀,一柄青峰剑。
  在中央,则是一行小字
  “明日影教圣地,午时三刻。”
  等花笺看完,那行小字便被覆盖。
  她伸出手,拿了兵器,就着风雪,演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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