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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子游走出集市时,才发现已经接近晌午的时间。
心里盘算着父亲应该已经在家等着急了,子游赶忙加快了步伐。
子游家住在河对岸,距离集市还有好一段距离。子游每次去集市或者回家都需要过一座木桥。
子游双脚刚踏上桥面,就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平日里,虽说河水也不甚清澈,可至少还是比较正常的颜色。
可是今日的河水却是肉眼可见的浑浊,甚至有些地方产生了不明的漩涡。
子游心中有些惶惶,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两步快速跨过了木桥,直奔家门。
距离家门还有数丈距离之时,子游就看见了父亲君保拄着拐杖在家门口的石墩上瞪着他。
子游连忙赶上前去,向父亲弯腰作揖,道:“父亲大人,我回来晚了。”
君保有些嗔怒:“你这小子,小时候脑袋就不灵光,特别贪玩。这一到集市上,怕是连我交代给你的事都忘了吧?”
子游笑道:“这个倒是没有,父亲交代我买菜,我都买来了,还从摊贩那里弄来了好东西。”
君保缓缓道:“那就好,最近村里有传言说是河边出了水妖,你最近可千万不要到河边去。”
子游笑着答应,一边将父亲搀扶着回家,一边将背篓取下拿在手中。
君保往背篓中一看,有些责怪道:“你怎么买了这么多菜?这家里就你我两人,又没有地窖,如何存的?”
子游不好意思地讪笑道:“这卖菜的老农我看他不易,就花了一点价钱把这菜都买了。”
君保把菜都从背篓里拿出来,准备洗涮烧锅。此时,两本书连着刚到手的盐巴却从背篓里全部掉了出来。
君保有些奇怪道:“你这孩子怎么去一趟集市还买了这么多没用的东西?”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将两本书和盐巴捡起。仔细看着上面的文字,原本舒展的眉头却忽的紧促起来。
“你到底是从哪里弄到这些东西的?花费了多少银两?”君保急切问道。
子游将集市上的经历都告诉了父亲。
君保思考良久,缓缓开口道:“看来天意难违啊···”
子游赶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君保将这两本书包括盐巴的事缓缓讲给子游听:
君保当年从京城被贬,身上还揣了三本练剑和养生的秘籍。由于在禁军中不受待见,心灰意冷的君保便将这三本书分别藏在了村里的好几处角落,并发誓永不练剑。
今日看到这三本中的两本回到了子游的手中,君保十分诧异,同时也稍稍动摇了封剑归山的想法。
这两本书分别是《神魔烙奇》和《策冰秘》,分别是极阳和极阴的减法,据说修炼到一定程度之后,前者可以在使用者挥剑的过程中产生青色的火焰,以极为恐怖的温度吞噬敌手;后者则可以凝气凝水成冰,在剑气的驱动下射向敌人并产生爆炸,所到之处伤不见血,只因冰刃,血液早已凝固。
君保将两本书交给子游,慎重道:“这两本书你先自己拿着,日后可能会有大用处。”
子游接过两本略有些陈旧的书,仔细收了起来。
旋即,君保拿起那块神秘的盐巴,开口道:“至于这块盐巴,我之前似乎在京城见过。这不是普通的盐巴,这种大块且没什么杂质的叫做盐晶,是盐巴长期积压形成的精华,比一般的盐巴驱虫效果都厉害。”
子游忙问道:“父亲,我听集市上的人说这块盐巴可以用来除水怪呢。”
君保微微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可是凭借你现在练的三脚猫功夫,想要斩妖除魔还是有些难度。”
“不是有那两本秘籍吗?”
“傻小子,你能看懂吗?看懂了又能知道如何练习吗?”
子游挠了挠头,书中的内容确实有些晦涩难懂,光是那蜿蜒扭曲、不明意义的字符就够自己研究上一阵子了。
君保含笑道:“不过我对这两本书倒是有一些自己的理解。”
“当年在京城被众人冷落之时,每次他们那些将军教头们醉酒欢歌时,我便自己在营帐中细细研究这两本书,也可谓颇有所得。”
子游大喜:“太好了父亲,快和我说说这书中到底记载的是什么内容?”
“剑谱。你将书横过来,这些弯弯曲曲的字符是不是就不太一样了?”
子游照着父亲的要求,横过来看书,果然发现一些端倪。这些文字仿佛成了一段段连续的画,若是看得快些仿佛可以从中看出一些身体动作。
“我当年就照着这本《策冰秘》练习了数月,不过最后也就仅仅能够挥出一些带有寒意的剑气,而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进步。至于书最后画的能够凭空生成冰川的效果,我不太相信。”君保叹了口气。
子游心中暗道:这《策冰秘》果然有这么绝?不过父亲这样的武学奇才练习这剑法都这么吃力,我这一介书生要练出凝冰效果岂不是难如登天?
君保望向远方,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我曾在你娘去世的时候答应她,以后一定不教你武功和剑法,但是这两本书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你手中,我想可能这就是上天的旨意,这两本书你要好好珍惜,好好练习。”
子游点了点头,旋即问道:“这另外一本《神魔烙奇》父亲可有所涉猎?”
君保摇了摇头:“这本书是我在被贬返回浙江途中,路过一集市时从小商贩手中买的,后来回来之后就搁置起来,一直没有研究过,只大概知道这本书中记载的是极阳的剑法,具体的招式也没掌握。”
子游略微叹息:看来这下要自己下功夫钻研两本书了。
君保笑道:“小子,你也不用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这世上的很多事都不是人能决定的。我活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起伏,也算是悟出来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做好自己就行了。”
子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中暗自下决心要好好练习剑法,为家乡安宁出自己的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