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字:
关灯 护眼
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何时告别前现代 / 第1章 一

第1章 一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江湖被两股势力垄断,一方是以龚驭民为领袖的龚府,另一方是以刘尊嫡为首的刘李赵朱四龙邦。双方以“一念天堂”为界,互不侵犯。
  (一)
  一个脑满肠肥、金冠金袍的中年男人挽起袖子,撸起裤腿,踩在椅子上说:“我就不信了!我全压上!压大!”
  这张赌桌旁围满了人,但真正赌钱的只有两个,其余围观的人都已经输光了。这些输了个精光的人在两个局中人的后面分站成两队,一个个面红耳赤,满眼血丝,青筋爆裂,咆哮嘶吼:
  “大!大!”
  “小!小!”
  骰盅翻开,是小,这位脑满肠肥的人输光了他所有的地契和田产。
  “不!这不可能!我要再赌一把!最后一把!”在站队正确的人们的鄙夷嘲讽声中、在站错队的人们的嫌弃唾骂声中,那人嘶吼着。
  赌桌另一边是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男人,他轻摇折扇说道:“粥老大,你已经输光了,连你的粥铺子也都输给了我,你拿什么跟我赌?”粥老大的脖子比以往更粗,面皮比以往更红,他分明看到一道道充满戏谑的眼神从自己背后和对面射来,此时他已没心思回忆一个时辰前这些家伙在赌桌上的模样,他一心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不捞回来,我粥老大今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他猛的一咬牙,找一念天堂的崔管事要来一张卖身契,大笔一挥就写上了自己独女的名字,也不用印尼,直接咬破自己的大拇指摁上血手印。崔管事收了卖身契,又给粥老大一沓银票。粥老大火急火燎的回来,又赌了一局,全压,压大,又输光了。
  正在粥老大决定卸自己一条胳膊换钱时,打远处走来一位姑娘,那姑娘青丝云髻,薄纱漫步,自所有赌桌的尽头缓缓而来。她微笑着,优雅的走着,成为所有目光的焦点,没有一个赌徒关心自己的输赢,除了粥老大。世界突然静了下来,在粥老大的耳朵里尤其安静,他受不了这种安静,受不了这种无人在意的安静。他呼唤那些倒彩声、鄙夷声、呼唤成为众人焦点的时刻,哪怕被人当成娱乐的焦点,也好过现在——他卖了女儿、甚至打算卸一条膀子也招不来一道目光的现在。
  他灰溜溜的走了,走出赌桌,走到那儒生身边,那儒生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姑娘,随手朝粥老大扇了扇折扇,朝门口一指,把粥老大所有到嘴边的话尽数扇了回去。
  粥老大灰溜溜的走了,正如他灰溜溜的来,来时他是粥老大,走时他还是粥老大,但在赌钱时他尝到了粥老大没尝过的滋味,像做梦。他灰溜溜走出一念天堂的长廊,两眼下垂,无神的盯着脚下的石板路,他仿佛看到他女儿被催管事和他的手下拖走,仿佛听到他女儿歇斯底里的求救和问他为什么。石板路上两条长长的血痕是那么刺目,血迹是梦??女儿被拖走是梦?歇斯底里的求救与质问是梦?
  一念天堂,是梦吗?
  他走出一念天堂,站在一念天堂金碧辉煌的大门口,他曾经是粥老大,他曾经拥有江湖上最多的粥铺子,曾经有一个女儿。他在一念天堂的大门之下,那么渺小,一念之间他失去了拥有的一切,像做梦,那么恍惚,如雾如电,“这是哪里?”周老板呢喃道。
  “这里是,一念天堂。”门口小厮面无表情的回答。
  那万众瞩目的姑娘在聚焦的目光下、在此起彼伏的低沉急促的喘息声中缓步走着,走到哪里,那些赌徒的脸就朝向哪里,他们转动自己的脑袋时甚至来不及同时转动自己的身子,以至于有些人的脸直接转到后背上,死了。姑娘早就司空见惯,她清楚这些人用阳具充当思考的器官,除了流口水和在脑子里意淫脱她衣服的画面什么也顾不上。像发情的狗。
  相比之下,那儒生有定力的多,他没流口水,依旧轻摇折扇,“荷蔷姑娘,在下今天手气很好,请您和我玩两局。”那儒生左手抓起骰盅,手腕一抖,只见那骰盅斜斜飞出在空中转了两个圈,正要落在荷蔷姑娘面前,荷蔷右手青葱玉指在唇上一抹,食指飞快点中旋转在空中的骰盅,轻轻一拨一送,那骰盅便又斜斜飞了回去,途中留下荷蔷唇上的香气,散入赌徒们的鼻腔,引来一阵幸福的呻吟。
  骰盅在儒生面前盘旋下落,这让儒生心中戒备,本想露一手功夫,没料想这十六七岁的姑娘武功竟在自己之上。赌桌上气势也很重要,可不能被这一手功夫压低了气势,儒生佯做嗔怒,道,“荷蔷姑娘,是不肯给在下面子,是不是?”荷蔷银铃般娇笑起来,“吴大人,您说笑了,谁敢不给您的面子?只不过玩了一晚上猜大小也玩腻了,咱换个玩法?”吴知府乔装改扮来一念天堂快活,没成想还是被认了出来,他隐约感到这个女人不简单,却又不甘在众人面前变成缩头乌龟,面上不见怯色,他微笑道,“请姑娘示下。”荷蔷从崔管事手里接过一个骰盅,那骰盅和儒生手里的一样,里面都有三颗骰子,荷蔷道,“我若输了,当场脱光衣服。”吴知府咽了一口唾沫,道:“好,我把今天赢的钱全压上!输赢怎么算?”
  荷蔷的薄纱披肩突然滑落了下来,衣领卡在荷蔷的臂弯处,一对香肩白的反光,锁骨在一字肩下若隐若现,“荷蔷的肩头滑到衣衫都挂不住,摸起来该是何种滋味?”一众赌徒如此想着。
  荷蔷依旧迷人的笑着,“玩法是我定的,规矩就听吴大人的。您说怎么算就怎么算。”吴知府掷骰子有两手绝活,自忖不输于旁人,便道“好!荷蔷姑娘快人快语,咱们谁大算谁赢!”话音未落,儒生手中的骰盅便摇了起来,霎时间噼啪声不绝,但听得“啪”的一声,吴知府骰盅落座。在吴知府自信且逼人的目光中,荷蔷依旧迷人的笑着,她缓缓伸出右手做个剑指,抵住她的骰盅的盖头,右腕轻颤,但见那骰盅就那么左右一晃便停住不动。
  “这能摇出什么来啊?”“估计是不敢得罪吴知府,认输了。”“本来就是妓女嘛,当众脱个衣服也没什么。”一众赌徒纷纷议论着,嘴上虽说着不同的话,脑中却想着同一幅画面——荷蔷当众脱光的样子。
  吴知府的脑中也做此想,却面不改色,他揭开骰盅,三个六,豹子!霎时间喝彩声震天响,恨不能掀了一念天堂的房盖。
  在众人贪婪的目光中,荷蔷依旧迷人的笑着,她两指夹起骰盅盖子,点数露了出来,三个六,加一点。其中一个骰子被摇成两半,一半六点朝上,另一半一点朝上。“吴大人~您输了~”荷蔷笑着,她的薄纱披肩又穿了起来,一众赌徒突然感到自己眼睛瞎了,什么也看不见了,香肩看不见了,锁骨看不见了,什么也看不见了。都是吴知府害的!废物!
  吴知府感到无数鄙夷、怨怼、瞧不起、忿恨的目光向自己集中射来,但只有那么一瞬,因为荷蔷已经背过身要走了,因为接下来,赌徒们便又要离开以他为主场的赌局,回到他们自己的赌桌上。赌徒们纷纷转身,目光射向四面八方,吴知府只能看到无数离他远去的背影,那一刻他突然感到窒息,突然感到整个世界仿佛都要离他而去。
  “且慢!”吴知府大喝一声。
  荷蔷驻足,半转身子侧脸对着吴知府,睫毛在她水灵灵的大眼睛中微微颤抖,她微笑着,那笑容分明在说,“吴大人您还有什么赌本?我洗耳恭听。”
  吴知府自袖中掏出一根笏板甩在赌桌上,一根晶莹剔透、玉制的笏板,就是皇帝老儿上朝时,大臣们手上拿着的,像个鞋拔子一样的东西。吴知府此刻很满意,因为所有赌徒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他身上,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像皇帝一样。“这次比小。”吴知府说。荷蔷的骰盅里已经有一颗骰子碎成两半,就算再怎么会摇至少是两点,而吴知府的另一手绝活是一柱擎天,他自忖可以摇出一点,他觉得胜券在握,信心十足。
  荷蔷转过身走了回来,来到她的骰盅旁边,她的薄纱披肩再次滑落,这次直接落在地上。雪白的香肩和莲藕般的手臂连在一起,曼妙的身姿在一字肩长裙下凹凸有致,荷蔷笑着,“我要是输了,不仅把赢您的钱都还给您,还包了您的春宵一刻~”
  春宵一刻,这四个字就像春药,一众赌徒在他们的脑子里已经开始了和眼前这位姑娘的春宵一刻,不同的脑子里有同样的裸体姑娘,同样的裸体姑娘却有不同的姿式,不同的姿式有同样的黑色神秘,同样的黑色神秘又有不一样的娇喘。无数勃起的阳具已经证明了“春宵一刻”这四字春药的猛烈药性,这么猛烈的药性,没人怀疑那是春药,尽管那只是四个字。
  因为药性不在药中,而在心中。
  吴知府已经摇起了他的骰盅,一串鞭炮声后,骰盅落地,吴知府笔直掀开骰盅,果然一柱擎天,三个筛子叠在一起,只有一点朝上。荷蔷这次一改往昔从容的姿态,她吸一口气,一双小手抓起骰盅,在空中猛烈的摇了起来。剧烈的动作引得她的双峰不住颤动,这显然是药效更猛烈的春药。
  看着荷蔷奋力摇盅的样子,吴知府冷笑道:“荷蔷姑娘,别费劲了,洗干净上去等我吧。”这句话引来无数刀子一般的目光,吴知府认得这些刀子,它们叫做嫉妒。摇盅的声音在吴知府的得意中停止,荷蔷捡起地上的薄纱披肩,把她的香肩和藕臂再次遮了起来,她笑着,掀开骰盅盖子,骰盅里只有一层厚厚的齑粉,根本看不到一粒骰子。没有骰子,就是零点,零点,意味着吴知府的甩在桌上的鞋拔子与吴知府本人再无瓜葛。
  一根鞋拔子其实没什么,对吴知府来说他再做一根就是,对于荷蔷姑娘来说更无用处。但人就是这样,单纯为了践踏别人而抢东西,尽管这东西对他本人毫无用处。
  荷蔷姑娘骰盅盖子掀开的那一刻,吴知府知道自己输了,他可以输钱,也可以接受他的笏板丢了、坏了、旧了,唯独不能接受他用来御前奏对的笏板成了妓女的鞋拔子。他几乎在发现自己输了的一瞬间就窜上赌桌,直奔桌子中间的笏板,他要动武抢回来。
  可就在他窜上桌子的一瞬间,三样的东西从天而降——两个带着鬼面具的黑衣人和一条将自己右手钉在桌面上的九节鞭。两个黑衣人是一念天堂的打手,一条九节鞭是荷蔷姑娘的腰带。
  荷蔷缓步走到笏板旁,伸出拇指食指小心翼翼的捏着笏板的一个边,仿佛那笏板上满是狗屎,生怕沾到自己手上。她一沾上那笏板立刻抛了出去,抛向一众赌徒之中,“哪位英雄今天用这鞋拔子当着本姑娘的面穿鞋,本姑娘赠他一双丝袜!”那笏板的底部有吴知府的大名和官衔,现在它正在为上百个英雄好汉穿鞋。
  所有人都知道了吴知府的大名,今日的事也必定传遍江湖。
  吴知府看着自己的笏板被塞进一个又一个臭脚丫子下面,发觉自己钱没了,尊严没了,仕途也没了。他越看越恨,他恨自己明知一念天堂的老闆娘不简单非要逞英雄,他更恨老闆娘,输了就输了,何必让每个人都用自己的笏板穿鞋?
  吴知府越想越气,越看越恨,他左手猛地拔掉自己右手上的九节鞭,虎吼一声直奔荷蔷姑娘杀来。两个黑衣人应声而动拳打腿踢,打断吴知府的琵琶骨,又踢断吴知府的小腿骨,将他摁在地上。
  吴知府虽然身体已被制服,但心却不服,他大喊道:“我苦心经营一辈子的心血付诸流水,都是因为你!你个人尽可夫的荡妇!我呸!”吴知府被摁在地上不能动弹,琵琶骨断了使不上力,虽然一口浓痰对准了荷蔷姑娘的脸,但劲力不足,飞到一半便摔在地上。两个黑衣人左右两拳打掉他十二颗牙齿,打得他满嘴鲜血。
  “哎呦~吴大人,您这话和我说呐?这话说的活像老娘的爹啊!”荷蔷姑娘两手掐着腰,泼辣的姿态与她的仪态极不相称,出口的言语也浑不像一个十六七的姑娘。
  吴知府被打掉十二颗牙齿,“嗬嗬”的说不出话,但眼中怨毒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荷蔷道:“吴大人,这鞋拔子是你自己压上的,你的心血是你自愿摆到赌桌上的,赌局输赢的条件是你开的,你也是凭本事输的。愿赌就要服输,输不起就别玩!就凭你也想上老娘的床,你也配!”荷蔷转过身大踏步的离开了,天空中飘着她留下的一句话,“拉出去砍了,扔大街上喂野狗。”
  吴知府死了,官方发出通告,说是吴知府就任途中遭遇劫匪死于非命。通告上只能这么说,不能说吴知府是因为赌博赖账死于非命,因为百姓不相信。百姓不相信这么个人居然能官拜知府,百姓更不能相信一个人之所以要做大官其实就是要做这种人,这种肆意纵欲的人。
  毕竟,如果做老百姓要禁欲,当官也要禁欲,谁害乐意当官呢?
  一念天堂有四层,一层是酒、二层是色、三层是赌,四层,是荷蔷姑娘洗澡睡觉的地方。此时荷蔷已洗过澡了,她披着浴袍坐在窗边俯瞰酒、色、赌,俯瞰这些和酒色赌混在一起的男人吐出一句话:“一个男人也没有。”
  是,在荷蔷眼中,酒色赌三层中的几百个男人没有一个是男人,只有上得了四层的、走得进她的房间的才是真正的男人。
  “谁!”荷蔷突然感觉有人!她右手握着腰间的九节鞭,这是她连洗澡时都不摘下的东西,左手掀开窗帘,又看看门后,四下找了找了,没看到一个人影。
  “难道是我感觉错了?”荷蔷自言自语道。
  “你没有错。”一个中年男子浑厚的声音从卧床的方向传来,明明荷蔷洗澡时,床上还没有人。
  荷蔷笑了。她花枝招展的走向床,走向床上的男人,那男人穿一身青布长袍,长发短须,英气逼人,面带微笑的站在床边。
  “我知道是您来了,天底下只有您,能无声无息的来到我身边。”荷蔷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为那中年男子宽衣,“今天您不走了么?”荷蔷问。那男子笑着点点头。
  这就是荷蔷心中的男人,在荷蔷心中,天底下也只有这一个男人。
热门推荐
太乙最强装逼打脸系统玄浑道章大魏读书人我只想安静的做个苟道中人一品丹仙大乾长生坐忘长生武侠之神级捕快洪荒星辰道仙府长生玄幻模拟器真君请息怒绝世强龙诸世大罗大奉打更人皓玉真仙女帝好凶掠天记天元仙记